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力量︱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带您读《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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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疫工作的关键时刻，为积极回应社会发展和百姓生活需求，上海市政府组织协调本市新闻、出版、发行和网络文化平台、新媒体等业界精锐资源，凝聚汇集社会各方力量，精心打造“上海书展•阅读的力量”2020特别网聚活动，集中推出一大批内容丰富、形式新颖的线上阅读活动和文化服务，以此为广大市民提供丰厚的精神文化食粮，在全社会营造奋发向上、书香浓郁的文化氛围。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积极响应并推出了精心准备的精彩活动与丰富的学习资源。“走进经典·名师领读”就是其中一项。
特殊时期，经典阅读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面对灾难，经典镌刻人性的高贵；
对抗逆境，经典传递勇气和力量。
那些穿越了时空的文字，
记录着人类历史长河中类似的遭遇、相近的感伤。
谁在脆弱无助，谁在悲痛仓皇；
谁不愿守望家乡，谁不想偿还善良；
谁不曾执手相看泪眼，谁不忘掌灯把我们照亮。
经典是以梦为马，保卫信仰；
经典是身在沟渠，远望星光。
本期推荐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 原著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4.00元
978-7-5446-5456-2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伴读本
周铭 著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30.00元
978-7-5446-5457-9
名师讲坛
周铭：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目前为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小说。著有专著《走向人文空间诗学——薇拉·凯瑟主要小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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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于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这位英国女作家的了解，最耳熟能详的便是多情诗人徐志摩对她的悼词：曼斯菲尔德的“仙姿灵态”像五色彩虹一样不能长留人间。徐志摩所钟爱的，是中产阶级女性所呈现出的脱离人间烟火的优雅。而这，恰恰是曼斯菲尔德作品极力批判的主题。
曼斯菲尔德刻画的大多数都是中产阶级女性生活。她笔下的中产阶级主妇们似乎很热衷于举办茶会或者舞会——就如在名篇《花园茶会》中所描写的那样——因为这是定义“中产阶级”身份的仪式。中产阶级人群通过聚集活动强化和传递阶级规范，向穷人展示他们的与众不同。那些女主人通过购买食物和鲜花，营造了一个“体面”的中产阶级家庭的美好形象，也塑造了自身作为中产阶级女性的“优雅”和“幸福感”。穷人对他们来说，是“体面”领域之外的存在，所以非常排斥。因此在谢丽丹一家的心里，穷人邻居的死亡并不是呼唤悲伤共情的事件，只不过是一个令人不悦的意外，如此而已。
曼斯菲尔德的伟大之处在于，她虽然自己属于中产阶级，却批判了中产阶级的自以为是，将人性还给了穷人，深刻地探索了穷人的心理。在她的笔下，穷人能够感受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比如《玩偶之家》中饱受歧视和欺凌的凯尔维姐妹，只有她们注意到了玩具家中唯一的光亮。穷人也会害怕被排斥，所以会极力地创造自己属于中产阶级社会的幻象，《布里尔小姐》里的女主人公每天穿上自认为最好的衣服，买一小块蛋糕，都是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依然属于“体面”的阶层，她会自欺欺人地想象着自己属于社会“表演”的参与者。但穷人的这种想象往往会被现实打得粉碎。
在曼斯菲尔德的作品里，总有一双“纯净的眼睛”会越过中产阶级的隔离圈，把悲悯的目光投向穷人。这个角色往往是一位纯真的小女孩，能够认清中产阶级仪式的虚伪本质，这应该是作家曼斯菲尔德的自我投射。《花园茶会》里的劳拉，《玩偶之家》里的凯齐娅都是这样的角色，她们往往踏出了中产阶级的“体面”圈子，通过与穷人的接触更加清楚地认清了世界，因而经历了可贵的精神成长。
走进经典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
作家简介
