畸笔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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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脚爪”消亡史

我好象在哪篇文章里提到过“老虎脚爪没了”。于是马上就有人留言说,现在上海还有地方买得到老虎脚爪的。这样讲的人,也许岁数不小,多半还是不大弄得清爽老虎脚爪的来龙去脉。
2023年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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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牛”、“社恐”,上海话怎么讲?

最近,大家都喜欢讲“社牛”、“社恐”,其实很无聊。无论如何,“社恐”总归是大多数,“社牛”总是凤毛麟角。这样的趋势,并不是什么新发现,多少年也没改变过。一个社会,大家都很会讲,都很会social,那也太恐怖了吧。但是,因为有“成功学”的紧箍咒在,而想成功,也被预设为一定是要很会social的,所以,行情看好“社牛”。就像大家都认为只有努力才会成功,所以怕自己不太成功或不够成功,大家都不想承认自己很努力。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拼命想把“社恐”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来掩饰自己会被认为并不成功的尴尬。同时,只要别人有那么一点稍稍得体的言语或行动,又拼命地把别人往“社牛”的悬崖上捧,就怕摔不死他。一事当前,大家都说,“我是社恐,我是社恐,他才是社牛,让他先上”。“我也社恐,你才是社牛,你们全家都是社牛!”那么,“社牛”、“社恐”,上海话怎么讲呢?我觉得,“社牛”在老上海话里,意思最接近的,就要算是“百搭”了吧。文雅一点讲,可以叫“自来熟”。说起来,“百搭”这句话,在上海滩至少也传了一百年了。“百搭”来自麻将牌。从西方传入的纸牌里也有。麻将里的“百搭”可以代替任何牌,特别活络好用。上海人叫一个人为“百搭”,是讲他一百样不同的人,也就是随便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搭得上。以前的社会风气不重交际,所以,“百搭”基本上不是一个褒义词。以前还有重男轻女呢,女的“百搭”又叫“交际花”。到1960年代,“百搭”有了新的代名词,那就是“拉线开关”。现在市面上大概已经看不到拉线开关了,以前很多,1960年代最流行。圆圆的开关盒装得很高很高,贴紧天花板的地方,据说为了安全。一根长长的蜡线荡下来,拉一记是开,再拉一记就是关。拉的时候要稍许用点力气,里面弹簧会发出“叭嗒”的声响。所以,“拉线开关”就成了“百搭”的2.0版。“社恐”,上海话怎么讲?我觉得有一句老上海话比较贴切,叫“不出趟”。粗俗一点叫“老不出”。再粗俗一点叫“三棒头也打不出一只闷屁来”。老早在弄堂里,经常可以听到做爷娘的在叹气:“阿拉屋里的小姑娘,样样不错,就是不出趟,带也带不出去。”或者,“平常屁话来得个多,真正要伊讲,伊又老不出了。”其实,做爷娘的心里也矛盾,小囡“不出趟”要愁,太会讲也要愁。尤其是小姑娘,老早话多是要被看不起的,婆家也寻不着。阿拉宁波人有句狠话,女孩子太会讲,就叫伊“姐百丽”。“姐百丽”才是真正的“社牛”。小时候,听我嬷嬷(姨母)骂我表姐“姐百丽”,我觉得一定是特别龌龊的字眼,打心里为我表姐感到难过。但并不晓得是哪三个字。后来,从宁波方言的书里看到了这个“姐百丽”,真的是好开心啊。我详它的意思,是不是“你姐我一百样都是美美的”,我不到处说,谁还敢到处说的意思呀!精彩!精彩!方言太崭了。我最近还写过:上海老话:“一麻袋洋钉,个个想出头”热,但不要昏匹夫无罪,说法其罪做人要响亮我信你个鬼煞风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没了“商量”,唯余“霸道”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好像并非“没办法”我的生活我定义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我的新书《上海话的腔与调》第二批预订签名本的活动仍在进行。由于群已满,欲购书者请先加下图的览香微信,由他邀请入群,再行预定。如无需签名,请直接去当当、京东等网站购买。我还写过:老上海热天价的16种正确打开方式南昌路萝邨3号的传奇故事:100年与100天“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美国赤佬的皱皮疙瘩应读者要求,将我曾经写过的所谓“十万加”罗列如下:梦回淮海路那个最后的街角说说上海人的“腔”和“调”上海人的做人窍坎:“九个要”与“一个覅”老底子哪能“摆桌头”“沪普”故事:老清早外婆很忙上海话形容面孔难看的44种讲法廿六号,买米去“淮国旧”里“领市面”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上海弄堂童谣小全“上只角”,“上”在哪里?“老克勒”,只是个传说淮海路三角花园的那个街口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上海人家早饭鄙视链指南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更多在这里发表过的文章都已收到下面的各种集子里了。若用手机打赏,请长按左下。
2022年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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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话:“一麻袋洋钉,个个想出头”

