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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江源头这座小城,被迫“炸桥”竟与在广西的这支部队有关

微姐 柳州晚报 2023-05-20


独山,对柳州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遥远。因为它是柳江的源头所在地,吸引我们关注的目光,当历史天空再现抗战时期的烽火时,这两个一衣带水的城市命运就联系在一起了。


我们一路探寻,把视角放到上个世纪40年代的万里云天。



01轨道的相连


驱车行走在独山的公路,除了颠簸的感受外,另一个声音就是柳州与独山县这座小县城的紧密联系回响。


2023年2月,一个叫何康的老人百年诞辰,柳州市人大常委会有关课题组成员远赴海南省海口市,接受何康长子何迪捐赠的一批珍贵史料、实物。这次捐赠的史料、实物,涵盖何康生前学习、工作、生活等各方面,对研究沙塘“中国战时农都”具有较高价值和重要意义。


何康在沙塘读书时的学习笔记


有人会问,何康是什么人?与柳州、与独山有什么关系?这事说来话长。


历史,总是有一些奇妙的巧合。


抗战时期,广西大学农学院搬到柳州沙塘办学,广西大学还有一个教学点在贵州的榕江。


1944年,国民党湘桂大撤退,当时在柳州沙塘广西大学农学院学习的何康(中共地下党员),解放后曾任国家农业部部长,他凭借父亲何遂的关系,找到当时驻扎在柳州的国民党第四战区参谋长吴石,帮助同学乘上开出柳州的火车前往独山逃难。由于火车严重超员,何康让同学坐在车厢里,而他则爬上火车顶,用绳子将身子和气窗绑缚在一起。那是多么惊险的事情啊!其同学郁隽民(后来成为其妻子)回忆道:“火车停下来时,他头发全部都立起来了,像个怒发冲冠的关公”。


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是:1940年1月,国民党第四战区从广东迁移到柳江之畔的窑埠古镇,潜伏在国民党第四战区的地下党员杨应彬,受战区高层的指派(主要是第四战区中共特支的安排)到贵州独山中央军校学习。杨应彬在独山学习期间经历了严峻的生死考验。如果不是在柳江之畔的恋人郑黎亚和地下党组织极力营救,第四战区中共特支的历史和功劳估计就是另一种写法了。


非常巧合的是,带我们去采访的黔南日报社的司机王胜龙,是我们报道组一名成员的老乡,他们二人均来自江西省抚州市。上世纪80年代末,王胜龙就来到贵州黔南并扎下根来。作为一名老司机,这个“江西老表”说,这些年来,“地无三尺平”的贵州架起了“高速平原”。


王胜龙的话把我们思绪拉到2015年,当年,柳州日报社《铁血八桂——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广西实地寻访系列报道》报道组黔桂铁路建设进行了采访。


据了解,黔桂铁路于1939年9月从柳州动工,设计路线从柳州南站起,经柳城、宜山、河池、南丹、独山、都匀、贵定到贵阳,全长608公里。其中,广西境内302公里,贵州境内306公里。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修一条铁路的难度可想而知。黔桂铁路开工后,正值中国全面抗战的战略相持阶段,国民政府因缺铁铸轨,加之南昌会战、随枣会战、长沙会战、枣宜会战、豫南会战、鄂西会战、常德会战等相继爆发,日寇步步逼近广西,国民政府只能大量使用铁路工人撤退时沿途拆除的陇海、湘桂铁路的铁轨,铺设黔桂铁路。加上日军轰炸,工程进展迟缓。1940年,黔桂铁路通至宜山。至原计划全线通车的1941年,黔桂铁路也仅通至金城江。直到1943年,黔桂铁路通至贵州独山,柳州和独山这座小城,除了柳江水运联系之外,有了更加紧密的陆路联系。


黔桂公路深河桥路段旧址


02血战深河桥


3月16日,临近中午,王胜龙带着我们来到深河桥抗日文化园。穿越时空,我们仿佛置身1944年桂柳会战、黔南事变的战场,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日寇的残暴以及中国军民可歌可泣的斗争场景。



深河桥抗战遗址

深河桥抗战遗址


该园位于独山县城北约9公里,是一处很有名的抗战遗址。刚进入深河桥抗日文化园,我们就看到一座“迷你版”的卢沟桥,横跨水沟上,桥两侧安放着整齐的小石狮,桥头立石碑名曰卢沟晓月。


这有何寓意呢?


