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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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剃头,舅舅去哪儿了?

正月十四,我从外地赶回老家过元宵节。那天大雪,我坐在长途大巴车上最后一排,戴着耳机昏昏欲睡。忽然周围景物模糊起来,待等我恢复神志,发现前排座位上多了两个人。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两位无常。一黑一白,黑的矮胖,白的瘦高,各戴一顶交通锥似的高帽,反着扒住椅背,长长的舌头几乎撩到我鼻尖。白无常尖着嗓子喊:“马先生,你的时……您能先把耳机拿下来吗?”
2月28日 下午 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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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与命运——我的2022阅读书单

2022年对我来说,算是比较充实的一年。创作三年的《大医破晓篇》与《大医日出篇》先后顺利出版,两年前的练笔旧作《长安的荔枝》也发售了单行本,三本书的销售和口碑都还不错。在这个时节能有如此成绩,值得感恩。上半年我在家穷极无聊,划拉了一部戏谑小品《太白金星有点烦》,本只是网上发发,居然也赶在年尾前登上了《收获》冬季号,算是意外之喜。在这一年里,我感受最深的,是“缘分”二字。无论是外出签售,还是起意创作,无论是朋友相聚还是孩子上学,都得讲究缘分。万物皆有缘,万事皆随缘。所谓缘起性空,无可明了,冥冥之中,一切皆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这次我想换一换思路,不止是谈谈书本身,也想聊聊我与这些书的缘分。每年出版的书汗牛充栋,中国看书的人又浩如烟海——怎么偏偏是我,怎么偏偏会看到这一本书。这其中的因缘起灭,和书本身一样重要。1
2022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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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凤治升职记

