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焦虑、欲望、恐惧……这场旅行，你敢参与吗？
2021年11月11日-2022年1月9日，艺术家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展览“牛皮纸包裹的月亮”（A Moon Wrapped in Brown Paper）于上海Prada荣宅呈现。该展览名称致敬英国诗人Carol Ann Duffy所著诗歌《情人节》（Valentine），展出作品则集结了艺术家自2000-2019年的精选雕塑及影片。
“牛皮纸包裹的月亮”
什么是“牛皮纸包裹的月亮”？是英国诗人Carol Ann Duffy笔下那枚用眼泪遮蔽双眼的洋葱，还是黑暗童话世界里那盏若隐若现的灯？此次，在Prada基金会（Fondazione Prada）的支持下，瑞典艺术家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在荣宅这幢百年名邸中缔造了一个暗黑的童话世界，更在洋葱结构的幕布展厅里点亮了这盏包裹于“牛皮纸”下的灯。
在本次展览中，艺术家以不规则的、有机材质的地毯联通Prada荣宅一层多个空间和多层次迷宫，以两件花台声音装置《澄澈（白色、黄色、蓝色和黑色）》邀请访客步入扰动思绪的梦幻宇宙，使人们迅速置身于这个充满诱惑和荒诞的幻想世界中。
自2004年起，Djurberg与Berg就以双人艺术组合形式进行创作。他们通过雕塑、定格电影、声音和沉浸式装置，开发了超现实主义的叙事，探讨了欲望、贪婪、剥削和恐惧的主题，并带有一丝荒诞感。
他们非常擅于用震撼且奇异的叙事方式，通过雕塑、电影和声音间的相互作用让观众陷入一个几乎无法逃离的“漩涡”，置身于一种并非完全舒适却又令人着迷的恍惚状态。
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一切都很好》（Alles ist Gut），黏土动画、视频、音乐 ，4分42秒，2008年，Prada收藏，米兰
其每件作品皆创造出由童话人物、动物、后人类与怪异生物组成的叙事微宇宙。他们亦带领观众踏上了一场魔幻的心灵奇旅——用荒诞的梦境与压抑的记忆探索人类感知力的极限与非正常存在的社会议题。
“牛皮纸包裹的月亮”展览现场，上海Prada荣宅，2021年，摄影：Alessandro Wang
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月亮的暗面》（Dark Side of the Moon），定格动画，6分40秒，2017年，作品由艺术家、纽约及洛杉矶Tanya Bonakdar、米兰Gió Marconi、伦敦Lisson Gallery惠允
Djurberg早在2003年就以创作定格动画电影而闻名。由橡皮泥、黏土、织物和人造头发制成的人物是其电影叙事的主角。更重要的是，她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视为一名画家，并曾说道：“当我发现动画也可以是艺术时，我便立即做出了决定——如果我将其定义为艺术，那么艺术就是我正在做的事。即使现在没有适合它的舞台或背景，但‘画画’却始终是我情感发泄的最好途径……”
从此，他们开始用材料、声音和运动图像创造一个又一个容易迷失方向的梦幻般的世界。若Djurberg的定格动画以有趣的媒介和荒诞故事情节之间的差异来挑战观众感知力的承受极限，那么Berg的音乐则通过破坏或强化电影中的氛围，来引导人们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无论是强烈的合成器效果，还是古典乐器的“破坏性”使用，艺术家亦创造出了一个偶然与有机碰撞的时空。这种音乐绝不是对作品中可见事物的补充与延续，而是从所有声音中挖掘出的残酷与倒错、流动与律动的感官体验。
实际上，电影中的背景音乐就如同被压抑在纯真和邪恶之间的零碎记忆，那些关于角色扮演和欲望的狂热白日梦，伴随着喜剧与黑暗贯穿于魔幻现实主义的情境中。在艺术家孩童般的幻想里，主角和反派可以互换，社会学基础也在不断变化和消解。
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无题（狼）》[Untitled（Vargen）]，碳笔动画、视频，有声，3分59秒，2003年，作品由艺术家、纽约及洛杉矶Tanya Bonakdar、米兰Gió Marconi
“牛皮纸包裹的月亮”展览现场，上海Prada荣宅，2021年，摄影：Alessandro Wang
其童话中的人物、动物、后人类和刻板印象经常表现出暴力或侵犯，挖掘人类潜意识的阴暗面。换言之，这些被塑造的怪物形象在某些层面而言就是人类的“另一面”。艺术家将人们的压抑与焦虑、欲望与恐惧以他们的神态、语言和行为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由此，作品中那些奇怪的对话、无意义的行为以及由怪物统治的世界亦变得让人容易理解了。从现实意义来说，他们的电影推翻了人类在自然界中至高无上的公认真理以及人们对记忆、时间和空间的习惯性看法，而嵌入其中的则是对社会现实滑稽的批判。
“牛皮纸包裹的月亮”展览现场，上海Prada荣宅，2021年，摄影：Alessandro Wang
被点亮的灯
Djurberg与Berg的艺术就是“一部怪物的百科全书”。其中，黏土无疑成为了该魔幻“怪物志”的强有力的物质性支撑。艺术家利用这一材料易变形又坚固、既美丽又堕落的特性塑造了不计其数的怪诞“肉体”，并由此产生了一种弗兰肯斯坦（英国科幻小说《科学怪人》中的主人公，带有哥特式风格与恐怖色彩）式的视觉吸引力。
而这些手工黏土怪物不仅有着扭曲、夸张且表情丰富的面孔，还不断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对白。与人们小时候听到的任何一种版本的童话故事都不同，艺术家在故事里构建了一个脱离人类并看似“精神错乱”的遥远景观。
“牛皮纸包裹的月亮”展览现场，上海Prada荣宅，2021年，摄影：Alessandro Wang
本次展览的策展人、艺术评论人杨北辰如此阐述他们的作品：“怪物统御着两位艺术家的世界。这是一个狂欢节般的世界，具备癫狂的节奏，观者于其中需要面对各种富于挑战性的画面与叙事，却又并不真的感到陌生。在这个暗黑童话的平行世界中充满了离经叛道的动物、形态各异的妖魔以及面目不清的人类，这些非正常的存在物勾连着诸多当代议题：从性别的流动性到身份的多重性，从欲望的资本化到无所不在的肉体与情感的暴力。”
可见，怪诞角色更像是一种转化与蜕变。在一层又一层半包裹的白色幕布下，他们面目滑稽、动作夸张，在黑暗中不断成长、变形与增生，然后又再度形成新的怪物。即使他们始终带着讽刺和批判意味，但循环式的变异与再生更透露着亡灵般的狂欢节气息。生命与死亡的重合或许才是他们所象征的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
Nathalie Djurberg与Hans Berg《秋千》（The Swing），黏土动画、视频、音乐，5分35，2005年，作品由艺术家、纽约及洛杉矶Tanya Bonakdar、米兰Gió Marconi、伦敦Lisson Gallery惠允
看完展览后，观众就会发现，当自己面对作品时，始终处于“偷窥者”的位置——在一个丰富多彩又极具暗示性的世界中窥探着每个角色的欲望、贪婪与痛苦。艺术家以黑色幽默般俏皮与凄凉的寓言来审视人类社会的严肃问题，在令人困惑的环境中展示着熟悉的意象，迫使人们直面自己的偏见、恐惧与幻想，并为时代想要隐藏的黑暗点亮一盏明灯。
展览：“牛皮纸包裹的月亮”
时间：2021年11月11日-2022年1月9日
地址：Prada荣宅
上海市静安区陕西北路186号
编辑、文 朱仪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