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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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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彬《十八应真图卷》,纸本设色,31×571cm,明
在中国艺术史浩荡的洪流中,吴彬本是位默默无闻、鲜有回响的画家。直到上世纪初,经美国学者高居翰挖掘后他才真正被世人关注。在世纪之交经历了几次强悍的市场表现后,吴彬的《十八应真图》于2009年北京保利秋拍中以1.69亿元的高价成交,创下当时中国画拍卖新纪录。吴彬究竟是谁?他的画为何如此高价?
▲「 极具个性,不入俗流 」
与一般中国古代画家出身优渥不同,吴彬的家庭情况与他们相比,无异于蓝领与中产的差距。出生于福建莆田的他一生中游历各地:住过杭州、游遍江南、远走四川,又多次往返于北京和南京,生活经历非常丰富。吴彬《十八应真》,绢本册页,23×16cm×12,明另外,在古代出身低下还直接导致吴彬“没有文化”。即便他凭借着不错的绘画才能被召入宫,为皇家服务,但却依旧被自视甚高的文人所不齿。在其后期,更是因为自身刚直的个性得罪奸臣,而被免职入狱。直到明朝末期,他出色的山水及佛像画才真正博得“实力藏家”的欢心,后世宫廷的诸多达官显贵也都争相收藏其作品。吴彬《湖山胜境图卷》,纸本设色,35×355cm,1606年
吴彬《迎春图》(局部),纸本设色,35×1022.2cm,明
就绘画风格来说,吴彬虽然深受前朝人物画影响,但他却能提炼出独树一帜的“奇特”形式——摆脱了唐宋人物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雅士形象,以极具表现力的“丑陋”五官开辟了全新的人物刻画方法。不过有趣的是,艺术家笔下“丑陋的人物”却不会给人以不适的感觉,他们反而呈现出一种零距离的亲切感。吴彬《礼佛图》,绢本设色,100×40cm,1611年
然而事实上来说,这种怪诞实则为明末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画家都有在作品中呈现。在吴彬的绘画中,其“古怪”元素则被西方学者看作是“在西方绘画影响下产生的变异”。具体原因在于当时一些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宣传天主教义;与此同时,与之相关的基督教绘画、图书也来到了中国,并对包括吴彬在内的中国画家产生了较大影响。
吴彬《十八罗汉图卷》,纸本设色,29×408cm,明不入俗流在吴彬的绘画语境下,还意味着他相对于“师古人”来说,更重视“师造化”。对世界的细致观察,始终伴随着吴彬的山水画创作。就其早年作品来说,它们大都取材实景:山林中变幻莫测的奇峰怪嶂、幽谷瀑布等等。这一点与当时的仿古山水潮流可谓大相径庭。吴彬《雪梅绶带》,纸本设色,125.5×30cm,1604年
▲「 吟诗礼佛,纵情画事 」
明朝时,中国传统绘画中人物画的浪潮已基本褪去,花鸟、山水画占据了大半江山。但即便如此,却依旧出现了吴彬这样杰出的人物画大师,使平静的“人物画湖面”泛起涟漪。
吴彬《湖山一览图卷》,纸本设色,30×355cm,1606年
作为明朝晚期一位身兼数职的“风云人物”,吴彬不仅是一位职业画家,他更是一位居士、一名佛徒。“吟诗礼佛、纵情画事”便是他一生的信仰,而刻画佛像对他来说则是职业生涯的一大亮点。
吴彬《普贤像图》,纸本设色,127.5×66.2cm,明在他的笔墨世界中,人物不仅姿态各异、神情生动,还有着直抵内心世界的能力。通过搭配简单、“极少”的背景,艺术家通常可以将人物与环境融为一体。这样一来既使得画面更加饱满,又令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突出。而且,就算是宗教主题绘画,也不会有明显的距离感,所有人物都以怪诞的方式呈现出了自己独特的个性。吴彬《礼佛图》,纸本设色,144×79cm,约16-17世纪吴彬《抚琴图》,绢本设色,32×43cm,明清代戏曲家徐沁就曾在自己所著的明朝绘画专著《明画録》中,对吴彬做出了如下评论:“长于佛像,人物亦秀洁。”由此可见,吴彬的佛像作品在当时已经声名远扬。《普贤像图》、《画罗汉》、《礼佛图》等都是他的经典之作。吴彬《十老图》,纸本镜心,55×259cm,明
▲「 山石也能为美代言? 」
一般看来,石头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扮演着最普通的角色,它随处可见、毫不稀奇。但石头在古代其实可被看作为微缩版的自然山水,它的特质甚至可以代表某种高贵的品格。吴彬《芝石图》,纸本设色,128×52.5cm,明明代末期流行赏石之风,当时的士人经常将自己比作石,以对应它“天地之精华,永恒不变”的特质,并以此标榜自己与众不同。另外,它的坚硬同样可以被解读为自己与亲人、朋友间牢固羁绊的象征。吴彬《层岫霜林》,扇面金笺设色,19.5×57.5cm,明吴彬《梨花鸣禽》,扇面设色
而对于吴彬来说,虽然他没有出生在书香门第,但因为后期常与文人接触且久居勺园,他的绘画思想潜移默化地受到了他们的感染。园林中的假山石、流水、迷你竹林也为他提供了无穷灵感。吴彬《洗象图》,纸本设色,139×46cm,1593年不过除此之外,吴彬画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竟然是企盼长生不老。正如上文所讲,石头“永恒不变”。而这一点对于深信道教长生观的他来说至关重要,它甚至为其后期的绘画思想奠定了理论基础。吴彬扇面作品,纸本设色,17.7×48.5cm,1632年吴彬《寒山夜读》,纸本设色,96.5×45.6cm,明其中的内在逻辑大约可以这样对比:明代末期诸多君王痴迷炼丹,以寄托自己想要“长生不老”的夙愿;而吴彬画石的潜在原因,也正是他对于长久生命的渴求与期盼。吴彬《高山流水》,纸本设色,327.5×102cm,明
值得一提的是,吴彬画面中的石并非死板、坚硬的,它们反而因怪异而极具特色。一般来说,他会在绘画中通过石来表现对未知世界的幻想,对神秘空间的窥探;用怪石展现人们所不常见、不熟悉的意境;想象力是其创作的源泉所在。
吴彬《山阴道上图卷》,纸本设色,31.8×862.2cm,明有了创作的内在动力,还得有志趣相投的受众才行。据学者考证,吴彬笔下的奇幻世界“正是因为受到了金陵人的喜爱才建立起来的”。在明朝晚期尚“奇”的风潮下,吴彬在绘画中以石为切口,表现出了自己以怪为美的独特审美情趣;加之又有道教文化为其“撑腰”,使他的绘画作品具备了更加浓厚的文化底蕴。吴彬《十六应真图》,纸本设色,29×450cm,明
吴彬《桃源图》,绢本设色,32.8×428.5cm,明
在今天看来,当我们将一位晚明职业画师赋以“国画大师”、“金陵翘楚”的头衔,并将他的“咖位”提升到可以与董其昌、赵孟頫相提并论时,便足以见识到吴彬并非等闲之辈。吴彬《十二尊者相》,纸本设色,画:38.5×644.5cm、题:39×230cm,1611年而且,我们现在不妨再反观一下那幅价值1.69亿的作品,就可以发现当他将异国僧侣和奇幻山水并置于同一张画纸,似乎就可以描摹出这种令人称奇的惊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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