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印光大师当头棒喝后 这位民国才女出家了……
本空法师法相
烟雨人生:张汝钊的生命皈依
文/温金玉
民国出了许多奇女子,张汝钊可以算一个。她早先入基督教,后又皈依佛教,1950年竟披剃出家,红尘出离,成为一名比丘尼。
张汝钊,字曙蕉,生于1900年。浙江省慈溪县庄桥马径村人。家境富有,整个家族占居多半个村子,至今故居依然是雕梁画栋,气势不凡。
她自幼酷爱读书,聪颖过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十一、二岁即能作诗,十四岁“遍阅诸子百家、十三经等书”。被誉为“女才子”。中学毕业后,考取上海沪江大学,后又转入南方大学读书。
当时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五卅惨案”,全校同学义愤填膺,上街游行示威。她率领大家高喊口号,散发传单,被学校当局以“闹风潮”的罪名开除学籍。在章太炎先生的帮助下,她转入国民大学就读。二十六岁,在该校英文文学系毕业。
张汝钊十六岁时由家人包办婚姻,十九岁生有一子,可惜遇人不淑,经历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在英文系毕业后,本打算去美国留学,但因丈夫百般阻挠未能成行。
1927年,在梅立德夫人的劝说下,在宁波长老会受洗,正式加入基督教。
1928年,在章太炎先生的举荐下,她担任了宁波图书馆馆长,从此过上了3年“坐拥书城不羡仙”的生活。这期间,她得遇印光法师,从此改变了生命的轨迹。
1932年,正式皈依三宝,印光法师为其赐名“慧超”。1939年冬,受菩萨戒于崇福寺。1950年,农历二月初八,在宁波观宗寺依根慧老和尚剃度出家,法名本空,字又如,号弘量。根慧老和尚又传法给本空法师,授天台正宗。
本空法师圆寂后,上海佛教界在1953年出版了本空法师的诗文集《烟水集》,以示缅怀。
张汝钊由一名基督徒转身而为佛教徒。在其信仰选择历程中,印光大师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从张汝钊纪念印光大师的文章里可看出端倪:
……乃一心一意从事教育事业,先后二十余年。授课余暇,方得遍探东西哲学及其宗教。影响所及,曾一度受过耶稣教的洗礼,以为真是平等、博爱,至高无上。若不值遇我先师印光老人,恐庐山真面目,早已遗失。
促成张汝钊转向佛教的关键人物,即印光法师。
1928年张汝钊避暑普陀山,第一次见到了印光法师。当年她正任宁波市立图书馆馆长一职,“印公著作,早已寓目。虽心香一瓣,久祝南丰,惜欠一面缘耳。”说明她对印光法师的文钞,并不陌生。此次避暑之旅,促成了当面相见的因缘,而不仅仅止于文字缘。
其时她与友人住在极乐庵,平日游泳散步。一日,一位自称是印光法师派来的僧人找到她,劝她们勿再游泳,以免发生意外。几天后,仰慕已久的张汝钊便与友人同去法雨寺拜访印光法师。
初次见面,相谈甚欢,印光法师赠其文钞一部,并嘱咐“不要再学虚浮气派,应该好好研究佛理,成一佛教居士”。张汝钊就以自己所著《绿天簃诗词集》还敬。
张汝钊所著《绿天簃诗词集》
第二天,印光法师就差人将书送回,同时附了一封信。在信中,印光法师评论张曙蕉的诗作说:“观所作诗,其声调意致,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殁预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印光法师这段话,对张汝钊触动很大。
经此一呵,张汝钊“顿受重大刺激”,第二天黎明即至法雨寺晋谒,印光法师再一次劝诫其“不要专学西欧虚派”,而要“实行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否则虚受此生,同时规劝其去除文人习气。
