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研究 | 毛雁冰 王涵奇 吴颖:后疫情时期数字化教学对跨境高等教育的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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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雁冰,王涵奇,吴颖.后疫情时期数字化教学对跨境高等教育的影响研究[J].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29(3):82-90.DOI: 10.3969/j.issn.1673-8454.2023.03.010
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研究
后疫情时期数字化教学对跨境高等教育的影响研究
毛雁冰 王涵奇 吴颖
摘要:数字化转型是世界范围内教育转型的重要载体和方向,充分发挥数字化教学的优势、推动教育教学的信息化建设,不仅是国内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任务,也是我国高等教育走出去的重要手段之一。跨境高等教育是国际高等教育发展的重要领域之一,因受多种因素影响还存在诸多问题有待完善和解决。为了引导数字化教学健康发展,更好地发挥数字化教学对跨境高等教育的积极作用,文章在分析数字化教学内涵和特征的基础上,分别分析数字化教学存在的问题以及跨境高等教育中存在的主要问题,重点探讨数字化教学解决跨境高等教育的困境、促进跨境高等教育发展的路径和机制。研究结果表明:数字化教学能够通过突破教学的时空界限共享教育资源,改变学生的学习方式和教师的教学方式、转变人才培养模式、健全教学质量评价、解决跨境高等教育的困境。因此,针对数字化教学本身克服数字技术应用过程中所存在的问题,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国际合作、完善数字化基础设施、加强专业人才的培养、加强信息安全和知识产权保护。
关键词:教育转型;数字化教学;跨境高等教育;教育对外开放;信息化建设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454(2023)03-0082-09
作者简介:毛雁冰,上海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上海 200444);王涵奇,上海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444);吴颖,上海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444)
基金项目:2017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一般项目“高等教育国际化路径选择的国际比较研究”(编号:17YJA880055)
一、引言
教育数字化是数字化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构建学习型社会、实现终身学习的重要途经。2020年突发的新冠疫情对我国跨境教育的开展造成巨大的冲击,为了阻断病毒的传播,各国纷纷采取不同的政策和措施,减少人员的聚集接触和跨国流动,使跨境教育常规的办学模式陷入停顿状态。但是,疫情的发生并没有真正阻止跨境教育活动的进行,随着各国大学纷纷采用网上教学的方式,数字化教学异军突起,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障碍,不仅保证了跨境教育的顺利举办,而且赋予跨境高等教育新的内涵。面对日益增长的对全球教育资源的需求,教学的数字化转型有效提升了跨境高等教育的效率,为我国优质的教育资源走出去提供了新的发展路径,同时也推动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新的内涵式发展阶段。后疫情时期,加速发展的数字化教学将成为跨境高等教育的常态化形式,分析和讨论数字化教学对解决跨境高等教育面临的问题和困境大有裨益,有助于推动我国跨境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促进我国高等教育资源与国际教育接轨,为教育的对外开放作出贡献。
二、数字化教学的内涵特征
教育信息化强调把数字化技术手段有效地应用于教学管理和科学研究活动之中,强调教育资源的开发、利用和共享。人才培养是高等教育的中心工作,这离不开教学活动的有效开展,因此,教育信息化的核心内容是教学的数字化。早在上世纪90年代,随着信息技术的崛起和发展,教育信息化开始起步并逐步成为各国高等教育的组成部分,对传统的教学理念、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以及教学效果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并成为21世纪全球教育改革的重要路径。如果说在疫情暴发之前,对数字化教学的实践和研究处于匀速发展阶段,那么新冠疫情的冲击迫使数字化教学在短时间内“井喷式”加速度发展,这也使数字化教学的相关研究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数字化教学是实现教育现代化和国际化的必然要求,它可以使教学手段科技化、教育传播信息化、教学方式现代化,利用信息技术对传统的高等教育方式和内容进行赋能,拓展了传播的渠道,降低了学习的门槛,扩大了教育的受众范围。同时,对学生、教师、教材和教学提出了新的要求,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的教学模式,有利于教学资源和教学活动在全球范围的传播。相比较传统的教学方式,数字化教学的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方面。
