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战双帕弥什》团队：永远保持做内容的“执着”与“灵性”
文 / 手游那点事 西泽步、Ben
简单的坚持。
立志走精品化路线的库洛，总共就只推出过三款产品：《战场双马尾》《战双帕弥什》和《鸣潮》。每款产品之间，都隔着相当苛刻的技术鸿沟，同时还面临着与同期成型竞品进行角逐的压力。身为挑战者的库洛，却总能为产品找到独一无二的创意切入点，并且敢于寻找新的市场需求开拓探索。
作为库洛研发的第二款游戏，《战双》是他们转战3D动作类游戏领域的关键转折点。尽管游戏上线初期因运营问题而深陷舆论漩涡，但凭借官方诚恳的补救态度和过硬的游戏品质，《战双》最终实现了二游圈罕见的逆风翻盘，也让业界见识到了库洛的根性和实力。
可以说，《战双》是库洛第一次真正尝试去追一个更宏大的梦的产物，而这款产品在内容型领域与ACT等技术积累方面达成的所有突破，也打造出了他们孕育下一个梦想的温床。
“勤”一个字，足以概括《战双》这4年半以来的运营表现：始终保持着六周一次的版更频率，持续带来拥有独立机制、建模、动作的新角色；上线的活动、剧情以及体验独一档的BOSS战，也大都能收获到玩家们的好评与热议。
与此同时，《战双》与玩家之间的关系也日益紧密，官方不仅常在重要节点举办前瞻直播分享新内容，最近也越来越多地出没在玩家视频评论区进行留言互动。是的，在库洛系的玩家群体进一步扩大后，《战双》的整体社区环境愈发具有活力了。
昨天（8月3日），笔者以玩家的身份参加了《战双》在广州线下举办的“指挥官茶话会”。印象里，《战双》曾多次参加各大漫展，也在商场、便利店、咖啡店开展过不少线下联动。但这次茶话会，却是《战双》首次不带任何商业性，纯粹为了把玩家聚到一起而举办的线下活动，意义非同一般。
与游戏和玩家之间的频繁互动形成对比的是，《战双》的制作团队却鲜少出现在业内的聚光灯下，这群人似乎更倾向于用产品的品质“代言”。《战双》伴随库洛一同成长，见证着这家公司的茁壮与成熟，这期间他们经历过多少抉择，我们很想知道；这款产品将来又将如何继续走下去，我们同样好奇。
借此茶话会之际，手游那点事联系到《战双》当前的研发负责人Young、发行负责人Ken以及主营销定食，三位老师站在不同的职能视角，与我们分享了许多团队在游戏创作和发行中的心路历程、以及产品一路以来，与玩家共同成长与蜕变故事。
01
遇事不决做内容
在那个节点，要说不焦虑是不可能的，但所有成员的脑海中依然持有一个信念——做好内容大于一切。即使是在后面出现风波时，团队首先想到的都还是先把内容做好保证，再去考虑其他。
“我们很多地方做得还远远不够好。不时还会犯错，甚至伤害到玩家的感情，这并非一支成熟团队应有的表现。”Young反思后表示，《战双》一路走来能够得到许多玩家的谅解和支持，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但事实上，《战双》的一部分幸运也是他们自己创造的。“内容至上”的底层思维在团队内部形成的强烈表达欲，恰恰形成了玩家对《战双》新版本长期保持期待的内核原因。
“要给玩家带来更好的游戏体验，就得不断产出更好的内容。”这句朴素的因果观，几乎成为Young在回答我每个产品相关问题时的最终落脚点。《战双》对内容的追求，已经近乎成为了一种理想主义拉满的执着。
就拿“投入产出比”这种项目研发时必须考虑的变量来说，《战双》团队并不会将其置于优先位置。他们更看重的，是研发成员对内容本身的想法和诉求——这个创意足够有趣吗？能否为玩家奉上更精彩的游戏体验？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即便实现这一构想需要投入更多资源，团队上下也在所不惜，会优先考虑并积极协调，确保新内容能够顺利实现。
“在摇篮游行版本，刚做好的Boss动画演出并没有那么丰富。”定食回忆到，“当时战斗策划提出了一个特别棒的想法，虽然一时要加很多工程量，但演出组还是马上投入做了。”
之后，摇篮游行版本拥有了玩家好评率最高的一批剧情与演出。“这个版本的投入产出比数据明显超出了初始规格，但最终获得了玩家的认可，我们认为这样做是绝对是值得的。”
