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他换了个“二手”丁丁， 功能齐全！

但可惜了中国首例

还记得那个整套移植男性家伙事的美国大兵吗？

就是那个接受阴茎、阴囊、部分腹壁联合移植的。

前两天，《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布来自手术团队的投稿。

“恢复比预期好多了。”该文介绍移植后的情况，并解答一系列问题，包括：

• 手术怎么做？
• 和原装相比，续根能用吗？
• 能生娃不？

手术怎么做？

咱们把时针转到2018年3月。彼时，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称，11名外科精英、24名相关科室专家组团，成功实施世界首例完整阴茎、阴囊（不含睾丸）移植手术。“被手术”的这位匿名大兵（权且称他为X），因在战场上踩到爆炸装置，失去双腿和整套外生殖器。待移植的器官，来自一位身亡的捐赠者。手术持续14小时。

2018年，团队正在进行阴茎移植手术

Johns Hopkins Medicine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做了一套手术图示。包括：先打开X的下腹壁，充分暴露。

图片来源于sky news

对照受者的手术部位，取下捐献者的JJ、阴囊和腹部组织。

图片来源于sky news

手术连接尿道。

图片来源于sky news

然后是缝合JJ悬吊韧带。

图片来源于sky news

再是连接动脉、静脉、神经等。为恢复功能，手术团队对某些动脉进行改道，以便JJ能获得充分血供。

图片来源于sky news最后，连接皮肤血管。

图片来源于sky news

术中，医生两次检查供血情况。一次是在阴茎动脉、静脉吻合后，一次是皮肤吻合后，结果都显示血运正常。

再来张完整手术示意图，感受一下。

图片来源于Johns Hopkins Medicine

可以看到，JJ移植和其他器官移植，有很大的区别。一方面，JJ部位的神经多且敏感，对肌肉的控制需求，远大于身体其他部分。另一方面，它有特殊功用。人体找不到第二个“外置器官”，能像JJ一样随心地缩小、扩大，而且还有感觉。而X的手术，被称为“史上最难”。因为爆炸毁了他的腹股沟和部分骨盆。医生需要移植、吻合“新”的尿道、动脉、血管、肌肉、神经等。

和原装相比，续根能用吗？

经过观察、复健等，术后18个月时，X报告，新JJ功能良好。如今，他能站立排尿（还不漏）；早晨起床，胯间能撑出小帐篷；啪啪也有高潮。“我的排尿、啪啪，几乎和受伤前一样。”医生向媒体转达X的原话。

图片说明：X在术后 / 纽约时报

能生娃不？

“移植器官中没有睾丸，那就意味着，没有精子。”主刀医生之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整形外科教授Richard Redett博士说。而且，目前并不能说一切都顺风顺水了。与任何移植一样，X需要长期使用免疫抑制剂类药物，以防止自身免疫系统攻击移植器官。

全世界到底有几例JJ移植？

在X之前，学界关于已完成的阴茎移植手术数量，存在争议。有的说是4例，有的说是3例，尤其是“世界首例”，争议很大。理论上，那应该归属于咱中国医生，于2005年9月实现里程碑式的尝试！

2004年冬天，一位44岁的中国男子，遭遇意外，阴茎受伤、严重残缺。不能站立排尿，更别提啪啪了。

在病人强烈要求下，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总医院（原广州军区总医院）泌尿外科教授胡卫列率领团队，决定开国际先例，于2005年为他进行移植。除手术本身的技术难度，获取和保存供体也非常不容易，都够单独发一篇文献了。

经过一番周折，一名脑死亡的23岁男性成为供体。

手术持续15个小时。供体被齐根切下，随后又顺利吻合。随着患者血液缓缓流入，供体开始充血、红润。手术宣告成功。术后第10天，导尿管拔除，患者毫不费劲地排出尿液，各项免疫指标检测正常。其护理心得，也单独发了一篇论文。

国内媒体迅速跟进。有消息称，2个月内，医院收到并答复数百个咨询电话和来信。它们来自全国各地。

很多患者激动地要求医生手术，解决站立排尿和夫妻生活问题，“让我做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拯救我濒临破裂的家庭/帮我组建一个正常的家庭”。故事说到这儿，多像大团圆电影！医生、患者、学界，都看到了新希望。但在术后14天，故事反转了。患者和妻子对新J的反应，超出医疗团队的预料。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抵触情绪。其妻拒绝新J，患者本人也觉得难受，嘘嘘时，感觉像握住别人的东西。由此，夫妻俩都出现了严重心理问题。患者又找到医院，强烈要求切除。由于移植手术的成功是需要长时间观察的。而且，JJ移植的重要指标之一，是夫妻能否和谐生活。这个由中国医生绞尽脑汁完成的手术，这本该属于中国医生的荣耀，因为观察时间过短、没有后期追踪，被指“算不上成功”。2006年，胡卫列团队向《欧洲泌尿外科学》投稿，标题是“初步报告”，而非“世界首例”。

