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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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清华简《四告》中的“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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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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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安大简《仲尼曰》之“仲尼之耑逆僕快周恆”

安大简二《仲尼曰》简13最后有两句:“中(仲)尼之耑也仆快周恒”,此十字的释读,在学界有较大争议,就整理者而言,本身即无定说,比如其对“中尼之耑也”一句,主张把“”读为“语”,并提出了三种可能的解释:1.“耑”读“端”训“正”,“端语”即“正语”。2.“耑”读为“论”,“耑语”即“论语”。3.“耑”读为“短”,“耑语”即“短语”(黄德宽)。[1]对于“仆快周恆”四字,整理者认为“当是对‘仲尼之耑语’的评价或赞美,疑读为‘朴慧周极’(李家浩)。……‘朴慧周极’的意思是说:孔子的‘耑语’朴实智慧,无处不达到最高境界。”[2]
2023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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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山汉墓竹简本《盗跖》释文

编者按知北游按:本篇本是大意觉迷先生整理的张家山三三六号汉墓出土汉简《盗跖》的释文本,主要是录入《张家山汉墓竹简[三三六号墓]》一书中的释文,同时把传本《庄子·盗跖》篇的相关文字附录于文后以备对照,颇便于读者。因为原释文有些问题,小编又参考了网上部分学者的观点,订正了原书释文中的一些错误和不恰当的地方。征得大意觉迷先生同意,发布在本微信公众平台上,供同好参考。原简文“盗跖”的“跖”字写作“”,整理者隶定作“”,已经有学者指出此字是“”字之异写或误写,即“蹠”字的或体(唐代颜师古以为是“古蹠字”),亦即“跖”字。本文为了便于阅读,一律用“蹠”字代替,以与传本相区别。【】中的数字为原简编号,[
2023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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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名称新解——读清华简《五纪》小札(二)