这两天,一段视频传遍全网,那就是有的公家人上门为老人打针的事。各种说法早已沸沸扬扬,再去重复就没劲了。我只提供大家一种别样的角度。那就是,如果这件事没有这样曝光,我们还能不能知道这件事呢?答案是,大概率会的。我毕竟做了30年媒体人了,这点嗅觉还是有的。你看素材哈,人物有主任,有干事,还有医生,老人又接近百岁,子女又不在身边。如果起个标题:“公家人热心上门为百岁老人打针,某地老人接种率陡升”。怎么样?再看看背景,别的同行都是千篇一律地搭帐篷,高音喇叭,还攀比奖金搞内卷。对比之下,这里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做法创新、价值正向、如沐春风、讲好了小巷故事的味道呢?若能逐级上报,最后写进区里的年终总结,也是闪闪发光的好例子啊。即便还不至于就此坐地升官发财,多少也能提高一下个人辨识度,也不枉在人堆里沉浮多年。我能这样想,是因为我想到了十四年前的另一件事。2008年,三聚菁胺的事不是闹得很大嘛。大家都在问,怎么厂家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做。后来我在网上查,终于查到了一则关于人造奶的消息。人造肉,就是里面不放肉;人造奶,就是里面不放奶。不放奶放什么?放三聚菁胺啊。我看到,有一家科研单位的人造奶项目还申报了“国家科技成果二等奖”。那一年,由于曝光了,结果厂子也关掉了。如果不曝光呢?也可能变成科技成果。所以,当众人还在指责,打针这件事怎么可以做得如此不道地的时候,你再看那张脸,满脸写着,我的好事就这么被你搅了。没有丝毫歉意。我来告诉你答案吧。这件事,以及其他很多这样的事,真的不只是上级规定,真的不是“没办法呀”,而是很有办法,很愿意想办法的。这件事一出,这种事一直出,最大的害处,就是那么多基层的工作都白干了。你们那么主动,还谈什么无奈!你们那样策划,还谈什么失误!你们那么有心机,还谈什么辛苦!恰如歌中所唱: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把我的同情还给我。没了同情,天又这么热,事情会更加难做。大家请注意,这样的事,从来不是个例。已经层出不穷,并将继续层出不穷。打针是这样,电子手镯也是这样。那电子手镯也可能是科技成果二等奖,而率先推广高科技成果的地方也顺势抢得了一份头功。已经出现过的封条,硬夹里,技术含量低了些,管理还是有创新的嘛,手势还是没有变形的嘛。包括最近重新强调“那玩意儿只能存活一天”,也绝不是什么刚刚睏醒。万一很快有什么调整,这个别人已经发现了好多年的发现照样也是成果。因为出现得及时,还可能影响了决策。人人都在下棋,你算三步,我算五步。个个都在买定离手,等待开宝啊。所以,网上老是骂做那些事的人蠢,不懂常识,还拼命在跟它们讲道理呢。错。它们不但不蠢,还比我们大多数人聪明,但纯粹就是坏。你还在想着如何不受苦,少受苦,它早就在想如何早建功,多立功了。你还在笑它没能力,它很想给你上课,告诉你能力不在大小,而在用对地方。所以你看,它们被你骂“蠢”,或者被你骂“又蠢又坏”从来不还嘴。它们哪里有空,动坏脑筋都来不及呢。还是一句上海老话讲得好,叫做“一麻袋洋钉,个个想出头”。“想出头”的“想”字很重要,说明有自驱力,是主动的,故意的。再讲什么“上头规定的呀,我也没办法呀”,分明是想做影帝。洋钉是有尖头的,是一定会弄伤人的。还有,一麻袋,说明不是一根两根想出头,而是个个想出头,想建功立业。所以,这个春天,上海人吃这么大的苦,也绝非什么个别人,极少数,更不是什么失误。而是有了“个个想出头”的“一麻袋洋钉”。洋钉都有辜,但把洋钉装在麻袋里也有辜。洋钉应该装在铁盒子里,麻袋的料作那么松,太有利于洋钉的出头了。麻袋就好比潘多拉的盒子,洋钉就是各种肇祸者。不幸的是,在奥密克戎的作用下,盒子已经被打开,麻袋也已被戳烂,我们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看各种洋钉的表演。我最近还写过:热,但不要昏匹夫无罪,说法其罪做人要响亮我信你个鬼煞风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没了“商量”,唯余“霸道”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好像并非“没办法”我的生活我定义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我的新书《上海话的腔与调》第二批预订签名本的活动仍在进行。由于群已满,欲购书者请先加下图的览香微信,由他邀请入群,再行预定。如无需签名,请直接去当当、京东等网站购买。我还写过:老上海热天价的16种正确打开方式南昌路萝邨3号的传奇故事:100年与100天“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美国赤佬的皱皮疙瘩应读者要求,将我曾经写过的所谓“十万加”罗列如下:梦回淮海路那个最后的街角说说上海人的“腔”和“调”上海人的做人窍坎:“九个要”与“一个覅”老底子哪能“摆桌头”“沪普”故事:老清早外婆很忙上海话形容面孔难看的44种讲法廿六号,买米去“淮国旧”里“领市面”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上海弄堂童谣小全“上只角”,“上”在哪里?“老克勒”,只是个传说淮海路三角花园的那个街口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上海人家早饭鄙视链指南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更多在这里发表过的文章都已收到下面的各种集子里了。若用手机打赏,请长按左下。
2022年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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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但不要昏

昨日40度,今朝好像也有40度。热煞忒了。有句老上海话叫“热昏”。大抵是头脑发热发昏的意思。江南还有一种民间艺术叫“小热昏”。单档或双档,讲新闻,讲笑话,同时也卖梨膏糖。是现在带商务的脱口秀和直播带货的老祖宗。有趣的是,现在看来,直播讲热点、讲段子,并带货,再正常不过,为啥当年要自贬为“小热昏”呢?是不是过去的人多少还残留了一点自知之明,觉得虽然为了谋生,但不发热,不发昏,是做不出这样的行为来的呢。今朝周日,本来每周日都要大筛,今天却没有接到通知。结果门铃还是响了,解释是,反正你们知道每周一筛已成习惯。当然可以原谅。这么热,发这么一点小昏也太正常了。本来,还要做那么多次就已是昏,做那么多次还有几十例也够令人发昏了。反正今年天一热,昏就屡屡出现。迟迟不开堂吃,还去抓,算是一昏吧。迟迟不开菜场,导致1980年代初的马路菜场完美逆袭,也算是一昏吧。前两天,有的城市突然有了疫苗新法,很快又收回去了,这也是一种昏吧。昏到像男足一样练折返跑,体力是真好。这两天,儿科门诊又刀光剑影,又是一昏。还有,隔壁人家出殡,这里居然酬宾。这不算昏,又算什么。当然,是人,都有昏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时刻清醒。正所谓,一个人发点热昏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发热昏,天天发热昏。整个世界都要回过头来问一声:How
2022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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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无罪,说法其罪

