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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年的时光,有你的温度

央视新闻 2019-03-29

2月24日,被誉为“百科全书”式的学者李学勤先生,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即将到来的3月,是他86岁的生日。他精通甲骨金文,钟情简帛玺印,60余载追寻文明根脉,让中国人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哲人其萎,追索不息;山高水长,精神永存。





  其人 


李学勤 

1933年3月-2019年2月24日

李学勤先生一生学术兴趣爱好广泛,对于许多学科领域都有独到的研究和贡献,尤其致力于中国先秦秦汉史、考古学和古文字学的研究,涉及甲骨学、青铜器研究、战国文字研究和简帛学等各方面,被学术界誉为是“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但在广博的研究领域中,先生始终以探索中国古代文明的奥秘作为研究重心。近年来,他主要专注于战国竹简“清华简”的研究保护工作,并大力提倡“重新估价中国古代文明”。他常说,作为历史学者,必须当好“历史关键的链环”。让人们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从哪儿来,我们又将怎样走向何处……


自小勤学


李学勤先生1933年生于北京,是家中独生子。从小体质纤弱,儿时的他没有什么玩伴。好在母亲很早就教他认字,四岁之前已可识字读书。

父亲专门给李学勤请了一位家庭教师,他用两年时间学完了小学教材,但因年幼,1941年进小学时仍需上三年级。课堂内容远不能满足其求知欲,上课之余,他阅读了众多的课外书籍,尤其是《科学画报》。

∆ 1933年12月版的《科学画报》

李先生的读书范围非常广泛,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他经常不吃早饭或午饭,省吃俭用,去书店和书摊买旧书,看完后再卖掉,换买其他的书来读。当时商务印书馆印行了许多学术著作,李先生阅读了其中的大部分,甚至一度计划要把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全部图书搜集齐备。

1950年,17岁的李学勤就对甲骨文“动了心思”,为了搞清楚这些难懂的符号,他常常跑到北京图书馆查资料并小有心得。

∆ 1950年代的清华大学

一生,一事。

1951年,李学勤顺利考入清华大学哲学系,师从金岳霖先生,希望学习数理逻辑。李先生刚到清华大学读书时,他的同学钱耕森等人曾应邀去他家玩,对于其藏书的丰富留下了深刻印象:“参观他的书房时,我们无不感到很惊奇!只见四壁都摆着一排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几乎全是中外古今的学术名著。因此,它并不像一个中学生的书房,也不像一个刚进大学的低年级的大学生的书房,倒像是一个研究生的书房,甚至倒像大学里一个年轻的老师的书房呢!”

∆ 金岳霖

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之后,清华大学变成一所工科院校。李先生没有和大多数的学生那样转到北大求学,而是到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参与编撰《殷虚文字缀合》,从此走上了学术道路。

1953年年底,中国科学院筹建历史研究所,李先生又被选中,参加《中国思想通史》的写作。到了20世纪70年代,由于马王堆帛书、定县汉简、云梦秦简等简牍帛书的发现,他又把工作重心转移到考古和古文字学方面。2003年,他离开了工作长达50年的历史研究所,回到了清华大学,为母校文科的重建竭尽心力。

∆ 2018年湖南省博物馆“长沙马王堆汉墓陈列”,帛书《胎产书》(局部特写)。

追寻,你我的根脉。


从甲骨文、青铜器到简帛,从文字、历史到古代文明……李学勤始终为重新估价中国古代文明而奔忙,他提出要“走出疑古时代”,还提出了“对古书的第二次反思”“重写学术史”“比较考古学”等命题。近年来,他更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免遭秦火的战国竹简“清华简”的抢救、保护与研究工作中。

∆ 清华大学于2008年7月收藏的一批战国竹简,被称为"清华简"。


“在多年‘杂学’涵泳中,我逐渐形成一个认识:就是我们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由于种种原因,被低估被矮化了,自然也就谈不上更好地介绍传播我们的优秀文化。在这方面,历史学家大有可为。”