这种理念不仅体现在《战双》引以为傲的Boss演出上，角色动作设计方面亦是如此。受限于机体强度和抽取成本，A级角色不太可能吸引付费，但玩家有时却会觉得，《战双》的一些A级角色在趣味性方面甚至比S级角色更加出彩。这也正是团队将创意内容的输出放在最高位置，对投入规格一视同仁的缩影。
另一个比较反常识的规划是，运营了四年半的《战双》，每个版本的预算投入实际上是在持续扩大而非缩减的，这一点从宣发物料的变化就能略知一二：两年前可能大部分时候还只是靠CG去表现，但现在不光是CG，动画短片、主题曲的质量都达到了质的飞跃。
“可能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堆料’过程吧，即便投入几百万去做一个CG，我们其实也很难准确评估其带来的直接收益。”Ken笑了笑，随即补充到，“但如果我们发现，这部CG或者动画短片能够更好地塑造角色形象、丰富游戏世界观，为玩家带来更积极的反馈和情感连接，我们仍然会愿意在这方面持续加大投入。”
碰壁不可怕，怕的是在受挫后没有试一试的勇气与欲望，但现在库洛显然还没带怕的。
02
换位思考创精品
为了让创意得到更好的展示与验证，从去年开始，《战双》逐渐建立起了相对完善的反馈机制。在开发新内容的各个阶段，团队会尽可能抽出时间，组织项目内部乃至跨部门的试玩和评估。参与的人员不仅包括策划、美术、研发等核心团队，有时还会邀请法务、HR等部门的同事提提意见，主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但比起内部反馈，团队更重视的其实还是玩家们的声音。他们希望与玩家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及时获取信息同步。通过游戏内部的问卷与CE调查、游戏外的社交媒体渠道以及客服渠道，团队常能收到大批玩家的意见和建议。目前，《战双》也已经根据玩家的反馈，提前制定好了未来数个版本的迭代计划。
Young觉得，通过与玩家的密切交流，团队创作起来逐渐有了一种共研共创的感觉，需要考虑的因素也更加多样化了。但无论如何，团队的核心任务始终没有改变，那就是不断思考玩家的需求和期望，竭尽全力呈现精品化的内容。
然而，道阻且长。每当看到有玩家调侃《战双》擅长打“逆风局”时，Young都会感到愧疚。“玩家之所以会有这种印象，是因为团队在上某个版本中犯了错误，导致版本质量没有达标。换句话说，我们正在为自身的不足买单。”
在定食看来，《战双》团队还需要更多代入玩家视角来思考问题。“三周年的创绘映想与四周年的络勾陈版本刚做出来时，内部其实是普遍看好的，觉得应该是量大管饱，符合周年庆的内容标准。但现实情况却是，冗长的文本量加上复杂的新设定，玩家看完剧情一天都差不多过去了，阅读体验反而并不达预期。”
团队在内容创作上有时就会陷入这种“直线式”思维的困境，其实也是不够了解玩家需求的体现。意识到这一问题后，团队在后续版本中尝试对内容进行了精炼，获得了玩家侧明显改善的反馈。但在玩家看来，这已经形成了一个“逆风局”，自然而然地会觉得库洛像个陀螺，非得抽一把才能转起来。
对此，Ken向我表示，能有积极监督团队的玩家固然是件好事，这反映了玩家和官方之间的良性互动。但他也强调，仅仅依靠打好“逆风局”是不够的，那最多只能算是被动的补救。《战双》要真正取得进步，就不能总是依赖玩家的监督，而是要学会主动提升，打好更多的“顺风局”。
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目标？首先需要对齐产品的核心竞争力以及核心玩家的诉求。
03
打造混合竞争力
在三大核心竞争力中，《战双》剧情故事的影响力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余韵悠长。这种影响力一方面源于玩家“首席指挥官”的身份带来的强烈参与感。如果没有指挥官，每篇剧情流程恐怕都难以为继；也正是有了指挥官的加入与互动，才使得构造体们的故事更加动人心弦。
另一方面，团队对剧情设计还有着想要表达的主旨，希望在末世科幻的背景下展现人性的光辉，特别是在关键的世界节点上，多角色多角度的行动描写，往往更能彰显人类高尚品质的闪光时刻。
“我们希望在剧情中持续贯穿这些积极向上的元素，通过《战双》的世界传达出来，让玩家感受到这些正能量。”
“所以隔壁长离发糖，你们就刀看板娘是吧？”
“纯属巧合......”