这个城市还没活泛几天,突然又不太平了。很多地方又被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大家都经历了什么三天两测的大筛,有些地方还再次发生了抢菜。然后数字出来了,又变成了两位数加两位数。比数字更早的是说法,什么“歌狂”,说法比病毒本身传播得更快更广。说实话,我有点不开心。不开心不是因为出了状况,因为出状况是必然的。动态清零嘛,本身就不否认清零后会有动态。如果真没有了动态,又怎么继续动态清零。我不开心的是,面对这种必然,我们并不需要这样那样的说法。特别不需要一个有着异样色彩的说法,就像上次的红玫瑰。出来玩怎么了?哪怕去了K歌,就像6月29号前就偷偷堂食的人们。出来复工复产更没什么错,你管我做的是什么工作,大家都要填饱肚皮的嘛。营销电话的再次响起,小区装修声的再次响起,就像再次拥堵的高架一样,它是一种活力的回归,也是一种新的麻烦。你不能“双标”,一方面反对别人“既要又要”,一方面自己也只要明月,不要沟渠。就像6月1号,大家刚刚走出小区,就有人竟然指责一位女生为什么到富民路去喝咖啡一样,还用了“瞎逛”二字。我去富民路喝咖啡怎么了,我去红玫瑰做头发怎么了,我去唱K怎么了?你的“非必要”,很可能就是我的“刚需”。更何况,我只是消费,还没来得及报复呢。不是提倡“做自己”么?我做了,怎么又不对了呢。一定有些倚老卖老的人会说,出去玩也可以当心一点嘛。首先,在官宣的文字里,我没有看到什么人有故意的不当心。其次,请扪心自问,奥密克戎是当心就能挡住的么?这个春天,这座城市有62万多人中了招,死了588个人。他们都是因为不当心吗?我们怎么忍心这么问。很可能他们中间有着很多平时最当心的人,但他们还是不幸中招了。很多志愿者,很多执勤的人,都一直穿得比你我还严实,做得比你我还当心,逃不过的还是逃不过。你还没阳,大概率也不是你有多么当心,而是奥密克戎还没找上你。它真要寻着你,据说口罩也无法完全抵挡,疫苗也都破防。大家应该还记忆犹新吧,过去的这个春天,不止一个小区从来没阳过,后来也阳了。很多老人,足不出户十几年,后来也阳了。你忍心说他们不当心吗。所以,出了状况,与其说是哪里没防住,还不如说是防不住,或防不胜防。防不住也不丢脸,本来奥密克戎就比你人类强很多。不管是尽你所能,其余听天由命,准备担当,还是防到连一只苍蝇也不让飞出去,你想怎么防就继续怎么防呗。就是不要找这样那样的说法。说起来,我们这个族群似乎是更愿意相信这样那样的说法的。就好比小孩摔跤了,老外婆是一定要讨到一个说法的。是桌子脚绊了,还是凳子脚绊了,谁绊了宝宝就打谁。实在没处打,就去打地板。因为地心吸力的原因,宝宝总归是接触到了地板的。老外婆的物理是英国人牛顿亲自教的。一边打,一边还要喊呢:“啥人叫侬介坏嗰!让宝宝呜哇。”好像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从此天下太平。如果碰巧,在寻找说法时,偶遇了一些异样的色彩,大家还会因此而自嗨起来。终于有了一个话题,可以餐叙,可以煲电话粥,可以发圈发博。认得几个字的,还可以写文章拉流量,当一桩生意来做。人就是喜欢比较的。我虽然没你有钱,没你好看,眼睛没你大,腿没你长,但我洁身自好啊。我一不唱K,二不堂食,三不做头发,四不喝咖啡。就像我们年轻时经常说的,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参加国民党。回过来想想,这样比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不偷不抢,还是没有过好自己的一生,到老了还不是要吃两个月的苦头。有人说,这一次的148号和上次的红玫瑰,包括最早的那家宾馆,都有铁一般的事实在啊。说法这东西,“无中生有”是极品,可能并不常见。而“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就比较普通了。纸长话短,我在这里只说一点。同样是密闭空间,电影院怎么就没有更早“严而有序”地开放呢?很多菜市场怎么还没有更早“严而有序”地开放呢?好像大家都不关心这个。媒体无论官的自的好像也不关心。其实,强调什么,就是不想强调别的什么。不见泰山,会不会因为一叶障目了呀。谁障的?说法呗。所以,匹夫无罪,说法其罪。我最近还写过:做人要响亮我信你个鬼煞风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没了“商量”,唯余“霸道”红码事小,泄密事大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好像并非“没办法”我的生活我定义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我的新书《上海话的腔与调》第二批预订签名本的活动仍在进行。由于群已满,欲购书者请先加下图的览香微信,由他邀请入群,再行预定。如无需签名,请直接去当当、京东等网站购买。我还写过:老上海热天价的16种正确打开方式南昌路萝邨3号的传奇故事:100年与100天“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美国赤佬的皱皮疙瘩应读者要求,将我曾经写过的所谓“十万加”罗列如下:梦回淮海路那个最后的街角说说上海人的“腔”和“调”上海人的做人窍坎:“九个要”与“一个覅”老底子哪能“摆桌头”“沪普”故事:老清早外婆很忙上海话形容面孔难看的44种讲法廿六号,买米去“淮国旧”里“领市面”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上海弄堂童谣小全“上只角”,“上”在哪里?“老克勒”,只是个传说淮海路三角花园的那个街口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上海人家早饭鄙视链指南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更多在这里发表过的文章都已收到下面的各种集子里了。若用手机打赏,请长按左下。
2022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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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响亮

做人要响亮,这也是一句老上海话了吧。我们小辰光在弄堂里还可常常听到,现在好像已经没啥人讲了。它还有一个叠字的讲法,那就是“响响亮亮”。阿拉宁波人好像也经常这样讲,做人嘛,总归要响响亮亮的。不过,这一些都是口语,并不见文字记载。清朝人李伯元写过一部《活地狱》,书里第14回写的是“响响朗朗”。原句是:“官府问你什么,你只管响响朗朗的答应,否则,官府是要当你畏罪情虚的”。意思是差不多的,只是记音不同吧。其实,各地好像都有类似的讲法。东北人就经常讲,“大哥做人老敞亮了”。响亮也好,响响朗朗也好,敞亮也好,民间对它的理解多半是:做人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因为你做的都是好事,正事,摆得上台面的事,完全不需要藏着掖着。但查字典,“响亮”的意思至少还有三四种,除了表示声音大而有力、洪亮,也表示一个人的名声好,声誉亮。有时也可以只表示一种响声与光亮,引申为动静。比如这个周末,礼拜六凌晨,帝都核酸天数计算规则变动了。今天凌晨,无锡也发布了很多规定,几近全城要静默。都是官家,按李伯元的说法,根本没什么可“畏”,没什么可“虚”的,偏偏欢喜尽更半夜做动作。还有人叼盘说,这么晚还及时通知我们,辛苦了。这就好比胡锡进不幸被居委封了门,你还不让人给他送胡萝卜洋葱。一桩事情,关乎最大的方针,理应用最响亮的方式传播出来,现在突然那么讲究方式方法了。别说,论学习,是人家扎实。人家背过字典,知道响亮也是一种动静。当我既要做,又不想有动静的时候,择时就变成了一门学问。这个春天,上海的夜里很忙,很多规定动作,哪怕正确到一塌糊涂,也让人觉着做得一点也不响亮。很多信息的发布也选在灯火阑珊时。这就很容易让人想起侯跃文和黄宏的小品“打扑克”。你出个热点,我出个贪官,你出个事故,我出个凡凡。你什么也不出,那我半夜再出。不过,若论创新,是一些儿也没有的。前几天去福州路买纸买墨,经过一个路口,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是汉口路山东路口吧。时间是1981年11月16日深夜,中国女排首次夺冠。大家开心煞了。大学生没有炮仗厾热水瓶,没有烟火点席子,还从老远的东北角赶到市中心。不为什么,就是要把这份喜悦通过报社传递出去。当年,《解放日报》就在这个街角,那晚挤满了人。不但有大学生,也有很多像我这样欢喜轧闹猛的闲散青年。那场球打满五局,再加上从大杨浦赶过来,到得此地,其实已交子时。因为兴奋,大家不断散烟抽烟,本来就已到晚上,口袋里的烟很快抽完了。正好这个街角有家烟纸店,我们就去买烟。烟纸店老板讲,各位,不好意思,12点敲过了。香烟涨价了,要按照新价钿卖了。大家当然吵起来,讲我刚刚出来辰光,阿拉弄堂口烟纸店还是老价钿嘛。烟纸店老板讲,我也没办法,这是上头工商局规定,今朝17号了,我再按原价卖畀侬,要犯错误的。毕竟第一次拿世界冠军的冲击力大,大家讲了两句也就不计较了。好像只有一位老爷叔咕了一句:cn,拣这种日子涨价,蛮会算的嘛。所以,论巴结、论卖力、论算计,论卷,都轮不到现在的人。老祖宗在此,谁敢争锋!当然,我没想到的是,当年工商局朋友的儿子女儿们大概都混到疾控小组去了。所以你下班还没出门,发布会还没开始,你到家还没进门,发布会已经结束。烟纸店老板的儿子女儿们大概也都混到居委会去了,或者相帮去接各种热线电话了。所以我们听到了那么多理直气壮的“我也没办法呀,上头规定的呀”。唉,做人要响亮,当然没人再提了。清朝李伯元笔下的那个“畏”,那个“虚”,到现在没变过啊。我最近还写过:我信你个鬼煞风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没了“商量”,唯余“霸道”红码事小,泄密事大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好像并非“没办法”我的生活我定义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我的新书《上海话的腔与调》第二批预订签名本的活动仍在进行。由于群已满,欲购书者请先加下图的览香微信,由他邀请入群,再行预定。如无需签名,请直接去当当、京东等网站购买。我还写过:老上海热天价的16种正确打开方式南昌路萝邨3号的传奇故事:100年与100天“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美国赤佬的皱皮疙瘩应读者要求,将我曾经写过的所谓“十万加”罗列如下:梦回淮海路那个最后的街角说说上海人的“腔”和“调”上海人的做人窍坎:“九个要”与“一个覅”老底子哪能“摆桌头”“沪普”故事:老清早外婆很忙上海话形容面孔难看的44种讲法廿六号,买米去“淮国旧”里“领市面”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上海弄堂童谣小全“上只角”,“上”在哪里?“老克勒”,只是个传说淮海路三角花园的那个街口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上海人家早饭鄙视链指南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更多在这里发表过的文章都已收到下面的各种集子里了。若用手机打赏,请长按左下。
2022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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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个鬼