张汝钊自言因印公庄重道貌与诚恳规劝,油然而生研究佛学的趣向。一星期后,离开普陀前她又去拜见印公,印公仍然诚恳规劝其念佛,坐谈达两小时之久。后因张汝钊的车夫催返,才起身话别。
此三面,为张汝钊一生与印光法师仅见的三面,却是对张汝钊影响至深的三面。从此,张汝钊便广涉佛典,将读经体会通过书信呈印光法师指导印证。张汝钊在回忆与印光法师的书信交往时对此有过总结:
“总计先师所赐法谕,先后不下十余件。多开示如何念佛法门,并指教立身处世之重大关节;字字切要,语语警策。每一拜读,如对圣颜,汗流浃背,惭愧无地。但以上列三函尤为紧要。第一函,是破我文字重障。第二函,是救我禅教痼疾。第三函,是转我外道知见。……老人慈悲心切,常来谕,嘱我宣扬佛法。颁给经书,不下数千册。而尤以八德须知,及憨山大师年谱疏,占最多数。盖欲我分送与僧俗诸学生也。”
可见当年印光大师印行佛书、劝人为善的推广力度。
据汤掬梅所记,张汝钊是在四年后,也就是1932年,正式皈依三宝。当时,张汝钊是在与印光法师的通信中,正式皈依:“在拳拳服膺的我,不得不通讯皈依老人为弟子了。”
印光法师赐她法名“慧超”。用张汝钊自己的话说,印公老法师,“是我投诚佛教的原始时代的第一位大导师”。
后来,宁波市长易人后,张汝钊辞去宁波图书馆馆长一职,到甬江女子中学教书,以后在雪窦寺拜见太虚法师。太虚法师劝其到武昌佛学院学习,由此张汝钊便去佛学院。在佛学院,她遇到觉明尼师,成为张汝钊日后学佛道路上的良师益友。
手绘故居
张汝钊后来返回慈湖设立了伽倻农林。慈湖风景宜人,宋明理学大师“慈湖先生”杨简便居于此,曾题“本心”二字。张汝钊有诗云:“理学承传陆子静,禅师其内外名儒;迢迢六百余年事,先哲慈湖知我无?”她的农园并不大,“松菊犹存留我隐,桑麻遍植示家风;林居未必全无事,汲水灌园夕照中。”除了在田里劳作,她的大部分时间读经禅修:“春来夜夜为禅忙”。
1940年,印光法师圆寂。张汝钊当时正在杨村掩关,偶然从佛教杂志上获此消息。然而国内战事正酣,她无法亲至江苏吊奠,痛不欲生,言“生我色身者父母也,生我慧命者先师也。”
1950年,在印光法师生西十周年时,张汝钊撰文纪念:
农历九月廿三日观宗寺根师来函,嘱撰纪念印光大师文一篇,因阅律藏三大部尚剩十册未竟,寄言敬辞。何期于廿四日中夜忽得一梦,见我先师印公老人在一广博严丽之一大殿中,展开黄色坐具礼佛,身躯高大,光明赫烨。命我在其后拜佛讫,我即稽首问曰:十载翘诚,今得一见,愿兴慈悲,开示愚蒙。师曰:汝好自弘法,毋得厌倦,临命终时,我当来接。我曰:见师相好光明,得非大势至菩萨耶。师曰:是,不错。我不觉长跪合掌,说我上月所作之读大势至菩萨偈以赞之曰:
金瓶宝冠拥青螺,百亿牟尼漾碧波。
绝妙香尘严极乐,无边光色净娑婆。
摄生方便归安养,念佛圆通渡爱河。
足步莲花大势至,现前接引见弥陀。
觉后追忆梦境,以及先师在世成就下劣的一段公案,若不贡献同仁,则亦何以继往开来,启人信心。且老人大慈,待我临终时允来接引,则导我最初皈佛者,师居第一,而导我最后生西者,师又居第一。恩大难酬,敬书数则,聊表寸心。无可命名,故权标此文曰,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
第一等人,当做第一等事。抛开儿女私情的悲叹,摒去悲春伤秋的情怀,化为追求圣贤气象、无我之境。可见,在张汝钊转信佛教的历程中,印光大师发挥了重要的影响作用。
人的一生有时因为一个人,抑或一本书,一首歌,一句诗,就彻底改变了生命。故《吉祥经》云:“勿近愚痴人,应与智者交;尊敬有德者,是为最吉祥。”亲附善友,如雾露中行,虽不湿衣,时时有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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