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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的红利期来了吗?

2016-04-23 雯清 芭莎男士





各大音乐节纷纷袭来的日子又到了。4月30日到5月2日,草莓音乐节将在北京和上海举办,这期间迷笛音乐节将在苏州太湖拉开帷幕,而长江国际音乐节也是抢夺五一档期的强劲对手。下半年开始,大大小小的音乐节将达到几百场次。音乐节已经从寥寥可数的品牌,成了新的消费潮流。

 

音乐节开启花式竞争


草莓迷笛两大品牌音乐节去年因“场地、交通原因”双双在京停办,今年北京草莓得以回归,但比起草莓在五一档期的双城联动,迷笛音乐在只选在太湖举办,长江国际音乐节则坚守镇江。

 

缺席一年的北京草莓音乐节今年从通州运河公园移师远郊香河县,全新场地占地面积达45万平米,是原来的3倍,增至8个舞台。草莓音乐节注重音乐现场结合生活方式,打造青年文化社群,独占整个镇江世业洲长江国际音乐岛的长江国际音乐节更注重一种结合了音乐、足球、公益、旅游等元素的多元化“合家欢”式度假体验。

 

同时,摩登天空拿出了150余组艺人的阵容,摩登主打自家公司旗下的民谣和独立流行音乐人,迷笛阵容多为与迷笛学校有渊源的大小摇滚乐队,长江国际音乐节今年请到孙燕姿和林忆莲等流行艺人。因同一档期音乐节过多,受欢迎的国内艺人纷纷赶场,音乐节下成本请1-2组独家海外大牌乐队已成惯例,今年草莓主打来自英国的神童乐队,而长江国际音乐节则请到了美国的后街男孩在镇江重聚。

 

除了发布的演出阵容已经让观众备受期待外,四月的武汉草莓、五一期间的京沪两场草莓和五月中旬西安草莓音乐节的主题都与“虚拟现实”有关。虚拟现实(VR)是一种计算机创建的虚拟三维动态视景,戴上专用的眼罩和耳机,观众就能进入另一个视听环境之中。草莓音乐节的现场视频直播会使用VR直播技术。



太湖迷笛音乐节将会搭建一个“线上双语导览平台”。海外的摇滚团队历年为音乐节吸引不少观众,但语言的障碍会让艺术交流受到影响。参加音乐节的观众通过手机扫描现场二维码,就可以了解到各个展台的乐队,并实现中英文内容的互换。

 

由知名音乐人宋柯和高晓松牵头的恒大星光音乐节相比之下阵容弱,持续时间短,票价低,专门开拓中西部小城市的市场,每年巡回多至40-60场,以此在音乐节井喷盛况中分一杯羹,但由于高晓松宋柯二人于2015年脱离恒大加入阿里音乐,恒大星光音乐节今年尚未传出举办消息。

 

中国音乐节系统的建立


音乐节在中国的发展,可以追溯到1999年的“Heineken节拍99”夏季音乐节,这个由喜力支持的音乐节并没有当即名声大噪,直到2002年北京迷笛音乐节和丽江雪山音乐节举办,更多的乐迷才获得了第一次音乐节体验,此后,摩登天空、长江国际音乐节、草莓、热波和张北草原几大音乐节品牌相继出现,全面开启了一种新的音乐商业模式。

 

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头几年,周杰伦、蔡依林和SHE等偶像诞生,创造了专辑发行量的新高,网络歌曲风靡大街小巷,歌手选秀节目一路走红,唱片盗版业也是日益猖獗,尽管当时的音乐市场纷纭万象,充满契机,但在音乐节领域,商业经验几乎为零。

 

当时,摩登天空是一个音乐厂牌,其创始人沈黎晖是清醒乐队的主唱,而迷笛音乐节更像是迷笛音乐学校的年度狂欢。2009年前后是音乐节成长的主要时期,摩登天空公司推出草莓音乐节,热波音乐节在成都开唱,西湖和张北两个音乐节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中国的音乐节市场才渐渐被唤醒。之后,举办地点也不再局限于北上广,西安、杭州、武汉等二线城市和沽源湿地、云南大理等旅游胜地纷纷加入其中,火热的状态背后,是音乐节运营方多年来对国内音乐节系统的建立。

 

始于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摇滚音乐节给美国的各大音乐节设置了标杆,在盛产摇滚乐的英国,创办于1970年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迄今仍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户外音乐节之一,英国一年可以举办几百甚至上千个音乐节,观众与音乐节之间培养出了默契,“可借鉴的模式挺多的,但到中国你完全没经验,没办法借鉴。”沈黎晖说,“所有工作准备不知道怎么规划,所以第一年是特别困难,等于是做了一年多筹备。”