这是一个从小听过的笑话:两个人手拿弹弓,看着天上飞的大雁,在争论:等会儿将大雁打下来,是红烧烧还是白笃笃。一个讲红烧好吃,一个讲白笃好吃,终于吵了起来。旁人见了就问,你们在吵啥?他们便如实告之。旁人再问,汝等所说之大雁今在何处?两人以手指天,这才发现,大雁早就飞走了。再过两天,也就是6月29号,据说可以堂吃了。于是,大家也开始了如何堂吃的讨论。是开放50%还是70%?门口要不要站个公家人来限流?要不要选桌长?怎么选?还是请个公家人来?堂吃如何科学戴口罩?是进门就可以不戴,还是点菜也要戴着?两筷子菜之间的间歇是不是也要戴?那瀰一口老酒和搛一筷小菜之间要不要也戴起来?还有,谁来证明此地多少天无阳?吃到一半,隔壁小区易烊千玺了,吃客算密接还是次密接?说起来,这也算是个报应。本来一事当前,要先问一个yes
2022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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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风景

这两天议论得最多的就是堂食。上海话叫“堂吃”。三四十年前,像这种大热天,上海还有“堂吃西瓜”呢。本来,上海人习惯西瓜买回去吃的。据说有种西瓜的瓜子珍贵,要当场回收,所以,定坚要留你堂吃。现在听起来,像在说书了。哪里有此等好事!最近市面上最流行的就是“定坚不留你堂吃”
2022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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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砒霜,彼之蜜糖

今日有更新《当你老了》这两天都在热议一个八旬老太过生日没买到面条的事情。是非曲直好像毋庸置疑,其实不然。正所谓“汝之砒霜,彼之蜜糖”。你买不到面条的挫败感,正是别人认真工作的成就感呢。你觉得有人在造孽,有人觉得自己正在建功立业呢。你以为那家粮店成了众矢之的,说不定到了年底,这家店还是抗瘟病的先进单位。你觉得拒绝一个老太,简直难以启齿,说不定,人家还能堂而皇之地作为一个案例写进年终的总结报告呢。不客气地讲,这个春天大家亲眼目睹的种种所谓怪现象,有很多都可能华丽转身,成为别人年终总结里的事迹呢。对某些人来讲,现在不拼命作(可劲儿造),年终总结写什么呀,怎么写呀。拒绝老太怎么写?坚持原则,严守阵地。拒绝进医院又怎么写?恪尽职守,生死置之度外。面对居民怎么写?顶住压力,不为所动。深夜敲门怎么写?召之即来,来之能敲。你被没有封城两个月难过死了,说不定有人是高兴的。因为今年的工作成绩再小,也是在巨大困难下取得的呀。1970年代,我在江西时,也曾做过乡政府的大秘。这一套我熟。每年农业学大寨的成就都是在战胜自然灾害的前提下取得的。都有固定套路:所谓困难要摆透,成绩要讲透。困难怎么才算摆透?把那些你觉得摆不上台面的都摆上去就透了呀。平心而论,今年春天,出了这么多情况,并不是传统语境里的什么一小撮、极少数坏人怎么怎么了,很多执行者多少都推波助澜了吧。一言以蔽之,正气没有压过邪气。还是这句话,两个月不封城,大家依然在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共识。那就只有听凭人家乱弄了。今天早上我看一个闵行区的帖子,评论里要求居委会和有关方面严肃处理没有三什么五什么的人很多啊。只要自己没有被硬隔离,举双手拥护硬隔离的也很多啊。还有一个帖子里说,很多饭店接到的订餐电话都是“钓鱼”,反手就是一个举报。所以,堂食也未必是共识,很可能只是你的蜜糖,却是它的砒霜。顺便说一句,那些接到举报赶到餐馆处理的公家人的行动出乎寻常的快,很多朋友连菜都没上齐。说他们快得出乎寻常,是因为前两个月,各种电话都很难打通的呀。打通了也都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呀。现在,他们突然很有办法了。但这样的表演,其实也很尴尬。同是一群人,你现在快是尽责,那你以前慢就是失责,该被追究。你不好意思两头都占吧。唯一的解释就是,以前没人叫你快,你快了也无功,写不进年终总结。而现在你快了,正是年终总结的好材料啊。唉,这个世界,何止悲与喜不相通,功与罪也不相通。你还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它枪口抬高一寸,免有过失之罪,它却在那里对准我们的眉心故意一枪,瞄得很准,并准备邀功请赏呢。今日夏至。讲的却还是春天的故事。我最近还写过:没了“商量”,唯余“霸道”红码事小,泄密事大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好像并非“没办法”我的生活我定义去掉一个最低分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我的新书《上海话的腔与调》第二批预订签名本的活动仍在进行。由于群已满,欲购书者请先加下图的览香微信,由他邀请入群,再行预定。如无需签名,请直接去当当、京东等网站购买。我还写过:老上海热天价的16种正确打开方式南昌路萝邨3号的传奇故事:100年与100天“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美国赤佬的皱皮疙瘩应读者要求,将我曾经写过的所谓“十万加”罗列如下:梦回淮海路那个最后的街角说说上海人的“腔”和“调”上海人的做人窍坎:“九个要”与“一个覅”老底子哪能“摆桌头”“沪普”故事:老清早外婆很忙上海话形容面孔难看的44种讲法廿六号,买米去“淮国旧”里“领市面”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上海弄堂童谣小全“上只角”,“上”在哪里?“老克勒”,只是个传说淮海路三角花园的那个街口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上海人家早饭鄙视链指南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更多在这里发表过的文章都已收到下面的各种集子里了。若用手机打赏,请长按左下。
2022年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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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商量”,唯余“霸道”

