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脚踏实地，燃动新十年【星分享】

3月21日，寻找中国创客第五季启动峰会在北京开幕，在上午压轴的“高峰对话”环节， 联想之星总经理、主管合伙人王明耀，软银中国资本创始合伙人宋安澜，创世伙伴资本创始主管合伙人周炜，一点资讯总裁陈彤，中国企业家杂志社社长何振红，新浪网高级副总裁邓庆旭六位嘉宾讲述了对创新创业的思考，山水创投董事总经理王跃春主持了本场对话。

二十年变化很多，邓庆旭表示，对任何一个新生事物都要心怀敬畏，或者热情拥抱。因为变化东西是谁也主宰不了、谁也预测不了的，只能去拥抱它。同时，不管发生什么变化，一代一代创业者、企业家的优秀品质是没有区别的。回顾过去二十年的成果，哪些事情容易成功，哪些可能失败，其实可以总结出规律。

软银中国资本创始合伙人宋安澜回顾过往，提到错失百度和腾讯的遗憾。软银中国也没投到腾讯，不过投资了阿里巴巴。宋安澜表示，新一代投资人会比现在做得更好，老一些的投资人有点焦虑，希望更加兢兢业业，不断投到新的好的公司。

一点资讯总裁陈彤谈到了对严肃新闻的思考。对“严肃新闻还有路吗”这个问题，陈彤表示，20年前做严肃新闻还是不错的，但在现在的信息流环境下肯定不行，因为现在新闻一点都不稀缺了。

创世伙伴资本创始主管合伙人周炜表示，自己每十年都有个迷茫期，而最近一个阶段整体进入困惑期。自己要清空，过去的很多经验现在看都是负担。很多95后进入职场，无论是管理还是与这个年纪的CEO打交道，自己的经验都过时了，需要重新思考。

联想之星总经理、主管合伙人王明耀提到，过去十年是创业不断发展的十年，也许大家认为这里面有泡沫，但是创业变成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更为大众所接受。王明耀表示，过去十年培养出来的人才是非常非常多的，而下一个十年又会呈现出新的机会。但是未来十年，必然是构建在过去十年的积累之上的，过去十年带来的是对创业、创新的拥抱，对移动互联网的领会以及人才的积累。

中国企业家杂志社社长何振红提到对女性创业的观察，她认为，女性创业更容易受自己内心力量的驱动，她比较谨慎，不容易陷入“规模陷阱”中。

以下为对话实录：

2009-2019：在周期中寻找机会

王跃春：感谢各位嘉宾，大部分都是老朋友，我们七个人可能平均工龄在20多年以上。我们今天讲新十年，也就是说我们在座这些人过去已经见证了至少两个以上的经济周期。所以我们今天第一个话题，还是关于过去十到二十年，你们感受到的最大变化是什么？

宋安澜：我是1995年回国创业，在2000年的泡沫前后还有一波，那时候亚信、UT斯达康，做小灵通，做互联网，所以我是在UT斯达康做小灵通，在泡沫之前把公司推上市了。回想起来，一路走来有好多机会都丢掉了。

我们很焦虑，投了好项目以后能不能发展好，这个项目投完，后一个基金有没有继续，有没有可能再融到下一个基金，这都是我们的焦虑点。话说回来，因为这一波大潮，我们总体来说还是赶上了一些机会，比如虽然我们没有投到百度、腾讯，但我们投到了阿里巴巴。我们也押到了一些比较好的公司。

新一代投资人会比我们做得更好，我们作为老一点的投资人有点焦虑，希望更加兢兢业业，不断寻找新的好的公司，不断投到好的公司。

王跃春：1999年的时候，陈彤老师写的新浪之道是整个互联网新闻的启蒙，从媒体的角度，想听听陈老师这十到二十年感受最深的变化是什么？

陈彤：变化很快，1999年新京报都没有，都市报刚刚开始，如果以1999年这个时间算，门户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晰。现在是信息泛滥，去中心化，这个变化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那么媒体从业人员向何处去。20年前做严肃新闻还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能迅速取得成功，因为当时严肃新闻很少。而现在不行了，在信息流冲击之下，我们非常苦恼，那做什么样的内容才会受欢迎呢？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或者在这么一个会场上能让大家认可的答案。

王跃春：我想问一下周炜，这十多年你在国际风投公司于中国创办的企业，现在是自己在做本土的基金品牌，据你观察这十年变化在什么地方？

周炜：我的职业生涯比较简单，11年创业，11年风投，从1994年开始在IT行业，中国第一代POS机是我参与设计的，第一家公司上市以后，又做一家公司。公司做得很好，后来卖了，我去美国读了两年书。

