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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最神秘高校读本科,有什么不一样?

2017-12-15 霍思伊 中国新闻周刊


这所大学与众不同之处

是更加重视数理基础训练

是保证把最优质的教学资源提供给学生


在国科大,本科生在做实验。摄影/本刊记者 董洁旭


国科大:用最好的资源培养本科生

本刊记者/霍思伊

本文首发于总第833期《中国新闻周刊》


11月27、28日,中国工程院和中国科学院相继公布了2017年院士增选结果,这是一份引人瞩目的名单。


在总共128位两院院士增选名单中,中国科学院大学(简称“国科大”)有17位校友入选,占比13.3%。另外,该校还有3位校友当选两院外籍院士。


此时,距离这所“牛校”第一次本科招生已经3年多。但在社会上和很多学子眼中,它仍是中国最神秘的高校。


教育前移至本科


“钱学森之问”提出后,中国一直在探索如何培养拔尖创新人才。2009年,教育部联合中组部和财政部,启动“珠峰计划”,选择了20所中国大学的数、理、化、信、生5个学科,试图在基础学科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方面有所突破。北大的元培学院和清华的“清华学堂人才培养计划”等应运而生。


当年年底,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签署合作协议,联合创办“华罗庚数学班”,成为后来“学科菁英班”的发端。


2010年,教育部印发《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提出支持有条件的高中与大学、科研院所合作,开展创新人才培养研究和试验,建立创新人才培养基地。


中国科学院前沿科学与教育局副局长王颖对此的概括是:以培养拔尖创新人才为目标,以科教融合为培养模式。


与此同时,中科院也在思考,是不是可以在此基础上,在内部进一步探索,利用中科院强大的资源,通过深度科教融合的模式来培养本科生。


“既然国内已经有这么多优秀的大学,北大、清华等在本科教育方面都已经非常成熟,为什么国科大还要再招收本科生?国科大和清、北相比,究竟有什么不同?”王颖说,“这个不同,就是我们有这么多研究所!”


国科大的前身是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成立于1978年,是经国务院批准创办的 38 40034 38 15288 0 0 2616 0 0:00:15 0:00:05 0:00:10 2616 38 40034 38 15288 0 0 2400 0 0:00:16 0:00:06 0:00:10 2794中国第一所研究生院。1982年,中国首批获得博士学位的研究生共12名,其中中国科学院研究生有7名。


中科院下辖的104个研究所,共拥有3个国家实验室、85个国家重点实验室、185个中国科学院重点实验室和41个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实验室),可以为学生提供国内一流的科研实践环境。


中国科学院大学校长丁仲礼此前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曾强调,学校一定要保证把整个学校能组织到的最优质的教学资源,提供给学生。“最核心就在这,要不然好多东西都是虚的。讲文化啦,讲体制啦,这些都是虚的。


他指出,根本的一条,就是让学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走。“我现在没有巨人,但是我有高个儿。高个儿培养出来的比你更高,慢慢就会变成巨人。”


国科大副校长杨国强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经常有中科院下属科研院所的老师反映,现在学生的质量不够,尤其是整体的综合能力欠缺。杨国强认为,这与中国本科教育多年来没有随着时代发展而变革有关。


杨国强说,这也是国科大教育前移到本科的原因,希望探索当代语境下本科教育的全新培养模式,为本科教育改革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和可行路径。


丁仲礼对此说得更直白:“如果不是从本科抓起的话,我们这个大学要想真正培养顶尖人才,可能会落空。


2012年6月,经教育部、中编办批复,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正式更名为中国科学院大学,确立了“科教融合、育人为本、协同创新、服务国家”的办学方针。


2012年年底,王颖开始组织国科大各学院进行研讨:国科大如果要招本科生,应该如何培养? 


