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到底可怕吗？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José Guadalupe Posada《Calavera oaxaqueña》，1903年

万圣节前夜马上降临，你今晚打算怎么过？除了万圣节，亡灵节同样拥有着许多有趣的习俗。这个来自南美洲的节日以其独特的魅力，每年吸引着大量游客前往墨西哥城一睹盛况。亡灵节与万圣节到底是什么关系？对于死亡，墨西哥人似乎有话要说。

 墨西哥人如何看待死亡？ 

去年11月，一部叫做《寻梦环游记》的动画电影登陆大银幕，绚烂的视觉特效与新颖的故事设定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记忆犹新。很多人通过这部电影第一次了解到了亡灵节（Day of the Dead），人们也从温馨感人的故事中感受到了墨西哥的亡灵文化。

《寻梦环游记》电影截图

这并不是第一部以亡灵节为题的电影，在《007：幽灵党》中，一段狂欢游行的片段令亡灵节在大银幕上再次放光。人们在节日期间着盛装、精心绘制骷髅妆容，一个关于死亡的节日，却比任何庆典都充满生机。

《007：幽灵党》电影截图

在《寻梦环游记》中，令人潸然泪下的不仅仅是Coco与父亲之间的亲情，更是生人与亡者之间互相牵绊的绵长情谊。对于死亡的达观态度融汇在墨西哥人的生命里，近代墨西哥文化是殖民统治下文化融合的产物，而对待死亡的传统需要从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古文化讲起。

Genaro López《Codex Serna》

《Fandango，merry dance》

大名鼎鼎的玛雅文明兴起发展于墨西哥，其后，阿兹特克文明吸收了玛雅文明与印第安人的文化成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南美洲国家。

《Life and death》

死亡在墨西哥文化中占有独特的地位，他们将其视为生活的一部分。在南美本地的传统中，关于死亡与亡灵回归的典礼非常之多。这种仪式往往是血腥残忍的，要求生者的牺牲与献祭。

《Christ》

他们认为亡者的灵魂还会继续生存，他们的骨头就如同种子，血液则是来自天国的甘露，浇灌哺育新的生命。如今，很多古代的仪式已经消失，但精神性的线索依然穿越时间保留到了现在。

《Death mask of Benito Juárez》

《Skull for use in rites》

墨西哥人与中国人一样，都非常重视家庭。家族成员们互相扶持，家族中庞大的人数给了墨西哥人以安全感。当一个人接近死亡时，床边一定要有家人的陪伴，当他去世后，盛大的葬礼也是必不可少的。

Roberto Montenegro《The Maiden and Death》

在西班牙殖民之前，亡灵节往往在夏季举行；在殖民统治之后，天主教的万圣节传统进入墨西哥，亡灵节的日期逐渐后移，与万圣节重合。西方宗教对于墨西哥的影响非常深远，来自西班牙的统治者禁止了人类牺牲或同类相食的献祭传统，并向教徒传播着无罪灵魂的概念。

Manuel Manilla《The Eiffel Tower》

但墨西哥人对于死亡的乐观态度并没有在教化中消解，而是达成了文化的和解。如今，大部分墨西哥人都信仰天主教，随着殖民统治的结束，宗教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属于自己的模样。而亡灵节便是墨西哥文化中最为独特的一部分。

 盛装打扮的骷髅女士

卡特里娜的现代装饰品

在《寻梦环游记》中，我们可以看到骷髅打扮成贵族女士的形象，头戴巨大的宽檐帽、身着花边装饰的礼服裙。这个形象便是卡特里娜（La Calavera Catrina），此角色不仅可以在亡灵节期间见到，在墨西哥的任何地方都会看到她的身影。

José Guadalupe Posada《La Calavera Catrina》，1913年

作为墨西哥的超级明星之一，卡特里娜诞生在20世纪初，她由墨西哥艺术家波萨达（José Guadalupe Posada）创作，随即成为了最为出名的骷髅形象。

Pedro Linares《Alebrije》

波萨达作为一名视觉艺术家，为报纸和广告公司创作了许多插图。图画对于当时不识字的人来说意味良多，有趣的图示道清了故事的原委，也在无形之中表达了艺术家讽刺的态度。

José Guadalupe Posada《La Calavera Catrina》，1913年

José Guadalupe Posada《Grand electric skull》，1900-1913年

波萨达经历了墨西哥历史上最动荡的年代，国内的独裁统治令民众不满，阶级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卡特里娜盛装的样子正是讽喻了意图将自己装扮为欧洲贵族，以凸显自己高贵身份的墨西哥上层阶级。

Pedro Linares《Alebrije》

1910年，墨西哥革命爆发。乱世之中，死亡不可避免。波萨达将目光聚焦在骷髅的形态之上，他赋予无机的骨骼以生命，并以幽默的态度去嘲弄死亡。

Julio Ruelas《ExLibris》

统治者的腐败过度和对欧洲唯物主义的痴迷令许多平民心生不满，但是死亡拥有中立的力量。在一切终结之时，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Diego Rivera《Dream of a Sunday Afternoon in Alameda Central Park》

真正让卡特里娜形象深入人心的是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在他的《Dream of a Sunday Afternoon in the Alameda Central Park》中，详细描绘了卡特里娜，而在卡特里娜身边的分别是波萨达和迭戈·里维拉的妻子弗里达·卡罗。

 关于亡灵节，你需要知道什么？

用万寿菊、糖头骨装饰的祭坛

亡灵节常常被认为是墨西哥的万圣节，但事实上，二者有着许多差别。万圣节是充满恐怖氛围的黑暗之夜，但亡灵节却在热闹的庆典活动中充分展现了对生命的喜悦。除了氛围上的不同，亡灵节同样拥有许多有趣的仪式。

传统亡灵节祭坛

亡灵节庆典的核心便是为亡者搭建的祭坛，它不像传统的祭坛那样带有崇拜的意味，而是一个充满回忆与温馨的生活领域。在亡灵节这天，死者的灵魂会返回生的世间，祭坛上丰盛的食物便是为了犒劳漫长旅程之后的亡者。

用万寿菊、糖头骨装饰的祭坛

祭坛上的食物多种多样，最为常见的便是一种叫做糖头骨（Sugar Skull）的装饰物，糖粉由模具压成头骨的形状，上面用可食用材料任意装点。除了糖头骨，一种被称为亡灵面包（Pan de muerto）的食物也颇受当地人喜爱，面团被制成骨头的形状，上面洒满了糖粉，面包被摆成圆圈，以寓意生命的轮回。

未装饰的头骨糖果

祭坛上除了食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死者生前的照片。图像是不会亡去的记忆，它既为死者指向了归途也让生者永远铭记。万寿菊花瓣从祭坛上一路散落到墓地，引导流浪的灵魂回到他们的休息之地。

《寻梦环游记》电影截图

亡灵节同样也是一个社交的节日，人群从白天到黑夜都在街道与广场上流连。将自己打扮成骷髅也是乐趣的一部分，各年龄段的人都将脸涂成骷髅的面孔，女孩们模仿卡特里娜穿着连衣裙，涌入狂欢的队伍。

《寻梦环游记》电影截图

死亡不再可惧，逝去的生命在暗处给予着生者力量。亡灵节便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节日，不同的文化在墨西哥这片土地上交融，墨西哥人对待死亡的乐观态度也随之感染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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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贾雨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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