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丽热巴是懂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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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动迪丽热巴的,总是一些微小的瞬间:走出门时吹来的一阵风,击中心灵的一张动图,导演肯定的一句鼓励,放在母亲衣柜里的一朵玫瑰,还有太阳落入海面的黄昏。
“我是一个浪漫的人。”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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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春天的和风,迪丽热巴更喜欢海风。“前阵子去海边,连续看了两天日落,今年到现在,这是我最有感触的事情。”迪丽热巴坐在海边,一个人,不说话,看完一场日落。“早春还有些阴冷,风很大,我塞着耳机,只留下音乐声。”
“海面上的船只,海鸟,还有岸边其他人,就好像隔开很远的距离,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我。太阳一点点往下沉,从明晃晃突兀的黄,变成橘色,最后像一个咸蛋黄,扑通掉到海面下。那一刻,在壮阔的景色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别人的议论也好,我内心钻的牛角尖也好,一切都不值一提。和太阳相比,它们像浪花那么小,我又何必再想那些。”
心里有事的时候,迪丽热巴总会去海边。也不知道这种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她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家乡离海太远,海这个词,天然有着物理和心理上的距离,以至于她想从现实中跳脱,就会想到海。
在忙碌和喧嚣中,彷徨是必要的,但不能太长,她只给彷徨一场落日的时间。
也有些日子,睡不着觉,她索性爬起来,踩在6点钟的沙滩上,任凭日出新生的阳光像热奶油一样从头顶浇下来,“看到日出,就会对新一天生出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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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边环境和情绪的敏感,同样反映在迪丽热巴演戏的过程中。她回忆去年春天在成都拍摄《公诉精英》的经历:那是一场庭审戏,迪丽热巴演的检察官和律师双方都准备了许久,只为在法庭上亮剑决一胜负。庭审属于高潮大戏,她特地提前穿上制服,进入法庭,一个人沉浸几分钟。剧组拍摄灯光打得很亮,让空旷的法庭变得异常有仪式感。法官席在尽头,犯人席在另一边,迪丽热巴站在两者之间,静静地观察。“当时我的背挺得笔直。”每当站在法庭上,迪丽热巴就会下意识地挺直身子,摆出御敌的姿态。“在空间里,你能找到一种东西,感觉到它,那种勇敢又睿智的力量。这个东西,它不在剧本里写着,它是存在空间里面的,有了它,我会知道怎么演,这对我帮助很大。”
《公诉精英》之前,迪丽热巴还没拍过同类型作品。看完剧本后,由衷发出感叹“天哪,这个角色多好啊,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演检察官,我甚至没怎么看过讲检察官职业的戏”。剧本很扎实,一如余丁之前的作品,案件选择也讲究,几起看似普通的网络诈骗,被深入挖掘后,一环扣一环,牵出了大案子。剧本围读到这里,正义感一下子冲上迪丽热巴的脑门,在血管中奔腾,冲击到每根血管末梢,瞬间找到了和角色的情感连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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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正义感来自于,观众可以通过看剧,对很多新型诈骗提高警惕。其实现在的很多骗局,已经不只针对老年人了。我的大学同学被中奖电话骗掉过生活费,我爸爸以前也接到过诈骗电话,我记得是一个女生冒充我的老师,给我爸爸打电话,说我紧急住院,在急诊抢救,需要立刻汇钱过去。幸好,我没多久之前刚跟他们通过电话,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对方把电话挂了,他才反应过来。拍过这部戏,我发现自己以前填资料的时候太诚实,不管什么情况都会写真实信息,这些信息容易被骗子利用。想要揭露这些新型诈骗陷阱,防止大家受骗上当,也是我拍《公诉精英》的其中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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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丽热巴有个特别的习惯,说起某部过去的作品,或者是少年时光,总喜欢抓取一个瞬间的画面切入。这些画面,既不在开头,也不在结尾,而是断裂在过程某处。这种特质在逻辑严谨的人身上很少见到,浪漫体质如她,才会截取整件事情中最触动心灵的瞬间,存在脑子里。
“2015年的《克拉恋人》。我演高雯,导演跟我沟通,你要自己去体悟去演,编剧一个人写那么多人的台词,不会每一处都能顾及到,需要你的理解和表演将人物丰满起来,你自己得想办法加点东西进去。”
导演的话,让迪丽热巴虽感到不安,但又有一丝灵光乍现。“刚开始演《克拉恋人》,我还是那套比较循规蹈矩的演法,导演不断调整细节。我不知道要如何调整,我看剧组其他人都很轻松,我就更慌了,一直抠手指。最后,制片人给了我鼓励。”
场记到位,导演示意她就位。迪丽热巴坐到场景里的钢琴面前,心一横,开始即兴演出。她演的时候仿佛听到自己在编故事,可能也和拍摄剧集并不是完全相关,只是自己的想象,一个人模仿一对情侣打情骂俏的画面,然后又像厌倦了自我欺骗,充满各种矛盾,索性开始弹钢琴,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这些情绪的火花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说不上来,只记得那电光火石的情绪,一波推着一波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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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声响,迪丽热巴扭头看向导演,导演说了一句“演得好”,她甚至有点不自信,还多问了一句“导演,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改”。导演又重复了一遍给予了肯定“你演得很好”。