讨论持续了很久。第一个问题就是,首届本科生应该开设哪些专业?当时分管中科院研究生院学科建设的王颖参与了讨论与设计,并最终决定,首届本科生只设数学、物理学、化学、生命科学、材料科学与工程,以及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六个专业。


王颖说,数、理、化、生都是基础学科。中科院这四个学科在全球的ESI排名中均名列前五十。而材料学在全球位列第一,计算机专业也排名靠前,并且这两个专业也是新兴产业,与中国当前的产业发展需求吻合。


一位老教师提出疑问:化学已经是夕阳产业,为何还要开设?这样的话,王颖从很多家长那里也听到过。在国科大首届本科生报考的专业中,化学的报选率最低。


她试图向更多人解释化学作为基础学科的重要性:本科阶段学习基础学科,可以为未来确定专业和研究方向提供更大的选择空间。


进入2013年下半年,各学院开始组织自己内部的专业论证,制定本专业的具体培养方案。随后,中科院在全校范围内组织了一次本科生培养总方案的论证,并邀请教育部高教司负责人、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以及吉林大学的校长或主管校领导,还有国外的几所高校的负责人参与论证。


与会专家在表示肯定的同时,也有人建议,国科大可以在专业设置和本科生教学上更“大胆”一些,比如,不按照传统的思路设置专业,引入一些新兴专业,将很多高校想做却不能做、或者没有能力做的事情变成现实。


不久,教育部组织了一次评审会议,参与审核的三位专家感慨,在此之前,很多人担忧国科大是否会用培养研究生的惯性思维去套用本科生教育,但从确定的方案来看,国科大意识到了本科教育与研究生教育的极大不同。


国科大并非全无本科生培养经验。2012年启动的“联合培养本科生计划”是其探索本科教育的开端。最早的“华罗庚数学班”成员2009年入学,2014年刚好毕业,为其提供了很好的参考样本。截至目前,中科院与57所大学相继成立了138个“菁英班”,在读学生达到9588人,毕业生累计7177人。


2014年2月,在数次递交补充材料后,申请终于通过。自此,教育部正式批准国科大本科部的招生。


国科大2015级本科生陈坦(左)、2014级本科生谈清扬(中)和许立在玉泉路校区实验室内交谈。摄影/本刊记者 董洁旭


“虐人”的课程


王萍是国科大2014级本科生,她每周最重要的课程,就是4个学时的线性代数、微积分和普通物理。同时,她还要学习计算机科学导论和C语言。大一下学期还增加了物理实验。


上大一时,她每天头疼的是各种数学、物理概念,课后的时间大多在做数理习题。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大二第一学期结束。


她算了一下,作为一个化学专业的学生,在入校后的头一年半里,她需要和数学、物理专业的同学一样,必修五门数学课、五门物理课,还有两门计算机课。此时,她并没有接触到一门化学专业课。


与国内其他大学新生从大一就开始学习专业课不同,国科大的本科教育采取“三段式”培养体制。新生入学暂不定专业,所有学生在前一年半必修同样的公共基础课,主要包括数学、物理,以及人文类课程,此为第一阶段。


随后,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学业表现,可重新选择最感兴趣的专业就读,进入第二阶段,进行为期一年半左右的专业基础课学习。


第三阶段,为第四学年的专业学习和科研实践,并在导师的带领下进行毕业设计。


作为本科课程的主要设计者,中国科学院院士、国科大副校长、本科生培养委员会主任席南华非常重视学生的数理基础训练。他说,数理本身是逻辑训练,锻炼思维,对理工科学生来说,无论他将来做什么,数理基础好都对他们大有裨益,尤其有利于未来的交叉


但是,有的学生对此不能理解。2015年春季开学后不久,首届大一学生曾爆发过一次关于课业压力太大的集体抗议。他们指出,数学系的学生需要去应对计算机系标准的c语言,生物系的要学科斯特利金的代数学引论,而非物理专业的学生每周要花掉整整一个下午进行物理实验,并花费更长的时间撰写实验报告。


中国科学院前沿科学与教育局副局长王颖坦言,很多实验原理要到大二才会学到,因此大一下学期做实验时,学生经常是在完全不懂的情况下进行,和黑箱操作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有对操作手册的机械模仿。


国科大副校长杨国强也承认,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但他认为这不是个问题。“你可以先学着。学过和没学过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等你以后需要用到这部分知识的时候,可以很快捡起来。比如实验,你先做着,知道这个操作。等以后明白原理的时候就恍然大悟了。”