清华简十一《五纪》简1里有一句说“隹(唯)昔方又(有)港(洪)”整理者注云:“港,读为‘洪’。”[1]清华简《五纪》简1(局部)按:简文“港”字作“”,此字右旁上面当是“(共)”(楚王酓忓鼎,《集成》2794)所从“廿(口)”之变形,下面是“(共)”(善鼎,《集成》2820)、“(共)”(弔尸镈。《集成》285.2)之减省,此字当是“共”之繁构,故此字当径释“洪”,不当释“港”读“洪”也。“唯昔方有洪”这句,在清华简十二《参不韦》中,也两次提到,鲍彦东、薛孟佳两位先生指出“有洪”当作“有共”,是指共工氏,[2]从文意上看应该是对的。对于“共工”之名,徐旭生先生认为“共系地名,工未知何义。”他说的“共”就指河南共县(今辉县),“共县本共和之故国”、“共县本为共工氏旧地”,认为“共”之地名来源于“共水”即“洪水”,“‘洪水’原为一专名,并非公名;地域在今辉县及它的东邻各县境内;它与淇水会合后,入黄河,在它入河以前略与今卫河相当。”[3]朱芳圃先生说:“洪之言共也,因水为共工所振滔,故谓之洪水。”[4]何新先生曾经认为“‘共’字与‘洪’字相通,而‘工’字又与‘江’字相通。共工其实就是‘洪江’。”[5]杨建军先生则认为“‘共工’一词可能是表示洪水的词‘洪’的缓读”,根据是“《山海经·海外东经》:‘在其(君子国)北,各有两首。’郭璞注:‘音虹;虹,䗖蝀也。’就是虹,应当是‘虹’的缓读。既然‘虹’可缓读成‘’,那么与‘虹’同音的‘洪’缓读成共工的可能性就很大。”[6]这几位先生都把“共工”的“共”与“洪”字相联系,现在看来都很对,而对于“工”字就没找到合理的解释。叶林生先生受《说文》言“工”与“巫”同意的启发,认为“玉、工原本同体”、“所谓共工,乃先民以朱丝系玉而沉于水所供奉之水神。共工者,供玉之神也。”[7]葛志毅、郭胜团两位先生认为“共工之名本为工官之职,不仅主水,亦监百工。……此共工之称必与其族久任工官有关,以至其族以官为氏而称共工。”[8]似乎都有道理,但问题在于古人言用玉祭祀之事多矣(如《山海经》的《山经》部分),或沈(沉)或薶(埋)或婴,绝没有称“共工”或“供工”的;“共工”又称“共工氏”,则“共工”当为官名,但是古代有工、有百工,绝无“共工”这个官名,所以此二说恐不可靠。甚至还有学者试图证明“共工”、“穷奇”、“康回”是同一个词的音转,“字形有三,名字则一”,[9]更令人难以苟同。至于杨建军先生提到的《山海经》中“”,也有人认为“共工”就是“虹虹”,比如阿波先生就认为“共工又写作‘蛩蛩’(《海外北经》)或‘’(《海外东经》)。……共工之名当蛩蛩与的转注。”[10]其中“蛩蛩”《海外北经》明确地说“有素兽焉,状如马,名曰蛩蛩”,是一种象马的白色兽类,明白与共工无关。而“”的读法也有疑问,比如侯乃峰先生就认为“”当是“虫”的合文,而非重文,[11]可能是对的,那么说“共工”是“虹虹”就失去根据了。但是杨先生的看法却很给人启发。现在知道“共”本作“洪”,“共工”也可称“有洪”,则“共工”一名似乎可以得到新的解释。“洪”、“洚”、“鸿”、“江”音同可通用,“鸿”、“洪”通假,古书里例子很多;[12]“鸿”、“江”也是通假字,《山海经·西次三经》的“帝江”,毕沅《新校正》云:“江读如鸿。”章太炎《訄书·尊史》:“《传》说‘帝鸿氏有不才子,谓之浑敦’,《西山经》言浑敦‘实为帝江’,江者,鸿之省借。”[13]是其证。盖“鸿”、“洪”古音都是匣纽东部字音同,“江”是见纽东部字,匣见旁纽双声相近,“鸿”字从“江”声就是明证。那么,共工之“共”《五纪》《参不韦》作“洪”,其最早可能是作“江”的,这里有个直接的证据就是《山海经·海内经》说:“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共工生术器,术器首方颠,是复土穰,以处江水。”这个“江水”显然就是“洪水”最早的名称,共工是因为出生、居住在江水而得名,又以为氏名,则“共工氏”本当作“江水氏”的,看看《海内经》里有“赤水之子听訞”,是有“赤水氏”简称“赤水”,是以居住在赤水旁而得名;《归藏易》里有“金水之子名曰羽蒙”,是有“金水氏”而简称“金水”,是以居住在金水旁而得名;《大戴礼记·帝系》里有“老童娶于竭水氏”,是有“竭水氏”,是以居住在竭水旁得名;那么古代有“江水氏”简称“江水”就很合理了,他们是因为居住在江水旁而得名。“江水”就是“鸿水”、“洪水”,所以共工才被当成水神,《淮南子·本经训》里说“舜之时,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江、淮通流,四海溟涬,民皆上丘陵,赴树木。”《吕氏春秋·爱类》里也说“昔上古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河出孟门,大溢逆流,无有丘陵沃衍、平原高阜,尽皆灭之,名曰鸿水。禹于是疏河决江,为彭蠡之障,干东土,所活者千八百国。”可见古人认为上古的大洪水是因为黄河决口造成的。地理学家丁文江先生指出:“黄河水患也只能在下游,垣曲县以上万不能有洪水”,[14]显然是对的。空桑就是现在的山东曲阜,古属于兖州地,地处黄河下游的南部;这里面所说的“江”显然不是长江,而应该是指黄河决口形成的江(鸿、洪)水,古代黄河南决,洪水泛滥成灾,之后南流入淮,所谓“江淮通流”者也,这种情况下,地势偏低的兖州地方(特别是今鲁西、鲁南地区)受害最为严重,《淮南子·本经训》里说的就是这样的事实。大概古代较早的文献里有把人名或氏族名的“江水”写成“江=”的,“江”字下面加个合文符号,还读“江水”,但是古人读错了偏旁,或者是为了与水名的“江水”有所区别故意为之,读成了“江工”,然后就这么流传开来,成为其人其族的转名。后来“江”被通假为“洪”,再通假为“共”,于是就有了“共工”、“共工氏”这种难以索解的名称。古书中“河水”可简称“河”,或称“有河”,《逸周书·度邑》里说“顾瞻过于有河”是也。那么“江水”可以简称“江”,则“江水氏”也可以简称“江氏”或“有江”,《五纪》《参不韦》中写作“有洪”,即“有共”,都是通假。要之,“共工”本当作“江水”,即“鸿水”或“洪水”,是个人名和氏族名,是因为这个氏族产生、居住在江水旁而得名,因为古人误读“江水”的合文为“江工”,后来“江”通假作“洪”和“共”,才有了“有洪”、“共工”之名。因为此人或氏族称“江(洪)水”,可能是因其名而把他与大洪水联系起来,所以后人才认为他是洪水之神,再演化则为水神,而且是一位只会造成祸害的水神。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他们曾经和鲁西地区的东夷人发生过战争,为了取胜决开了黄河淹没兖州地,成为洪水灾害,因此东夷人的传说里,共工氏是造成水害的罪魁祸首,而大禹治水过程中发生的一场战争就是征伐共工氏,《荀子·成相》里说“禹有功,抑下鸿,避除民害逐共工”是也。《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外,大荒之隅,有禹攻共工国山”,郭璞注:“言攻其国,杀其臣相柳于此山。”此山当是以禹攻共工国之事为名的山,当在共工国附近,而被记录在《大荒西经》,正说明共工国是在虞夏疆域的西北部,徐旭生先生认为是在今河南辉县的古共国,在地望上近之,但是否就是在辉县,还有进一歩探讨的余地。【注释】[1]
2022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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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五纪》为齐人著作——读清华简《五纪》小札(一)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拾壹)》公布的《五纪》,是一篇类似《尚书·洪范》的著作,主要讲后帝“修历五纪”之事,此后又不断敷衍,衍生出各种繁琐复杂的规则,它应该是战国时期五行学说盛行之时的作品。
202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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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楚文字从三兔的“宛”字

