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竟然不美?古人审美居然是这样的!
古往今来,人们对“什么是美”的争论从未休止,而各个时代都有各自公认的“美女”。这种审美差异来源于不同的社会环境、文化氛围甚至政治需要。我们在不同时代画家的画布之上制造着美女,又在无形之中定格了整个时代。
女团的诞生
近来数日,凡是稍稍关注社交网络的人大概都会被一档风头正热的真人秀刷屏。《创造101》这个致力于创造中国女团的选秀节目,一时间将无数青春少女带入观众视线,除了歌喉与舞步,不少选手凭借高颜值俘获粉丝无数,或依靠个性与独立赢得一场主流审美之外的胜利。
《创造101》热门选手孟美岐
然而,当修长的身材与白皙的皮肤成为约定俗成的“美女标配”时,或许是时候让我们揉揉疲劳的双眼,反思这种审美定式究竟为何发展至今。
民国影星胡蝶
在原始社会中,出于种族繁衍的目的,女性被视为生殖力的象征。在如今遗留下的历史遗物中,女性丰硕的乳房和臀部形象以及对生殖器官的强调,均勾勒出人类未开化之时原始而粗犷的女性之美。
然而随着文明的发展,社会对女性的审美逐渐变得精细起来,并反映了一个时代的思想风貌。虽然时空旅行难以实现,但幸运的是,历朝各代的画家用画笔为后人留下了线索,使我们仍可以通过艺术,一窥漫长历史长河中社会对女性审美观的变迁。
古埃及王后纳菲尔提蒂胸像,制作于公元前1345年
从秀骨清像到盛唐雍容
中国艺术中最能反映女子容貌的类别非仕女画莫属。这些华服锦衣的女子或来自社会上层,或是知名歌姬舞女,堪称古时候的“时尚博主”。
杜堇《宫中图卷》(局部)
中国的仕女画传统可以上溯至春秋战国时期。现存最早的实物是《人物龙凤帛画》,为战国时期楚国遗物。画面中的女子长裙曳地,援龙引凤。虽然风格古朴,但女子纤细的腰肢无疑反映出楚国上层阶级的审美取向——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人物龙凤帛画》
待到南北朝时期,仕女画正式成为一个独立画种。这期间的仕女画如《女史箴图》《洛神赋图》中的女性形象大多苗条纤细,衣袂飘飘,成为魏晋艺术中人物多“秀骨清像”的一个写照。
顾恺之《女史箴图》(局部)
究其原因,这一方面延续了两汉以来的传统审美,而宽衣博带的着装习惯则与当时追求洒脱的魏晋风骨以及动荡中的胡汉民族融合息息相关。
顾恺之《洛神赋图》(局部)
古代中国对女性审美的一大转折发生在唐代。较为宽松的思想环境、经济与文化交流的高度繁荣,都让此时的女性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自由——唐代女子甚至穿起了男装或胡服。
周昉《簪花仕女图》(局部)
画面中的她们一反前代的纤细柔弱,变得丰腴艳丽起来。从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到张萱的《捣练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女子从室内走向室外,面容圆润饱满、体态丰满,彰显着盛唐独特而自信的审美风尚。
张萱《捣练图》(局部)
到了宋代,社会对女性的审美重回清秀一脉。宋代《瑶台步月图》中,画面中的理想化女性容貌秀丽、体态轻盈端庄,唐代的浓艳变为宋代的淡雅。
陈清波《瑶台步月图》
至于明清,画面中的女性变得愈加纤弱起来,而世俗文化的兴起使得此时的仕女画更加注重愉悦感官。明清对女性的审美要求在民间被概括为“鼻如胆,瓜子脸,樱桃小口蚂蚱眼;慢步走,勿乍手,要笑千万莫张口”,这成为了一个时代社会与人文的缩影。
佚名《千秋绝艳图》
改琦《仕女抱琴图》
进化中的女性审美
西方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审美也呈现着类似的过程。我们欣赏文艺复兴绘画中圆润匀称、金发碧眼的女人体,也目睹了洛可可时期女性妖娆华丽的装扮和标志的S型曲线。
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
然而无论东西方,历史上的女性总是活在男性的审视之下。有时,这种外界强加于女性的“美”的装扮甚至严重影响着身体健康,而紧身胸衣正是这种畸形审美下的产物。
布歇《蓬巴杜夫人肖像》
16、17世纪的欧洲女性将这种用多层布料制成、靠硬物支撑的内衣视为塑造完美身材的法宝。紧身胸衣承托了胸部,并通过对腰腹部的束缚使得女性的上半身形成一个明显的倒三角形。
紧身胸衣,18世纪上半叶,藏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然而紧身胸衣不自然的外力束缚正在危害着它的女主人。电影迷们应记得《加勒比海盗》中的女主角伊丽莎白,便是因为胸衣过紧导致缺氧而失足落水。
弗拉戈纳尔《牧羊女》
在整个西方社会逐渐向近代社会转型的时期,针对女性的社会审美连同女性群体自己的性别意识正在逐渐改变。上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让女性被迫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间接提高了妇女地位。
雷诺阿《红磨坊的舞会》,1876年
而随着女权主义的兴起,女性不再以那种丰满曼妙、取悦男性的身材为美。她们身材平板,甚至通过束胸使胸部更为扁平。她们将裙装变为裤装,而瘦削的身材成为众人追捧的理想身材。香奈儿无疑成为这股新自由之风中最经典的代言人。
在香奈儿时尚原则“增一件不如减一件,减一件不如减两件,任何美都不及自由的身体”的影响下,短发、平胸、细腰、长腿似乎成为了那个时代美的代名词。
美丽谁来决定
然而社会对女性的审美变迁并非如此简单。在一定程度上,美的标准是被无数外部因素构建起来的。在封建社会,女性何为美取决于上层男性群体;而在近代社会,定义女性之美的外力则变得复杂许多。
晚清民国流行的月份牌美女与报刊杂志上的影视明星,她们梳着卷发,身穿玲珑别致的旗袍,妆容精致、身姿婀娜。
月份牌美女
发生于晚清的思想解放、外部侵略、商业发展与世俗文化发展种种因素,共同促使着这些上海滩打扮入时的年轻女性被定格在印刷品之上,成为时尚品位的权威和读者了解潮流的参照。
《良友》封面,1937年
而另一个由外力塑造审美的例子则发生在19世纪的俄国。在马克思主义影响下诞生的俄国民粹主义者坚信“美是生活”。在他们眼中,美来源于劳动人民的生活实践。正如他们认为一个粗壮朴实的农家女孩一定比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小姐美。
朱尔斯·布雷顿《Brittany Girl at a Well》,约1870年
无独有偶,19世纪在法国巴比松一带成长起来的巴比松画派画家,也将目光投向乡村,以不加美化修饰的笔触描绘普罗大众的生产生活,塑造出一种平凡的美。
朱尔斯·布雷顿《吃樱桃的女孩》,1876年
弗雷德里克·摩根《拾穗者》,1880年
这些潮流反映出特殊社会环境中的各异审美视角。时至今日,多元化的深化使得“美”已不可能用某个简单模型来定义。从某种程度来说,接受不同的美或许是一种思想成熟的标志,毕竟美是千姿百态,美是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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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张一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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