位于深河桥抗日文化园内“迷你版”卢沟桥上的石狮


带着疑问,我们继续走进深河桥抗日文化园寻找答案,并从“北有卢沟桥,南有深河桥”这十个字中,找到了二者的联系。该文化园讲解员告诉我们, 1944年秋,日寇先是进攻长沙、衡阳,继而攻陷桂林、柳州,一部分兵力沿黔桂铁路进犯贵州。12月2日,荔波、三都、独山等县城相继沦陷,直至12月10日, 才全部败出黔境。日军在黔南地区制造了空前灾难,仅独山县境内被日军杀害及冻死饿死病死约2万人,城内1.6万余栋房屋全部化为灰烬,昔日繁荣的山城 “小上海 ”顷刻间毁于一旦。这一历史事件被称为“ 黔南事变 ”。 


在陈列馆,我们了解到,抗战期间,独山是贵州省第二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驻地,是黔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抗战内迁的机关、学校、工厂、仓库散布全县,商号、店铺、银庄遍布城中。抗战后期,外省大量难民进入,独山人口暴涨,一时间商业发达、文化繁荣,时称“小上海”。1944年底从沦陷区辗转广西的难民潮水般涌来,战时紧张、恐怖的气氛笼罩独山。



遗址内展出的飞机


遗址内展出的坦克


为阻止侵黔日军继续北进,给中国军队布防马场坪、黄平一线争取时间,中国军方决定炸毁深河桥。1944年12月2日下午,美军军官格里森率领执行任务的美军一支小分队自广西来到深河桥。直到得知日军先头部队已侵入独山城的那一刻,格里森才下令炸桥。在一声巨响中,深河桥再次被毁。独山深河桥因“黔南事变”而闻名。在深河桥天险的屏障阻隔和中国军民顽强的打击下,日本侵略军止步于深河桥南岸,撤退后逐步走向失败。日本帝国主义灭亡中国的妄想最终破灭。独山深河桥是日本侵略军深入我国西南内地的最后界限之一,成为侵黔日军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是侵华日军走向失败的历史见证。


深河大桥碑记


2008年,已经88岁的格里森重访故地,回到独山祭奠英魂,向牺牲在中国的战友献花。他回忆,1944年12月2日下午,带队奉命指挥炸毁深河桥,以阻止日军北窜。为了让更多难民过桥,他推迟了几个小时炸桥。


格里森重访故地


在中国腹地的贵州独山,为什么会有美军?他们和柳州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为帮助中国抗战,1941年8月至1942年7月,由美国退休飞行教官陈纳德组建的“中华民国空军美籍志愿大队”(俗称“飞虎队”),帮助中国运输和保护滇缅公路……1944年,因美国援华空军在湖南的基地遭到日军破坏,需另辟新基地。是年秋,在美、英、苏帮助下,独山专属征集10县3万民工,在独山县城北郊修建飞机场,定名前进机场。随即,美军第十四航空队进驻,40多架飞机日夜轮番轰炸桂林、柳州、南宁等地的日军,与日机交战,直至日本投降。


深河桥抗战遗址展示的历史资料


同行的独山县融媒体中心总编辑吴梦舒告诉我们,在独山县县城,依然有前进机场的遗迹,诉说着那段不能遗忘的历史。


记者在深河桥抗战遗址采访


深河桥抗日文化园内,我们还发现更多“柳州元素”,把柳州和独山紧密连接起来。抗战时期,田汉、郭沫若、沈钧儒、茅以升、徐悲鸿、巴金、丰子恺等不少名人相继从敌占区转移到达独山,经此前往贵阳、重庆等地,有的还在独山停留,举办抗日宣传文化活动。而他们大多是从柳州经黔桂铁路,到达独山。


史料记载,田汉、茅盾、夏衍、巴金、秦牧、丰子恺、马思聪等文化名人都曾逃亡到柳州,他们与本地文化救亡队伍进行轰轰烈烈的救亡活动。


说起田汉的故事,不得不提柳江河畔柳城县凤山镇的陈烈将军了。也许有人会问,著名诗人田汉怎么又和将军陈烈扯上关系了呢?