他认为,学生不能太短视,“打好数理基础不仅仅为了现在。”


事实上,学化学出身的杨国强以前也不理解,学太多数理知识有什么用?但等他做了老师后发现,很多高精尖设备,以及技术的发展,都涉及到大量的数学知识,于是他不得不自学数学。“20多岁正好是最佳的学习年龄,应该多学一些数学。”


席南华指出,学生的不理解与不适应,与他们中学时培养的实用性学习观有关。


席南华认为,他们没有从学习中得到乐趣。“应该是首先觉得,这个知识很有意思,然后才是将来很有用。如果仅仅从实用的角度出发,很短视。很多时候你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会用到,但在这个过程中,你学到了知识体系和一种思维方式,这个才重要。”


国科大的教育理念是:把本科生综合能力的培养摆在更优先的位置。


从2014年首届本科生入学以来,身为院士的席南华就亲自讲授线性代数。迄今为止,已经连续讲了三年多。


国科大2014届本科生许立回忆,席南华讲课诙谐幽默,极具个人风格。有时候讲了一大段话,学生在底下笑,他就会沉默下来,等大家笑完。许立称这是他特有的“沉默式幽默”。


席南华有自己的一套强大而完整的逻辑。上他的课,需要不断打破以前的思维惯性。“他从最根本的数的定义讲起,然后一点一点往上垒,去讲群,讲集合这些概念。让你从三维突破到四维,四维突破到五维。”


这种授课逻辑和对思维的训练,使许立在思考问题时逐渐养成一个习惯:去探究最根本的原因。就像做代数题,将问题不断转换和简化,一直深入到最本源的问题,然后求解。


虽然训练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学生许立也坦言,席南华的课是“真虐”。学校共开设了6门线性代数课,分为A、B、C三档。而席南华的课位列A档,难度最大。


开课前,席南华不满意国内的教材,他认为有的教材多年未变已经落伍,有的撰写人不是研究出身,没有自己的观点。他从全世界各地搜集不同的教材,托朋友从国外带,最终选定了被称为“神书”的俄罗斯著名代数学家柯斯特利金撰写的《代数学引论》。后来,他发现翻译问题很多,干脆根据自己的讲义重新编写教材。


国科大鼓励老师自编教材或采用国外教材。席南华说:“我编的那本书比国内任何教材都难。”


2014年6月,在《国科大校长致广大考生的一封信》中,校长丁仲礼直白地说:“国科大课堂教授进度,应比一般大学快百分之三十左右。


许立形容,相当于“别人四年的课程我们要压缩到三年完成”。


国科大玉泉路校区图书馆内自习的学生们。摄影/本刊记者 董洁旭


“高大上”的导师


生物竞赛出身的谈清扬不太擅长物理,大一时有一次物理期中考试没考好,他有些郁闷,于是去找许老师聊天。


许老师的全名叫许瑞明,是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所所长,也是谈清扬本科第一阶段的学业导师。


由于还没定专业,谈清扬去找他咨询的一般是生活或学习上的困惑,有时也会漫无边际地聊一些前沿科技,或生物物理方面的趣事,谈人生、理想和未来。


“学业导师制”,也是国科大本科改革的一大特色。


在国内其他高校,对理工科学生而言,一般是大二或大三选择好具体的科研实践项目进组,项目组老师就相当于他们的导师,部分学生大四时才会选择感兴趣的课题和导师,在其指导下完成毕业设计。而在国科大,本科生刚入学就会被安排一位学业导师。导师不仅每学期初要在学生的选课单上签字,还要保证每学期对每个学生的个别辅导达到平均一次以上。


与“三段式”培养体制相适应,学生入学后第1~3学期为导师制的第一阶段,学生可在非本人录取专业的导师名单中选择导师;第4~6学期为第二阶段,在选定专业后,每名学生可以在本专业导师名单中选择1名专业导师;大四为导师制的第三阶段,学生可以在毕业设计(论文)阶段,再次在本专业内调整导师。