“好商量”,是一句老上海话。现在好像不大听见了。老早是常常可以听到的。旧货摊里的老爷叔,看到侬盯牢一样宝物,就会讲:“物事侬看中的是吧?价钿好商量。”有朋自远方来,一帮老同学都要来见见。“事体定下来的是吧?日脚好商量。”以上还是外头人。如果是自家人,虽然不说“商量”二字,其实还是商量。礼拜天早上醒转来,老公问老婆,今朝去哪里散散心。外孙来了,老外婆也会问一声,囡囡想吃点啥。一百样事情,都可以有商有量。其实,上海是个百年商埠,做生意全靠商量。几千几百家咖啡馆开着做啥?绝不是为了洗肠,而是供大家商量事情的呀。吃饭又叫“边吃边谈”,老底子茶馆店里“吃讲茶”,也是边吃边讲。商量的本意就是交换意见,互通声气。所以要谈,所以要讲。以上的商量,有吃有喝,汤汤水水,姑且称为“湿商量”。几个人在办公楼里围着会议桌,对牢PPT,那只能叫“干商量”。不过“干商量”也还算是一种商量。既然是商量,就会有商量不下去的时候,于是就有“寻相骂”。所有的“寻相骂”,家庭的、邻里的、乃至社会的、职场的,都因为无法继续商量下去了。所以,上海话就是妙。我一开始讲到的那句老上海话是“好商量”。意思是,不但要商量,还要好好教商量才是。老上海人家有种讲法,叫做好男人不闹,好女人也不闹。老早弄堂里评判一家人家好,这样讲:这家人家进进出出没啥声音的,从来不跟人家“寻相骂”的。山珍海味、风花雪月完全可以关起门来悄悄品味。完全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冲到地下车库,拿什么宾利挂在嘴边,唯恐天下不知。虽然有时候,自家人的浅闹,很可能也是一种曲线救国的商量,但一定不是好的商量,因为不雅。现在的人,遇事先分对错。孰知真善美与假恶丑之分远在是非之分之上。不雅就是不美,闹就是不善,所以就是不好。好男人好女人绝对不屑于这样做。就拿这个春天来说吧。据我了解,凡是做得比较好的小区,都是有商有量的。虽然这样的小区为数不算多。多数时候,这样的商量并不能改变所谓的“上头规定”,但至少首先互通声气。在可能的情况下,增加信息透明度和及时性,就是一种态度。他们至少没有亲自伸出自己的手去打碎了这个百年商埠的精神和氛围。不过,这一次,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没商量”。有的“没商量”简直蛮横到令人发指。因为“没商量”,周护士进不了自己工作的医院;因为“没商量”,小提琴家选择了自我了断。因为“没商量”,老太太一棵卷心菜吃了七天。一开始,我也很困惑,那些形形色色的公家人,包括那些白皮黑馅的“芝麻汤团”,为啥能够说翻脸就翻脸呢?他们好歹也是从小喝黄浦江水长大的,或多少喝过几年黄浦江水的呀。后来我想通了,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却原来,我们很早就偏离了“好商量”的轨道,崇尚起威权来。不但在实际生活中,更在文化层面上。30年前,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爱你没商量”。这话不管是谁说的,我听了就是不适意。爱,那么美好的东西,为啥不商量呢。最柔软处,最容易被攻破。爱当然是柔软的。爱也没商量了,其他的还用得着商量吗?然后,就是“霸”这个字在广告推动下流行起来。电池也叫“霸(王)”,车子也叫“霸(伏)”。最荒谬,洗个澡,明明人体和水都是软的,偏要叫侬用“浴霸”。这“霸”那“霸”,我们终于迎来了“霸道总裁”。据说好多小姑娘欢喜得不行。也不想想,总裁的裁,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啊。现在你们看到了,他们总是在很霸道地裁员,这样的人很可爱吗?与“霸道总裁”一起流行的,还有“怼”字,还有“刚”字。样样都要“怼”,样样都要正面刚,于是,“好商量”的精神就只好让位了。其实,在“霸道总裁”风行之前,还有过很多铺垫文章。比如有一阵子,大家穷吹“虎妈”。“虎妈”是啥?我只晓得,翻成上海话,就叫“雌老虎”。我是一向敬而远之的。你去看那些民国精英,他们都没有“虎妈”吧,不是照样成才。“虎妈”完全是内卷的产物。成功学成功地将人们从自我奋斗卷到起跑线再卷到上一代的自我奋斗。家里有“虎妈”,社会上则有“甲方爸爸”和“金主爸爸”。有道是“钱是人的胆,不会说话也会喊”,所以这样的“爸”其实也是不讲道理的“霸”。“霸道总裁”有一个绝招叫“壁咚”。“壁咚”啥意思,突然挡住去路并强行示意。“霸道”的意思本来也是,本来不是你的道,偏要霸为己有,还理直气壮。壁也不是你的壁,你却偏要咚一下。从这个意义上说,2022年阿拉上海人被狠狠地“壁”了一“咚”。到现在,那只揿铃的手还不肯放开。很多道,出入小区的,出入商铺的道,都是我们大家的道。现在却被木板铁网给霸了。这样的霸道,以及为此做出过“贡献”的大小“总裁”,你还喜欢吗?唐山那个在烧烤店打女生的人不是也开了三家公司么?如假包换的“霸道总裁”啊!所以,“霸道总裁”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虎爸虎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忘了,丰县那个也是“虎爸”,让人生了八个孩子。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就因为他们不想商量,不会商量,甚至不屑商量。因为他们不懂,“商量”是一种现代城市文明。而“好商量”则是一种优雅的态度。霸道是刚性,商量才是弹性。太刚容易折啊。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所有经济命脉都被狠狠地折了一下吧。“L”形何时才能走出“U”形,很难一下子看到头吧。这局面,我极不希望被那位女子不幸而言中:“这个世界不要俺了。”所以,霸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商量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霸道只能“众里寻他千百度”,来回折腾,只有重拾商量,才能“蓦然回首”,走向那个“灯火阑珊处”。我最近还写过: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沪漂的漂复工复产的“复”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猢狲出把戏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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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码事小,泄密事大

河南红码之丑事,已传遍天下。各种议论好像也都有了,唯独没看到事情进展。那就是那些被错赋红码者,都已经翻绿了么?如果是,那很简单,能够让它翻绿的就是当初赋红者,是一拨人。听说好像还在推来推去,相互甩锅,那也照样证明了两点:一是闹了半天,最简单的问题尚未得到纠正;二是告诉我们,其实可以赋红翻绿的部门有很多,谁都不想单独被曝光。问题肯定出在行政权的滥用上。要遏制,要扭转,恐怕“严打”几个典型未必奏效。各种各样的码早已满天飞,限制着人们的行动。其实,用码拦人之前,就早已有用手机号劝人了。码和手机号,好歹还是有形的。前两个月,身上一套白袍,口头一句“上面规定”,照样可以被滥用到令人发指。那为何河南红码丑闻一出,大家还是那么愤慨呢。原来人们发现,会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而真的在于山水之间呢。因为这个码基本上保护不了场所,也保护不了个人。比如,有个人做了核酸后,去红玫瑰剃了一个头,不幸成了病毒携带者。几小时后,他照样得到了一个新的绿码,然后进出各种场所。而如果一旦有阳,隔离起来,转移起来,与是不是绿码也没啥关系。说穿了,这个码的作用,只在于处处留下你的电子痕迹。如果你被认为会传染他人,就可以立即找到你。你若不配合,那就翻红让你寸步难行。在这个管理创新层出不穷的年代,有人就开始举一反三了。如果你想要回你的存款,搞垮我的银行,那我也翻红让你寸步难行。所以,这样的滥用必须迅速制止。因为如果不制止,这样的滥用就会变成一种标杆。河南做得初一,大家就都可做十五啊。这样滥用红码,当然极坏,也很蠢。因为他们杀鸡用了牛刀,于是泄露了本该隐藏的秘密。说他们杀鸡,是因为据说此事殃及10万储户,累计金额达100亿。这数字看看吓人,两下相除,每户十万。如果有人储了几十万,那就有更多人的只储了三五万。当然了,老百姓的每一分钱都是钱。不过,相比前两年P2P连续爆雷,这样的case,真的不值得轻易就亮出红码这把牛刀。你亮出牛刀,说明你急了呀。如此,你吓着了大家,也吓醒了大家。原来这东西是可以杀牛的啊!甚至原来牛刀就是用来杀牛的啊。这样做,还泄露了另一个秘密。瘟病影响经济,大家都已经晓得。但哪些地方最先出危险呢?这牛刀一亮,真相大白。原来首当其冲的是金融啊。还是河南,又有什么楼盘纠纷也用上红码了。哦,还有房地产啊。新东方也真是不识相,这种时候来上个热搜。哦,原来除了金融、房产、还有就业也是一大溃口啊。让我想起1990年,有家央媒大报曾在头版头条刊登过一篇雄文,《只有疲软的产品,没有疲软的市场》。本来,别人问,你们市场是不是疲软了?我们是否认的。此文一出,全部穿帮。三十年过去,教训是一点也没吸取。牌局尚未终了,底牌已全部亮相。我最近还写过:A也是一种B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沪漂的漂复工复产的“复”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猢狲出把戏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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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也是一种B