历史往往有许多偶然。


原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三厅负责人郭沫若、田汉等根据周恩来的指示,以衡阳为基地积极开展抗日宣传活动。1938年2月,田汉到武汉进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负责艺术宣传工作,同洪深等组建了10个抗敌演剧队、4个抗敌宣传队和1个孩子剧团。


在柳江河边,田汉先生曾挥毫写下诗词《贺演剧九队三周年队庆》:

鹅峰如剑割新愁,特带愁肠到柳州。

风雨忽停云物媚,剧坛今日贺千秋。




抗战中的昆仑关大捷后,54军受到上级来电嘉奖及犒劳。是时,田汉率抗日演剧五队来到昆仑关前线慰问。军长陈烈陪田汉上昆仑关一游,两人谈论昆仑关战势,田汉说:“谈昆仑关形势者,多言此关宜于北向进攻,而不甚宜南向。”陈烈则说:“南向亦极有利,多数山头可构成侧击火网。予亦谓然,盖攻守皆决定于官兵决心与勇气,原不专赖地形。不然狄(青)汉臣当日何以能于元宵日一举平侬智高耶?”田汉即兴赋诗《过昆仑关战场》:“一树桃花惨淡红,雄关阻塞驿亭空。倭师几处留残垒,汉帜依然卷大风。仙女山头奇石耸,牡丹岭上阵云浓。莫道南向输形胜,枢相当年立战功。”后来,陈烈陪田汉返回柳州,乘船往柳城凤山家乡游览。陈烈在船上哼唱着家乡山歌,田汉即兴作诗应和:“青凤乌鸾夹大河,碧波千顷走轻舸。将军打得乡音好,百战归来唱俚歌。”


史料记载:田汉,湖南长沙县人。剧作家、戏曲作家、电影编剧、小说家、词作家、诗人、文艺批评家、文艺活动家,中国现代戏剧三大奠基人之一。他创作的歌词《义勇军进行曲》广泛传唱于抗日战争时期,鼓舞了抗战将士,后来成为国歌,影响了一代代中华儿女。


1944年,田汉携夫人安娥率四维儿童剧团辗转各地,出桂林、经独山、过都匀,于12月下旬抵达贵阳市。在贵阳,他们又亲眼看见“战时大后方”的悲惨景象。悲愤地写下:“爷有新诗不救贫,贵阳珠米桂为薪。杀人无力求人懒,千古伤心文化人。” 


但在独山,未见田汉的其他作品,这不知是为什么? 


03传奇的龙家大院


时光回到1985年3月18日,两名当年侵入独山的日本兵再到独山谢罪,感慨地说:“当时,我们进贵州根本不怕国民党军队的抗击,而是最怕独山抗日自卫军的袭击。”


这两名日本兵谢罪的地方,就有位于独山县城的龙家大院。特别有意思的是,黔南日报融媒体记者龙毓虎告诉我们,龙家大院就是其家族的祖宅。


2015年,柳州日报社记者在龙家大院采访


2015年,本报记者还曾到龙家大院采访。当年,记者在独山采访时,从当地获得这样一组数据 :在中国抗日战争时期,从东北难民往南逃难开始,至1945年日本帝国主义无条件投降,全国沦为难民的地域从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往南,遍及华北、华东、中南、华南,人数高达1亿多人。其中1944年6月至1945年6月,逃亡在广西柳州至贵州独山、都匀、贵阳等后方,黔桂铁路、黔桂公路、都柳江等水陆交通沿线的难民达1000万人以上,据亲历者估计,当时仅从柳州至都匀、贵阳,沿途死亡难民以百万计。


虽然具体数据已无法考证,但所有血淋淋的经历和惨痛都是真实的,都是国家和时代不能忘却的记忆。


走出深河桥抗日文化园,我们频频回头,“铭记历史、缅怀先烈,珍爱和平、开创未来”十六个大字映入我们眼帘。


深河桥抗战遗址烽火台纪念碑


是啊,我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幸福生活,向着美丽的都柳江下游继续寻访。


离开独山,我们踏上了前往三都水族自治县的探秘之路。在那儿,又将采访到哪些和柳江、柳州相关的故事?了解他们对生态环境的保护的不同举措呢?敬前关注后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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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全媒体记者 李广西 赵伟翔 李俊 李书厚 宋美玲审核/彭冰琳 编辑/李昕祺 本文为柳州日报社原创作品,未经同意严禁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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