 

2007年,沈黎晖将不到300万的资产全部投入第一届摩登天空音乐节,靠自己的人际关系拉到了两三家赞助,参考市面上的几家音乐节,把单日票价定为60元。那一年,摩登天空音乐节亏损100多万元,沈黎晖却依然因为成功举办了音乐节而十分开心,第二年,摩登天空音乐节成本降低,实现了微薄盈利,而第三年又因为被迫取消海外艺人而再次亏损。由迷笛音乐学校主办的迷笛音乐节,也是在历经七八年之后,才首次实现盈利。

 

“赔钱其实是最简单的、音乐节可以接受的事情,因为音乐节最重要是安全,赔钱是最低等的风险控制。”沈黎晖并不觉得赔钱是最大的挑战,成功获得审批是主要的困难之一,因为政府对大型户外活动的审批流程复杂,标准严格,运营方上报时又缺乏经验,与政府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磨合。直到政府对音乐节的概念渐渐熟悉,审批才相对容易了许多,更有很多地方出现了政府助力举办音乐节的情况,《音乐时空》杂志与张北当地政府共同主办张北草原音乐节就是这样的范例,而近年更多地方政府愿意出资出力赞助音乐节举办,培养文化旅游名片。尽管主办方构成不同,举办音乐节的动机也不同,早期经验的缺乏是大家共同面临的问题。



2009年,第一届草莓音乐节在北京通州运河公园举办,基于前几年的经验积累,摩登天空最终获得了成功。草莓音乐节目前已经成为摩登天空在国内主打的音乐节品牌,而率先诞生的“摩登天空音乐节”在国内式微,却在2014年登陆美国纽约。

 

 “所有音乐节都在互相培育音乐节的观众、音乐节的市场,某种意义上大家不是一种竞争的关系,是一种培育的概念,我们都在为这个系统做自己的贡献,不管是正面的,侧面的,反面的。”

 

音乐节从诞生到运营之难       

                     

音乐节作为音乐产业链末端的组成部分,需要音乐人、场地、审批、设备、资金、实际操作多个环节的支撑,因此,国内诸多音乐节因为音乐产业链的不完善或者某个环节的薄弱,在发展过程中都或多或少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制约。

 

选址是音乐节举办方首当其冲的挑战,交通便利与否,基础设施是否完备,是否扰民,能否解决外地观众的食宿问题等因素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音乐节的成败,自然因素也不可忽略,2014年的上海迷笛因下雨泥泞而被称为“泥笛”,当年五一北京草莓音乐节的舞台篷布因大风坍塌,压轴的大牌乐队尚未演完即草草收场。

 

2013年,迷笛与上海华夏文化旅游区开发有限公司达成合作,长江迷笛在上海浦东三甲港开辟出25万平米演出场地,其中5万平米露营区平米设为露营区,北京目前还缺少这样的专门场地,每年主办方仍需花费大量精力寻找场地。

 

2012年,成都大爱音乐节因为奢华的演出阵容和高达6000多万的投资而备受瞩目,然而大爱却遭遇了严重亏损;2013年的北京梦象音乐节也因为资金问题导致乐队罢演。对于中国音乐节市场繁荣背后的乱象来说,这两个例子只是缩影。沈黎晖曾告诉媒体,中国的音乐节可能只有15%左右在盈利。尽管国内的音乐节系统已经建立起来,人们的消费水平也在提升,但市场运作并不成熟,观众消费习惯有待培养,与音乐节之间也没有默契,大小音乐节却偏偏选择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扎堆出现。

 

内容的选择和形式创新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尤为重要。热波是第一个把流行带入音乐节的,当时他们被很多乐迷骂,因为乐迷认为音乐节等于摇滚,但热波觉得音乐节就是音乐节,是包容所有元素的一个节日。热波音乐节算不上推陈出新,因为当时还没有“行规”可言,但他们的做法可以说带领了这个行业的另一种潮流。

 

在赞助商的选择上,音乐节运营商们会偏向与自己的内容风格相符相衬的品牌。品牌与音乐节之间是一个互相选择的过程,音乐节里追逐潮流时尚的年轻人居多,潮牌的加入符合年轻人的气质。摩登天空旗下音乐节的收入来自赞助商、票房和与餐饮服务承包商的分成,其中赞助占到30%-40左右,但主要依靠的还是票房。目前,音乐节现场由单纯的演出场地变成了拥有演出区,音乐产品、纪念品、食品和其他商品售卖区,滑板或耳机等产品体验区和露营区等丰富内容的年轻人集会场所。