相信有很多人听过李雪琴在脱口秀大会上说过的那个段子:她打车,让车往右拐,司机借口右边修路,就左拐了。结果因为绕路,她多付了好几十块钱的车费。李雪琴只好说,她多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个哲理:左拐也是一种右拐。生活中,谁都可能吃亏。精明了100多年的上海人在2022年还不是吃了两个月没有封城的大亏。吃亏不怕,付出一定的代价,能买个教训,也不错。如果连教训也买不来,那至少也要像李雪琴那样,学会自我解嘲。否则,日子会很难过。比如,你明明是阴,你的码却变黄了,本来只有阳了才会变黄。你只能告诉自己,黄也是一种绿,阳也是一种阴。又比如你曾经阳过,明明已经转阴了,但小区、单位依然不认。这就叫做,阴也是一种阳。刚刚过去的周末,听说有些小区又关大门了。你说你是低风险区,它一定会说,低风险也是一种高风险。你说你是防范区,它一定会说,管控也是一种防范。所以,你恍然大悟,原来解也是一种封。就像那两个月,店不开,厂不开,学校不开,公园不开,电影院也不开,但是“城市核心功能”居然还在,amazing,封竟然也是一种解。《三国》里有一出“捉放曹”,眼下上演了好几轮“捉放羊”。“全员检测”这个词,真是精妙无比。“全员”那头再如何拼命地捉,也禁不住“检测”那头轻轻一放啊。于是,捉也是一种放,而放,则成全了又一轮的捉。魔都帝都,因此而忙得不亦乐乎。很多没良心的人因此而被抓起来了,但去年就抓起来的至今尚无下文,而很多公司倒又开始继续营业了。这会不会也叫,捉也是一种放呢。有一种病,已经基本上与肺无关了,但这并不妨碍它继续被称为“肺炎”。这就叫,肺无炎也是一种肺炎,一种新近冠名的肺炎。还有,白衣服本来是给救死扶伤的人们定制的。后来拿喇叭的、拿榔头的、眼瞪瞪看着别人难煞、甚至最终死了的,都钻到那里面去了,做出了太多的不善。这样的白,尤其喜欢半夜出动,或围墙,或敲门。有道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其实,黑夜也不懂夜的白啊。于是人们只好敬而远之,连有的老年人吓唬小孩时也改口说,再皮当心大白抓你去。因为大家终于有点明白了,大白也可能是一种高级黑。很多事情做得明显的不合理,不道歉权当你默认有错,偏偏还要出来解释,解释到唾沫横飞。原来只是干垃圾,加上横飞的唾沫,变成湿垃圾了。这真是:干垃圾也是一种湿垃圾。A也是一种B,并不是一个文字游戏,只供各位一笑了之。它也不仅仅只是一种作风上的滑头,而是一种娘胎里带出来的随意性。在这样的随意性面前,百年规则都被打破,生命和财产都失去了保护,这城市不再有安全感。都说,上海是最讲规则的地方,所以,这个春天,上海人特别难过。不过,有些道理不是花几十块钱,或者花两三个月就能悟出来的。就比如,鹿是不是一种马,很多人悟了两千年,依然选择say
2022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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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

“唐山事件”一出,九州皆怒。连上海的周末静止,再扫超市也显得黯然失色。唐山在华北,丑闻一出,不得不让我想到1935年的名句:“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据说出自蒋南翔起草的《清华大学救国会告全国同胞书》。八十七年后,唐山居然又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餐桌了。年初的时候,我们大家关心的是丰县,有人生了八个孩子,却没有一张平静的餐桌,脖子上还要套着锁链。四月,上海刚刚开始没有封城的时候,大家还互相提醒,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封城而忘记了丰县可怜人。很快,上海馆子里的餐桌统统平静到死寂一般,餐桌也像丰县可怜人,门上都有锁链。而万千家庭的餐桌却从来也没平静过。先是,越来越没有什么可以放上餐桌了,后来,又一时堆满了平时不大吃的胡萝卜洋葱土豆。有些人家的餐桌还放过奶脯肉,却很难放上非必要的咖啡和榴莲。好不容易熬过了五月,因为好像仍然不允许堂吃,馆子的餐桌也开始不平静起来,纷纷搬到了太阳底下。富民路的咖啡还没在餐桌上放稳,黄静徐三家人家就分别用木板、铁网和栅栏隔出了三个block。红玫瑰风波尚未停息,周末大赛正在上演,唐山歹徒就掀翻了几位女生的餐桌。这样的事件无需再论是非对错吧,我亦不必多加评论。如此基本的共识再没有,这个民族真的可以被开除球籍了。有人说,唐山事件再次撕破了很多人心中的那个神话。也有人说,第一次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原来只是凭运气而已。弄了三四十年,安全感依然那么不堪一击。尤其上海人,你早已无处安放一扇平静的房门,一条平静的走廊,一个平静的弄堂。餐桌的不平静,亦只争来早与来迟。几十年来,我们一味追求餐桌上的丰富,山珍海味,人有我有。却很少去想,总要先安放得下餐桌,先让餐桌平静。同理,万事只奔经济利益而去,再多也未必保得住。要有一张平静的餐桌来安放这些创造出来的财富。一张餐桌至少有四条腿,所谓“四维”。“四维”分别指代什么,言人人殊,不必争论。只要还是人类,大致能想到的就这些。我做了几十年媒体,我只浅问一句,我们有谁在现场?我们只能让大家坐等官家发布了么?众所周知,餐桌只要有一条腿短或没有,就无法平静,无法安放。说到底,动静大不是强大,平静才是强大。吃什么不要紧,总要先把餐桌给摆平了,安放了,再上菜来得及。这也不是什么先见之明。三四十年里,不断有人提出过,只是每一次都是GDP占上风。反正总要先能安放得下一张平静的餐桌。否则谁的饭也吃不太平。今天是她,明天是你。我最近还写过:上海的早晨“层层加码”小议沪漂的漂复工复产的“复”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猢狲出把戏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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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早晨