本科部老师专门就此开过座谈会。老师与每个学生交流,试图了解学生对哪个研究所感兴趣,以及未来的科研方向,在此基础上推荐符合条件的导师。


学生和导师之间为“双向选择”。“像报志愿一样,学生每批可以选择三个意向导师,如果三个导师都没要你,就选第二批。导师会根据你的成绩、课堂表现等进行筛选。但学校一定能保证每个人最后都配备一个导师。”许立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国科大官网上对学业导师制这样介绍:实行导师制,是因为国科大认识到未来优秀科技人才成长过程中,学术传承及个性化培养的极端重要性,也是因为国科大有其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导师队伍由国科大从北京地区各研究所精心遴选而出,共计700余名,由两院院士、“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国家“千人计划”入选者和中科院“百人计划”入选者构成。其中,三分之一是院士,三分之一是“千人计划”“杰出青年”获得者。


丁仲礼强调,被选出的院士相对年轻,这样可以让学生有机会更早地接触科学最前沿的领域,了解科学研究的思维方式,慢慢接受熏陶,感受到科学的态度是什么,科学的精神是什么。


正是依托中科院下属各科研院所强大的科研力量,国科大的“个性化”培养才成为可能。


这种个性化培养的实质,杨国强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是根据学生的兴趣和能力进行培养,而负责发掘和引导学生兴趣的,是他们的学业导师。


2015级本科生陈坦的导师蔡荣根经常对他说,大学前几年要不断去了解和尝试,看自己是否适合做科研,适合做哪个方向。


谈清扬先后经历三个导师。在第一阶段,由于尚未确定专业,导师通常会提出一些比较宏观的建议,对生活和学习进行指引;第二阶段,在已经明确专业的基础上,导师会帮助学生尽快适应该专业;最后一学年,在已经明确未来研究方向的情况下,导师会分析这个方向未来可能遇到的机遇和挑战,以后可能迈向哪个点。


陈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导师还是学生和学校之间沟通的桥梁。学生向导师反映某一门课的具体情况后,有的导师会直接和任课教师沟通,转达学生的意见,有的导师会和本科部或分管教学的席南华院士联系,保证学校可以听到学生的声音。



给本科生最好的资源


王萍说,国科大本科第一届开始时,很多课程安排不合理,老师上课的水平也良莠不齐,有的老师缺乏教学经验,上课节奏过快,有的老师上课很“跳”,高阶名词使用过多。


针对学生提出的意见,学校及时进行调整和改进。比如,2015届删掉了大一下学期的物理实验课。原本要学两学期的计算机基础,从2015届开始,改为只学一学期。


有的学生认为,与其他学校相比,国科大专业课太少,学习过晚,这是一个问题。比如,作为化学专业的学生,王萍按理说大三下学期应该已经学完全部基础内容,但她仍然在学有机化学。同时,她选修了药物化学,但这门课需要尚未学到的有机知识做基础,她很难听懂。


据王萍介绍,药物化学是一门研究生课。由于化学专业本科生较少,所开选修课也较少,为了修够学分,只能选修研究生课程。


国科大采取研究生同本科生高年级课程打通的做法。据丁仲礼介绍,以大三生物系为例,就有80余门研究生课程向本科生开放。“比如说物理专业,我们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工作可能需要很多数学、物理方面的能力,那么对于一个本科是地质专业的研究生而言,他就需要补这些数学、物理的课程。而对于一些优秀的高年级本科生,比如说生物系的学生,就可以直接去听最高级的生物课程。”


在2014年招生之前,国科大调研了专业世界排名前五的很多大学。席南华发现,世界一流大学非常重视通识教育,强调培养学生广博的能力和开阔的视野。以普林斯顿大学数学专业为例,学生要学31门课,其中数学专业课只占12门,其余19门均为非数学课程。


席南华在设计课程时,借鉴了国外大学的经验,使国科大的专业必修课数量,与国内其他大学同专业相比要少得多。比如,国科大的数学专业课共37学分。其中,必修课只有6门,选修课有三十余门。并且,在完成20多学分的数学类必修和选修课后,还有9~10学分的交叉选修课,可以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材料科学、能源科学、工程科学、地球科学、环境科学等理工类课程中选择。


