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在即、当心疫情！儿童患新冠传染力或超成年人
美国启动“英雄”研究，旨在了解儿童患者的传染力。
复课两周，丹麦新冠肺炎确诊数增长曲线再度上扬，近3日增速为4.3%。基本传染数（R0）从0.6，升至0.9。
R0是指在没有外力介入、所有人都没有免疫力的情况下，一名感染者把疾病传染给其他个体的平均数。
“这让人担忧，孩子或是新冠病毒的重要传播节点之一。”美国《纽约时报》报道。
目前，包括中国、以色列、芬兰、法国、德国、英国等，或已全面/部分复学，或是将之列上议事日程。
然而，《纽约时报》称，虽然各国儿童报告感染数较少，且多为轻症，但两项最新研究显示，儿童传播新冠病毒的能力，不弱于成人。R0未降到1以下就全面复学，或将导致疫情卷土重来。
4月29日，中国台湾的学生们正在上课。他们的课桌用塑料板隔开，以避免病毒传播。/REUTERS
儿童传染性或高于成人
在两项研究中，中国媒体报道较多的是，4月29日， 《科学》杂志发表中国、美国、意大利等协作研究。其推测称，主动关闭学校，本身不能阻断传播，但能使峰值发病率降低40%-60%，并延迟疫情。
这是基于一个传播模型所做的预测。模型所使用数据，包括新冠疫情暴发之前、暴发期间，武汉和上海的接触调查数据，以及对湖南省接触者的追踪信息。该模型旨在评估社交隔离和停课，对阻断新冠病毒传播的影响。
除上述数据，该模型还表明，完全假期接触模式能阻断基线R0在1.5以内的传播。正常工作日但移除学校接触的模式，可以阻断基线R0在1.2以内的传播。
研究人员举例称，若基线R0为2.5，即1个人能感染2.5人，那在完全假期接触模式下，平均峰值日发病率会减少64%；在正常工作日但移除学校接触的模式下，发病率会减少42%。
“我们预测认为，如果复学，儿童间密切接触率是成人的3倍，或将导致R0快速增加。”通讯作者之一、意大利布鲁诺·凯斯勒基金会计算流行病学家Marco Ajelli告诉《纽约时报》。
而在另一组德国完成的研究中，结果更直接：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其传播能力与其他年龄段感染者，没有明显差异。
该研究由德国著名病毒学家Christian Drosten携团队完成。在4000名病毒测试呈阳性者中，1-11岁者有47人。15人患有基础疾病或已住院，但多数症状轻微或无症状。
比较不同年龄段的病毒载量后，研究人员发现，儿童和成年人在呼吸道中检出的病毒载量几乎一致。甚至，部分儿童呼吸道的病毒载量，要高于成人。
Christian Drosten称，大量研究表明，病毒载量与传染性密切相关。数值越高，传染性就越强。“有数据学家建议我们，引入更复杂的分析方法。我们计划这么做。但从现有数据看，我认为，必须有所限制地让中小学复课，及重开幼儿园和日托机构。”
此外，5月1日，医学预印本平台medRxiv发表瑞士日内瓦大学一项研究，也得出相同结论：对23名新冠肺炎患儿进行采样，发现12人的呼吸道能检出新冠病毒，病毒载量和成年感染者一致，在实验室环境中能攻击和感染人体细胞。
德国疾病控制预防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所长Lothar Wieler认为，相比成年人，儿童更难维持足够的社交距离和卫生习惯。这亦可能是其传播力高的原因。
4月6日是日本横滨的“新生开学日”。学生们保持社交距离，参加入学仪式。/REUTERS
各国复课策略有所不同
“儿童和新冠病毒传播的关系链尚不明晰。上述两项研究告诉我们，贸然地全面开学，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流行病学家Jeffrey Shaman告诉《纽约时报》，尤其在美国等国家，R0值于1左右徘徊。复学可能会再度激活病毒传播，使R0增至危险水平。
也一些专家指出，无限期停课不切实际，还可能对儿童造成永久伤害。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数据显示，因新冠疫情，全球超过15.7亿学生（占学生总数 91%）中断学业。根据以往经验，学龄儿童，尤其是女童，一旦长期不在校，复课后重返学校的几率将非常低。由于停课，学生无法获得校内提供的营养项目，亦会增加营养不良率。同时，儿童遭受剥削、暴力和虐待的风险也会增加。“整整一代学生的学习和潜能都会受到影响。”
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彭博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家Jennifer Nuzzo强调，复学政策不能只思考疫情防控，必须全面考虑停课对孩子和家庭的影响。“学校是孩子们学习社交技能的重要环境。甚至对一些孩子来说，家庭不是安全港湾，反而是暴力、威吓、伤害之所。基于此，复课更有利于儿童身心健康。”