大清同治五年的四月初五,是一个平常日子,平常到连《同治起居注》都一笔带过。但对于某个小人物来说,这一天却刻骨铭心。天色刚蒙蒙亮,就有一行十人匆匆进入紫禁城。他们在吏部司官的引导之下,先自东华门而入,跨过金水河,往西快走到协和门时停住了脚步。在路右,他们可以看到传说中那座巍巍的文华殿,而在路左,则是一排靠着南墙根的公署建筑。西边最尽头的那一间,即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内阁。不过此刻时辰太早,内阁无人当值。这十个人只得停留在廊下,垂手静待。他们不敢坐下,也不敢交谈,就这么互相挨着,一直挨到午初时分——也即上午十一点左右,终于有大人物们陆续抵达。先到的是肃亲王华丰,然后是工部尚书朱凤标、户部侍郎谭廷襄,三位大人站在东侧一顺,有一搭无一搭地寒暄着。堂官忙着在大堂正位摆上一把空椅子,代表天子虚至。布设完毕后,吏部司官引导着那十个人走到堂前。先向正位恭敬地叩头,跪谢圣恩,然后起身转向东侧,等候诸位大臣验放。所谓“验放”,乃是清代官员就任前的一道手续。京官五品以下,地方官四品以下的新授官员,在上任前要来一趟紫禁城,在吏部尚书的引导下觐见天子,谓之“引见”。同治皇帝即位之后,把规矩稍微改了改。每个月的逢五、逢十日,攒够一批应觐官员,统一前往内阁。天子不会亲临,只是设一个虚位,由特派王大臣代为验明正身,然后外放出京。这个“验放”,只是走走形式罢了。这十位新官绝大多数都是外放知县,在京城里无足轻重。他们只要依次上前,报出自家的姓名、籍贯、年纪即可,两三句话搞定。几位大佬听得漫不经心,汇报的人也是敷衍了事,大家都想尽快把流程走完得了。前面七个人迅速报过,很快轮到第八个人。此人头发斑白,面色沧桑,两眼还有浓重的黑眼圈,一看昨晚就没好好睡。可他的眉宇间,却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在堂下朗声自报:“卑职杜凤治,浙江绍兴府山阴县人,今年五十三岁,得授广东广宁县令。”他的汇报没引起任何反响。本该坐在正位的皇帝根本没来;堂东侧的三位大佬正聊着剿捻的大事,根本没认真听;吏部司官只管礼仪流程;至于其他九位同僚,既非同窗,亦非同年,大家只是赶巧凑成一列,出了门天南地北,再无交集,谁会关心谁啊。尽管如此,杜凤治心中依旧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连黑眼圈都淡了许多。这两个黑眼圈,是昨天晚上熬夜熬的——不是辗转反侧夜不成寐,而是压根没睡。杜凤治昨夜发下的宏愿:“明天验放之后,我将正式开始官宦生涯,必须要开始写日记了。”于是他当即摊开一个崭新的日记簿,把自己之前的坎坷经历详细地回顾了一番,写了整整一个通宵,一直写到天亮才匆匆搁笔,赶去紫禁城接受验放。我们就趁着杜凤治还没回来的机会,翻开这本墨汁淋漓的日记,看看他为什么会兴奋到了这地步。杜凤治是绍兴山阴人,字平叔,号五楼,生于嘉庆十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折成公历是1814年6月11日,双子座。杜家不算大族,曾祖和父亲都在国子监里做过太学生,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但可惜一直没出过举人。他和千千万万名读书人一样,专心攻读八股,希冀一朝能够蟾宫折桂,从此走上人生康庄大道。可惜的是,清代浙江和现在一样,科举竞争得极其严重。杜凤治虽薄有才名,可想要在这个修罗场里脱颖而出,难度实在太大。他几次冲击未果后,在道光二十二年果断高考移民,把籍贯寄到了顺天府大兴县,和京城士子们一道竞争。是年杜凤治其实已二十九岁,但在报考单上,他把年龄偷偷改成了二十二岁。大概是天生娃娃脸,大家居然都没看出破绽。道光二十三年的癸卯科,杜凤治成功地在北京乡试杀出重围,成为举人。可惜在接下来的会试里,他要面对的不再是北京考生,而是全国遴选出来的精英。一番文墨搏杀之后,惨被淘汰。不过他的成绩不算太差,虽未入甲榜,总算在乙榜留下了名字。所谓乙榜,也叫副榜,是朝廷体恤落第的读书人,给他们留的一条出路。清代会试,平均每次会录取一百至三百名举人不等。这个榜单称为甲榜,经过殿试排名后,会细分出一甲二甲三甲。但还有一些举人,成绩与三甲相差仿佛,差一步没进榜,有点可惜。