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 马博: 美国挑拨中菲关系反被怼, 背后有这三大原因!

国观智库高级研究员，南京大学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专职研究员，国际法研究项目主管。主要从事中国国际关系理论和外交政策，中美关系，以南海领土争端为核心的国际公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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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访问菲律宾，并抛出重磅言论称，未来一旦中国和菲律宾在南海上发生武装冲突，美国将有义务履行“共同防务”的职责。

分析：

总体上看，蓬佩奥此行希望向菲律宾传递的信息是：中国是菲律宾和本地区安全与稳定最大的威胁，希望菲律宾政府能够积极配合美国未来在本地区实行包括“印太战略”在内的各项战略。然而，从菲方的公开反应看，效果并不明显。可见当前的美菲关系，维持了自杜特尔特上任以来出现的“疏美亲中”局面。

从美菲双边角度来看，有以下几个主要原因：首先，特朗普政府在亚太地区的外交重点并没能突出南海问题的中心地位。第二，历史证明，美国对于弱小国家做出的承诺常常“爽约”，《美菲共同防御条约》承诺并不可靠。最后，当前美国试图拉拢菲律宾对抗中国，“酸葡萄”心里明显，菲律宾得益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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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28至3月1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结束了陪同特朗普总统赴越南河内的“特金会”后，随即对菲律宾进行了访问。在访菲期间，他抛出了“任何对菲律宾在南海目标的武装攻击，都将触发《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中第四条关于共同防御责任”的言论。该言论一出，西方和菲律宾媒体称其为历史上首次有美国国务卿明确对《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中“共同防御”一条可以被应用于菲律宾南海利益进行了背书。字面上解释，未来一旦中国和菲律宾在南海上发生武装冲突，美国将有义务履行“共同防务”的职责。这种保证，是此前阿基诺政府执政6年来一直梦寐以求却直至任期结束都没有从美方获得的“重磅言论”。

▍分析

面对美国政府送出的“大礼”，杜特尔特政府却显得格外谨慎。首先，菲律宾方面并没有体现对此次蓬佩奥菲律宾之行的足够重视。杜特尔特总统仅仅在空军基地短暂会见了蓬佩奥一行，随即匆匆踏上地方选举的“拉票之旅”。从会谈发布的现场照片来看，美方代表均为西装革履，而杜特尔特一行身着便装，着装上就体现了不被重视。从会谈内容上看，美方仅公布就反恐问题与朝核问题进行了交流，而并未提及最为关注的“印太战略”和“南海问题”。从官方表态看，菲律宾官方在面对记者就杜特尔特总统是否有访问美国计划的提问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表示“总统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表”。

其次，面对美国政府对两国“共同防御”适用于菲律宾在南海利益的表态，菲律宾军方高层直接表达了反对意见。3月5号，菲律宾国防部长洛伦扎纳公开表示，《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会将菲律宾推入一场“不想要的战争”，他表明菲律宾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卷入与他国的冲突之中，并且重申了其一贯认为菲律宾应该重新审视《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的立场，不排除未来修改甚至废除该条约。这一表态，也体现了杜特尔特总统本人的立场。他曾多次表示不会因为南海领土争议与中国发生战争，并且对美国的政策充满了不信任，还曾威胁要将阿基诺政府时期与美国签署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废除。

最后，蓬佩奥此行开出了众多与菲律宾进行防务、经济合作的“空头支票”，但菲律宾方面直言不讳希望看到美方“实际行动”。在会谈结束后美菲共同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菲律宾外交部长洛钦直言美方处理与菲律宾关系时需要顾及两国共同的利益，而在承诺方面要尽量避免“言辞模糊”，例如，在美菲防务合作方面，就特别提出了希望美帮助菲律宾进行国防能力建设，而不是仅仅提供安全“保证”；在经贸方面，则提出希望美国尽快开始与菲律宾进行自贸协定的谈判工作。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对于美国在针对马拉维地区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中给与菲律宾军方的情报信息工作表示了感谢，希望美方能够在未来积极支持该地区的重建和恢复。相比之下，蓬佩奥此行的重心显然在推销“印太战略”和“中国威胁论”，还特别指出了中国在南海的岛礁建设将对菲律宾的领土主权、安全和经济构成威胁，而美国承诺向菲律宾提供安全保证。针对这些对于中国的指控，菲律宾方面并未作出公开的回应。