有一点,一直贯穿两代人,那就是要不要香菜葱榨菜甜酱辣酱生菜火腿肠油条巧果,不厌其烦地一一问清楚。在上海,做再小的生意,这是必修第一课。哪像有些人,静态那么大的事,都从来没问过我们那么多。
2022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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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解,我解

Anyway,愿大家明天的心情能稍许好一点点。我最近还写过:“层层加码”小议沪漂的漂复工复产的“复”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猢狲出把戏敲门请学少剑波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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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加码”小议

因为电视机畅销,每年到九十月份,市里就会让你“决战四季度,或者总攻100天,再增产10%。”这个指标,下到局,加一层,再下到公司,又加一层,真正下到厂里,落实到车间,早已“层层加码”到20%了。
2022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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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漂的漂

漂,就需要有漂的生态。沪漂,就要有个可漂的沪。而且,我们只有这一个沪。我最近还写过:复工复产的“复”我也想走出门的心情猢狲出把戏敲门请学少剑波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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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复产的“复”

所以,我的理解,复工复产的“复”,其实是要将正常生产的秩序和条件都返回到2019年底前的状态,就可以了。而不是,终于有人回到了工厂,终于有些机器开动起来了。更不是,电视新闻里终于有了生产的画面。
2022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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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走——一封寄往远方的信

坳山庙门口,1994年摄五十三年前的一个春夜,我第一次在坳山庙门口与一帮同学分手。他们走向了石脑,我走向了茶头山,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十年插队生涯。
2022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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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心情

生活可以“过尽千帆皆不是”,财务可以“千金散尽还复来”,心情受影响了,那可是一年半载也缓不过来的呀。更何况,只是出了一趟门。我最近还写过:猢狲出把戏敲门请学少剑波第一莫作(First
2022年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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猢狲出把戏

四十多年前还很常见。在某个非闹市区的街角,一个中年男子,多为河南人,绳子牵着一只龌里龌龊的猢狲(即猴子),手拿一面堂锣,边敲边喊:“哐!哐!哐!看猢狲出把戏啰!猢狲屁股翘高眼!”
2022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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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莫作(First do no harm)

我有一个朋友,和我一样1960年代末插队,1970年代末返城,再通过顶替政策进厂。那个年代的人干活卖力的多,他也没有例外。要求进步啊,靠拢组织啊,到1986年,终于被上级看中,要提拔他当厂长了。
2022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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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路步行街,没有了步,也没有了行

其实,淮海路也如此,轧成一粥堆的无非是中段的光明邨、长春、老人和等熟菜柜台,还有培丽的酱小菜。北四川路也不例外,多伦路、溧阳路那一段,至少有六七家熟菜店也轧成一粥堆,承包了这条路的大部分人气。
2022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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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计,上海人中了多少计?

釜底抽薪,人家司机困在公路上,自己支灶烧饭果腹,居然也以不利环保为名,要抽人家釜底的薪。假痴不癫,有人痊愈了,就是进不了小区回不了家,什么证明什么码,都假装看不懂。
2022年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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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话:“眼眼调”碰着“眼眼调”

但比“洞洞眼”小的却不大叫“小洞洞眼”的,而直接叫“眼子”。以前木匠用扯钻打个榫洞,就叫“打只眼子”。裁缝为纽子洞锁边,叫“锁眼子”。有一种牌戏叫“搏眼子”,亦指牌张之大小往往在毫厘之间。
2022年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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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回来了,那上海呢?

就好比我要上男厕所,给看喉结不行,看身份证也不行,非要我妖娆地宽衣解带不可。这种做法很不好。它宣示既定流程不变,它宣示即便送回来了,简单粗暴地转走依然没错,它宣示了某种傲慢。
2022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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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并非“没办法”

这两天,好像“应转尽转”的老人比较集中,于是,议论也不少。客观原因好像有两条,一是听说做法有变,65岁以上没有了特殊对待;二是听说所谓“社会面清零”的期限就在这两天。
2022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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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啥“请侬吃第八只”?兼谈“吊八斤”

很多口语,都是先口口相传,再文字记录。也许,有人在用文字记录之前,自己先想象一番,裤脚管太短,吊了半当中,尤其裤腰也短,穿起来腹股沟及臀沟都是夹紧牵牢的,所以,好像蛮像“吊八筋”甚至“吊百筋”吧。
2022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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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想想人家,下半夜想想自家

两年前我就说过:这次医疗资源被挤兑的是武汉,下次呢?帝都魔都什么都,谁敢吹这个牛皮。魔都果然破防。医院电话打不通,有没有急诊不清楚,120排队几百号,还不管送得进送不进。
2022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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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我定义

腔调岂容胡调。你昏头了。我最近还写过:上海人还要继续忍下去上海老话:描金石卵子和黑漆皮灯笼去掉一个最低分“下降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踏上未来”假如明天解封剧情正在反转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I
2022年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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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还要继续忍下去

说我们的忍耐到了极限,当然是希望那些可以左右局势的人不要再让上海人忍受本不该忍受的一切。不过,事情的发展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今天,我们依然看到了对清零的重申。
2022年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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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话:描金石卵子和黑漆皮灯笼

再仔细想想,这两样东西,亦非现在才有,而是一直有着的呢。各行各业都有一大堆石卵子被描得金光铮亮,摆在门口;还有一大串皮灯笼被涂得黑漆墨拓,挂在墙上。
2022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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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一个最低分

认真讲起来,“上海2022”这张考卷的答题者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某一群人,2500万上海人都是答题者。所以,我们都要做好自己,千万不要让最低分的言行出于自己。
2022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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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踏上未来”

万万没想到,居委会还可以不申请。不但不申请,还可以根据上级要求,挥刀自宫,主动提级管理。这真是“下降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踏上未来”。周杰伦唱的是《爱情悬崖》,我们却遇到了疫情悬崖。
2022年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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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明天解封

还有,那些防疫爱好者请留步,最好哪里也别去。因为按照你们的逻辑,马路上空气中的气溶胶消杀干净了吗?还有,马路上以及超市里、医院里的下水道都用保鲜膜封好了吗?
2022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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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正在反转

那就是我身边那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在上海如过街老鼠的当下,依然从心里爱这座城市,不愿说她的坏话,甚至为她辩解。我承认,我这个年岁,有点倚老卖老,我看上海像看孩子,是恨不得给他一个巴掌的。
2022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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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再同理,本来网上买菜、快递送菜,是最近这三五年来新兴的对原有供应系统的一种有益补充,尽管还无法完全替代线下交易。但作为一种组织,它在有效供需的推动下,也开始有了自我运作的生命力,本来是很难停下来的。
2022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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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a dream(我有一个梦)

老娘讲,我心里色色清。破房子总有一天要拆忒的,我也总归就要搬到新房子里去住,用煤气灶。不过,今朝你别烦,你就让我用煤球炉子烧一趟开水又哪能了。我就是要用煤炉烧的开水来烫席子,不必劝我。
2022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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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好“伤阴骘”

