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德·霍德勒《Spring》,布面油画,102.5×129.5cm,1901年
费迪南德·霍德勒被公认为瑞士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其作品风格多样化,集现实主义、象征主义、新艺术等风格元素于一身,具有独特的"平行"秩序感。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他如何在认可和质疑声中依然坚持自我,探索“平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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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流派风格 」
从童年时期开始,费迪南德·霍德勒(Ferdinand Hodler)的命运就被刷上了阴郁苦闷的底色。1853年,他出生在伯尔尼一个普通的工匠家庭,是六个孩子中最大的。父亲是一个薪水微薄的木匠,即使仅仅支撑家庭开销也实在艰难。可命运从不停止对可怜之人的考验,在霍德勒14岁时,家人们都因患肺结核相继离世,他彻底成了孤儿。费迪南德·霍德勒《Charlet in Hilterfingen》,布面油画,37×50cm,1871年费迪南德·霍德勒《Pastures at the Jonction at Geneva》,布面油画,46×55.5cm,1878年在这种情况下,霍德勒却阴差阳错走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母亲过世后,他被送往图恩,跟随一位名为费迪南德·索默(Ferdinand Sommer)的德国画家开始了学徒生涯。为了向来来往往的游客兜售风景画纪念品,这位画家有意雇佣年轻帮手,而霍德勒也因此学习到了绘制传统阿尔卑斯风景的技艺,这成为了他前路不明的生活里的一丝新收获。费迪南德·霍德勒《A morning in Interlaken》,布面油画,51.8×73.2cm,1875年
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Bull》,布面油画,38.5×45cm,1878年
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霍德勒早期所观察到的世界是如此多变而残忍,而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工匠和穷人则成为了他这一时期所描绘的主要对象。其手中的画笔忠实地记录着生活的真相,向观者宣告着他严酷、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特征。费迪南德·霍德勒《Self Portrait with Stand》,布面油画,72×102cm,1879年
命运对霍德勒进行层层考验后,“网开一面”地让他在1873年遇到了伯乐——即巴特尔米·门恩( Barthélemy Menn)教授。在这位老师的指导下,霍德勒进行了绘画和艺术理论方面的全面学术培训,这也成为他之后更多风格探索实践的基础。霍德勒后来在回忆中感激道:“我把一切都归功于门恩。”而在19世纪80年代中期结识了象征主义圈子的一众活跃成员后,霍德勒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对身边底层人物的表面描绘,他开始尝试着总结一种普遍的符号化的人类表达方式,其现实主义绘画风格也开始向象征主义倾斜。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Cobbler by the Window》,布面油画,25.2×21cm,1882年人类命运到底是什么?死亡该以怎样的形式来临?霍德勒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开始逐渐有了答案。在他19世纪90年代创作的一系列绘画作品中,生命与死亡、信仰与希望的醒目象征开始出现在画布上。费迪南德·霍德勒《Child by the Table》,布面油画,27.5×21.5cm,1889年
1890年的作品《夜》是其最具感染力的创作之一,也是他在瑞士以外首次获得巨大成功的作品。在平静的睡梦中,一个人被黑色的死亡幽灵惊醒,这个人也就是霍德勒本人,瞬间的惊恐和用力到挤出满脸皱纹的激烈抵抗都传递着他对死亡威胁的恐惧。这既是艺术家一个痛苦的比喻,也是其背后一路目睹的痛苦体验的总和。这一表达带来的不仅是其象征主义的宣言,也是新艺术等艺术风格实践与其结合的新高度。霍德勒也从此逐渐摆脱曾经在黑暗中摸索的状态,持续创造着影响力不断扩大的艺术成果。费迪南德·霍德勒《夜》,布面油画,299×116cm,1890年费迪南德·霍德勒《Transfiguration》,布面油画,110×64.5cm,1906年=========
▲「 宇宙的基本秩序是“平行” 」
对霍德勒而言,其作品同时具有现实主义、象征主义、新艺术等不同艺术风格的特质,但并不会被其中任何单一流派所定义和限制。它们都只是用于探索宇宙基本秩序的工具,而艺术家则在此之上独创了一套属于自已的美学逻辑,即“平行”。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life of Weary》,布面油画,150×294cm,1892年费迪南德·霍德勒《Floraison》,布面油画“平行”不只限于字面意义,霍德勒将这一原则贯彻在了创作的各个层面中。除了最为知名的《夜》外,作品《白日》不仅在名称上与其对应,在构图上也延续着贯通的画面节奏。五位富有表现力的女性从梦乡中醒来,舞动着的躯体虔诚地迎接着日初的阳光和宇宙的能量,于共同的节奏里庆祝着。费迪南德·霍德勒《白日》,布面油画,160×340cm,1900年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Truth》,布面油画,1903年