我发现我的职业生涯里每十年就有一个迷茫期，第一次创业十年有了一些成就，钱也赚得差不多。那时候很迷茫，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一直这样做生意？当时决定去上商学院，改变轨道，后来去做风投。做了十年又开始迷茫，从最开始中国的风投创业，我们都像少年一样，有一个学习目标，学习美国的很多做法。大概从2014、2015年开始，在30岁的时候，我觉得找不到人生导师了。很多问题你在困惑，他们也在困惑，中国的创业投资环境进步太快了。我的感觉是要清空，过去的很多经验现在看都是负担，需要重新思考，这是过去十年最大的变化。

王跃春：下面请联想之星的王总，您过去十年都在做天使投资，跟我们分享一下。

王明耀：联想之星刚刚过了十岁的生日，明天就是我加入到联想之星的整整十年，我确实一直以来就在做这么一件事，在这一家公司。

过去十年，关键词就是两个，一是与移动互联网相关的所呈现出的机会。第二，我们一直在做支持创业这件事情。

移动互联网是过去十年里最大的机会，大量的创业机会和投资机会都与此相关，所以它打开了一片新天地，涉及到方方面面，从最早大都市一直到现在农村都有快手等等。今年我父母来，他们70多岁了，一天到晚在看快手的视频，移动互联网确实已经深入到农村了。所以在这个时代，移动互联网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变化。

第二个关键词就是“创业”变成一个热词，因为联想之星最早做创业培训和孵化的时候，当时真的没有人做这件事。当时我们还要跟大家解释如何做创业培训和孵化，后来这变成一个热潮，我们也把办公室搬到中关村创业大街，更好地看到了热潮的升起，后来克强总理还去考察等等。所以这是非常大的变化。

那么如何看待这个变化呢？如何看待过去十年和未来的机会？或者说回到今天，大家讨论办这个论坛有没有意义。我觉得意义很大，主要原因是，我觉得坐在台上讲话的人要有危机感，因为台下这些人就是未来，他们在听，很有可能很快就超越了你，很快就折腾出新的东西。

所以特别有意思的是，过去十年是创业不断发展的十年，也许大家认为这其中有泡沫，但是创业变成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或者更为大众所接受。所培养出来的人才是非常非常多的，可能我们一会儿还要讨论下一个十年，又会呈现出新的机会。但是未来十年，必然是构建在过去十年的积累之上的，过去十年所能带来的对创业的拥抱、对创新的拥抱，对移动互联网的领会，对人才的积累，我相信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确实是对创业和投资都是非常重要的十年。

王跃春：下一位，何振红是我老朋友，你认为过去十年或者二十年，女性创业或者女性企业家有哪些变化和收获？

何振红：这十年十年的节点在不断巡回，问题几乎是一样的，周期看得很清楚。创业的人也要看一下大势，这是一个我特别有感触的观察。

说到女性很有意思。2009年我们发现危机到来以后，大家把视角转向女性，说女企业家做的公司很稳定，没怎么出问题，我们那时候开始创办木兰会。去年，木兰会十年，再看女性创业的变化，我一个特别切身的体会是，女性创业更容易受自己内心的力量驱动，就是我为什么要创业，我的梦想是什么，走偏的比较少，因为她不是特别莽撞，比较谨慎，比较少陷入规模陷阱。

王跃春：邓庆旭差不多在新浪20年了，和我们分享一下你观察到的这20年的经济上的变化或者机会。

邓庆旭：20年来，有一个变与不变。就是我们不要去预测，我觉得对任何一个新生事物都要心怀敬畏或者去拥抱它，因为变化是谁也主宰不了、谁也预测不了的。

不变的就是，一代一代的创业者、企业家的优秀品质是没有区别的，坚韧、拼搏、不放弃、认真的状态等等。所以回顾20年，可以总结一下什么可以成功，什么可能会失败，其实是可以找出规律来的。

新十年的机会：人工智能颇受期待

王跃春：紧接着切入今天最重要的一个话题，就是围绕新十年，站在这个起点上，未来十年，从创业角度讲机会在什么地方？这是我们大家最期待的。

宋安澜：一个是我个人的喜好，一个是我们公司层面。

从个人喜好来讲，我觉得AI是一个重点，相当于20年前PC互联网，10年前移动互联网，下一个大的机会，AI一定会给整个TMT行业带来本质的变化，所以我们会花相当多的精力研究人工智能。