“《秦风》:‘鬱彼北林’,毛曰:‘鬱,积也。’郑司农注《考工记》曰:‘惌,读如宛彼北林之宛。’《菀柳》传曰:‘菀,茂林也。’《桑柔》传曰:‘菀,茂皃。’按‘宛’、‘菀’皆即‘鬱’字。”
2022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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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若”、“顺”二字

段玉裁认为“顺”是从河川的“川”,显然是错的,什么“人自顶以至于踵顺之至也”云云更是臆说。“理顺”本不是“顺”的本义,“顺”应该就是“鬊”的本字,二字的古读音相同,本来就是初文与后起字的关系。
2022年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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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簡文字中的“肅”字異體補說

蔣魯敬先生在《出土文獻》2022年第1期上發表了《試說戰國楚簡中的“”字》一文(下簡稱“蔣文”),[1]將“”釋為“肅”,則此字乃楚簡文字中“肅”的一種異體寫法。此字主要涉及兩條簡文,一是荊州龍會河北岸M324新出戰國簡269(下簡稱“龍會河269”),二是荊州望山橋一號戰國楚墓出土卜筮祭禱簡4(下簡稱“望山橋4”),兩條簡文分別是:1.莊王即立(位)十又五[歲],乃萅(春)于蔑。(龍會河269)2.舉祷于王,戠(特)牛。舉祷于〼。(望山橋4)其中的“”字分別作“”、“”,蔣文指出從泉從戈,釋“肅”,將第一條的“肅”讀為“蒐”,是檢閱車馬的意思;第二條的“肅王”是指楚肅王。蔣文把此字釋“肅”很有道理,從簡文上看此字釋“肅”、讀“蒐”於義都很暢通,當是正確的,但是其論述很讓人奇怪。首先蔣文認為此字左旁是從“泉”,楚簡文字中“肅”從“泉”,這個沒問題;又指出楚簡文字的“戈”、“弋”偏旁有互作的現象,之後認為:“‘’字所從的‘戈’旁即‘弋’旁之訛。弋,職部餘紐;聿,物部餘紐。二字同爲餘母字,聲紐相同;職部與物部同爲入聲韵,關係密切。……因此,職部的‘弋’可以讀爲物部的‘聿’,從泉從聿的‘肅’字可以寫作從泉從弋。……這種因偏旁音近而構成异體關係的現象,在戰國竹簡中較爲常見。如‘謀’字常寫作從心從母的‘’,又可以寫作從心從某的‘’;‘貨’字從化從貝,因此又可以寫作從爲從貝的‘’。”是先把“戈”替換為“弋”,再用“弋”讀為“聿”,然後說“弋”(實際上是“戈”)可以替代“聿”,這種論述很讓人莫名。“聿”、“戈”都是形旁,形旁怎麼會是以音同或音近而相取代?古文字中“戈”、“弋”的互代,是形近之故,並非因為讀音,“戈”(見紐歌部)、“弋”(餘紐職部)、“聿”(餘紐物部),韻部都差遠,說音近感覺很勉強。蔣文中舉的“因偏旁音近而構成异體關係的現象”的例子,就更有點看不懂,“貨”字或從化,或從爲,是聲旁,也稱聲符,它們讀音相同或相近是對的(“化”、“爲”均喉牙音歌部字);而“謀”字可從言,也可從心,也可從口(《集韻·平聲四·侯韻》以“謀”、“”、“㖼”、“”、“”、“”為一字之異體,其偏旁言、心、口通作),都是形旁,怎麼能求其讀音的相近?形旁也稱義符,自然是在含義上有聯繫,謀要生於心,形於言,發與口,自然或從心、或從言、或從口會意都是合理的,未必和讀音有什麼關係;蔣文中也指出“‘攴’、‘戈’作偏旁时可以通用”,那麼“攴”、“戈”二字在讀音上又有什麼聯繫呢?不過是因為戈是可用來攻擊的武器,攴是手持鞭撲攷擊之形,含義上有關係而已。故從讀音上推求形旁(義符)的互用原因,恐是不適當的。“肅”的讀音也和其兩個偏旁無關,它本身是個會意字,《說文》云:“肅,持事振敬也。从在上,戰戰兢兢也。,古文肅,从心从卪。”