这些画面上的视觉重复、对称与结构变换都是霍德勒“平行”理念的体现。但是“平行”除了伴随外也意味着永不相交,这种孤独的秩序感也一直笼罩在霍德勒的艺术创作里。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Consecrated One》,布面油画,1903年无论是死亡还是与其相对的生命主题,画面中的群像都似乎始终相互孤立着。即使在观者与画面人物之间,也萦绕着一种疏离的气息。霍德勒的孤独感终于无法隐藏,而是融入了对画面人物精神世界的探寻中。费迪南德·霍德勒《Lake Thun with Symmetrical Reflection Before Sunrise》,布面油画,89×100cm,1904年费迪南德·霍德勒《Lake Geneva from Chexbres》,布面油画,80×100.5cm,1905年
当这种距离感被霍德勒放入风景中时,这种“平行”则在视觉上呈现了另一种美感。虽然日内瓦是这些画作的主要“产地”,但他却经常游走于瑞士各地避暑,在自然间寻找着一方精神的放逐之地,而山峰巍峨的瑞士也用自然中特有的治愈感“怀抱”着霍德勒。费迪南德·霍德勒《Lake Thun, Symmetric Reflection》,布面油画,1905年日内瓦湖面的平静和不朽不仅俘获了他,还依然吸引着如今的藏家们。2007年6月,在苏富比苏黎世拍卖中,霍德勒的油画作品《View of the Lake of Gnenva from Saint-prex》以1091万瑞士法郎(约6764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这也是其作品迄今为止的最高价。而事实上,霍德勒拍卖最高价的前五位全部由风景画“霸占”着,可见艺术市场也和艺术家一样,沉迷于这不朽的自然捕捉中。费迪南德·霍德勒《View of the Lake of Geneva from Saint-prex》,布面油画,72×107cm,19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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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被质疑到被认可 」
不过“好事多磨”,霍德勒独立的艺术风格在艺术界并未被早早认可,而是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审查”剧情。在聚焦于现实主义题材的早期创作时期,他就已经逐渐引起日内瓦的艺术批评家们的注意。批评家们分化成两个对立阵营,一派谴责霍德勒对丑陋的放纵;另一派则赞扬他艺术作品的独创性。
费迪南德·霍德勒《The Dream》,布面油画,65×95cm,1897年然而这些评价并未对霍德勒造成影响,他依然毫不掩饰地继续描绘着富裕阶级眼中的“丑陋”与“不堪”。当然,主流艺术界也一样选择不买账,艺术家集大成的作品《夜》甚至还因为画面造型过于猥亵而被日内瓦美术展拒绝展出。费迪南德·霍德勒《Portrait of Berthe Jacques》,布面油画,33.5×28cm,1894年
好在真正的价值总会被时间所挖掘。霍德勒在艺术界的认可度逐渐提升,甚至连抽象主义艺术家康定斯基作品中的音乐性也受其艺术影响。而霍德勒性格中虽经历经磨难但仍坚强和正直的特质,也使他成为了瑞士民族性的代言人之一。从19世纪90年代开始,艺术家受委托绘制了许多以爱国主义为主题的大型公共作品,其中就包括苏黎世新建的国家博物馆以“马里尼昂撤退”这一历史事件为主题的壁画。费迪南德·霍德勒《马里尼昂撤退》(壁画草稿),1897年费迪南德·霍德勒《马里尼昂撤退》(左侧士兵设计草稿),1899年
连这样一件好事都受到了馆长亨利·昂斯特(Heinrich Angst)的百般阻挠,他不惜采用拆除脚手架、限制博物馆出入等方式妨碍霍德勒的创作,而这一切只因为馆长不愿接受让出身这样卑微的艺术家实施这一提案,并且指责霍德勒对英雄主义的歌颂十分缺乏。这一广为人知的“壁画之争”最终被联邦委员会在1899年终止,霍德勒因而得以继续工作,并将自己化作一个战胜了昂斯特的小战士,讽喻般地加入了壁画里。费迪南德·霍德勒《Saleve in Autumn》,布面油画,70×50.5cm,1891年经历了十余年的检验后,霍德勒的坚持终于获得了认可。在1908年,他受瑞士国家银行之托为其新纸币设计形象。艺术家再一次舍弃了对英雄形象的美化,而是采用了伐木工的形象,使其最终被印在面值50瑞士法郎的纸币上。
费迪南德·霍德勒《Self Portrait》,布面油画,93×60cm,1916年这位坚持自我的艺术家始终都在自己的道路上踱步着,浮于表面的标签不足以定义他,基于人类社会和自然的秩序观察才是他风格的集合。在他略显阴郁的画面风格中,观众仿佛能看到一个站在人群外观察着世界的艺术家形象。霍德勒也将心中对“平行”的诠释扩展到了画面之外的各个角落,以自己独有的艺术坚持描绘着“人”的形象,让渺小的个体回归到了不设限的宏伟版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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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于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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