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有几大块是我们公司喜欢的。一是所谓信息的存储和使用。二是能源的存储和使用。能源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虽然现在看上去没有那么热，但是汽车也好，电网也好，都需要能源。我们也会花相当的精力。

周炜：互联网在中国发展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主旋律了。如果问我过去20年做的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就是放弃了IT行业，进入了互联网投资。回头看互联网这十年、二十年，它解决的是连接和效率的问题，最主要的解决的是连接的问题，连接的问题解决得已经蛮充分了，今后互联网和其他东西的结合，包括AI，AI的载体都要连接起来。还要解决的并不是连接的问题，而是解决优质供给和瓶颈不足的问题。

从我们来说，我们最近投了好几家公司，包括教育类的、AI和医疗的结合等等，其实解决的都是如何能够让供给稀缺的行业。未来有更多的产品，让最富有的人和一般的人都能够享受一样的服务，教育、医疗都是这样。

王明耀：未来十年怎么发展，一是过去十年我们所积累的，另外是未来十年所产生的新的变化。

说起积累，有巨大的创业机会和持续的消费成长，或者我们认为是消费升级。刚才提到口红经济，其实消费升级不是买更贵的东西，而是大家的消费品位提升了，追求新的物美价廉的东西。过去十年大家发现，手机有巨大的变化，智能手机和以前的功能机不一样，现在的咖啡馆和十年前的咖啡馆也不一样，同样一个普通的东西消费都不一样，比如茶、奶茶，茶叶也有新的品类。所以任何一个消费品，它的品类和品位有极大的提升，尤其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每一家店都很时尚，品位都提升了。

所以吃喝住行相关的所有的消费都可以被调整，包括现在用的衣架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还有不一样的枕头、床垫，我们发现那么多年我们都是这么用下来的，后来发现原来是可以被提升的，所以消费升级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在未来十年、二十年都是持续有机会的。

另外我们说变量，变量里面就说技术，刚才两位都提到的包括AI、人工智能的技术，包括机器人的技术，包括生物技术，这方面我们特别有感触，因为我们联想之星是以投资科技为主要特色，还投生物技术、生物医药，这几年这个行业变得更加热，热的原因是当初投的这些技术在过去几年都进入了应用，尤其是语音识别、视觉识别、计算机视觉，包括一部分深度学习等等，所以它已经变成了非常重要的变量，这个变量会使得各行各业都得以改造。

生活中我们可以用到很多和人工智能相关的陪伴机器人、语音助手等等，但实际上在2B领域里，现在各行各业都会应用到大量的与大数据、人工智能相关的技术去替代人工，这个已经在发生了，未来会大幅度去做。

另外一块也与我们的积累有关，其实就是从创业角度来讲叫做出海，什么意思呢？过去十年、二十年，中国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不仅是我们自己好多项目有了很多收入，而且在模式创新里，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包括东南亚、非洲、中东等等，很多模式我们拿过去就可以用，这个叫做时空机器理论，我们虽然比美国要落后，但是相对其他国家我们很领先。所以这些新的模式等等都可以拿到那些国家去，比如越南的支付宝、印尼的滴滴等等，中国的竞争已经很激烈了，而那些地方相对来说是一片蓝海，有巨大的机会。

所以在过去的积累和未来变量的基础上，创业的机会还是非常非常广阔的。

王跃春：陈总，未来内容产业十年有什么机会？

陈彤：内容大有作为，此外，AI、芯片、教育和医疗等都很有前景。我们最早做门户的时候，发现医疗和教育的流量特别低，因为我们做的只是内容，从报纸上copy的内容，没什么服务性的东西。但教育和医疗应该是有前景的。

何振红：刚才大家说的领域我都赞同。智能制造领域还有很大机会，互联网进入了下半场，除了AI技术、大数据、物联网等，一定会对制造业有巨大的改造，比如柔性生产可不可以实现，材料的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如果真的有变化，就是巨大的变化。第二，制造业行业在产业链上做延伸。比如格力电器，我们都认为它是一个空调生产商，可是它的工业机器人已经做起来了。

接下来这十年我觉得还是要穿越周期，作为一个创业者，作为一个企业家，如果你不能去穿越周期，在周期中间到了低谷，你可能很难办。

邓庆旭：我觉得什么行业都有机会，但是有两条。一个是能提升效率的，一个是能延长寿命的。不管是人工智能也好，自动驾驶也好，都是能提高效率的。很多人说网友现在变low了，不是网友变low了，而是原来看故事会和知音的那些人也能上网了。做新闻的还是那些人，互联网成为了一个载体。