Young坦言，其实这次的悲剧结局在去年年底就已经早早确定了下来，公司给予了团队最充分的创作自由。这次《战双》以悲剧作为主线章节结尾，后面怎么去对抗逆转这个悲剧，对于文案来说又将是一次新的挑战。
定食表示，塑造出一个更有情感深度、更富人格层次感的露西亚，也是此次剧情希望达到的重要追求——只有更加用心地刻画她的成长历程，丰富她的内心世界，才算得上尊重露指双方四年多来倾注的感情。
就结果来看，《战双》剧情再一次做到了让玩家记忆深刻。但同时也存在另一个长期现象，那就是玩家对剧情内容的感知阈值只会越来越高。怎样在玩家能够接受的范围里去做一些创作上的尝试？团队正在朝这个方向不断思考与探索。
另一个核心竞争力在于角色动作设计。为了避免陷入同质化的窠臼，《战双》团队更加希望在保持原有战斗框架的基础上，对逻辑层与表现层做出更多的改变。
起初《战双》的大部分角色机体都采用三消信号球替代传统技能键，不失为一次有趣的新尝试。然而，这种设计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定的随机性——发出何种颜色的信号球完全取决于概率。再加上前期玩法多以竞速凹分为主，随机性带来的负面体验一直处在一个微妙的状态。
为此，团队近年来一直探索如何在降低三消玩法随机性的同时，也能让角色保持操作乐趣。例如，罗兰直接采取了能量槽设计，摆脱了对球数的依赖；里·超刻直接减少了同屏信号球的颜色种类；露西亚·誓焰虽然依然有红黄蓝三种信号球，但释放消耗的均是通用白色信号球，简化了资源管理......这些思路各异的设计，都让玩家的输出流程变得更加可控，提升了游戏体验。
对战斗玩法本身进行优化后，团队还会在战前的策略搭配方面做出一些增量内容。他们希望在不加深玩家养成负担的前提下，让战斗体验更加丰富多元。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今年新推出的“效应”机制：通过给不同属性的角色增设相同种类的“效应”，在特殊天气环境的布设下，鼓励玩家跳出同属性配队思维，尝试更多有配合的角色组成新阵容。
在角色战斗的美术视觉呈现方面，团队也下了不少功夫。他们尝试在单个角色身上融合尽可能多的操作分支，让玩家感觉到等同于操控两个甚至三个角色的爽感。
同样还是以最新的誓焰机体为例，打火属性伤害和打效应伤害，实际上对应着两套截然不同的动作流程。若是再细分一下，誓焰在火伤方面还能分出短线爆发和持续输出两种风格，轮操手法与招式视觉表现也各有区别。
除了给战斗体验做的“堆量”能被玩家明显感知到外，《战双》的场景、建模等方面也一直保持着较高水平的认可度。Young将其中的秘诀总结为“给到自由，保持交流”。
在他看来，优秀的剧情场景首先是需要服务于叙事本身的，能够烘托恰如其分的氛围，渲染真挚动人的情绪，让玩家真正沉浸到情节当中。而要实现这一点，各个环节之间的默契配合就显得尤为重要。
《战双》团队孜孜以求的，正是这种一体化的游戏体验。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团队必须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从前期版本策划，到具体剧情设计，再到最终产品实现，即便开发团队拥有高度的创作自由，他们也会频繁发起沟通与讨论，明确整体设计思路和表现需求。
往大了看，要在科幻这一特定语境下，锤炼出最契合玩家需求、最能引发情感共鸣的内容，对《战双》团队向心力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但最终大家都能磨合到一块去，没有什么难关是跨不过的。”
04
回首已是收获季
《战双》的研发过程，也是库洛在诸多方面不断积累、持续进化的过程。从立项伊始，团队就格外重视角色动作的设计和表现。多年磨砺，库洛在这一领域已形成了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团队对动作的设计愈发纯熟，在打击反馈、特效呈现等细节方面也不断突破自我。这些积累不仅为《战双》赢得了一批核心用户，也为后续《鸣潮》等新项目奠定了坚实基础。
技术层面，库洛也在《战双》的研发过程中获得了长足进步。团队在服务器架构、数据存储等领域积累了丰富经验；内容制作能力更是在《战双》的成长中一步步淬炼而成。
如今，库洛已建立起一套偏中台性质的全流程动画制作管线，从分镜设计到动作设计，再到最终的PV制作，越来越多环节都能在内部独立完成，大幅提升了制作效率，也让内容质量的把控更加精准到位。
此外，《战双》在出海发行运营层面也为库洛积累了不少经验教训。通过英文服的自主发行运营，团队对海外玩家的偏好习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而韩服上线初期发生的本地化问题，则让团队在应急处理和风险规避方面学到了惨痛但宝贵的一课。
