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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 旅行不需要动机,只要上路就已经足够

2016-10-01 贝小戎 三联生活周刊


1953年6月,26岁的尼古拉·布维耶跟他的朋友、画家蒂埃里·维尔奈一起,开着一辆敞篷菲亚特从瑞士出发,途经南斯拉夫、土耳其、伊朗、阿富汗,最后到达巴基斯坦。跟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一样,他们没什么钱,但有大量的时间,他们拒绝一切奢侈的东西,除了缓慢。这一路他们用了19个月的时间,比马可·波罗花的时间还要多,可以说他们做了一场深度的穷游。

尼古拉·布维耶(左)&蒂埃里·维尔奈(右)

年纪轻轻的布维耶为什么一下子走得那么久、那么远?他在前言中说:“旅行是不需要动机的。它很快就会证明,只要上路就已经足够。你以为你会踏上旅程,但随即却是旅程踏上了你,或是把你踏扁。”

《世界之道》尼古拉·布维耶(著) / 蒂埃里·维尔奈(绘)

写这部游记的时候,是在旅程过去十年之后。他说:“旅行的好处,就是可以先把生活清理干净,然后再赋予它新的内容。旅行虽然能为你提供玩耍的机会,但却无法像我们以为的那样,为你带来自由。它让你体验得更多的是一种删繁就简,环境不再熟悉,大包小裹的习惯难以为继,旅行者会发觉处处都要受制于最低限度的约束。同时还要更多地依靠好奇心,依靠直觉,依靠当机立断。”

尼古拉·布维耶在伊朗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什么坏人的袭击,但他们没有钱,要靠卖文章、卖画或者教法语挣旅费,甚至在伊朗一所监狱里借宿过。最开心的是偶尔有当地人请客,“塞尔维亚人不仅有着惊人的慷慨,还保留着古老的宴会习俗:庆祝喜事要吃,驱灾辟邪也要吃。日子过得轻松,得好好吃上一顿。日子过于艰难?更得吃上一顿。”

一路下来,他们的结论是:“土耳其菜是全世界最丰盛的,伊朗菜以精致简单见长,亚美尼亚菜的焖肉冻和酸甜口味无可匹敌。而我们在亚美尼亚则以吃面包为主。破晓时分,烤炉烘出的香味便穿过漫天大雪飘进我们的鼻孔,那时亚美尼亚的芝麻圆面包,还有一闻到就让人不能自持的军旗面包,以及布满烤痕的亚美尼亚扁面包。只有亚美尼亚这样古老的国家才能把它的考究融入最常见的事物之中。”

尼古拉·布维耶在伊朗

在充满奇遇的旅途中,布维耶感叹:“能够最终为你搭起生命架构的,不是家庭,不是职业,也不是别人对你的议论和看法,而是这个自然界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瞬间,它们升起于时空的悬浮之中,比悬浮在我们心里的爱情还要来得恬静。这样的瞬间如此宝贵,生活把它们分配给我们时总是精打细算,刚好装满我们弱小的心灵。”

布维耶还著有《日本笔记》、《蝎鱼》。《纽约时报》说:“布维耶有着乐观的精神和渊博的学识,是消磨时间的最佳伙伴。他对他遇到的每一个人充满好奇,了解各地的习俗,对挫折和不幸做了哲学思考,沿途像希罗多德一样搜集各种可疑的传说。”

尼古拉·布维耶

在马其顿,当地人要向他们介绍全国最好的风笛手,他是一位只有一只眼的秃顶老头,风笛散发出一股羊毛脂的味道,鞣制得很差的皮子吸引了无数苍蝇。但结果呢,老头按动孔眼的手指动得越来越快。他们听得心驰神往。整个大厅黑压压的全是人,所有的屁股、所有的脚趾全都跟着动了起来。一般来说,马其顿的音乐旋律都带着某种技巧性与装饰性的特征,就算是在最强劲的音乐声中,也多少流动着一些基督教特有的忧郁。但风笛却是个例外。风笛确实十分古老,而且专门用于表现上古时期的事物:松鸦的叫声、暴雨的降落、被人追求的姑娘内心的恐慌。而它显然跟牧羊神潘神有关,无论是吹奏者的心灵、气囊上面的皮毛,还是羊角做成的吹管。

《世界之道》内页

在大不里士城,他们结识了那里唯一的画家叫老巴格拉米扬,他曾在列宁格勒教了三十多年的花卉绘画,后来移民到了这里,收了一小拨学生,并在晚年娶了一个陪嫁丰厚的亚美尼亚女人,从此他几乎再也不画画了,“他现在的强项,不如说是守着娇妻享洪福。他的冬天,就是坐在餐厅里的饭桌上,呷着杏仁烧酒、嚼着牛轧糖,或者磕着开心果度过的,同事给对他百般依恋的老婆编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神话故事,听得他老婆摇头晃脑,啧啧称奇。据说他还有一位并没与他离婚的首任妻子,只是第二任妻子假装不知道前者的存在。”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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