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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一座大城旁都需要一座终南山

陈方勇视点 陈方勇视点 2023-03-14

我爱看记录人文的纪录片,最近算法就给我推送了一部老片《天人长安》。汉唐是中国人的骄傲,长安就是承载中国人光荣与梦想的那座老城,这片子讲的是从长安到西安的建城史,却是以人文视角讲述城与人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也一点不过时,甚至可以说正当时。

 

片子推荐大家去视频网站上找来看,这里只说其中第三集“悠然见南山”给我的启示。当然,这句陶渊明的诗所指的南山已非终南山,但在中国历史上文人心中的南山莫过于终南山。历代长安的规划者都是以终南山为屏障的,依山而建,依水而兴,开门见山,山令心安

 

有一个“终南捷径”的典故,说的是唐朝有位想当官的读书人有隐士之名,却是跟着皇帝的位置变化自己的隐居之所,当时有长安和洛阳二都,他也就在两城旁边的山上来回迁移,人称“随驾隐士”。后来他果然如愿做了官,却不免落下一个话柄,后来他送一个来自云台山的道士归乡,他跟道士说“终南山就很好,不比云台山差,何不就留在此地修行”,道士说“好处就是离官家近,好做官吧”。这典故通常用来打脸,这次看来却有另外一层理解,对于纠结于“出世入世”的儒家子弟来说,“入世”始终是人生使命,“出世”不过是暂时的逃避,心心念念的还是要东山再起,成就一番事业。

 

更典型的案例其实是“诗佛”王维,那句著名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就是写自终南山。王维是少年得志,论官运其实是要比“李杜白”等都要好的多,但他也会有郁闷的时候,于是他就在终南山下置了一处产业,名曰“辋川别业”,可以和好友纵情山水,将烦恼当作浮云掠过。他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位诗人陆游,他家住在山清水秀的绍兴乡下,最快乐的时光(或者说让他觉得自己最得意的时刻)却是在剑南准备北伐的短短一年,满腹才华终于可以施展了,诗也才觉得写的像样了。你看,城市和乡野对于中国人来说就是这么奇妙,不可以离的太远,也不可以只是一个去处。

 

我是在和HuanXin的伙伴聊到乡村里的未来Xin社区时忽然想到这个片子,就迫不及待要分享给大家我的看见。对于很多地产人而言,下半场的两个主要赛道一个是城市更新,另一个就是乡村振兴。这是两个都有中央政策支持的鼓励方向,却都有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对于乡村而言,最大的诱惑大概是尚未释放的集体土地红利,最大的障碍大概就是“三农”问题,城乡之间的二元结构形成一个巨大的鸿沟,看着有相互吸引的势能,却也让人害怕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破坏力。

 

以我的观察,城市更新更多的是在解决问题,是在一个确切的成熟市场中找到与之不匹配的洼地,填平它就是成功;乡村振兴则更多的需要创造需求,是在已经没落的市场找到重新激活的点,需要做的是无中生有,在没有基础的地方加法甚至乘法,所以尤其难为。

 

终南山给我的一个启示是:乡村应该是和城市互为生态才得以成立,就像杭州旁边的莫干山、西安旁边的袁家村、北京旁边的阿那亚一样,它们得以成立的前提都是为一座大城提供一个精神疗愈的暂避之所。可以说他们就是现实中的元宇宙,是可以让人抽身出来喘口气的地方,是可以通过自然帮助人们重新找回灵性(甚至是信心)的地方,是有机会看见不同的自己和自己的心灵对话的地方。能形成这样的文化认同,乡村才有机会和城市平起平坐,成为城里人的精神家园,才有的做。

 

那天我和明阳说:这次疫情会加速人们向往户外、向往自然的步伐,露营的火爆、高端户外用品的旺销就是先行的信号,一旦解封,人们一定会以更关爱自己的方式回归自然,一定不是旅游,而是重新见天见地见自己。所以乡村里的未来Xin社区应该怎么做?一定不是苦行僧式的修行,一定不是“上山下乡”式的运动,一定是以更自然的方式与自己和解,和这个世界重新链接。那样才可以变成一种生活方式,可以变成生活里的一部分,常来常往。

 

于是我想:也许每一座大城旁都需要一座终南山,那样才可以避免“大城市病”,有张有弛有缓冲,有进有出有奔头。以上就是那座伟大的城市“长安”给我的启示,正被城市困住的人们,你们心中有没有自己向往的终南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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