总体上看，蓬佩奥此行希望向菲律宾传递的信息是：美国是菲律宾可以信赖的盟友，而中国则是菲律宾和本地区安全与稳定最大的威胁，希望菲律宾政府能够积极配合美国未来在本地区实行包括“印太战略”在内的各项战略。然而，从菲方的公开反应看，效果并不明显，菲律宾政府甚至没有在口头上附和美国的“印太战略”和“中国南海威胁论”。可见，当前的美菲关系，已经由阿基诺时期的“倒向”美国，维持了自杜特尔特上任以来出现的“疏美亲中”局面。从美菲双边角度来看，有以下几个主要原因：

首先，特朗普政府在亚太地区的外交重点是朝核问题与对华“贸易战”，并没能突出南海问题在本届政府的中心地位。况且特朗普本人对于东南亚国家和本地区问题本身就兴致索然，全靠国务院和国防部等利益集团维持“印太战略”的热度。此次蓬佩奥访菲，原本计划携“特金会”胜利果实以此说服对方南海问题将重新被美国所重视，但目前朝核局势充满变数，无法使南海地区国家相信美国将把战略重点重新投放到南海问题上。至此，菲律宾方面不就在美国本身就悬而未决的议题进行表态也符合其国家利益。除此之外，基于对美中即将就“贸易战”问题达成协定的预期，观望未来美中关系的动向也是地区国家的一种普遍心态，当下就在印太战略问题上“选边站”无疑言之过早。

第二，历史证明，美国对于弱小国家做出的承诺常常“爽约”，《美菲共同防御条约》承诺并不可靠。自条约签署以来的近70年里，几乎每届美国政府都会声称会忠实履行条约，但无论是在1995年的“美济礁事件”还是2012年的“黄岩岛事件”，美方均在最后一刻闪烁其词，寻找各种借口不履行条约。菲律宾前资深外交官提劳（Rigoberto Tiglao）曾经撰文披露过2012年“黄岩岛事件”期间美菲高层的互动。时任总统阿基诺曾亲赴美希望美国军事介入黄岩岛，而最后奥巴马政府以“美国不在领土争议问题选边站”为借口回绝了菲政府的诉求，并且建议菲律宾政府通过国际司法诉讼途径解决问题。失望至极，阿基诺政府只能接受这一方案，并且由美国方面对其进行全程法律引导对中国提起了“南海仲裁案”。可见，美方的承诺，无论何种形式，都无法阻止其临阵找借口“爽约”。

最后，当前美国试图拉拢菲律宾对抗中国，“酸葡萄”心里明显，菲律宾得益不多。杜特尔特上任以来，外交上呈现出明显的“疏美亲中”迹象，而菲律宾也在积极参与到“一带一路”倡议之中，来自中国的投资已经开始处于落地开花阶段。美国对于杜特尔特最初采取批评指责其内政罔顾人权，后又利用“反恐”等议题恐吓威胁其民众，最后直接提出“放弃”杜特尔特而寻求反对派的支持。这一系列政策均未奏效之后，在中菲关系发展和经贸合作开展的如火如荼之时，才又开始回头“拉拢”杜特尔特政府，很大程度上是对此前政策无法奏效的一种回调，菲律宾政府心知肚明。

因此，即便美菲关系千丝万缕，但就此次蓬佩奥访问菲律宾来看，虽然靠着重磅言论博得了媒体眼球，但从政策实施角度来看却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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