(一)形成教学活动空间和时间的无界性
从技术属性看,数字化教学在信息通讯技术迅速发展和互联网使用的推动下,充分利用网络技术、信息数字化传输等手段,赋予教学活动“无边界”新的内涵,不仅消除了教学活动的地理边界,而且消除了教学的时间边界。数字化教学中师生的互动场所从现实的教室延伸至超越现实的虚拟课堂,教学活动不再有统一的教学地点、时间和进度,教师和学生能够根据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自由安排工作与学习。
(二)实现教学资源的共享性和公开性
数字化教学具有网络化特征,教学中的人员、设备、资料等通过网络实现互联互通,容易实现人际的跨时空合作,使海量、优质的教学资源可以共享。以往受时空条件限制,高水平教师作用的发挥具有地域性和校本性,[1]数字化教学作为学习资源传递的依托,将高质量的师资和学习资源进行数字化处理,打破教育系统内部资源共享的壁垒,以数据的形式在各个高校之间广泛流动,形成网络化的教育教学体系。
(三)改变知识载体和教学方式
数字化教学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学习平台和学习资源,由传统教学中的教科书、粉笔加黑板的板书等转变为无纸化电子教材、PPT教学、教学视频等海量的网络学习资源。学生不再过多依赖教师和课堂,师生的教学主体性角色发生转化,由传统的以“教”为中心的单向教学方式,转变为以“学”为中心、教师为主导,“人—机”“机—人”或“人—机—人”等多种互动形式的双主教学方式,大大提升了学习的自主性和创新性。
(四)提升教学评价的客观性
在传统的面授教学中,学生通过自我认知对学习能力进行评价,教师通过对学生表情、动作等非语言线索类课堂表现判断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2]数字化教学能够利用学习分析技术和可视化软件多维度地描绘学生的知识能力、认知水平,以及在学习过程中的教学反馈、知识掌握程度等,通过将教学和学习行为数字化,可以更精确地归集教师的教学活动、学生的学习状况,有利于形成客观、公正、科学的教学评价。
三、数字化教学发展存在的问题
新冠疫情初始,许多高校第一时间启动开发线上课程,开展在线教学活动,逐步形成了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在线教学已经被广泛接受和认可。在开展对外办学活动以及针对境外学生培养方面,坚持数字化教学的持续建设和改进,使高等教育的“数字化转型”成为势在必行的发展方向。但数字化教学在加速发展的过程中,还存在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数字化教学资源利用率低
数字化教学资源的种类繁多,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主要使用PPT教学资源,而授课视频、案例、慕课等大量数字化教学资源并未得到普及。[3]高等教育数字化教学资源利用率不高,其原因在于开放的教育资源体系尚未建成、高校数字化在线教育平台建设不完善、教育资源未能得到有效的整合。此次疫情带来的大规模线上数字化教学,对各级各类学校的数字化设备、在线教学资源等提出了巨大挑战,也暴露出高等教育教学平台建设存在的问题,大部分高校并没有建设自己独立的数字化教学平台,疫情期间依赖于商业化的数字化平台,如钉钉、ZOOM、腾讯会议等;已建成的高校数字化平台,如慕课、学习通等虽然发挥了一些作用,但在高流量和高强度的访问下,频频出现平台崩溃、卡顿等问题,教师和学生的教学体验感较差,没有很好地满足大规模的线上学习需要。
(二)教师数字化素养有待加强
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起着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教学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就是教师的数字素养,教师的数字素养体现在教育工作者能否使用各种技术工具、数字学习资源和课件开展数字化教学活动,能否树立数字化教学的理念进行教学设计。而目前数字化教学过程中,教师习惯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并不能有效地将更新的教学资源应用到教学中;专业的线上授课培训、配套的教学设备和专业技术支持不足,教师并未具备相关网络设备的操作能力和线上教学的授课技能;教学数字化转型之后,教学模式发生变化,需要重新设计教学过程,但部分教师只是单纯地将线下课程照搬到线上,没有使用数字化教学的思想、方法进行教学设计。
(三)数字化技术人才缺失
数字化教学过程中主要缺乏两类技术人才:一是数字化教学的技术开发、使用和维护人才,二是数字化信息管理的复合型技术人才。伴随着数字化转型在各行各业的深入推进,数字技术得以更加广泛的应用,导致社会对数字化人才的需求激增,而由于数字化人才培养机制不完善、人才储备不足,对教育行业数字化转型而言,开发运维、网络管理、网络安全等核心技术岗位专业技术人才严重不足,产生巨大的数字化人才缺口。事实上,数字化教学发展不仅需要了解数字技术与应用、获得数字化技术支持的人才,还需要对教育行业有充分认知、能对数字化信息进行解读分析的人才。疫情期间,高校教学活动所能够选择使用的商业化教学资源仅有超星、ZOOM、腾讯会议等在线服务系统,缺乏充分的数字化教学产品的供给。另外,高校内部需要在数字化教学过程中搜集海量的学生学习、课程管理等数据,并进行教学评价和分析,但高校信息管理人才大多为行政类,数据分析能力欠缺,往往会陷入如何整理数据、如何解读数据、如何应用数据的困境。