“肅”是從聿從,段玉裁注云“會意”是也,[2]也就“聿”、“”都是形旁(義符)。恭肅、敬肅之“肅”是一種心理和形體的表現,所以古文“肅”去掉了下面的義符“”用“心”、“卪”代替,“卪”即“節”,段玉裁注云“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故從卪”,[3]是仍作義符。“肅”在古書傳註中大量訓“敬”,[4]朱芳圃先生認為“敬”本警敕義,“儆”、“憼”、“警”、“驚”均其孳乳字,[5]是也。“儆”、“警”《說文》均訓“戒”,自然“肅”也可訓“戒”,[6]“敬”從攴,“戒”從戈,作為偏旁“攴”、“戈”義通。就謚號而言,《逸周書·謚法》曰:“剛德克就曰肅”,《慧琳音義》卷四“惇肅”注引《謚法》作“強德尅義曰肅”,《資治通鑒·晉紀十九》“都亭肅侯”胡注引《謚法》作“剛克爲伐曰肅”,是“肅”也有“克”義,《爾雅·釋詁》:“勝、戡、劉、殺,克也”,“肅”與“勝”、“戡”、“殺”、“戒”、“克”之類義相貫,故《呂氏春秋·孟秋》“天地始肅”高誘注:“肅,殺也。”那麼楚簡文字中用“戈”取代了“肅”字其中的一個形旁“聿”,作為肅殺之“肅”的專字,就很合理了,與傳抄古文恭肅之“肅”用“心”、“卪”取代“”的做法是一樣的,這個和讀音沒有什麼關係。這種根據不同的含義改換形旁的做法,在甲骨文中已然,如“明”字,或作“”(合11497),這當是光明之“明”,日月相合會意;或寫作“”(合11708),右旁作“囧”,是窗牖的象形,表示月光透過窗牖照入屋內,顯然是通明之“明”,因為會意不同而形旁也不同,而“日”和“囧”並無讀音上的關係。如果必須要找出讀音上相同或相近的關係,深文周納,不免迂曲穿鑿之嫌,實非所敢言。楚簡用此字形作為“肅王”之“肅”,即用為謚號的“肅”,自是適當的。“肅”讀為“蒐”也很合理,“蒐”是山紐幽部字,“肅”是心紐覺部字,山心准雙聲、幽覺對轉疊韻相近,在中古音中也都是開口呼三等字,“肅”自可讀若“蒐”。“蒐于某地”之語《左傳》中甚為常見,例多不舉。龍會河269簡上的“蔑”字,字形作“”,蔣文中指出“‘戍’旁右部笔划脱落”,是對的,此字右邊本來當是有個“戈”旁,殘泐後還剩下些可辨的墨跡。這個“蔑”和其它楚文字的“蔑”最大的不同是下面是個“十”形或“又”形筆畫,這當是寫手把下面的“戍”形寫作“戎”形了,可能是一種筆誤,楚簡文的“戎”有作“”(上博二.容成氏39)者,與之相似,仍當釋“蔑”。對於龍會河269簡記述的楚莊王蒐於蔑的歷史事件,蔣文認為:“該簡的大意是,楚莊王在其即位後的第十五年春季,于蔑地簡閱車馬。在這次事件後的第三年,晋楚之間就發生了著名的‘邲之戰’,即《春秋》宣公十二年所載‘楚子圍鄭。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晋師敗績’。‘楚子’就是簡269中的楚莊王,因此不難理解爲何楚莊王于十五年在‘蔑’地簡閱車馬了。”該簡記述是楚莊王十五年蒐於蔑地,古代的君主每年都會舉行蒐獵活動,既是遊獵,也是簡選車騎卒伍,但和發動戰爭沒有直接的聯繫。如果楚莊王此次蒐獵活動的確是簡選車騎卒伍為發動戰爭的話,也不會是伐鄭。看看《史記·楚世家》的記載就可知,楚莊王十五年(魯宣公十年,前599)的時候,楚國沒有攻伐之事,其蒐於蔑就在此年。第二年,即莊王十六年(前598),“伐陳,殺夏徵舒”。十七年(前597),因為鄭國在晉、楚之間來回搖擺不定,莊王才“圍鄭,三月克之”;同年六月,晉師救鄭,發生了邲之戰,楚師大敗晉師。[7]由此而言,如果這次簡選車馬卒伍是要發動戰爭,也應該是為了伐陳之事,二者之間或有前後的因果關係,恐與隔年伐鄭、邲之戰無關。
2022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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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簡《仲尼》“中尼之耑逆也,仆快周恒”解