曼斯菲尔德于1922年7月在伦敦会见徐志摩，闲聊文学艺术。交谈中她给徐志摩留下深刻的印象，让这位多情诗人后来用铺陈夸张的文字描述她的音容笑貌所具有的“最纯粹的美感”，并成为中国翻译和研究曼斯菲尔德文学创作的先驱者。此后半年，曼斯菲尔德便在34岁的盛年在法国去世，生前留下了93部优秀作品和一段传奇。
曼斯菲尔德对人类普遍情感和境遇的关注，在叙事技巧层面和思想层面，尤其是种族和阶级思想方面，与现代主义文学思潮具有互文关系。
《玩偶之家》梗概
本篇故事通过一个稀罕的玩具展现了阶级意识对于儿童世界的影响。家境富裕的伯内尔姐妹伊莎贝尔、凯齐娅和洛蒂获得了一个玩具房子，这使得她们在同学中获得了极大的权威。这个玩具房子栩栩如生地再现了中产阶级家庭的布置，只有凯齐娅注意到了这个“家”中有一盏灯。
伯内尔姐妹到学校去向同学炫耀，邀请每个同学到家中观赏玩具，唯独把身份低贱的凯尔维姐妹排除在外。在学校，凯尔维姐妹因为贫穷而备受冷遇，从来不被任何群体接纳，反而经常成为同学嘲弄的对象。在伯内尔姐妹介绍玩具时，她们总是在人群不远处羡慕地听着。当凯齐娅问母亲是否可以邀请凯尔维姐妹时，被断然拒绝。
一天中午，聚集在一起的孩子们看见凯尔维姐妹，开始恶作剧般地侮辱她们的贫困，然后指责她们的父亲是名罪犯。正是那天下午，凯齐娅违背母亲的命令，偷偷邀请凯尔维姐妹到家看了一眼玩具房子，却被贝丽尔姨妈发现。贝丽尔凶狠地赶走了这两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凯尔维姐妹狼狈地逃离伯内尔家后，说自己看到了那盏灯。
《玩偶之家》赏析
《玩偶之家》这部短篇发表于1922年，当时恰逢欧美女性主义运动。其题名明显呼应了19世纪挪威戏剧家亨利克·易卜生（Henrik Ibsen, 1828–1906）的著名社会剧《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 1879）。易卜生的剧本主要写主人公娜拉从爱护丈夫、信赖丈夫，到与丈夫决裂，最后离家出走，摆脱玩偶地位的自我觉醒过程。但曼斯菲尔德并非一个激进的女权主义者，而更像一位中产阶级的反叛者。她的这篇故事对女性的呈现是否定性的，描绘了女性因为内化阶级意识而变得冷漠无情，以及这种内化在社会中的再生产。
本篇故事通过描摹小孩子的世界呈现了非常深刻的阶级主题，主要通过象征手法实现创作意图。玩具房子显然是中产阶级家庭的象征，也是测试中产阶级圈子范围的分隔物。它的存在使得伯内尔家的院子成为一道阶级的分隔线：“总得有一条线的。这条线就是凯尔维姐妹俩。”这条分隔线就是贫困。凯尔维姐妹因为混穿其他人家施舍的衣物而显得“太显眼”，成为被孤立的对象。与玩具房子相对的是灯的意象。阶级意识是人为创造的强制性划界，与对美的感受无关。就灯的象征意义而言，它所象征的内在美感超越了界限阻挠，是跨越阶级藩篱的感知能力。这也是为何在故事中只有凯齐娅和凯尔维姐妹注意到了（或者说能够注意到）玩具房子中的灯。
在象征之外，故事为了呈现阶级主题所依赖的另一重要技巧是对比。阶级对比在故事中比比皆是，主要体现在其他小孩与凯尔维姐妹的生活、老师对待其他同学与凯尔维姐妹的态度，以及贝丽尔训斥凯尔维姐妹前后的情绪上。在学校里，其他孩子吃着夹肉的三明治，而凯尔维姐妹只能穿着母亲雇主们施舍的旧衣服，吃着最便宜的面包。老师对待凯尔维姐妹也有一种“特殊的声调”。贝丽尔因为自己的私事心情不好，将凯尔维姐妹赶出院子之后却心情愉悦，哼起歌来。这些对比深刻地展现了阶级意识对个体行为的塑造作用。
——摘选自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伴读本》
作者：周铭
经典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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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oll’s House (1922) (Excerpt)
When dear old Mrs Hay went back to town after staying with the Burnells she sent the children a doll’s house. It was so big that the carter and Pat carried it into the courtyard, and there it stayed, propped up on two wooden boxes beside the feed-room door. No harm could come of it; it was summer. And perhaps the smell of paint would have gone off by the time it had to be taken in. For, really, the smell of paint coming from that doll’s house (“Sweet of old Mrs Hay, of course; most sweet and generous!”) — but the smell of paint was quite enough to make any one seriously ill, in Aunt Beryl’s opinion. Even before the sacking was taken off. And when it was ...