(四)信息泄露和知识侵权
在信息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和互联网广泛使用的推动下,数字化教学在利用网络技术、信息数字化传输、学习者参与学习过程方面的数据也日益多样化。数字化教学中收集的学生数据,涉及学生个人隐私,应用人员网络和信息安全意识不强、电脑病毒传播、非法访问和共享过程中数据的泄露等都会造成信息安全问题,高等教育机构在保护信息安全方面也面临很大挑战。[4]过去五年,信息安全已被排在十大信息技术议题的首位。除了个人信息以外,数字化教学中的学习资源在网络上传播的过程中,由于网络侵权手段众多,导致侵犯产权成本低。且一旦产生侵权现象,扩散速度快、范围广,难以确定侵权对象,侵权行为更容易发生,教师的知识产权和数字版权未能得到有效保护。
四、跨境高等教育面临的困境
推动数字化教学的发展是我国高等教育走出去的重要手段之一。经过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我国的高等教育对外开放已经形成了留学教育和中外合作办学并重的发展格局,并逐步迈向参与全球教育治理的新时代。跨境高等教育是国际教育发展的重要领域之一,主要表现为人员、项目和机构跨越国家边境的教学和科研活动。[5]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跨境教育更多地表现为教育教学资源在国家之间的双向流动。后疫情时期,跨境高等教育正成为坚持教育对外开放、加强教育国际合作、参与教育全球治理的重要抓手。在推动跨境高等教育的过程中,由于受到制度、文化、空间、教学资源、技术手段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跨境高等教育还存在诸多问题有待完善和解决。围绕着提升跨境高等教育教学质量的宗旨,从教学资源、教学模式、教学内容、教学管理等角度来看,我国跨境高等教育中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一)教学资源配置不均衡
在国内层面,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问题由来已久,在教育资源国际化的层面显得更加突出。一方面,学生教育流动经费大多数是由家庭承担的,跨境高等教育高额的学费使一些低收入的家庭主动选择跨境高等教育的可能性很小,在获得和使用国际化教育资源方面,不同家庭之间的能力差别是非常大的,造成了跨境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结果呈现非均衡性。受到疫情冲击之后,国内经济遭受冲击,更是直接影响到普通家庭投资教育的意愿和能力,家庭之间承担跨境高等教育的不均衡性加剧。另一方面,由于我国经济发展呈现显著的地区差异性,跨境高等教育发展也存在着明显的区域不均衡,由东部向中西部递减,并在区域内形成在大城市聚集的现象。相比中西部地区,经济和对外开放较为发达的东部地区,无论是出国留学、来华留学,还是境外办学、中外合作办学都走在全国前列,在占有跨境高等教育教学资源的规模和质量上都明显具有优势。从国际分布来看,高等教育优质资源大多数集中于欧美、日本、澳洲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学生留学大多数流向这些地区;而发达国家和地区境外办学大多集中于亚洲、东欧、南美等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形成了双向结构性不均衡。
(二)教学模式未与国际接轨
现代教学模式的发展趋势是重视教学活动中学生的主体性,重视学生对教学参与的“自学—辅导”教学模式,根据教学的需要合理设计“教”与“学”的活动,这种教学模式在很多国家得到普遍采用。目前,我国教学模式主要围绕教师这条线展开,在教学设计上,课程目标确定、内容选择和方法选用还是根据教师的经验进行制定;[6]在教学方式上,采取讲授式、问答式、表演式,以及穿插一些多媒体、小组讨论等方法,但主要还是源于赫尔巴特四段教学法的“传递—接受”教学模式。这样的教学实践,形式单一僵化,缺乏灵活性,忽视了学生学习主体性的发挥,不能引导学生培养自主发现型学习方式。因此在教学模式上,国内和国外还存在一定的差异,这种差异导致学生适应新的教学活动周期变长,无论是我国境外办学,还是引进国外的教育资源,都会遇到教学和学习方式上的冲突和不适应,影响了教学及教育效果。
(三)专业设置不合理
高等教育中包含多个学科和多个专业方向,由于学科及专业方向存在较大的差异,教学所需要的资源投入以及教育的回报就相应地存在较大差异。经济管理类专业、教育学专业、社会学专业、艺术类专业、语言学专业等投入相对较少的轻资产类学科比较容易开展跨境教育,“选择偏好”由此而生,导致跨境教育在教学活动中存在专业设置相对集中、“偏科”现象严重、部分项目低水平重复建设等问题,学科专业设置出现结构性矛盾,影响教学质量的提升,不利于理工医农等基础研究学科、高精尖技术学科的科学研究以及人才培养。基于办学成本和办学收益的考虑,往往也会造成跨境高等教育办学机构的盈利性动机增强,违背了教育的公益性原则,加剧了教育资源配置的不均衡性。
(四)教学质量评估不健全