安大简《仲尼》(局部)徐在国、顾王乐先生在《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仲尼〉篇初探》[1]一文中(下简称《初探》),介绍了安大简《仲尼》篇的内容,此篇当是抄写了战国时流传的《论语》的一些片段。该篇最有有一句总结的话:“中尼之耑也,仆快周恒。”“中尼”即“仲尼”,孔子之字。耑,《初读》云:“疑读为‘论语’。‘耑’与‘论’、‘’与‘语’古音相近。上古音‘耑’属端母元部,‘论’属来母文部;‘’字所从声旁‘屰’属疑母铎部,‘语’属疑母鱼部。‘耑’‘论’二字的声母都是舌音,韵部关系密切;‘屰’‘语’二字古通。”又在注[25]中云:“‘耑’,古‘端’字,‘端’常训为‘正’,‘耑(端)语’即‘正语’。”又云:“或说‘耑语’,读为‘短语’。”按:“耑”、“论”声、韵皆不同,读为“论”可疑。出土文献中,“耑”多用为“端”,也用为“短”,[2]疑读为“端”是,《荀子·劝学》“端而言”,杨倞注:“端,读为喘。喘,微言也。”《臣道》作“喘而言”,杨注:“喘,微言也。”“”字亦见清华简《保训》,其简6云:“咸川(顺)不(逆)”,此字盖即古书习见的“逆言”之“逆”的专字,《鶡冠子·王鈇》:“逆言过耳”,《汉书·五行志上》:“始与帝舅太尉武安侯田蚡有逆言”。“语”、“逆”同疑纽双声、鱼铎对转迭韵,中古音里也都是开口呼三等字,读音相近,故可通假。“端(喘)語”即“微言”之意。《汉书·艺文志》:“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风俗通义·序》作“昔仲尼没而微言阙,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文选·曹颜远〈思友人诗〉》注、刘歆《移书让太常博士》注并引《论语崇爵谶》曰:“子夏六十四人,共撰仲尼微言,以当素王。”《文心雕龙·论说》:“昔仲尼微言,门人追记,故抑其经目,称为《论语》。”“仆快周恒”,
2022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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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尹至》、《尹诰》中“西邑”和“西邑夏”的问题