不过,由于这句话被引用得实在太多了,像我外婆一样,慢慢地,在民间就变成了开玩笑的话了。张爱玲在她的小说《色戒》里就写到过:“易先生帮帮忙,帮帮忙!三缺一伤阴骘的。先打着,马太太这就去打电话找搭子。”
2022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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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四月

可怕的是,依然有人蒙昧得很,傲慢得很,还在与天奋斗,其乐无穷。天无绝人之路,不错。自作孽就难讲了。最新鲜的记忆,仍然战胜不了他们脑子里最古老的欲望。
2022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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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头上一把刀

所以要问了,那些落在众人心上,以至于我们继续要忍的刀子又是谁递的呢?我不管,决策、统筹、执行、落实,谁递了谁没递,不是说,谁家孩子谁家抱么?那就请各家抱走各家的孩子。
2022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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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出客的春梦

今朝好像安排得比较紧凑,基本上一直走到测试台前,没啥停留。只见一根白白的签棒伸过来——于是,什么古巴雪茄,什么衬衫风衣,一场短促的出客的春梦,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无踪影。
2022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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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四缓四不好玩

准备讲“这是个例”的且慢!我们平常被考核的时候,可是有“一票否决制”的哦。老早有人生二胎,评精神文明单位肯定一票否决。醉驾,刑案,重大安全事故,好像也都要一票否决的。那些也是个例啊。
2022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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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与代价

宋朝的雪窦禅师说那句“不道无,只是少”,是因为唐朝时保福和长庆两位禅师一齐去爬了妙峰顶。在山顶,长庆禅师说了一句,“是则是,可惜许”。于是,变成了禅宗的一则公案。
2022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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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可能派用场的老上海歇后语

没想到,现在居然流行“重要事情讲三遍”!那是拿侬当“戆朊”看待啊。更没想到,80%以上的我朝子民还欣欣然接受了。
202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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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位”,上海话哪能讲?

很多用苏白写的明清小说里就经常有“贴肉夫妻”的讲法。《生绡剪》里就有:“我和你贴肉夫妻,又非外人,说也何害。”《定情人》里也有:“我女儿今既与他做了贴肉夫妻,再过些时,就有差池也不怕了”。
2021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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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话里的“老爷”和“二爷”

这个意思的“老爷”现在还在用的要算是“老爷车”了。世界各国每年都会有“老爷车”大巡游。不过,“老爷车”现在的意思似乎是很老的车子,而在过去,“老爷车”是指老得开不动了的车子。
2021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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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包一尖”曾断丧在那年夏末的上海街头

记得我在淮海路“开瑞”买了一条蟹青色暗格子的的确良裤子,回来就全部拆开,然后自己“掇裆”(这个狠有技术含量),裤腰变裤脚,裤脚变裤腰,改成了一条裤脚管7寸8的喇叭裤。
2020年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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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高考是怎样被取消的

今年,是恢复高考43周年。当年的考生虽已垂垂老矣,仍在朋友圈里纷纷写下自己的高考回忆。媒体则是照例娱乐、消费着高考这个话题,年复一年的狂欢。43年了,大家都觉得高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去细想,既然有恢复,那就一定有过取消。而高考为什么曾被取消,又是怎么被取消的呢?此话还得从1966年说起。1966年6月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高等学校招生工作推迟半年进行的通知》,通知指出:“鉴于目前大专学校和高中的文化大革命正在兴起,要把这一运动搞深搞透,没有一定的时间是不行的。”“同时,高等学校的招生考试办法,解放以来虽然不断地有所改进,但是没有跳出资产阶级考试制度的框框。”“这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研究和制定新的招生办法。”“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考虑到上述情况,决定1966年高等学校招收新生的工作推迟半年进行。”那年头,我们很多学生都有早上收听中央台《新闻和报纸摘要》的习惯。那天正是一个礼拜一。学校还没放暑假。早上大家到了学校以后,第一第二节课记得还是正常上的。我们五十四中学当年只有一幢四层教学楼。一、二、三楼都是初中。因为初一有八个班,我们初二有十六个班!初三仅六个班。只有四楼是高中。高中只有八个班。高一三个班,高二三个班,高三两个班。10点钟过后,操场上骚动起来。几十个高中生手里拿着小竹竿贴着竖条彩纸的小旗,上面写了一些标语,他们就在校园里游行起来,也喊口号。就在教学楼后面的那个排球场上。大意是拥护推迟高考的这个决定。这么一来,其他班级也无法上课了。有的趴在窗台上看热闹,有的干脆下楼围观。后来,参加游行的人越来越多,不但有高中生,也有激进的初中生,很多初三的孩子也乘机喊出了取消中考的口号。只有我们一二年级,好像还没感到考试对自己的压力。我至今还记得,很多高中生当年是真的激动,真的开心。那种表情与配合形势是截然不同的。终于不需要高考了,解放了!一个人的前途终于不再只看分数了,还可以结合政治表现了!那时候,运动其实已经开始。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的题目就已经叫《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了。提出了“破四旧”。高考无疑也可以是“四旧”之一啊。中央发出这个推迟高考的通知,其直接诱因是,1966年6月6日,北京市第一女子中学高三(四)班学生给党中央、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他们是中学生,是即将毕业的高中毕业生。高考是为资本主义复辟服务的,是造就新资产阶级分子、修正主义分子的工具,因此砸烂高考制度是他们的责任。北京市第四中学的学生非常赞同这封信,并提出了补充意见。在全校广播后受到热烈响应,就抄了一份发给毛泽东。信中说:“高考不作彻底的改革,没有党中央,没有毛主席的命令,我们坚决不进考场。”“立即废除高等学校入学考试制度。”这两封写给毛泽东的信在1966年6月18日被《人民日报》转载,《人民日报》并再次围绕推迟高考发表社论《彻底搞好文化革命,彻底改革教育制度》。社论特别引用了北京四中学生来信的意见:“我们打碎的绝不仅仅是一种考试制度,我们打碎的是几千年来套在人民脖子上的文化桎梏,我们打碎的是产生精神贵族和高薪阶层的温床,我们打碎的是产生现代修正主义的基石。”山雨欲来风满楼。其实,推迟乃至最后取消高考亦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进入1960年代,高考制度就一直倍受质疑。1962年的八届十中全会,中央提出了“反修防修”和“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千秋大计。那一大段话,当年我们都能背下来。后来的少先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就是在此背景下替代了原来郭沫若作词、马思聪作曲的老队歌。从1964年春节开始,毛泽东发布了一系列对教育问题的谈话。其内容在十年中亦流布极广。恕不赘述。那年5月20日,中央批转高教部党组《关于改进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请示报告》。高教部党组在报告中强调阶级路线,改进政治审查工作。中央则在批示中号召各地要优先录取经过一定实际锻炼的政治思想好的参加工农业生产和其他劳动的知识青年、退伍士兵、在职干部。“政审”这一幽灵,从此在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中游荡了二十年。7月5日,毛泽东在同他的侄子毛远新谈话时说,“阶级斗争是你们的一门主课。”“阶级斗争都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学毕业?”
2020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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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三家三碗三虾面历险记

第一家,同得兴。一问,今年他们不做三虾面。车夫斯基还打电话给十全街的同得兴,就是上过电视的那家,回答也是不做。服务小姐还特特会会加了一句:“今年夏天我们只想认真做好枫镇大面。”
2020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