朝廷本着取士惜才的态度,单独为他们开列了一个乙榜,谓之“副榜贡生”。成了“副榜贡生”之后,落地举人们的出路就比较宽了。他们已具备了做官的资格,可以授予一些低级教职,比如府学正、县教谕之类,就业是没问题的。当然,如果考生坚持一定要考个正经出身,也可以。副榜贡生下一次参加制举,不必从省级的乡试考起,可以直接参加全国级的会试,也算是个小福利。大名鼎鼎的于成龙,就是崇祯十二年的山西副榜贡生。他一口气咽不下去,选择继续考,一口气从明末考到清初,堪称两朝考生,却始终未能杀进会试,最后只能去国子监学习,以监生身份抽中了广西罗城县知县,踏入传奇仕途。不过于成龙只是个特例。绝大部分副榜贡生终究还是意难平,觉得自己只要再努努力,一定有机会位列甲榜,风风光光去做大官。杜凤治也不例外,他距离成功,其实只差十几名的距离,为什么不再拼一下呢?可惜在接下来的十几年光景里,杜凤治不无悲哀地发现,自己被这个“副榜贡生”耗光了一生的运气。道光二十七年的丁未科,杜凤治参加会试,凭借自身实力大败而归;三年之后的庚戌科,他赶上亲人去世,只能放弃;新君登基,于咸丰二年开了壬子恩科,杜凤治正要摩拳擦掌,却正赶上朝廷清查高考移民,他被迫把籍贯改回绍兴,又给耽误了。咸丰三年的癸丑科,他兴冲冲背起包裹离开绍兴家里,没几天哭着回来了——正赶上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南北为之阻断,京城去不得了。到了咸丰五年的乙卯科,杜凤治这才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参加人生第三次会试,可惜依旧未能入围。他对进士之途彻底绝望,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条出路——拣选。清代的科举制度有一个隐藏成就。如果一个举人累计参加了三次会试没中,即获得“拣选”资格,也有资格参加授官——当然,只能授予六品以下的低级官职。品级再小,好歹也是官啊!杜凤治拜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家履历,癸卯科、丁未科、乙卯科,嗯……好,够三次了,成就达成。他决定放弃冲击会试,专心等着被拣选授官好了。杜凤治这种情况,在京城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候缺”。就是说你已具备了做官的资格,但暂时还没有现成的官职授予你,需要安心等候铨选。吏部会按照候缺者的出身、资历和其他各种标准,把他们分成各种组别,称为“班”,再把不同的“班”做排序。比如杜凤治所在的班,就叫做“拣选举人班”。大清那么大,每个月都会有官员因为死亡、生病、退休、守孝或撤职调任的原因离任。一旦官职出缺,吏部就会按照这个班组排序,依次选官去填空截取——所谓“按部就班”是也。可杜凤治万万没料到的是,这拣选授官看似是条捷径,一脚踏进去才发现,竟是一个内卷到无以复加的残酷世界。这世界残酷到什么程度呢?只要简单地算上一笔账就行了。清代每一科参加会试的举人数量,平均一千两百人。会试三年一次,三次就是九年时间,再加上偶尔出现的恩科。哪怕只有10%的人能刷出“三次会试”的成就,每十年过去,至少会涌现出一百五十到两百个有“拣选”资格的候选人。别忘了,这还只是连续三科成就。科举不限年龄,像杜凤治这种累积参加三科的人,也不少,过往累积量很大。算下来,整个“拣选举人班”的每年动态数据,大约在三百到四百左右,而且每三年就会增加一次,越到后来,雍滞愈盛。而大清治下计有一千五百多个县级衙门。每年的出缺率大概在百分之二、三。每年能产生的职位空缺,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差不多十个人争一个职位。不,不止是十比一。会试中式的考生,会分出一甲二甲三甲。一甲三位不必说,二甲三甲的进士们还要进行一次朝考,排名靠前者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排名靠后者,则由吏部安排归班铨选,一部分会外放为知县。这部分外放知县,可不是简单的增加分母就完了。人家是正经金榜题名过的,竞争力比“拣选”要强得多。他们有一个专有的编组,叫做“进士即用班”。