作者按本文写于2011年,原发布与简帛研究网站2011年1月9日,该网站目前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原文链接失效,文章也无法显示,故今将原文略作修订,改正一些表述不正确的地方,发在微信公众号里,一是供同好参考,二是自己存留个资料。清华简《尹诰》曰:“尹念天之败西邑夏”,其中之“西邑夏”也简称“西邑”,清华简《尹至》言:“汤往征弗附。挚度,挚德不僭。自西翦西邑,戡其有夏。”[1]《礼记·缁衣》引《尹吉(告)》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郑注:“伊尹言:尹之先祖,见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终。今天绝桀者,以其自作孽。伊尹始仕于夏,此时就汤矣。夏之邑在亳西。见,或为败。邑,或为予。”《正义》:“言伊尹告大甲云:伊尹身之先祖,见西方夏邑之君,谓禹也。夏都在亳西,故云‘西邑’也。”《缁衣》所引的这一句被伪古文《尚书》的《太甲上》采用了,作“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现在根据清华简知道,这句应当作“惟尹念天败于西邑夏”,“躬”可能有误。清华简一《尹至》(局部)对于“西邑夏”,古注基本上和郑玄的解释相似,伪《孔传》也说“夏都在亳西”;蔡沈《集传》曰:“夏都安邑,在亳之西,故曰西邑夏。”关于夏代的疆域位置,目前学界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西方说,一种是东方说。近代倡西方说最力的傅斯年先生,他的《夷夏东西说》[2]一文影响至巨,认为夏代之时夷人居东,夏人居西;特别是二里头遗址发掘之后,夏居西方说已成为学界为主流,认为二里头遗址是夏都斟鄩;首倡东方说者为王国维,他在《殷周制度论》中认为:“自上古以来,帝王之都皆在东方……夏自太康以后以迄后桀,其都邑及他地名之见于经典者,率在东土,与商人错处河济间盖数百岁。”[3]此后持此论最力者为杨向奎先生,他有《夏民族起于东方考》[4]、《夏代地理小记》[5]、《评傅孟真〈夷夏东西说〉》[6]等文,力主夏民族起于东方、居于东方;后更有程德祺先生《夏为东夷说略》一文,直接认为“夏族本为东夷族中的一支。”[7]嗣后亦有不少学者着文赞同之,但终不如西方说影响之大。现在《尹至》出来了,该篇里明确地说汤是“自西翦西邑,戡亓(其)又(有)夏”,是说汤自西面来剪伐西邑夏,很明显,西邑夏应该是在汤都亳之东而非在其西。关于这一点,实际上传世文献中也可以找到与之相印证的内容,《吕氏春秋·慎大》里有这么一段内容:“桀为无道,暴戾顽贪,天下颤恐而患之,言者不同,纷纷分分,其情难得。干辛任威,凌轹诸侯,以及兆民;贤良郁怨,杀彼龙逢,以服群凶。众庶泯泯,皆有远志,莫敢直言,其生若惊。大臣同患,弗周而畔。桀愈自贤,
2022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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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同”、“凡”二字

