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了!!!!!跟着大数据买艺术品也会错?
胡安·米罗基金会(Fundació Joan Miró),巴塞罗那
“大数据时代”当前,今天的人们已经无需沉浸书海,只需打开网页,一份清晰明了的报告就浮现眼前:成交价、年份、涨跌,所有信息一目了然,艺术品价格的计量分析为我们带来了极大便利。但跟着大数据买买买,真的靠谱吗?今天,时尚芭莎艺术通过大师胡安·米罗的市场表现,与大家共同探讨艺术市场数据化的“利”与“弊”。
“大数据”很方便?
艺术市场常云:好作品,价更高。通常来说,一件作品的质量与它的价格成正比,作品好坏是藏家判断其价格潜力最重要的因素,只有优秀的作品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为藏家的付出保值,甚至带来额外惊喜。
胡安·米罗《星星的爱抚》(La caresse des étoiles),布面油画,60.3×69.3cm,1938年,2008年佳士得成交价约1700万美元
然而,辨别艺术品质量的高低却并非易事,需要深度学习和积累,在艺术市场逐渐成熟、数据逐渐公开透明的今天,价格反而成为许多对艺术史不甚了解的新手买家判断艺术品质量的关键因素——好价格在一定程度上等于好作品。
如今,艺术品的金融属性愈演愈烈,许多平台都构建起属于自己的数据库并发布分析报告,方便投资者通过表格和数字等较为直观的方式评估艺术品的风险和回报特征。
报告显示,胡安·米罗的价格指数在2000-2020这20年间虽略有波动,却仍然实现了艺术指数从1到5的大幅稳定增长。人们似乎无需钻进艰难晦涩的书本,艺术家的潜力与价值一目了然。
目前,艺术市场的数据分析主要采用重复销售法(Repeat sales)以及价格特征法(Hedonic regression analysis)两种方式来构建艺术品的价格指数。比起前者的单一性,后者抓住了艺术资产“品质”多变的特性,能够将可能影响艺术品价格的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作品是否有艺术家签名;使用何种媒介;创作年份、销售年份、尺寸……由此得出一个相对全面的结论。
位于巴塞罗那的胡安·米罗基金会
胡安·米罗《画-诗》(Painting-Poem),布面油画,130.2×96.5cm,1925年,2012年佳士得成交价约1680万英镑
在使用价格特征法分析米罗作品的报告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变量对于其作品价格的影响:作品尺寸越大,价格越高;然而大到一定程度时,作品价格便开始回落;油画是最受市场欢迎的媒介;从创作时期上来说,艺术家在上世纪20年代左右创作的作品,平均价格高于其它创作时期。
米罗作品中技法与媒介作为变量对价格产生的影响,图表来源:The Determinants of Art Prices:Analysis of Joan Miró
艺术指数够使藏家在浩如烟海的艺术市场中快速锁定最具投资价值的艺术家。对于像米罗这样创作跨度极长、媒介极为多元、变量极多的艺术家,数据分析则成为指引投资者“航行”的“指南针”,免去了一一查阅、对照的繁琐。油画还是丙烯?早期还是晚期?大尺寸还是小尺寸?仅需一份报表便一目了然。
胡安·米罗《女人和小鸟》(Femme et Oiseaux),油彩、水粉、纸本,38×46cm,1925年,2017年佳士得成交价约2400万英镑
“大数据”不靠谱?
胡安·米罗《听音乐的女人》,布面油画,129.5×161.6cm,1945年,2018年纽约佳士得成交价约2100万美元
胡安·米罗《女人、月亮、小鸟》(Women,Moon,Birds),布面油画,114×146cm,1950年,2015年伦敦佳士得成交价约1550万英镑
《福布斯》发现,不同艺术平台针对同一艺术家生成的艺术指数有极大出入。图表来源:The Determinants of Art Prices:Analysis of Joan Miró
米罗历史成交价TOP7《晚上的女人》,2018年纽约富艺斯成交价约2260万美元。
除了数据的不完整性,数据的不真实性亦是导致艺术指数无法指引投资者作出准确判断的一大元凶——即使是拍卖行公开的成交记录,其中也有很大“水分”。《福布斯》指出,艺术平台会尝试出具对拍卖行更加有利的结果:在记录下天价成交的同时,“有意”忽略掉流拍等不利结果。
“假若十件安迪·沃霍尔(Andy Worhol)上拍,九件结果不尽如人意,而一件价格连翻三倍,那么艺术指数势必会只往好的一面记录。”
仍需看回“艺术史”?
胡安·米罗《农家夫妇》,水粉,58×42.5cm,1936年,2013年伦敦苏富比成交价约590万英镑
胡安·米罗《咖啡壶》,油彩、画板,50.8×55.7cm,1915年,2014年纽约佳士得成交价约72万英镑
胡安·米罗《宣传报与瓶花》,油彩拼接报纸画布,73×60cm,1916年,2019年纽约佳士得成交价约145万美元
超现实主义运动的发起人,安德烈·布勒东(André Breton)曾将米罗称之为“我们之中最极致的超现实主义者”,而其也一直以超现实主义画家的身份为众人所熟知,因此米罗在20年代创作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作品的市场认可度也一直居高不下,为藏家竞相追逐,频出高价。
胡安·米罗《红帽女子》(Femme au chapeau rouge),布面油画,130×97.2cm,1927年,2020年苏富比成交价约2200万英镑,米罗作品历史成交价第三名。
然而,对艺术史脉络较为明晰的藏家或许会发现,米罗晚期的作品风格与美国后来盛行的抽象表现主义画派有所相似。事实上,早在1941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就曾为米罗举办回顾展,使其在美国的民众普及度大幅提升。艺术家后期喜好大尺幅画布、“随心所欲”的“自动主义画法”对波洛克、罗斯科、德·库宁等抽象表现主义大师产生了深远影响。
抽象表现主义画派在拍场上的“丰功伟绩”无需赘述,米罗对于这一流派的深刻影响也使得藏家对其晚期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还有人因此推测米罗作品价格有望比肩抽象表现主义。
这样的推论或许并不全是空口臆测,艺术家各个时期作品价格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其“超现实主义画家”之外的身份正在慢慢被学术界以及收藏界重视起来。这样的推论与分析,都是单纯依靠数据解读无法获得的。
胡安·米罗《L'Air》,布面油画,54.9×46cm,1971年,2020年佳士得纽约成交价约1000万美元
综上所述,大数据所构建的艺术指数和各种计量分析的确为藏家提供了便捷,但艺术市场中信息不公开、不透明的特质也使得这份“报表”的可靠度大打折扣。艺术品终归不能与金融产品完全“混淆”,除去数据分析,仍需回到对艺术本身的研究和鉴赏之上。“好价格等于好作品”?或许在艺术圈,“好作品才出好价格”才是不变的真理。如何辨别好作品?该做的工作,或许还是无从偷懒,一样都不能少。你相信这些数据吗?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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