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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艺术家?你只需要搬一次家!

张一彤 时尚芭莎艺术 2018-08-04

北京宋庄艺术公社

回顾过去几个世纪的艺术发展,其中存在着大量依托于一个地点而形成的艺术家团体。他们或从事着同一种风格,或共享着这个地点所提供的创作气氛。在关注艺术家之余,地点本身作为艺术诞生的场所亦具有可供解读的意义。


纽约的艺术家之家


艺术园区似乎已成为年轻人都市生活的重要休闲场所。在这些远离市中心的艺术街区逛逛画廊、看看展览,再点一杯咖啡便能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798艺术区


对于艺术家而言,尤其是青年艺术家,融入一个艺术聚集地对于各自的成长与创作意义深远。如此的艺术聚集地的出现并非偶然,它同时大力推动了现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

上海M50艺术区


从19世纪法国围绕巴比松、阿旺桥形成的画派,到当代艺术重镇纽约周边地区,艺术家的地缘小团体无处不在。那么诸如此类的艺术圈是怎样形成的呢?

法国巴比松地区


苏豪区是纽约曼哈顿的一个街区。上世纪70年代,区域内原本的交通规划被废弃,城市中大量的历史建筑不再吸引曾经进入该地的商户。

今天的纽约苏豪区


原本用于商业的建筑上层多为宽敞明亮的公寓,低廉的租金迅速吸引了一大批艺术家来到这里,使苏豪区成为纽约著名的艺术街区。

70年代的苏豪区艺术家在进行创作

Trisha Brown《Roof Piece》,1973年,画面中的舞者在苏豪区屋顶上跳舞。



躁动的城市一隅


随着苏豪的衰落,接替苏豪区的是纽约东村。东村是纽约下东城的一部分,上世纪50年代,这里就曾是“垮掉的一代”艺术家的居所。

纽约东村


此后,随着大量艺术家、音乐家、嬉皮士的迁入,东村开始变得逐渐与众不同,成为今后众多艺术运动的发源地。他们从事音乐、诗歌、写作与视觉艺术,活跃的文化氛围使得东村在上世纪80年代早期一度活跃于各个先锋艺术领域。


或许有人问“为什么是东村?”在经济因素以外,这里成为艺术家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给予艺术家表达艺术态度的空间。短短几年间,纽约东村见证了朋克摇滚、美国新浪潮、街头艺术、新表现主义绘画的兴起与发展,同时目睹了街区内画廊业的起步。

雷蒙斯乐队在CBGB俱乐部演唱


这些画廊大多由艺术家自己经营,画廊本身是艺术家工作的地方,也变成了艺术家生活起居的场所。在这里,艺术与生活的界限一度模糊,艺术家不再忙碌于工作室,而是直接在街头巷尾创作,创造了一种独一无二的表达方式。

艺术家基思·哈林在东村地铁站作画


在东村这个开放的空间,平等而自由的艺术氛围将一众艺术界大腕明星介绍至此:让-米歇尔·巴斯奎特、杰夫·昆斯、新波普艺术家基思·哈林,以及“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麦当娜等等音乐人。

巴斯奎特《蒙娜丽莎》,1983年

基思·哈林《无题》,1993年


伴随着里根政府实施的经济振兴,纽约东村在80年代上半叶达到顶峰,而到80年代下半叶则渐渐沉寂。

音乐人帕蒂·史密斯



从纽约到北京


无独有偶,北京也曾有过一个东村,一中一洋,却都记录了本土当代艺术的发展轨迹,折射出当地的人文生态,成为中国当代先锋艺术的发展中一个抹不去的印记。

荣荣《北京东村》,1994年


这里走出了张洹、段英梅、左小祖咒,走出了艾未未、马六明、荣荣。上世纪90年代,这个位于北京东三环与东四环之间的“破败山庄”成为一群年轻艺术家的理想家园。

东村艺术家


这里原名大山庄,意思是“大山上的庄园”。然而,这里既没有秀美的山光水色,更没有闲适的田园生活。这些曾经孑然一身的艺术家模仿了纽约东村的名字,组成“东村艺术家”——大山庄贫瘠的土地上所孕育出的最饱满的果实。