There stood the doll’s house, a dark, oily, spinach green, picked out with bright yellow. Its two solid little chimneys, glued on to the roof, were painted red and white, and the door, gleaming with yellow varnish, was like a little slab of toffee. Four windows, real windows, were divided into panes by a broad streak of green. There was actually a tiny porch, too, painted yellow, with big lumps of congealed paint hanging along the edge.
But perfect, perfect little house! Who could possibly mind the smell? It was part of the joy, part of the newness.
“Open it quickly, some one!”
The hook at the side was stuck fast. Pat pried it open with his penknife, and the whole house-front swung back, and — there you were, gazing at one and the same moment into the drawing-room and dining-room, the kitchen and two bedrooms. That is the way for a house to open! Why don’t all houses open like that? How much more exciting than peering through the slit of a door into a mean little hall with a hat-stand and two umbrellas! That is — isn’t it? — what you long to know about a house when you put your hand on the knocker. Perhaps it is the way God opens houses at dead of night when He is taking a quiet turn with an angel. ...
“Oh-oh!” The Burnell children sounded as though they were in despair. It was too marvellous; it was too much for them. They had never seen anything like it in their lives. All the rooms were papered. There were pictures on the walls, painted on the paper, with gold frames complete. Red carpet covered all the floors except the kitchen; red plush chairs in the drawing-room, green in the dining-room; tables, beds with real bedclothes, a cradle, a stove, a dresser with tiny plates and one big jug. But what Kezia liked more than anything, what she liked frightfully, was the lamp. It stood in the middle of the dining-room table, an exquisite little amber lamp with a white globe. It was even filled all ready for lighting, though, of course, you couldn’t light it. But there was something inside that looked like oil, and that moved when you shook it.
名师荐读
周铭教授推荐另外三部经典作品：
1. 格尔茨：《文化的阐释》，韩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
文化是什么？这是人类定义自身的核心问题，也为我们认知世界提供了前提和框架。在格尔茨看来，文化是人们所编织的意义网络，一切的符号在阐释中获得意义。这本书对于群体身份的想象和行为模式的解读，具有重要的意义。
2. 特纳：《戏剧场景及隐喻：人类社会的象征性行为》，刘珩、石毅译。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这是象征人类学最重要的著作之一。通过“社会戏剧”的概念，特纳描绘了社会作为一个共同体结构的运转方式，以及个体在这个体系内的心理对抗状态，有助于我们了解社会与个体关系的重要性。
3. 凯瑟琳·安·波特：《波特中短篇小说集》，鹿金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波特可以被称为美国的曼斯菲尔德。她们都通过简单却不失优雅的文字，刻画了中产阶级社会的神话、仪式和日常生活，同时通过一个自身影像般的角色对中产阶级规范进行了反思。
外教社经典伴读丛书：
伴读本提供：
作者生平、作品创作的时代背景
作品梗概、章节详细摘要
有关文化、宗教、历史、地理、典故等难词难句的注解
叙事结构、人物塑造和语言风格
作品主题、所代表的流派及该流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阅读理解习题及答案
拓展思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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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精彩回顾：
文稿策划及编辑 /邬安安 王笑歌 许高 李冰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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