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消失了……

“我们爱自己的母亲而不自知,唯有终极分离之际,才明白这份爱的根扎得有多深。”

——莫泊桑

你有没有对妈妈产生过内疚的情感？

比如

为什么当她向我请教新事物的时候，我却感到不耐烦？

为什么她的关心对我而言，不再是一种温情，而变成了负担？

为什么我宁愿隐没在空虚的网络世界里，也不主动和她谈谈天？

为什么我向往的新世界，并不想让她时常出现？

为什么我渐渐察觉到她的笨拙、愚昧和不堪？

在回想这些内疚与遗憾中，或者你常常也会告诉自己，拜托了，从今以后，请照顾好妈妈吧。

只是，也许有一天，当这些内疚还没有得到释怀，当你还没来得及弥补遗憾，妈妈却消失了……

如果她没有消失

“我”还会记起这一切吗？

今天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失踪的母亲”，是一位再也没有回来的老人，也是一位活在子女记忆里，从模糊到渐渐清晰的影子。

于是，她的儿子、女儿与丈夫，将她模糊的影子重新描摹，在已接近饱和的记忆里，将属于她的那个角落重新打扫干净。

“走向妈妈失踪的地点，那么多人与你擦肩而过。你站在父亲松开妈妈手的位置，仍有那么多人擦着你的肩膀前前后后地走过，没有人说对不起。你的妈妈茫然失措的时候，人们也是这样走过去了。”

这里是首尔地铁站，不久前妈妈在此迷路。不久后女儿回到这里，面对熙攘的人群，感受妈妈走丢时的茫然失措，在脑海里开启了一场残忍的“蒙太奇”：

妈妈在首尔地铁里走失的那一刻，自己正在参加北京国际书展；

妈妈被人潮裹挟、惊慌失措的时候，自己正在前往天安门体会着旅行的美妙；

妈妈彻底迷失在那天的夜晚，自己正享受着异国他乡的美酒佳肴。

女儿还记起了原来妈妈是不识字的，原来妈妈也曾筋疲力尽到晕倒，原来姨妈葬礼那天，自己在漫不经心的同时，妈妈却失去了自己的姐姐，痛苦到忘记了如何哭泣……

“这座房子还在，他瞪大了眼睛。他在胡同里走来走去，寻找妈妈的身影。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三十年前租住的房子前。锋利如刃的铁块插在大门上，一如从前。”

这里是龙山二街洞事务，儿子听闻陌生女人说，好似在这里见过妈妈，于是又来到了这个三十年前工作的地方。

三十年前的一天，儿子正在因害怕错过交上毕业证书、丢掉工作机会而担忧时，洞事务所门被敲响了，黑暗中的陌生男子带着身后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问到，“这位是您的母亲吗？”

儿子望着手表，想到还有七分钟就要禁止通行了，于是选择只和妈妈说了一声再见，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

母亲究竟是失踪了

还是被我们弄丢了？

我们刚刚提到的这个故事，源自韩国畅销文学作品《请照顾好我妈妈》，作者将故事聚焦在“母亲的失踪”这件事上，切换女儿、儿子、丈夫以及“母亲”的不同视角，展开了一场没有尽头的追忆，描摹这个已经快要从记忆里变得模糊的母亲形象。

子女通过回忆，将透明的母亲重新填充颜色，并不断反思着自己对母亲的种种疏忽。

《请照顾好我妈妈》，作者：[韩]申京淑，译者：薛舟 徐丽红，出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馆藏地：首图大兴机场分馆，索书号：I312.645 /546

作者以细腻入微的笔触，将故事中的子女对母亲的愧疚心理，刻画得真实生动，极其“残忍”又轻描淡写地讲述着子女在无私母爱面前的冷漠，仿佛想要直接撕碎我们的层层伪装与狡辩——嘿，你就是没那么关心你的母亲，请别再找任何借口。

故事十分简单，作者的意图也十分明显，唤醒读者们对母亲的爱，趁现在，还为时不晚。

故事也十分复杂，母亲的失踪只是一个线索，引发了子女的追思与反省。而整个故事，也借助“一场失踪”作为线索，引申出整个母亲群体“一生失踪”的命题——

子女的成长，终于长成了母亲的客人，终于“诱导”了一场母亲的失踪，也就是抛出了这个痛心的问题：母亲究竟是失踪了，还是被我们弄丢了？

书中的母亲，在子女一开始的回忆中，是一个总在无私奉献、默默流泪、时常将“对不起”挂在嘴边的“可怜”模样。

但她并不可怜，也不是天生“劳碌命”，只是一不小心，在子女的视角里，母亲的形象已被定格。自此，“她”成为了子女生命里的永恒的母亲形象，而作为“她自己”，却渐渐模糊，慢慢失踪。

好在故事里的子女也在悔恨之中，记起来母亲之于母亲之外的点滴：

原来妈妈也想要看到尽头，而厨房就像监狱，做菜一遍又一遍……

原来妈妈每个月都向希望院捐赠四十五万元，连续几年从未遗漏……

正如这本书在开篇就告诉我们的话，“对你而言，妈妈从来就是妈妈，你从未想过，原来妈妈也有蹒跚学步的时候，也有三岁，十二岁，或者二十岁的时光。”

她不是“出走的娜拉”

她只是个“失踪的母亲”

你是否还时常想起《玩偶之家》里的娜拉，即使属于娜拉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当时的社会背景已经很难与今天的现实去做比较，但时至今日，那个关门声——故事的内核，依旧会在当代女性的耳畔响起。

《请照顾好我妈妈》中的母亲是典型的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形象，这也是容易引发争议的地方——

为何要刻画一个如此符合刻板印象里总在奉献的母亲形象，为何要“歌颂苦难”，为何她只能是失踪而不能是主动离开，为何不借助这样的主题，书写一本母亲版的“玩偶之家”？

作者并未给这个母亲设计出如娜拉一般戏剧性的觉醒戏码，而是选择将故事的重心移到了母亲之外的其他人，将母亲所经历的无聊、痛苦等体验，转化为子女的自责，这个故事不去书写母亲的觉醒，而是启发着一场属于子女的觉醒。

《玩偶之家 : 易卜生戏剧选》，作者：[挪]易卜生，翻译：方华文，出版：译林出版社，馆藏地：首图B座三层文学图书、中文库本书库（4） ，索书号：I533.34 /32(1)

如果说《玩偶之家》有着对父权社会的批评，那么以《请照顾好我妈妈》为例，这样的故事，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对子女的一种警示与讽刺？看惯了批判他人的故事的我们，作为子女，又是否有勇气开启一场自我批判呢？

失踪的妈妈会回来吗？

故事很残忍，并没有安排一个团圆的结局，让子女们有机会抱住回来的母亲，大哭一场并送上道不尽的歉意。

故事也有它的温情，妈妈并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了，它留有余地，让故事里的子女与故事外的我们，还有机会尽情去爱。

不要思考“失踪的妈妈会回来吗”，不要将遗憾留给未来，等待有一天的幡然醒悟、大梦初醒，让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要弄丢她。

-获奖名单-

5月7日“阅读之城”

5月6日“首图精选”

恭喜以上获奖读者，请于一周内将快递信息发送至“首都图书馆”微信公众号。

近期精彩

好书推荐

读者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