媒体人三问投资人

王跃春：因为今天是媒体人对话投资人，我们特别安排了一个环节，请三位媒体人对三位投资人分别提一个问题。首先请陈老师。

陈彤：我想问安澜老师，您是最早投资互联网的人士，您更看重媒体的哪个方向？

宋安澜：内容真的是特别重要的投资领域，实际上VR也好，视频也好，关键问题还在于本身这个idea，我们现在缺乏好的原创内容，这好像是一个挺大的问题。我还是比较书呆子气，比较喜欢看书，现在在网上找半天，很闹心，很多都不可看，没办法还是翻出《资治通鉴》等等看一下。原创内容缺乏，现在很多都是标题党，进去一看都很失望，就不愿意看了。所以如果有好的原创内容出现，还是值得投资的。

何振红：我问周炜一个问题，都说现在是资本寒冬，你能给正在融资的人哪些忠告，或者什么样的人你愿意给钱？

周炜：第一，我不觉得现在是寒冬，我认为过去四年中国的投资和创业泡沫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状态，中国的募资额、投资额都吓死人，超过美国。但中国每年能出现的好的企业的总数，不是由投资额决定的，而是非常优秀的创业者最重要。所以并不是投资多了，好公司就变多了。今天大家说的寒冬，在我看来，跟八年前、十年前好多了，现在市场恢复相对正常了，大家相对理性了。

所以寒冬的时候，第一，拿到钱让自己活下去，不管是什么状态。第二，认真反省自己的商业模式，在这个时候认真考虑怎样产生收入。

邓庆旭：作为投资人，你们看的项目非常多，创业者身上要有哪些具备超越时代者的要素？

王明耀：我们过去十年投了超过300家企业，看到很多种创业者的类型，但我现在还做不到一看人家的脸就能判断他能否创业成功，但其实我们有很多血淋淋的实际的案例来做支撑。

我们观察死亡的案例里，很重要的第一条就是没有真正抓到需求，或者抓到的是伪需求，那怎么做都是死。之前做得很火的上门服务，O2O，什么都可以上门，后来荒唐到上门理发也有，上门理发无论从洗头发到各方面都很麻烦，另外还带一把刀在你后面晃来晃去，显然不是真实需求。但当时很火热的时候，都觉得是真实需求。所以这种假的需求无论怎么样做，都是死路一条。

还有一些需求没有那么大，比如共享单车，在某一个局部是成立的，但是放大到无限大就变得很荒唐。共享单车在高校里，或者在特定的旅游景区，数量不要投放太多，是可以赚钱的。但是每个街头都乌央乌央的，就变成很荒谬，所以需求没有那么大，或者说只在一个特定场景下有需求，那么做这个项目最终就没有办法做起来。

第二类死法是创业者本身对项目的把握，我们叫做节奏的问题，节奏问题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过快扩张。企业成长是有阶段的，第一阶段最重要的是做出这个产品，让用户觉得特别需要、物有所值、物美价廉。但是很多人产品还没有做稳定，就大量花钱去打广告，那就是死路一条。有的人是产品做得还不错，但是没有把产品做稳定，就去扩品类，或者收购其他公司，扩大产品线。所以对创业节奏大干快上的，是我们观察到很多企业死亡的很重要的一点。

第三，你刚创业的时候，哪怕点抓得不太对，创业节奏没有把握好，但理论上讲还是有机会的，为什么呢？因为创业者放弃了，不干了，我们批评一下或者鼓励一下，他又重拾信心了。有的公司的中高管带着光环出来了，我们很多时候愿意投，但是有时候他们的价值被高估了，他们之前很受别人尊重，现在一天到晚去求人，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干脆放弃。其实坚持下去还是可以成功的，不能坚持是创业者最终失败的原因。

王跃春：谢谢，今天的对话还是非常燃，也非常有内容和干货。因为时间关系，今天是寻找中国创客第五季的正式启动，接下来请六位嘉宾为第五季参与的所有创业者说一句话，祝福也好，忠告也好，箴言也好。

邓庆旭：坚持就是胜利。

何振红：热爱是最好的力量，如果你热爱你做的事情，你可以走过所有的低谷，取得胜利。

陈彤：你的创业方向最好是你喜欢的，这样即使你失败了，也没完全白混这些年，希望大家成功。

王明耀：希望创业者既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周炜：请创业者不要太聪明，因为我们看到的成功的，包括这些导师，其实都是一根筋，比较轴。

宋安澜：创业成功是小概率事件，但是如果你不去试，就变成零概率事件。如果赛道选好了，团队齐心协力，不要放弃。

王跃春：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