教学质量评估存在片面性,在对跨境高等教育机构的教学质量评估中大多关注高校的留学生数量、境外办学和合作项目的招生数量,以及最终的课程成绩等单一指标,无法体现高校跨境高等教育办学的质量。在对课程教学效果的评估中,传统的跨境教学往往对学习效果实施静态监测,主要将学生的课程成绩、毕业率等作为最终目标,学习反馈不及时,并未洞察学生在整个学习周期中的进步和成长、形成动态的评估管理机制。教学质量评估具有主观性,教师依靠感觉、直觉,以学生个体以往的经验为基础形成面向未来的教学决策。虽然经验具有一定优势,但人的感觉存在盲点,直觉的可信度可能存在偏差。[7]从整体办学的角度看,以商科教育为例,AACSB(国际商学院协会)、EQUIS(欧洲质量发展认证体系)和AMBA(国际MBA协会)三大国际认证体系,对商学院资源调配、教师的学术产出、前沿课程设置、师生互动和学生学习能力培养提出明确要求,把控商学院办学的质量与标准,促进成员单位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但认证工作往往采用多轮次、实地考察和通讯评审相结合的方式,受到时间和地域的限制明显,降低了对教学质量评估的效率。
五、数字化教学促进跨境高等教育发展的机制
尽管在目前发展阶段,数字化教学还难免存在一定问题和不足,但其已经成为教学过程中改变教学方式和教学内容的一种有效工具,有效地赋能教、学、评等各个环节。数字化教学在不断克服自身不足的前提下,通过其信息化、网络化、共享化的特点和优势,在今后的办学实践中,有助于改善或解决跨境高等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从而提升跨境高等教育的质量,促进教学资源和教学活动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
(一)突破教学的时空界限共享教学资源
数字化教学突破教学的时空界限共享教学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可以突破“本国(national)”和 “跨国(international)”的障碍,教育的供给方和需求方不需要跨越国界便可实现教育服务供给与需求的匹配,实现异地授课、错位学习,有助于跨境高等教育教学资源更为公众化,从而缓解跨境高等教育教学资源在不同家庭、不同地区以及不同国家之间配置的不均衡问题。数字化教学利用其自身“互联网+”的技术优势,实现教育的全球虚拟化供应,学习资源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和流动,教学活动减少了校舍、人员、教材等物质资源的投入,有助于降低跨境教育的办学成本。只要具备互联网、电子设备等基本的教学设施,就可以实现学生居家在线学习、教师在线进行课堂教学。“互联网+”的技术手段可以使教学的内容以数据的形式储存,课堂内容可以录播、存储、回看,帮助学生开展“错位、错时”的灵活学习,各地区跨境高等教育资源“鸿沟”将会进一步缩小,[8]最大化地减少由于时差和空间阻隔所带来的学习困难。
(二)改变教师的教学方式和学生的学习方式
数字化教学使教师、学生和教材这三个教学主体要素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从教师角度来看,数字化教学对教师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求提升教师的数字化素养,即提升使用数字平台设备、数字化教学手段所需的基本技能;同时,要求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转换角色,由知识的传授者逐渐转变为学生学习的设计者、管理者和引导者,将重心更多地放在为学习者设计学习环境与学习活动、管理学习资源和课堂学习、引导讨论和解决问题上来。
从学生角度来看,数字化教学消除了学习的时间和空间界限,通过网络平台如MOOC、SPOC、网络直播教学等形式实现错峰学习,有助于“泛在学习”模式的形成,实现学习活动的“4A”,即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使用任何设备进行学习;数字化教学通过构建多元化的学习评价体系,催生有效的“他律”压力机制,[9]对主体进行有效的规范和约束,这些都有助于淘汰传统的教育模式和课程形态,发挥学生学习主体性,提高其学习的自觉性和自主性。
从教材角度来看,数字化教学有助于教材从传统的书本,尤其是教科书这类“硬知识”,向网络资源转变。网络学习资源比教科书上的内容更新速度更快、涵盖知识面更广,形式也更加丰富,不仅有文本,还有丰富的图形、图像、音频、视频、流媒体,以及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混合现实资源等。[10]此外,互联网和搜索引擎的接入使网络学习还能按照学生的学习目的,量身定制“菜单式”的教学资源,可以实现个性化的学习,从而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有效提升教学的实际效果。
(三)转变人才培养模式
数字化教学凭借所具有的信息化、网络化、共享性的技术特点,可以显著降低教学成本、吸引多元化的教学主体、形成资源的共享机制,有助于提高跨境高等教育的办学规模和办学效率。传统的跨境高等教育随着学生数量的增加,需要扩张学校的规模,添置相应的基础设备以满足学生的需求,办学成本不断增加。数字化教学具有网络效应,即随着学生人数的增加,不仅能够分摊初期建设的成本,还能大规模地交流信息和经验,提升数字化教学的价值。因此,数字化教学有利于减轻因增设专业、改善办学机构而成本增加所带来的财政压力,使机构将资金配置到自身的优势学科上来、专业设置更为多元化;促进不同学科和专业之间的国际交流,提升跨境高等教育的质量。