席南华说,国科大只要求学生学习最核心的专业课,剩下时间可以在本专业继续深入,也可以学习其他专业课程。“我鼓励大家去学其他专业,有利于将来做交叉。”


中科院拥有覆盖各领域的众多研究所,这为学生进行交叉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其他高校所不具备的资源。


目前,国科大共有5位院士和25位正教授在一线给本科生授课。据杨国强介绍,国科大的专业课老师大多为正教授,极少情况下会聘请副教授。除了职级以外,遴选时也会考虑他们的科研经历和教学经验。


在只有课时费而缺乏其他激励的情况下,有业内人士质疑,对于非常繁忙的院士和教授而言,如何能够兼顾科研与教学?


事实上,科研与教学之间如何平衡,一直是中国本科教育绕不开的一个痛点。


丁仲礼曾坦率地说,这些年中国的本科教育、投入,或者是上心的程度,或许还不如以前。因为许多顶尖大学要去争取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而世界一流大学很多的指标,是论文、课题、获奖,很多好的老师科研任务非常繁重,真正给大学的本科生尤其是一二年级的本科生的培养,着力不够。


席南华认为,国科大的本科教育不会存在上述情况。该校老师多是院士或正教授,不存在职称晋升的压力。很多人科研高峰已经过去,出成果的压力较其他高校的中青年教师要小。


另外,对院士或正教授而言,大多有自己的科研团队,具体的工作可以交给手下的老师或学生,科研任务不会太繁重。


国科大副校长杨国强说,老师们都是自愿上课,“如果你这学期上完不想再教,下学期可以不上,我们就换人。反正我们是中科院,不缺优秀的老师。” 


另外,国科大实行双班主任制,每届本科生共10~13个班,每个班会配备两名兼职班主任。其中一名科学家班主任,为中科院某一研究所的所长或主管科研工作的副所长;另一名为青年班主任,为有博士学位的青年专职教师。


科学家班主任每学期组织学生召开1~2次班会, 与大家交流学科的前沿知识,提供专业或学习建议,也会组织全班去所里参观。青年班主任主要帮助学生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从大一开始,每年暑假,国科大支持本科生去研究所进行科研实践,一般为期2~4周,由学校报销往返路费,研究所负责食宿费用。


陈坦回忆说,大一暑假,学校会提供一个名单,全国100多所中科院系统的研究所任学生选择,支持跨专业选择,学校统一安排。“于是很多同学都去了中科院的西双版纳所,因为那里风景好。”陈坦笑说。


从大二开始,学生需要自己联系想去的研究所,进行更深入的科研实践,结束后作科研报告。“一般是进导师的所,也可以联系其他老师。”


在国际交流方面,只要前三年没有挂科,国科大每位本科生在大三下或大四上都可以申请出国访学半年。麻省理工学院、哥伦比亚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和瑞典皇家理工学院等16所世界一流名校都在访学之列,可接收的访学人数远超2014级本科生在学总人数。


国科大每年在访学学费上就要付出几千万元。比如,麻省理工学院一学期要花费18万元,哈佛大学也是18万元,哥伦比亚大学则达到20多万元。


丁仲礼曾经感慨说,本科教育是投入最大的一块。“学业导师、暑期实习、出国交流等,国科大给了本科生最好的资源。”


三年多一晃而过,已经大四的许立即将毕业。距离2014年那个夏天的纠结,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作为国科大首届毕业的本科生,他注定要被人不断打量和评估。母亲还如以前一样不放心,劝他找工作赚钱,但他决定考研。


许立说,见过了真正的大师,就会对别的事情没有那么在意。大师们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自己屋子里做研究,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做出让中国人骄傲的成果,本人却鲜有人知。


许立渐渐意识到,这些人是真正有大胸怀的人,而科研是这世界上最有质量、最神圣的一份工作。


你还想继续做科研吗?面对这个问题,陈坦说:“想试一试。”王萍则说:“科研是我唯一的出路,国科大没有给我第二种选择。”


(文中王萍为化名)

值班编辑:俞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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