观众养成


“实际上音乐节需要培育,像种一棵树,需要从树苗开始,一开始浇水,慢慢它长出树枝,最后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比如说去移植一棵树很危险,或者一开始给一颗树苗浇太多肥料,各种好东西都给它,它也会死。”沈黎晖说。

 

国外音乐节非常缤纷,各种形式都有,最大的差距还是来自于观众,他们的观众是被培育过的,成熟的,观众知道自己要干嘛,而国内的观众是需要被引导的。国外的观众更多地拥有自己对音乐风格和音乐节的品位,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但在国内,音乐节对很多中小城市青年来说还是非常新鲜,因此观众要搞清楚“我想去什么样的音乐节”,还需要慢慢积累经验。

 

音乐节严重亏损的原因,包括检票不严格,很多人逃票进入。经常会出现场地外围的安全围栏被破开一个口,大量的观众就从缺口处涌来,还有一些观众把作为检票标识的手环递给外面的朋友,让他们混入场地。问题根源于观众的消费意识,以前很多人喜欢要赠票,现在人们已经有了买票的意识,但是网络音乐的免费下载依然使得很多人觉得不掏钱听音乐似乎是理所当然。如果政府发放了一大堆赠票,音乐节来了一堆大爷大妈,那并不是主办商想要的效果,而是要吸引到有意思的年轻人来消费。

 

“如果一个城市没有LiveHouse,你只能告诉大家现场音乐什么样,很多人都会觉得音乐节是太新的一个事物。而一个城市如果本身就有很多LiveHouse,有很多现场音乐的观众作为基础,就不一样了。”沈黎晖说,“所以这些事情我们做得很不够,所以这个国家还没有约好了这些细节,那反过来说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有太多工作可以做了。一方面是系统的建立,一方面是观众的培养。”

 

音乐节红利期是否已经到来


根据道略音乐产业发布的一篇数据报告,2014年至今为音乐节井喷之后的稳定期,2015年国内大小音乐节约有110场,票房约3.48亿;2014年约148场,票房高达6.18亿,2015年累计参加音乐节的人次为276万,但仍不及英美的十分之一。

 

很多人都认为当今的唱片行业一直在持续衰落,但是也有人认为没有CD卖,大家又回到了现场,未必不是好事。音乐节在整个摩登天空的业务中占到了一半,加上中小型音乐现场和大型演出,现场演出的比重非常之大。在挑选签约音乐人时,摩登天空也很重视其现场演出的效果。

 

沈黎晖觉得在现场音乐的发挥上可以天马行空,“因为没什么大的公司,所以什么都可以干,所以没有人给我们制定规则,没有人去告诉我们这个能干那个不能干,因为如果你生在美国英国欧洲,你会发现你什么都干不了,因为有许多人做太好了。”

 

从音乐节刚在中国生根发芽到现在,市场环境越来越好,艺人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从07年到现在,艺人出场费涨了十倍到十五倍。但对于偌大的中国来说,当前的市场只开发了约十分之一,门票价格也偏低。2013年,草莓音乐节在北京、上海大概能售出不到20万张100-150元的门票,西安能售出3万多张,在武汉不到3万张,今年以上海草莓音乐节为例,现场单日票已涨至300元每张。

 

当然,从短期来评价国内音乐节市场是不客观的,因为有泡沫的存在,但是长远的来说,年轻人一定需要音乐节,中国音乐节数量和欧美还相差很远,现在还是很初期的阶段。文艺青年群体比以前要大,电影票房升高,音乐节人数也在增多,未来趋势是这样,创造性事物会越来越多被消费,越来越被认可。

 

目前,摩登天空除了经营自己旗下的两个音乐节品牌,还并购了西安张冠李戴音乐节、昆明五百里城市音乐节,投资“影响城市之声”音乐节,开发了自己的现场演出直播平台,并于2015年12月接受复娱文化1.3亿元投资及达成未来30亿基金合作计划,并开始向海外扩张,如火如荼地拓展着他们的草莓星球。


2015年底,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公布《关于大力推进我国音乐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到“十三五”末期整个音乐节产业实现产值3000亿元。从总局到参与音乐节策划的地方政府,从势头正劲的音乐节运营商到昙花一现的音乐节品牌都在共同期待音乐节产业的红利期真正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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