数字化教学通过吸引多元化的教学主体,为跨境高等教育市场注入活力,使教育更好地服务于人才培养,对专业和层次布局进行相应调整,改变专业设置和人才需求不匹配现象。传统的跨境高等教育主要涉及两个国家和院校之间,而数字化教学使各类跨境高等教育活动都通过技术和线上平台联系在一起;跨境教育供给主体多元化,使高等院校不再是单一的供给者,供给主体的多样性促使新型伙伴关系得以建立,整合高校与高校、高校与企业、高校与政府之间的资源,并形成专业共建、人才定制的局面。一方面使个人、教育机构在市场中进行更广泛的信息互动、流通与交换,根据市场对人才的需求及时调整教学模式和结构,转变人才培养方式;另一方面使跨境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向“订单式”变革,即用人单位与高等院校双方共同制订人才培养计划,充分利用双方的有利资源,共同参与人才培养过程,进而服务于区域经济发展。
(四)健全教学质量评价体系
数字化教学有助于完善和健全教学质量评价,并形成对跨境高等教育教学质量的监管。数字化教学使教学评价的方式具有多维性——不仅仅利用知识掌握程度(如课程成绩、作业情况)这单一维度对学生的学习效果进行衡量,还包括学生平时的课堂表现、课堂讨论、在线视频观看、在线资源分享等情况。数字化教学使教学评价具有动态性——在对整体办学和课程办学的教学质量评估中,强调以教育评价对象的主体性发展为目的,从学生的需要出发,重视学习过程、学习体验和师生交流,实现过程性评价,而不是结果评价。数字化教学使教学质量评估具有客观性——数字化教学能够通过学习分析技术和可视化软件获取更多不可度量的数据,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单凭教师和学生的主观经验而获取,而是通过客观数据的归纳与整理实现教学评价。这种健全的教学评价方式,应用于课程效果评价时,有助于教师获得真实反馈,从而调整教学计划,同时也有助于学生判断自身的学习效果、开展个性化学习;应用于跨境高等教育机构的教学质量评价时,有助于建立全面、实时、动态的教育质量监控体系,从而全面评估机构的办学质量。
六、结论和建议
疫情加速推动了数字化教学的发展,对我国数字化教学的发展提出了挑战,也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后疫情时期,加速发展的数字化教学将不再附属于传统的课堂,为跨境高等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为了更好地发挥数字化教学对跨境高等教育的正向作用,克服数字技术应用过程中存在的困难,引导数字化教学健康发展,推动中国高等教育高起点、高水准参与全球教育治理体系,本研究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加强国际合作完善数字化基础设施
跨境高等教学的数字化转型需要依靠关键基础设施的有力支撑和教育资源的共享机制。由于国家之间还未能相互开放彼此的教育资源,形成统一的技术标准,还未能通过信息传播技术建立起教育资源共享的开放供给渠道,导致难以形成数字化教学的合作平台。因此,为了快速与国际接轨,国内院校需要与国际其他高校、科技行业、企业等建立深度的合作关系。在相关的学科领域整合国际优质教育教学资源,方便学习者访问本地可能无法获得的数字课程材料、数据和技术;开发并开放优质在线教学资源,形成开放教育资源体系,并推进国际教育资源的本土化进程。只有将国际优质的教育资源与我国教育进行融合,才能有效促进我国的人才培养。通过国际数字化基础设施合作建设,建立在线教育服务体系,落实国际在线资源的互操作性,以支持跨地区或跨校协作,确保数字化教育教学任务的顺利实施。
(二)提升专业人才的数字化能力
人是跨境教育的主体,也是数字化教学活动的主体要素,包括教师、学生和各级管理者。从教育者角度来看,需要培养具备数字化素养的教师团队,对教师的数字化教学能力制定相应的标准并将其纳入考评体系,进行制度性约束。对教师进行相关知识的培训,增强教师的网络教学素养和信息安全意识,提升教师的网络设备操作能力,运用各种技术工具、数字学习资源进行授课的能力。从管理者角度来看,一方面需要完善数字化人才培养机制,为教学的数字化转型提供人才保障和技术支撑;另一方面,通过树立高等教育数据利用理念,开展数据运用技能内容的培训,培养教育与技术应用的复合型信息化人才,以便使其有效履行数字化转型后的岗位工作职责。在数字化教学的背景下,充分挖掘教与学的行为数据,培养善于分析数据、运用数据的人才,利用数据分析的结果对教学进行个性化的设计、调整与改进教学的流程、创建交互型的学习环境等,更好地服务于跨境高等教育建设。
(三)加强信息安全和知识产权保护
面临信息共享与信息安全的双重挑战,高等教育部门需要采用适用于高等教育各种数据格式和需求的通用框架,通过构建可信、安全、统一的信息共享平台,安装数据监测工具,及时进行监控和评估,在做到数据共享融通的同时,进行全程防护,杜绝出现数据泄露、滥用和篡改等情况。此外,还必须高度重视信息安全,增强教育管理者、教师和学生的信息安全意识。数字化赋能教育,不仅使信息全面流动,还使教育资源全面共享;除了加强信息安全之外,我们也要注重教学资源的产权保护。数字化教学中,教育资源开放共享有主动全面共享、院校共建共享和付费有偿共享这几种方式。但开放共享并不代表可以随意使用,我们要注重保障教师的知识产权和数字版权,通过建立健全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法规,包括明确开放教育资源“合理使用”程度、规范开放版权许可协议等,使开放教育资源在使用过程中有法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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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of Digital Teaching on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in Post-epidemic Period
Yanbing MAO, Hanqi WANG, Ying WU
(School of Economics,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Abstract: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an important approach and direction of education transformation worldwide. To make best advantages of digital teaching and promote education informatization,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task of reforming 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at home, but also one of the important measures for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 to go out.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is one of the developing trends of inter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 There are still many problems to be solved, due to various factors. In order to guid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aching, give better play to the positive role of digital teaching in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onnot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digital teaching,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oblems of digital teaching and the main problems in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and focuses on the path and mechanism of digital teaching to solve the difficulties of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As concluded, digital teaching can provide a way out of the dilemma of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through breaking limitations of time and space to share educational resources; changing the way of learning and teaching activities; transferring pattern of talent training and improving teaching quality evaluation. In order to overcome challenges in the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 digital teaching itself, we need to further strengthen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to improve digital infrastructure, strengthen the training of professionals, and enhance information security and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Keywords:Post-epidemic period; Digital teaching;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 Opening of education; Information construction
编辑:王天鹏 校对:王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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