据Ken所言，目前《战双》在海外根基打得最稳的当属英文服和日服。英文服庞大的用户基数，让《战双》在海外的知名度迅速提升，为库洛出海破冰、打响品牌立下了汗马功劳。
日服的亮眼表现，则与日本独特的二次元文化土壤密不可分。日本玩家对二游有着更加敏锐的鉴赏力和独到的见解，日服上线时Ken其实还有点紧张，后面发现多虑了。“很多日本玩家开始关注并认可库洛的实力，这对于当时一个初涉海外的游戏厂商而言，是莫大的鼓舞和肯定。”
而要说《战双》出海带给库洛的最大启示，恐怕还是坚定了全球同步自主发行的决心。“《战双》最初是国服先行，海外区服开服时间参差不齐，进度难以统一。国服更新剧情时，海外用户的讨论度其实特别高。”Ken无奈地说，“内容向游戏的新鲜感太关键了。没法第一时间玩到最新版本，玩家体验肯定会大打折扣。”
所幸，随着《战双》海外运营经验的积累和人手的逐步充实，近期在本地化和用户反馈处理上的表现已是可圈可点。Ken兴奋地告诉我，日服已于7月接回自主运营，其他海外服务器也将在年内陆续收归自营。
从默默无闻到初露锋芒，库洛四年前播下的那颗名为《战双》的种子，如今已经在全球遍地结果。“《战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我们已经走完了最难的那一程。”
05
与你同行的未来
4年半的等待与陪伴，换来了《战双》玩家们的第一场专属聚会。虽然举办的时机有些迟了，但此刻的缘分与相遇似乎又来得恰到好处。
定食向我介绍，库洛在综合漫展、快闪店等方面已积累了丰富的线下活动经验。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是一次宝贵的尝试。如果办得好，他们将在此基础上扩大规模、丰富内容；即便有不足，也必将在明年继续改进。
举办的核心诉求也很简单：提供一个可容纳数千人的交流空间，让指挥官们能互相交流，也能与官方团队进行更多互动。
但这次茶话会的筹备过程其实经历了一波三折。“我参加过不少其他游戏的专属FES展，最初的设想是，别家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希望囊括场景还原、线下互动、周边贩售、同人摊位、舞台活动、品牌赞助等各种内容，但在实际执行中发现难度颇大。”在做决策时，定食一度感到进退两难。
权衡再三，定食最终决定采取免费+筛选的方式，以照顾到全国各地的玩家，同时也特别开辟了创作者通道。团队期望以此次茶话会为起点，每年举办类似活动，与玩家加深交流，建立更紧密的联结。
那茶话会的规模呢？《战双》四年半的内容沉淀，足以让他们有底气将规模做大。但在首次尝试中，他们还是决定选择聚焦于关键场景还原，重点打造舞台节目，并邀请声优分享创作故事，力求以精炼而有深度的内容打动玩家的心。
到场的玩家们则以超乎想象的热情，证明了这场茶话会的成功。仅玩家自发cos《战双》角色的数量、质量与种类，就远超了以往任何一次漫展；背痛包或身着痛衣的玩家更是随处可见，甚至有玩家不远万里专程搭飞机前来参加。
“事实证明你们选对了。也有可能你们无论选择什么形式和规模，到场的《战双》玩家们都会证明你们对了。”我对定食道喜，“是了，下次还可以做大一点，特别是场贩区还可以多开几个窗口，我已经在这排了一个小时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其实库洛此前多次举办带点商业合作的线下活动，玩家们都很积极的。”站在场贩队伍外的定食对我说。她还记得之前罗森便利店联动，有玩家自发在里面组织了一场法奥斯校歌演唱，她觉得超级感动。那是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共鸣，是玩家和游戏内容的共鸣，更是玩家和创作者的共鸣。
从场贩区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主舞台上正在进行的声优互动活动。舞台的氛围感很强，并非见个面就结束，而是安排了听歌识曲、学台词、你划我猜、组队答题等一连串互动节目。场贩区排队的玩家们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讨论，猜答案，互动感一下子就来了。毕竟在场的大家都是指挥官，没有什么话题是聊不到一起去的。
06
尾声
Solon哥在台上说，库洛未来一定会做比这个规模更牛的嘉年华；一定要让玩家们体验最好的东西；希望库洛以后的产品，都是十年以上的老招牌。大家听后都很振奋。
我去幕后找Solon哥聊了会天。谈及团队时，他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灵性”，来形容团队创作最好的状态。事后想想，大道至简，《战双》团队在做内容方面的执着，未尝不是一种通过苦心修炼而来的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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