清华园,图书馆老馆三层一个不大的工作间,记录下李学勤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拼搏。十年间,“清华简”每年出版一辑整理报告,“每次分配给团队成员整理的篇目,他都是最难的部分却第一个完成,而且是又快又好”。即便是最近一年多,一直与病魔搏斗的先生依旧笔耕不辍。就在一个多月前,先生还在报刊上发表了两篇文章。

“慢一点,可以慢一点。”时任清华大学副校长谢维和心疼这位“校宝”,多次劝他要慢一点,但对李学勤来说,对历史的敬畏,对历史学家身份的珍视,让他始终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中华民族之所以成为伟大的民族,靠的就是悠久的历史文明。如果我们不了解、不研究中国古代的文明,对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就无法深入理解。”


〔 “清华简”欣赏 〕

∆ 筮法


∆  筮法(局部)


∆  系年(局部)


∆ 视频:2015年央视《人物》栏目,跟随李学勤教授,讲述“史书之前的历史”。



 其著 


李学勤先生将追溯

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发展,

了解民族文化的传承,

作为自己的责任。

做学问对他来说,

是一项值得用

整个人生投入的事业,

是一件痴迷的乐事,

是一份完美的精神追求。


《历史学,要“通俗化”》

作者/李学勤


我近些年在不同场合屡次说过,历史虽不能吃,也不能穿,似乎与国计民生渺不相关,实际却是社会大众的一种不可缺少的精神需求。我们每一个人,不管从事什么职业,处于何种身份,都会自然而然地对历史产生一定的兴趣,这或许可以说是人的天性使然。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不但要认识现在,也必须回顾过去,这就涉及了历史。我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是每个人都会意识到的问题,这也离不开历史。人们不能只想到自己,还总会考虑到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这就更应该了解历史。社会大众需要历史,历史学者自当“面向大众”。

抗日战争时期,历史学前辈钱穆先生在西南联大讲授《国史大纲》,所撰讲义一开头便标举:“当相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否则最多只算一有知识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识的国民。”

历史学者的工作任务,不应只限于自身观察历史、探索历史,更有责任把所认识、所了解的历史,原原本本地告诉广大的社会大众,使大家对历史有应有的认识和必要的了解。

特别是在今天,当我们的国家、民族正在走向伟大复兴之际,尤其有必要推动历史学“面向大众”。中国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历史,我们的先人创造了辉煌而且源远流长的文化,对人类的发展进步做出过丰富卓越的贡献。我们有义务把这样的史实告诉社会大众,为今后人类的发展进步做出更多更新的贡献,这应当成为历史学者的襟怀和抱负。

“面向大众”与“通俗化”是结合在一起的,要想真正做到“面向大众”,历史著作就必须在语言和结构上力求“通俗化”。

说起“通俗化”,我联想到我国“二十四史”之首《史记》的作者司马迁。司马迁是学究天人的大学者,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典范,然而他撰著历史,引经据典,还是在通俗上下了很大功夫。

比如他论述唐虞以来古史,自然离不开《尚书》,而他本人曾受学于《尚书》博士孔安国,亲得古文《尚书》之学的传授,然而他在引用《尚书》时,对于古奥费解的字词,都采用意义相同的字来代替,这应该说是在“通俗化”方面的重要创意。另外,司马迁还尽力将史事的叙述情节化,使之活现于读者眼前,无愧于历史家的大手笔。这都是后人需要学习的。

“通俗化”并不意味着降低历史学著作的学术水准。相反的,编写“通俗化”的历史作品,实际是对作者设立更高的要求,绝不是轻易就能够做到的。此外,即使是专供学术界专业阅读的论著,其实也应当(而且也能够)写得简明流畅一些。不少著名的前辈学者,例如胡适、郭沫若、冯友兰等先生,他们的著作不都是这样的么?

节选自《细讲中国历史丛书》

内容/央视新闻整编自光明日报等

图/视觉中国、书法报、网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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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监制/杨继红 主编/李浙 编辑/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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