这次来说说“同”字和“凡”字的本义,这两个字也很常见常用,写法也简单。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字放在一起说呢?是因为这两个字在甲骨文中字形很接近,学界一度分不清这两个字之间的区别,把“同”字也释作“凡”。先看看这两个字的甲骨文字形:同:(合集4596)、(合集32296)凡:(合集29383)、(合集33568)关于“同”和“凡”的区别,寇占民先生曾经作过一番分析:“这两个字的区别在于‘同’上部所从部件,与‘凡’字的笔势不同。‘凡’字所从的右面一竖笔,往往是弯曲的,下面向外撇;‘同’所从的上面部件的这一笔没有弯曲,是一直笔。当然由于这两个字形体较为相近,西周铜器铭文中也有个别的‘同’的上面部件写得与‘凡’相似,这可能是当时书写没有统一规范的缘故。”[1]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同”的两个竖笔是长短相等,要直都直,要弯都弯,比较对称;而“凡”的两个竖笔往往是一长一短,一般是短笔比较直,而长笔是弯的,二者不对称,字形上就这么个分别。“同”的本义,过去一直搞不清楚,《说文解字》说:“同,合会也。”唐代徐铉注:“同,爵名也。《周書》曰:‘太保受同嚌’,故从口。”《尚书·周书·顾命》里说“太保受同”的“同”,《白虎通义·爵》引“同”作“铜”,过去有爵名、圭瓒、副玺、壶等各种解释。直到2009年,吴镇烽先生从一位私人藏家那里发现了一件内史亳丰同,是西周成王时期的,这件器物自名为“祼同”,也就是举行祼祭的时候用的同。其器物如下:内史亳丰同及铭文(西周初)吴镇烽先生据此器曾做过一番分析论证,他说:“我认为‘同’是‘筒’和‘筩’的本字,最初的行状就是同字上部所从的‘’(商周金文同字均如是作,请参看《金文编》),是一个象形字,像截竹而成的一种管状器物,也就是竹筒。字的两竖,象竹筒的外壁,中间两横,以示竹节之形。这种竹筒古人用以饮水饮酒,其后添加意符‘口’,变成了‘同’。《韩非子·说疑》:‘御觞不能饮者,以筩灌其口。’到了商周时期便仿其形以铜铸造,且成为一种祭祀燕享的礼器。我们所见的商周青铜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觚),呈喇叭形,中间微鼓肚,多么像。同呈圆形,故引申为会合、聚集、齐一、统一等,引申义取代了本义,所以后来另造从竹的‘筒’和‘筩’为之器物的名词,遂作为器物名称的‘同’字本义就不为人们所知了。”[2]王占奎先生也有相同的看法,说:“我以为,‘同’可能来源于竹筒。竹子生来空心,正可作为容器。在古代,更容易被利用作为容器。其实现在竹子被作为容器还非常普遍。后世的‘筒’字,加上了‘竹’字头,只是表示其质料,求其实,还在于‘同’这一部分。现在见到的甲骨文、金文的‘同’字,如果去掉‘口’字,很像竹子——左右两竖代表竹筒的壁,两横可能代表竹子内部的隔。”[3]吴、王两位先生都认为“同”本是这种器物“同”的象形,也是“筒”、“筩”的本字,显然是对的。内史亳同是周朝初年的青铜,商代的同也有出土,如阜阳市博物馆所藏的一件商代的青铜同(小润河出土,原名青铜觚):阜南小润河出土商代青铜同商代同的样子更接近甲骨文“同”的字形。对于“同”和“凡”的辨识,王子扬先生后有专文予以详细地分析论述,[4]也认为“同”就是古代的饮酒器“同”的象形,都是正确的看法。盖“同”当如吴镇烽先生说,最初是用竹子制成,也就是截一节竹筒当喝酒水的杯子,现在南方产竹子的地方,人们还是常这么搞。后来这种饮器贵族们用青铜铸成,仍然称“同”,后人为了显示区别,竹子制的就加个竹头作“筒”,青铜铸的就加个金旁写成“铜”。“同”就是这种饮器同的象形,最初是不从口的,后来加“口”,才是会同的“同”,可能表示是以口招呼人会合之意,也可能是加的声符,因为“口”是侯部字,“同”是东部字,侯、东二部是严格的阴阳对转关系,韵部是相近的。“凡”字,《说文》的解释是:“凡,最括也”,也就是大致概括,现在说的“都凡”、“大凡”、“凡是”、“但凡”之“凡”就是这个意思。可看看甲骨文的“凡”字形,就知道这个义项是假借用法。郭沫若认为“凡”是“槃(盘)”之象形初文,[5]王子扬先生赞同郭说,并进一步指出:“‘凡’字形体确实象侧立的盥盘之形。左侧竖笔直而短,象盘底圈足之形;右侧竖笔向外弯曲,象盥盘口沿之形。两侧竖笔并不对称,这一点与‘同’有显著区别。”“凡”就是“盘”的侧立侧视形,传世典籍中,《尚书·商书·盘庚》中的商王盘庚,《汉书》中都写作“般庚”,“般”、“盘”是音近的通假字,殷墟卜辞中则写作“凡庚”,而“凡”则是“盘”的象形初文。如果把甲骨文“凡”字放正,和周代的青铜盘(国家博物馆藏)对比,就知道“凡”是“盘”形的线条化。
2022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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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华简《五纪》中用为“尾”、“衍”之字

按:“儇儇”似不當讀“嬛嬛”,當依字讀,《廣韻•下平聲•仙韻》:“儇,疾也,利也”,“儇儇”即疾利之貌,謂暑熱之氣疾利,中人則能致病,俗語有“避風如避箭”之說,殆謂風邪疾利如箭,中人則病,其意相類。
2022年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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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五纪》中用为东壁之“东”的字臆測

諸家說各有不同,這是因為此字是個新見的字形,沒有其它字形可以參照,《五紀》中的用法,只相當於星名“東壁”之“東”,再無其它用義,所以大家只能臆度猜測。楚簡文字中這種新見而又無所參證的字形很多。
202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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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论解之十一:说《周易》的“周”

从书的整体情况看,如此整齐完备、体系庞大的筮书,它应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而不是像一些学者揣测的那样是“成于众人之手”,他应该是新兴的《周易》筮法一派的某位巫史编写的,绝对不可能是战国之前能产生的。
2021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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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竹简《卜姓》《去邑》释文简介