导演的鼓励让迪丽热巴体验到了她可以通过自己的情感表达影响另一个角色,给角色赋予不同的情感,让观众引起共鸣。“我想,我等的就是那一个瞬间,它带我义无反顾地走上演员这条路。我的人生有了可以奋斗的目标,只要大家喜欢我的角色,我的表演就有意义。”
《克拉恋人》播出之后,“走在路上,人们看到我会说,高雯高雯,那时候我就很开心,他们说的是我角色的名字,我塑造出了一个人物,用我自己的能力,这让我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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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热巴因《长歌行》备受关注。
“李长歌心理上的成长和我是有一点共鸣的。”迪丽热巴收藏了一张粉丝制作的李长歌动图,拼贴了三个时期的长歌:少女时代长歌在玩闹、遭遇变故长歌在逃跑和守卫家乡长歌在征战。动图精准地捕捉到了李长歌的成长轨迹,“她们都在奔跑中,不停地往前跑,但三次的心态大不一样,从前长歌在害怕,不知道今晚睡在哪里,明天还有没有命继续跑。经历过磨难和痛苦后,她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和向前跑的目标。”
没签公司之前,迪丽热巴也经历过很长一段彷徨期。作为新人不熟悉剧组情况,广告拍摄工作也要兼顾,突发问题一个接一个,都要自己去解决,“我还在为工作机会奔波的时候,同龄的一些同学已经在长时间拍戏了。我当时对未来没有太大信心,担心自己选错了行当。其实,签公司之前,彷徨时期,也听到了一些别人对我的评价,觉得我的长相没办法演戏,更不可能演女主角,只能做模特。那些话,带给我的是一种全盘否定,我还在学表演,你就认定我不能演,那我努力是为了什么,我很难过。”
类似的话听多了,迪丽热巴心中的怀疑愈发挥之不去,她甚至给自己做了Plan B,先工作攒一点钱,再出国留学重新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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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回想,我不是真的想留学,我只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脱离了稳定的身份,演戏也没有获得肯定,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身份去保护我,我就想到了重回校园。”
之后几年《克拉恋人》《漂亮的李慧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烈火如歌》接连播出,角色受到了观众的喜爱与关注。“虽然不知道未来是否走得顺利,至少我手里有‘武器’,我有了属于自己的表演定义,我可以像长歌一样往前冲。”
与其说美丽,她觉得浪漫更贴近她本人。“当我化了一个很漂亮的妆,或者是睡饱了起来看镜子里的自己容光焕发⋯⋯和大家一样,我也有这样大大小小自恋的时刻。美丽这件事,并没有通用的标准。而浪漫不一样,浪漫是内心的东西,属于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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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双子座,浪漫起来,能做出别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比方说,我10岁出头,还在新疆学舞蹈的时候,偶尔有些演出,学校会给每个人50元100元的酬劳。我把钱叠好存下来,因为我吃饭住宿在家里,没有用钱的地方,很快我就能攒到一笔‘巨款’,对小孩子来说,几百块就是巨款啦。这笔钱,到了母亲节之前,我就去商场给我妈妈买个真丝睡裙,往里面放一朵玫瑰花,藏在她的衣柜里。”
17岁那年,迪丽热巴第一次因上学长时间离开家,她在9月开学前用了两个月准备妈妈的生日礼物。等到妈妈生日当天,她打电话回家,“妈妈,我有个笔记本上面写着密码,在我房间的某个抽屉,你去看看”,迪丽热巴隔着电话,听到妈妈打开抽屉的声音,一瞬间的停顿,之后讲话带着惊喜的哭音,她觉得一切准备都有了意义。
迪丽热巴的许多个浪漫时刻,都留给了父母,我们问她,如果抛开一切限制,让她给自己准备一份超浪漫的礼物,会是什么?
“环游世界,没有时间规划的那种,像鸟一样飞,自由地俯瞰这个世界⋯⋯其实,我也不是每个角落都要走遍,我想去海边,领略全世界各式各样的海岸线。到了海边,可能什么也不干,就坐着,感受世界的宽广和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瞬间。”
人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快乐幸福的瞬间也有,痛苦落泪的瞬间也有。体质浪漫的人,总会怀抱美好的瞬间,挺过大部分艰辛残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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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梅远贵
造型:吕露
化妆:张进
发型:BON
采访/撰文:徐文瀚
编辑:JY
设计:SHU
助理:BAI、林枫、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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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罗凯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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