在美国《华盛顿邮报》、《商业内幕》、有线电视新闻网等媒体报道中，受访专家都认同：从现在开始，各国政府应该就复学进行积极讨论，提前做好布置。
“必须根据不同年龄段学龄儿的特点，制定与其个性、行为模式相符的防控措施。”Jennifer Nuzzo说。
比如，4月27日，挪威复课。政府要求，首先允许日托机构、小学等陆续开学。每班应减少人数，最多15人。要缩短上课时间并增加洗手时间。每天要给书桌消毒。该国高中、大学等暂仍关闭，开学时间将另行通知。
4月27日，挪威复课。挪威特隆赫姆市Vikåsen学校的学生们按班级，在院子里分区集合。/REUTERS
在德国，学校想了很多办法，减少人群聚集。比如，有些学校将篮球场、会议厅等，改建成教室，实现书桌间1-2米的社交距离。
戴着口罩的德国学生坐在体育馆里。该体育馆于4月27日改建为教室。/REUTERS
美国儿科学会在“复学”指南中表示，各类学校应准备好清洁和消毒区，每日给学生、教职员工进行健康筛查。不同年级、班级的学生应在不同日期或不同时间点返校。校内就餐区和接送区也应设置社交距离。
此外，限制学生间的互动，非常重要。具体措施包括，让学生尽可能呆在一个房间里。“动起来”的只有老师。在日托机构，护理人员应遵循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指导原则。体温≥37.5℃时，需引起警惕。
儿童感染针对性研究已经启动
“与成人相比，感染新冠肺炎的儿童非常少。这是因为儿童对新冠病毒有抵抗力？还是因为他们被感染但没有症状？‘英雄’研究或将帮助我们解答这些关键问题。”美国国家过敏症与传染病研究所主任Anthony Fauci说。
他所说的“英雄”研究，全名为“人类流行病学和对新冠病毒的反应研究”（HEROS）。该研究于美国时间5月4日前后启动，旨在确认感染新冠病毒的儿童出现相关症状的几率，以及患哮喘或其他过敏性疾病者，是否存在新冠病毒感染率增加等。
主导这一研究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称，志愿者招募工作已经开始。计划在美国11个城市已经参与NIH儿科研究的家庭中，招募2000个家庭、约6000位志愿者。
然后，研究小组将对受试者及其家庭，进行6个月的跟踪调查，以确定谁感染新冠病毒，病毒是否传播给其他家庭成员，以及哪些家庭成员患上新冠肺炎。
“我们需要这些信息，来安全地计划和推进复课。”加拿大多伦多病童医院儿科医生兼研究员Catherine Birken说，“没有这些，我们就完全处于黑暗之中。”
资料来源：
1.APOORVA MANDAVILLI. New Studies Add to Evidence that Children May Transmit the Coronavirus. The New York Times
2. JUANJUAN ZHANG, et al. Changes in contact patterns shape the dynamics of the COVID-19 outbreak in China. Science, 29 Apr 2020:eabb8001, DOI:10.1126/science.abb8001
3.MAGGIE FOX. Schools should be ready for phased reopening, future closures, pediatrics group says. CNN
4.Plastic partitions, temperature checks, and socially distanced classrooms: How countries are reopening schools following coronavirus closures. Bussiness Insider
5.HANNAH DEVLIN, et al. Coronavirus: scientists caution against reopening schools. The Guardian
6.ARNAUD G L'HUILLIER, et al. Shedding of infectious SARS-CoV-2 in symptomatic neonates,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medRxiv. doi.org/10.1101/2020.04.27.200767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