光听名字就知道了,不用排队,即来即用,一有空缺,即可上任。但他们还不算是最强力的。那些考入翰林院的庶吉士们,也称“庶常”。三年之后,他们要进行一次散馆考试。成绩优异的留任翰林院,其他人要么分发六部去实习,要么外放任职。这一部分人的编组,叫做“庶常散馆班”,排序比“进士即用班”还要优先,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叫做老虎班,谁也不敢阻路。除了这两个班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分组。比如“贡监先选班”、这是为国子监的监生准备的;比如“荫生特进班”,这是得了祖上荫庇特权的子弟,等等等等。这些人挑剩下以后,才会轮到杜凤治所在的“拣选举人班”来分。可想而知,狼与和尚多成了什么样子。目前最高记录是一位乾隆年的举人创下的,他生生候缺了三十年,仍未获职。而在咸丰年间,还有一个前代未有的新变化。因为太平天国的缘故,各地督抚的权势大涨。他们出于种种目的,往往会向朝廷直接保举基层的官员人选。这些人自然是不需要候缺的,优先级比老虎班还要靠前。一封荐书,直接走马上任,很多空缺的官职,就这么直接被空降兵截留了。可想而知,杜凤治面临的竞争局面,何等残酷,其难度比之当代北京摇车牌号不遑多让。咸丰一朝,已经卷到连正经进士候缺,动辄也要十几年光景才能补官。当杜凤治决定踏上这一条摇号选官之路后,他首先面临的问题不是竞争,就是去留。在前代还没那么卷时,选人需要每个月都带着履历去吏部点卯,所谓“人文到部,按次铨选”,所以必须留在京城。后来候缺时间越来越长,朝廷体恤这些苦逼选人,准许他们可以申请回原籍,到了选期再来京城参加。(其实原本是可以缺席掣签的,吏部会把结果寄到家里,但后来担心冒名顶替,给取消了。)但大家都不是傻子。竞争这么激烈,只有留在京城,才能及时掌握第一手消息,谁会真的回老家候缺啊。这些挤在京城里头的选人们,慢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群体,有自己的圈子和规矩,大家互通消息。这样一来,后来者更不愿意脱离主流圈子了。其时杜凤治已经四十二岁,在老家绍兴先后娶了第三任妻子。首任田氏和次任何氏已经病逝,只留下一个儿子;第三任娄氏,生二子二女。他在出发来京之前,信心满满地对妻子说:“明年我就回来,分别一年而已。就算回不来,我肯定也会派人把你们接去京城”。杜凤治有心归家,但眼下的形势没有别的选择,回家也是一样受穷,不如搏一搏富贵。他权衡再三,从咸丰五年开始淹留京城,专心经营候缺。他家境贫寒,只能借助在同乡家里,一干用度,全靠给别人代写书信维持。这一候,就从咸丰五年候到了同治登基,足足七年时间。其间娄氏一个人在绍兴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极为惨淡艰辛。有一次,娄氏给杜凤治写信:“欲死则难舍儿女,不死则支持实难,知君善愁,见信必数夜不寐,妾之罪也”,真是字字有血。杜凤治也是满怀愧疚,只得连连致书宽慰妻子:“一旦引见得用,则必早将全眷挈赴任所,可无家破人亡之惨。”可惜娄氏到底没等到丈夫授官,在同治元年凄然病逝。除了长子在当地娶妻生子之外,其他子女只得来到京城投奔父亲。其中最小的儿子,虚岁八岁,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杜凤治见到子女之后,悲恸万分,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恰好同治皇帝登基,开了一个壬戌恩科,杜凤治一咬牙,决定去挑战另外一条选官途径——大挑。“大挑”是“拣选”的内卷产物,诞生于乾隆年间。当时因为选人太多,排队太长,所以乾隆额外开放了一条渠道,准许那些选人参加大挑,挑中者可以直接走马上任,无需排序,算是一条捷径。
2022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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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向乱世的两块砖头