手术“易”做，伦理难过

一次医学上的爆炸式飞跃，最终败给伦理和传统思想——英国《卫报》都报道了这事，觉得可惜。

英国伦敦皇家学院移植专家Andrew George称：“医学家们不得不承认，更大的排斥力量来源于心理。”

类似的情况也曾发生在世界首例手移植患者身上。50岁的新西兰人Clint Hallam将“新手”，形容为“令人厌恶的、衰老的”。他多次请求医生，将之手术摘除。为达目的，他甚至自行停用免疫抑制剂类药物，迫使医生同意。这事在媒体引起轩然大波，还激发美国作家John Irving的创作灵感，写出新书《第四只手》。

Clint Hallam / 网络

以色列外科医生Yoram Vardi在《欧洲泌尿外科学》发表评论文章称，如果在JJ移植术前后，能开展辅助性心理治疗，或许不至于又被切掉。但2010年，胡卫列团队再发论文，称术前术后，做了非常充分的思想沟通。“术后发生的事情超出我们和患者的想象力。这毕竟是世界上史无前例的一次尝试。”

关于JJ移植的伦理讨论，就没断过。

美国大兵X的手术医生之一、泌尿科专家Hiten D. Patel在术后反思，“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阴茎移植是一项挑战医学极限的手术。但一个明显的问题是，它并非生存所必需的。”“此外，患者和家属能否接受？以及，长期使用免疫抑制，存在健康风险，必须谨慎权衡益处。因此，学界关于无关生死的移植，一直存在争议。这其中包括手、臂和面部移植。”同为X的主刀医生Redett说。2016年，美国马萨诸塞州综合医院完成该国第一例阴茎移植。患者因恶性肿瘤而切除阴茎。3年来，患者恢复情况良好。Curtis Cetrulo博士是其首席外科医生之一。“有人可能会说，这类移植不能挽救生命，不值得冒险。但患者用自己的选择，回答了这个问题。”还有些患者家属，用行动证明自己对移植结果的认可。2014年12月，南非报道世界首次成功的阴茎移植手术。术后患者情况良好。在24个月反馈跟踪中，其生活质量及心理评分均有显著提升，并未见严重并发症。更惊喜的是，术后 6 个月，其妻被查出3个月的身孕。有媒体称，“夫妻俩都很喜欢这个新伙伴。”

南非手术团队合影 / 网络

丁丁奇缺

南非和美国手术后，医疗团队的电话被打爆了，预约名单陡然增长。很多人在等待，适合自己的那一根。但愿意捐献命根子的人，少之又少。Redett解释，在现有器官捐献相关文件中，并不包括阴茎、阴囊等人体组织。要获得这些命根子，唯一的方法是走进病房，与潜在捐赠者及其家人取得联系。“2013年，X就找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我们花了四五的时间进行论证和准备。又用了1年多时间，寻找供体。”Redett说。

据美国军方数据显示，2001-2013年间，有1367名士兵的生殖器受损。其中，许多人失去功能。

此外，阴茎癌，大大小小的事故、车祸，也是夺根之祸。JJ移植手术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唯一的机会”。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消息，已有几位患者在等待移植的名单上。但要提醒的是，男性不该对这一手术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比如，已经存在勃起功能障碍的男性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年轻健康的男性可能无法恢复足够的啪啪能力。也就是说，有些男性若想通过JJ移植，来满足更大、更强、更壮的目标，赶快醒醒！

资料来源：

1.Total Penis, Scrotum, and Lower Abdominal Wall Transplantation. N Engl J Med 2019; 381:1876-1878, DOI: 10.1056/NEJMc1907956

2.Veteran Who Received Penis Transplant Doing Well. WebMD

3.关于阴茎移植的伦理问题，医学与哲学(临床决策论坛版) 2006年3月第27卷第3期总第305期

4.同种异体阴茎移植1例初步临床研究报告. doi：10.3969/j.issn.1008-0848.2006.11.002

本文首发：医学界

本文作者：燕小六

责任编辑：田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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