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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金融发展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陈中飞 江康奇 经济学动态 2023-03-12

 


一、问题提出得益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和科学技术的快速迭代,近年来数字金融在中国发展如火如荼。数字金融是指互联网企业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等新兴技术实现借贷、支付、投融资等新一代金融服务。与着重突出交易平台的互联网金融不同,数字金融更加强调科技属性,借助数字技术与金融服务的深度融合,赋能升级金融产品和业务流程,改善传统金融市场中长期存在信息不对称和高营运成本等问题,降低金融服务门槛,拓展金融服务的触达范围,促进金融供给和金融需求的有效对接。随着党中央、国务院战略部署的推进,我国将进一步推动金融科技发展规划落地实施。毋庸置疑,数字化将是未来金融业的发展趋势。当前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为突破发展瓶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国经济和企业急需向依托全要生产率提高的内生增长转型。然而,实证研究表明,我国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水平存在着较大的提升空间。既有研究表明,不完备的金融市场是阻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关键因素。那么由数字科技发展所驱动的金融业态革新能否支持企业生产效率增长?在当前经济面临转型升级、金融改革深化和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无疑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经文献梳理,目前关于数字金融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关系及其相关机制的文献较为缺乏。有鉴于此,本文基于2011-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采用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数字金融普惠金融指数度量地区的数字金融发展程度,考察数字金融发展作用当地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总量效应以及动态变化,并开展基于所有制、生命周期、行业属性以及地区方位的异质性分析。同时,本文还实证探究了数字金融影响上市企业经营的两条重要的渠道机制。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可能在于:第一,从研究对象来看,现有文献主要讨论数字金融对创业活动、银行经营以及企业创新的影响,本文则重点关注数字金融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为厘清数字金融发展的经济影响提供新的经验证据;第二,本文还对数字金融发展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动态效应与异质性进行了分析,进一步厘清数字金融作用企业生产率的异质性,为我国制定精细化政策以支撑高质量提供重要的经验依据;第三,本文从企业营收和传统金融效率两个角度,从理论上分析数字金融对上市公司生产率的间接作用机制,并进行实证检验,为理解新兴金融产业发展对实体企业的影响提供了新的证据,也为如何扩大内需、激发经济活力提供重要的政策参考。二、观点摘要数字金融是科技与金融深度耦合的产物。与传统金融相比,数字金融具备科技性与普惠性。数字金融的服务对象集中于个人和小微企业。基于既有文献,数字金融作用企业生产率主要通过以下两条重要理论渠道:一是企业营收渠道,即数字金融发展提振居民消费需求,改善上市公司营收;二是金融效率渠道,即数字金融发展提升传统金融体系的服务效率,降低企业外源融资难度。首先,基准分析结果显示,数字金融发展显著提高了当地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随着数字金融指数滞后阶数的增加,影响效应逐渐减弱,且显著性降低,呈现动态衰减特征。将指数进行升维后,发现数字金融覆盖广度和使用深度的提升均有助于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其次,本文以历史上的邮电业务作为数字金融的工具变量,以2013年余额宝的诞生作为数字金融的事件冲击,采用工具变量法以及双重差分模型缓解潜在内生性问题。本文还进行了多种稳健性检验,包括更换解释变量、改变固定效应、排除金融危机和地方金融发展等干扰因素。实证表明基准结论依然成立。再次,本文依据所有制、生命周期、行业属性以及地区方位四个角度开展异质性分析,发现数字金融发展的生产率驱动效应在非国有企业、成长型企业、消费制造业以及中西部企业中作用更加显著。最后,本文验证两条间接机制。一是企业营收渠道,基于2014年、2016年以及2018年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本文发现数字金融发展显著提高居民消费,而后者的提升显著改善了企业营收水平;二是金融效率渠道,通过整合地区金融发展指标,本文发现数字金融发展能够有效降低垄断银行结构、弱金融集聚以及金融距离对企业融资的负面影响,提高传统金融体系服务效率。三、政策建议本文从数字金融角度研究了金融市场发展对企业生产率的影响,为如何支持企业提升生产率提供了新的经验参考。本文结论具有如下几方面政策启示:第一,应该肯定数字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正向经济效应,在严控金融风险的前提下,支持数字金融产业进一步发展壮大,同时我国还要支持数字金融底层的技术产业,例如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技术等,制定必要的税收补贴政策和融资优惠政策,支持数字金融和高新技术产业协同发展;在严控金融风险的前提下,可适当地降低数字金融的准入门槛,强化数字金融产业竞争,提升优胜劣汰效应;在建设数字金融产业时,不仅要考虑广度覆盖,还要注重数字金融深度建设,提升金融服务能力。第二,通过发展数字金融来实现扩大内需战略,扶持保护消费制造业的发展;鼓励数字金融产业向中西部扩张,为中西部地区扩大有效金融供给,强化金融竞争,实现普惠金融提供重要的金融创新。第三,应该持续关注传统金融体系下处于贷款弱势方的非国有企业和成长型企业,加快金融科技的开发,降低非国有企业和成长型企业的信息不对称,鼓励金融机构向非国有企业和成长型企业发放贷款,为特定的非国有和成长型企业贷款实施定向降准;在银行分支机构分布相对饱和,但银行结构与地区经济结构不匹配问题依然未得到有效解决的地区,广泛发展数字金融和金融科技,推动国有银行数字化进程,鼓励传统金融机构数字金融转型,运用大数据技术进行贷款评估,构建征信体系,不断优化软信息识别算法,为缺乏硬信息的中小民营企业提供融资支持。最后,考虑到数字金融依托于互联网平台,金融风险的传染性必然较为传统金融有所放大,隐蔽性也更强,监管部门要建立动态预警系统,实时监控风控指标,同时还应制定相应的风险处置措施,严范金融乱象,此外,对于数字金融的客户数据隐私问题和平台垄断问题,相关部门也应给予重视,严令各金融部门要切实保护好客户隐私信息,完善反垄断法,坚决打击市场垄断行为。……

陈中飞,江康奇,暨南大学经济学院,邮政编码:510632,电子邮箱:hongyeczf@163.com。

原载《经济学动态》2021年第10期,全文可见经济学动态网站“最新目录”栏目,或点击微信页“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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