张洹《为鱼塘提高水位》,1997年


东村艺术家最重要的创作媒介是行为艺术和摄影。艺术家荣荣在1993年来到东村,回想起从福建农村来到北京的那一刻,手里的一台新相机是他在这个城市中闯荡的唯一武器。

荣荣《北京六里屯No.2》,2002年


在来到东村的第二年,荣荣拍下这样一组照片。照片中是东村的入口,手写的“东村”二字歪歪扭扭地挂在倾斜的路牌上,背景中砖砌平房和土路勾勒出这个传奇村落的基本样貌。

荣荣《北京东村No. 70》,1994年


东村的成型并非单纯的经济驱动,上世纪70年代后,国内一系列改革的成果开始在经济以外的领域显露端倪,文化领域重现生机与活力。在大城市,画廊开始出现,而“去北京”、“去上海”这样的口号已然成为年轻人向往美好生活的写照。

荣荣《北京东村No. 81》,1994年


对于艺术家而言,“独立艺术家”这个职业在上世纪90年代出现了,他们不再受制于上层机构的管理和控制,而售卖艺术品便可以直接获得经济收入。

1985年的星星美展


“八五新潮”过后,更多的前卫艺术家进入了公众视野,虽然北京仍然是学院派艺术和官方艺术的阵地,但相对地,北京在政治文化上独特而又敏感的地位,使得这里恰好也成为20世纪中国实验艺术家最重要的聚集地之一。

耿建翌《灯光下的两个人》,1985年


上世纪80年代形成于北京西郊圆明园附近的艺术家聚集地福辕门村,就由于艺术家方力钧的走红而备受关注。

方力钧《Series2, no. 2》,1991-1992年


东村艰苦的环境给了艺术家创作的温床。行为艺术家张洹的一系列作品都在东村完成。当他在东村最脏最臭的厕所进行《12平方米》的行为表演时,门口不解的村民正厌恶地咒骂着“太缺德了”云云。

张洹《12平方米》,1994年



一座村庄,一个地标,一段传奇


东村的传奇终结于1994年。612日,在艺术家马六明表演完他的行为作品《芬·马六明的午餐》后,朝阳区公安局警察赶来将现场人群一并带走,随后以涉嫌淫秽色情拘留了马六明与朱冥,并勒令其余人等迅速搬离。

艺术家马六明


至此,这个依靠地缘而形成的艺术家团体在名以上解散。本世纪初,大山庄被拆毁,纳入日益扩张的首都都市圈。

段英梅《Patience》,2004年


解散后的东村艺术家仍然凭借往日的联系共同进行着艺术创作,期间最知名的作品莫过于1995年的《为无名山增高一米》。

东村艺术家(王世华、苍鑫、高炀、左小祖咒、马宗垠、张洹、马六明、张彬彬、朱冥、段英梅、吕楠)《为无名山增高一米》,1995年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艺术家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他们的创作渐渐脱离了原本东村艺术家身份所处的语境,而那些将这个艺术群体带入国际视野的摄影作品却因为著作权的归属问题让不少昔日的同伴成为今天的竞争对手。

段英梅《Happy Yingmei 》,2012年


东村衰落以后,90年代后半叶在北京东郊成长起来的宋庄,成为这种艺术家群落的延续。这些位于城市边缘的村落因为远离都市使生活在这里的成本相对低廉,而大城市的辐射作用又为其不断注入新鲜血液。

岳敏君《快乐图》,2002年,岳敏君与方立钧是第一批搬至宋庄画家村的艺术家。


从经济效益的角度出发,这些自发形成的聚落产生了犹如产业集聚一般的效果。青年艺术家们享受着廉价的住房,同时与其他艺术家同侪成为生活与创作上的伙伴。而慕名而来的策展人、经纪人与媒体则提供了更长远的发展机会。

宋庄艺术公社

宋庄文化艺术节


在探讨艺术时,我们往往更关注艺术家或作品本身,而忽视了其所处的环境。艺术圈的形成是主客观共同运作的结果,它既是商业规律,也是自主选择,但最终导向艺术家的艺术活动。它如涟漪一般将艺术的种子从一个中心渐渐散开,成为时代艺术生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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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张一彤]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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