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废品！顶级设计师们这样做……
设计组合Formafantasma设计的“地上采矿”系列产品
“双11”刚过不久，“双12”的脚步又临近了，人们已按耐不住消费欲望、纷纷“剁手”。从时尚到零食、电子产品到建筑，虚荣心致使自诩为“外貌协会”的消费者对商品的审美诉求高于一切。而在我们看不到的边隅角落，垃圾与废料正日渐蚕食着生存空间。面对“废品时代”，设计师该如何做？
废品从何而来？
生产过剩而消费不足的恶性循环贯穿人类的活动轨迹，而对于“废品时代”的塑造，设计行业难逃其咎。“浪费是时尚的核心”——截至2019年，时装行业的产量在过去15年翻了一倍，而衣服在被扔掉前的穿着时间却减少了约40%；当它们被丢弃后，73%面临着被焚烧或掩埋在垃圾填埋场的结局。其中，约12%最终可能被回收并用于填充床垫或制成清洁用品等，仅不足1%被用于制作新成衣。据数据显示，该行业已从消费者减少的穿着和几乎不回收的旧服装中损失了近5600亿美元的价值。
摄影师Alexander Donka拍摄的等待被回收利用的废弃衣料
建筑行业同样面临严峻的“垃圾围城”之困。作为英国最大的自然资源消耗者，建筑工程每年使用逾4亿吨材料，同时产生约1.2亿吨废料，其中约2500万吨最终被填埋——没有任何形式的回收或再利用；而在中国，建筑废弃物的资源化率迄今仍不足5%，原始的拆迁方式与传统简单的处理方法大大降低了城市建筑垃圾“新陈代谢”的效率。
摄影师Edward Burtynsky《Extraction and Landfill》
艺术策展人Gemma Curtin认为：“我们必须面对浪费的问题——不能再忽视丢弃日常用品后最终会造成什么恶果。”面对如此境况，设计师为避免成为“帮凶”，又该如何做？
化腐朽为神奇
作为废品污染的“罪魁祸首”之一，设计行业面对如何缓解自然与人的矛盾、摆脱环境困境，也在探索中悉数交出自己的答卷。既然废品被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首要的解决方法自然是将这些已被丢弃的垃圾资源本身回收利用。
设计组合Formafantasma设计的“地上采矿”系列产品
意大利设计双人组合Formafantasma一贯将可持续发展视为核心理念，从生活、工业到电子废弃物，垃圾与废品被其当作实验性材料一一应用于创作。在“地上采矿”系列产品中，他们将旧电脑、手机甚至微波炉等无用的电子旧物拆解、重组，打造出充满简明工业质感的办公家具，微波炉的通风格栅、手机铸件和构成小隔间的电脑键盘等人们司空见惯的日常元素在其中变得陌生而新鲜。
设计组合Formafantasma设计的“地上采矿”系列产品
荷兰公司StoneCycling则专门从全国各地回收建筑废料并将其磨碎、制成全新的砖块等建材。在项目“The Governor”中，该团队共回收约15吨废品，将被丢弃的陶瓷、玻璃与粘土转化为一栋四层楼高的联排别墅。
而面对大批量被消耗后弃于海洋的塑料等难以回收再利用的废品资源，建筑师Erik与Emily-Claire Goksøyr提出了“塑料岛屿”（Plastic Island）构想——通过加热与压缩等工序将之改造为或色彩斑驳、或平实光滑的建筑立面与砖块等具有可持续性的新型塑料建材。截至目前，这一项目仍停留于构想中，不知何时才能应用于现实生活。
除了将已经存在的废品回收并转化成可利用的资源，寻找、开发与创造新型可再生资源则是另一条可行的解决之道。设计组合Formafantasma热衷于探索火山灰与熔岩作为建材的潜在可能性，通过复杂精巧的工艺将其转化为瓷砖，并打造了“ExCincere”系列产品，把野生景观引入人造空间。设计师认为：“该系列是对火山熔岩作为传统建筑材料的一种全新诠释，也是人类与自然力量之间持久吸引力的体现，与大自然中的火山景观无缝融合。”
而二人在2014年的米兰设计周期间展出的“自然化石”系列，则呈现出一种将线性与野兽派风格并重的形式。由玄武岩雕刻而成的几何体与裂缝状结构的黄铜元素相结合，制成的凳子、咖啡桌与时钟具有由熔岩砂形成的独特粗粝表面。其中，时钟被解构为三块玄武岩水平板，代表小时、分钟和秒的流逝，呈现出诗意的浪漫气息。
“当埃特纳火山于2013年11月20日喷发时，火山巨石发出令人难以忘怀的噪音，浓密的黑烟完全遮蔽了太阳，黑色的泥土碎片开始从山附近的村庄和城市上空倾泻而下。这座火山是一座没有矿工的矿山——它正在自我挖掘并将可作为原材料的本质暴露出来。”
墨西哥设计师Fernando Laposse则以“丝瓜络”系列用品令人会心一笑——没人能想到这样一件朴实无华、平日被挂在厨房静待发霉的刷碗工具也有改头换面、成为家具与灯具等精美工艺品的一天。他用玉米壳与剑麻纤维等稍显简陋的天然材料取代难以再生的不可持续材料，以避免资源浪费。
而在本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阿联酋国家馆中，建筑师Wael Al Awar与Kenichi Teramoto呈现了由工业海水淡化的副产品——废盐水回收制成的新型环保水泥，以取代造成大气污染的重要源头之一的传统水泥，减少了碳排放。
机遇or挑战？
回顾众多设计师为创作“清洁的未来”所做的努力与探索，仅靠设计本身并不能真正达成目标。除设计师外，从资本到消费者无不需要直面现实困境，将可持续性作为设计的先行概念进行创新。
在设计组合Formafantasma为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策展时，二人以“非一次性”材料为基础布展，以便随后能将其拆解并投入重复使用。然而，这毕竟只是“一次性合作”，设计师认为：“只有与该机构长期合作，我们才能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并获得更好的成效。”
除客观因素外，人们日益膨胀的物质欲望在被消费主义裹挟的时代环境下更难自抑。我们无止境地购物，而这些囤积物非但未能有效地填补生活，反而成为空间与情绪上的重负。“极简”与“断舍离”不止是一句口号，它在设计之中的应用同样能减少材料的使用与浪费。如何才能由表及里地贯行可持续概念，设计领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艺术策展人Gemma Curtin表示：“想象一下：回收的包装废纸变成了高端时尚单品，废弃的渔网变成了漂亮的家居摆设……有远见的设计师正在证明我们有办法设计一个减少浪费的社会。”而现在，是我们清理并超越“废品时代”的时候了。
展览：废品时代：设计能做什么？（Waste Age: What Can Design Do?）
时间：2021年10月23日-2022年2月20日
地址：伦敦设计博物馆（the Design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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