这些砖身文字的原理也一样。工匠在烧砖时,会先把泥和好,放入模具,压成坯子。这时候的泥坯徒具砖形,质地却很湿润绵软。如果有人拿细长的竹棍或木棍在坯面写字,等坯子烧成砖头硬化之后,这些字痕便会留下来。
2021年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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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与邂逅—我的2020阅读书单

曾志说:“好家伙,你这一猜想,差点害我被开除党籍!”叶飞看了看他们俩,叹了口气,说:“当年参与建立闽东苏区的干部,除了我们三个,全部都牺牲了。”
2020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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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中国红十字会的陈年老八卦

闲来无事,跟大家聊一聊中国红十字会的八卦吧,得有一百多年那么久的老八卦,有点长,不过你们反正也没别的事对吧?中国最早得知“红十字会”的概念,是从清末开始。曾纪泽在考察英、法之后,特意写了篇介绍说:“舆旁绘十字架,盖以红布。剪十字之式缀于舆上,异夫亦剪十字缀于衣襟,则虽经历敌军不加害焉,此西洋之公例也。”甲午战争爆发之后,日本的赤十字社积极参与战场救治,表现活跃,引起了中方舆论的广泛关注。尤其是《申报》从1898年5月到1899年4月先后发表了一系列红十字会的普及文章,让国人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道组织的设立意义与职能。受此风潮的影响,一个叫孙淦的大阪华侨,向驻日公使裕庚提交了一份申请,恳请总理衙门设立中国红十字会。总理衙门对这个想法十分赞赏,然后果断拒绝了他。一个小小华侨上书,想新添一个衙门?你好大面子!不过孙淦的努力,也不算白费,至少让大清官员们认识到红会是什么。到了1899年5月,清廷派杨儒去荷兰参加海牙减兵保和大会,主要大会一共四项议题:《和解公断条约》、《陆战战例条约》、《推广日内弗原议行之于水战条约》和《禁用猛力军火声明》。其中《推广日内弗原议行之于水战条约》,即《日内瓦公约原则适用于海战的公约》,正是国际红十字会提出来的。按照杨儒的意思,这项最好缓签,万一中国与外国交战,就得允许红十字会人员进入战场救护,而且交战双方有义务救助落水兵员,咱们人少舰弱,平白承担这个责任,怕是操作起来太复杂。他的意见发回国内,总理衙门研究了一通,回电指示:“这个红十字会的条约,还是得签!”
2020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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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斤老太的诅咒-五四随感

前两天我带孩子去公园玩,恰好碰到一个前同事也带着孩子去。俩孩子自来熟,很快就打成一片,我们两个大人乐得清净,站在旁边闲聊。聊完时政、体育、游戏、工作近况之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孩子身上。
2019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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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龙脉大作战

在这一天,帝都的天家会登上万岁山,登高燕饮,簪菊泛萸。而从京城到十三个布政使司、南北直隶的普通百姓们,同样也要畅饮重阳酒,分食花糕。家里有女儿的,还会在这一天返回娘家,一起拜祭灶神和家堂,其乐融融。
2018年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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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声为坟而鸣:嘉靖朝的一段民间律政风云

接下来,佛熙马不停蹄地找到吴永升、汪宁、罗槚、罗延壁、胡通进几个人,对他们说:“你侮受我金银事已发觉,今就首官,难免本罪,莫若诬称罗显情亏,妄将金银诈称是僧买求,再告一词,替我遮饰,得赢官司重谢。”
2018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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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婚

这次来海南过年,我认识了一个隔壁家的老人,名字很罕见,居然姓“提”,云南昭通人。提老爷子今年快七十了,精神却健旺得很,说起话来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尤其是那一对圆眼,豁亮豁亮的,往你身上那么一扫,你甚至能感觉到皮肤麻酥酥,跟过电似的。老爷子好动不好静,没事就捏着俩核桃,围着小岛散步。我在岛上穷极无聊,又不想赶稿,也经常出去沿着海滩转,一来二去就跟他认识了。提老爷子走路有两个特点,一是双腿迈动频率不快,走得极稳当,双肩始终保持一条线;二是始终保持匀速,甭管是松软的沙滩、水泥堤坝、碎石子路还是满是杂草藤蔓的小丘陵,他都能保持一个速度,不快不慢,丝毫不为地形所拖累。往往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人家还悠然自得地朝前走着,大声奚落说你个年轻人还不如我老头子?走路不累的诀窍,是跟人聊天。提老爷子很健谈,我又最喜欢听人摆龙门阵,于是我们一老一中,就这么一边走路一边聊天。原来提老爷子当年是在地质队,常年在野外勘探,腿脚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提老爷子还挺得意地说:“我这个提姓,起源是汉代在昭通地区的一个县城,叫朱提县——汉代你知道不?(我听到这里,脸有点绿,又不敢抗议),那地方有座朱提山,盛产金银,所以当地人就以朱提为姓,有姓朱的,也有姓提的,都靠开矿为生。后来朱元璋登基,他们不敢姓朱,就都改姓提了。所以我们老提家,祖传就是跟矿产打交道。”
2017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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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让孩子爱上传统文化

但是我一点也不打算教他《弟子规》。那种档次的东西即使搁在古代,也上不得什么台面,用现在的眼光看,更是迂腐不堪。事实上,不只是《弟子规》,古代给孩子用的大部分蒙学书籍,我都不打算让他太早接触。
2016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