赖祖龙先生《海昏竹书〈卜姓〉〈去邑〉初释》(下引简称《初释》)一文中公布了海昏侯墓出土的两种与易学有关的占卜文献《卜姓》和《去邑》,这里转录部分相关介绍和释文,共同好参考。[1]
2021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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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墓竹简《诗经·小雅·我行其野》小识

偏发=蔽芾:“偏”应该是“徧”的误写,是帮纽真部字,“蔽”是帮纽月部字,二字双声通假。“发”、“芾”都是帮纽月部字,双声叠韵通假。
2021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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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甲骨文的“刳(苦)”

*字用為疾病義,前兩條中的蟲形文,姚孝遂先生認為是“病情好轉”的意思[3],甚是。第3條貞問王因為疾病“有*”,第4條則言王所得之疾病是不是由蠱引起的。第5條則言王終夕有痛苦也。
2021年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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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商颂·殷武》和殷高宗武丁无关

其实清代学者已经根据《史记·宋微子世家》和鲁齐韩三家诗说指出《商颂》是春秋宋国襄公时期的作品,而《殷武》所说的伐荆楚之事是春秋时宋桓公所为,和殷高宗武丁无关。如清代学者魏源在《诗古微》上编之六里说:
2021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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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重温】崔述:“黄帝”的相关问题辨驳

,字武承,号东壁,直隶大名府魏县人。乾隆二十八年举人,历任上杭、罗源知县等职,是清朝著名的辨伪学者。著作由门人陈履和汇刻为《东壁遗书》,《考信录》三十二卷即其中的一种,也是崔述最重要的辨伪学著作。
2021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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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張家山漢簡《盜跖》說今本《莊子·盜跖》的“無雙”

[3]廖名春:《竹簡本〈莊子·盜蹠〉篇管窺》,《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集刊》第一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6年3月。下引廖先生文均出此,不另注。
2021年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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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簡七《越公其事》讀札一則

  這段文字里有些不能通讀的地方。首先是整理者的斷句有些問題,所以有學者尋求新的斷讀,如ee先生認為:  “《越公其事》簡47疑讀為:三品年譸(籌)攴(枚)
2021年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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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重温】钱穆:论《十翼》非孔子所作

其八,《孟子》书内常称述《诗》《书》而不及《易》。今《系辞》里有“继之者善,成之者性”的话,《孟子》论性善也并不引及,《荀子》也不讲《易》(今《荀子》书中有引及《易》的几篇,并不可靠。)
2021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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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爻”

“折俎谓之肴,见《左传》、《国语》;豆实谓之肴,见《毛传》;凡非榖而食曰肴,见《郑笺》,皆可啖者也。按许当云‘啖肉也’,谓熟馈可啖之肉,今本有夺字。按今经传皆作‘殽’,非古经之旧也。”
2021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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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墓竹简《易占》中动物浅识

50、鼎:䬽。“孟冬䬽吉,夏凶。”整理者:“鼎为食器。䬽,左为食旁,疑与进食有关。䬽,《玉篇》以为餟祭之名,餟与䬽古音相近,疑即餟字异文。”按:此“䬽”疑也是动物名,不详为何物,属、禽均无。
2021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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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台秦简《归藏》卦名再认识

[2]王明钦:《王家台秦墓竹简概述》,第二届国际简帛研讨会——“新出简帛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北京大学2000年8月。后收入艾兰、邢文主编:《新出简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26-49页。
2021年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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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墓竹简《易占》各卦传解简释

46、升者,尚(上)也。按:《序卦》:“聚而上者谓之升,故受之以《升》。”《经典释文》:“升,《序卦》云:上也。上,音时掌翻。郑本作昇。马云:高也。”是《序卦》也以“升”为“上”义,《易占》与之同。
2021年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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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墓竹简《易占》浅识

西方:[未济1]、未酉(归妹)2、坤3、困3、晋4、大壮5、无妄6、复7、谦8、同人9、离9、兑10、否11、大畜12、明夷13、[咸14]、大有15、革16、旅17、渐18、中孚19
2021年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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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拾《四告》之二读札

2020-11-21.簡帛網-簡帛論壇,http://www.bsm.org.cn/foru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2624&extra=&page=3
2021年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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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昏侯竹简《论语·知道》“巫马子宽”献疑

[1]朱凤瀚主编:《海昏简牍初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第175页。“”字之释从王挺斌说。见王挺斌:《海昏竹书〈论语·知道〉篇“”字试释》,简帛网2021-02-02。
2021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