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要退奖金？券商员工诉苦，公司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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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上证报记者接到中天国富证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天国富”）多名员工爆料，他们提交离职申请后，人事部门要求退还本年度已发放的预发奖金才能开离职证明。

离职还要求退钱？这些员工不能接受并对记者表示，可能会与中天国富对簿公堂。

有律师认为，用人单位对预发奖金不符合发放条件应承担举证责任。中天国富需提供证据证明“前员工”不符合发放条件或举证证明预发奖金有限定退回条件，才能要求员工返还已经发放的奖金。

员工：

到手的奖金为什么要退？

经知情人向上证报记者爆料，2020年底，当事人之一的金一（化名）与中天国富签订劳动合同，任职于投资银行事业部。2021年下半年，金一提起离职申请，但他表示中天国富人力资源部反馈，需要退还2021年1-9月发放的奖金后才能完成离职流程。

预发奖金是否应退还，双方各执一词。金一称，2020年底，中天国富拟在2021年度对大投行板块部门及其员工采取按月预发绩效奖金（即承做奖）的正向激励措施。背景是部分头部券商通过加大招聘力度、提高薪酬待遇等措施吸引投行人才，该司也存在少量优秀员工被头部券商“挖墙脚”的现象。

中天国富之前的激励政策特征为“向承揽奖倾斜，承做奖需抵扣全部成本后剩余部分才予以发放”。承做奖的发放存在滞后性和不确定性，不利于留住优秀承做人才。中天国富根据投行前台业务部门对2021年度的收入预估、主干项目的申报及储备等情况，在2021年度上半年，每个投行部门按照人均1-2万元上限预发绩效奖金，下半年根据收入实现及项目储备情况再对发放标准做调整。

金一等人认为，中天国富企图收回的预发奖金是2021年1月至9月的劳务所得奖金，而不是预支未来项目盈利情况的、具有不确定性的奖金。但中天国富人力部门对“预发奖金”有不同的认定方式。据他引述人力部门的口径，如果离职人员所在部门在今年是盈利的，就不需退还奖金。如果部门出现亏损，则离职员工要收回奖金弥补亏损。

金一表示上述观点存在三点矛盾之处。第一，部门盈利不需退回已发放的奖金，但领到奖金的还有投行后台部门，按公司的说法，后台是不可能覆盖成本的。第二，这封“关于2021年上半年预发绩效奖金分配事项”邮件中并未注明员工离职后要退回奖金。第三，员工是否被区别对待，据他了解，有投行员工8月份离职，但是并未退回预发奖金。

公司：

预发绩效奖金不是固定薪酬组成部分

对于这些疑问，记者求证了中天国富，该公司向记者出具了一份说明。中天国富认为，预发绩效奖金本质上是投行板块绩效奖金的提前发放，并非员工固定薪酬组成部分，公司有权根据业务实际及员工绩效表现动态调整。

中天国富表示，预发绩效奖金实际发放时间从2021年1月持续至9月。至2021年9月，结合投行板块前三季度业务实际，中天国富决定不再继续发放预发绩效奖金，并更加细化预发绩效奖金核算规则。

“如员工一直在我司工作，与公司共同发展，将不涉及预发绩效奖金的退回，这也是我司当初提前发放绩效奖金的初衷。但如员工申请离职，前台部门员工离职时团队收入可以抵扣团队成本的，中后台部门员工年终奖可以覆盖预发绩效奖金的，则不需退回，否则需要退回已发放的绩效奖金。”中天国富表示。

因此中天国富称，投行板块员工离职时，需于离职薪酬结算中核算预发绩效奖金，不足的部分需要员工退回。截至目前，离职人员有项目奖金或其他收入待发放的，已与员工协商一致扣减了预发绩效奖金；针对9月份前离职人员，离职时既没有项目奖金，又未退回预发绩效奖金的，中天国富后续将会采取相关举措统一追回。

律师：

“前员工”是否符合奖金发放条件？

针对该劳动纠纷，上证报记者联系了民事行政检察专家咨询网专家、广东盛唐律师事务所的赵宝栋律师，他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五十条第一款规定：“用人单位应当在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时出具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的证明，并在十五日内为劳动者办理档案和社会保险关系转移手续。”用人单位拒开离职证明，劳动者可以向劳动行政主管部门投诉。

对于预发奖金问题，赵宝栋律师表示，用人单位对预发奖金不符合发放条件承担举证责任，如中天国富能提供证据证明“前员工”不符合发放条件，或能举证证明预发奖金有限定退回条件，则有权要求员工返还已经发放的奖金。

广东环宇京茂律师事务所律师谢良认为，该事件焦点在于公司能否举出预发奖金制度的内容和程序合法合规，以及要求员工返还预发奖金的证据。“如果公司的规章管理制度是规范的，还是要按管理制度确定。”

谢良表示，双方可根据该公司的《薪酬分配实施办法》，看公司当年绩效考核办法和奖金分配方案是否有说明预发奖金的规定条件，看当事人有没有签署文件明确公司的考核程序和发放方案。一般公司的员工薪酬都分为基本工资、津贴、绩效工资三个类别，有的公司绩效奖金会结合员工实际业绩和考核周期进行预发，但员工收到的预发绩效奖金应符合公司的考核程序或方案，并在公司的考核绩效范围内。

上半年净利润-6349.53万元

财报显示，中天国富证券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是由中天金融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天金融集团”）控股的证券公司，法定代表人为王颢。股东信息显示，中天金融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实际控股比例为94.92%，上海证券有限责任公司实际控股比例为5.08%。

中天国富官网显示，中天国富证券由中天金融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控股，以深圳、上海、北京、贵阳为核心设立20余家分公司，并下设深圳市中天佳汇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贵阳中天佳创投资有限公司两家全资子公司。公司业务涵盖证券承销与保荐、证券经纪和证券自营，依托不断完善的综合业务服务体系，为中小企业和高净值客户提供全方位服务。

财务数据显示，中天国富证券2018年、2019年、2020年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7.41亿元、1.57亿元、1.81亿元。2021年中报显示，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6349.53万元。

中天国富证券今年来高层频繁调整。中国证券业协会从业人员信息显示，2021年5月，余维佳辞任中天国富证券董事长职位，李志涛代行董事长职务并兼任总经理。今年9月，李志涛辞职，王颢担任公司董事长。

编辑：朱   茵

校对：冯雯君

图编：张大伟

制作：季宇亮

责编：邵子怡

监制：浦泓毅

签发：潘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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