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太多！马化腾李彦宏等巅峰对话最完整实录来了

腾讯科技讯 3月27日，2016年IT领袖峰会举行，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百度董事长李彦宏、联想集团董事长杨元庆、乐视董事长贾跃亭上演巅峰对话，四个人就共享经济、互联网生态、合作竞争、人工智能等话题进行了激辩。

以下为巅峰对话环节完整实录，由腾讯科技整理：

吴鹰（主持人）：现在进行下一环节的讨论，我们请上百度公司董事长李彦宏先生、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马化腾先生、联想集团董事长杨元庆先生、乐视董事长贾跃亭先生。

深圳的IT领袖峰会非常有意思，它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改变。比如说，许勤市长当年当常务副市长的时候，把IT峰会叫到深圳来举行，结果他就当了市长。怀进鹏院士当校长的时候，参加了IT领袖峰会，后来他就当了副部长，袁宝成先生组织了2011年的峰会，他后来就当了副省长。当然我们企业家没法往上升，只能给大家贡献智慧。

三四十年前，半导体的爆发，引领了IT领域的发展，从PC到手机，再到现在各种各样的智能硬件，包括汽车。大家可能觉得汽车不是IT，其实到了电动汽车时代，无人驾驶汽车时代，它的核心是IT。IT技术的发展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方便，相信今后二三十年还会引领经济的发展。共享经济使我们的边际成本降低。共享可以是全球范围内的共享，国家之间的共享、区域之间的共享和不同行业之间的共享，再具体到人和人之间的共享，所以我们这次峰会的主题是“IT•智能•共享”。智能还有另外的专题会讨论，我们今天集中在IT和共享这个方面。

关于共享经济：大公司会发挥哪些作用？

吴鹰：我的第一个问题想问李彦宏先生，所谓的共享经济是要大家把很多东西拿出来共享，现在有一个事实，就是大型的公司，它的资源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大数据时代，前两年咱们讨论过的大数据问题，在这个对话环节不是讲大数据，但是确实有很多像这样的大数据掌握在你们的公司，掌握在腾讯、阿里，这些东西已经在你们公司里了，而且还以每天、每小时、每分、每秒在不断地增长，咱们刚说完这一句话，这些数据就增长了很多，你觉得这些数据在你们这样的公司手里，会不会阻碍将来的生产力的发展，你们愿意拿出来分享吗？

李彦宏：我们确实是每天都能积累很多新的数据，现在的数据量也非常大了，但是我们并不觉得这些数据本身能够直接产生太大的价值。要使得这个数据有好的价值，真正地对社会产生影响的话，必须要跟各个行业进行结合，所谓的互联网+是非常有道理的，它跟医疗结合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跟教育结合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跟金融结合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个数据只有共享出来，才能有很好的价值的发挥。

对于百度来说，我们不仅愿意共享数据，也愿意共享很多技术，比如说我们的语音识别技术，我们的接口开放给大家，可以随意的调用，我们的自动翻译的技术，把中文翻译成英文、把英文翻译成中文，或者是很多其它的语言，我们现在支持27种语言，700多种方向的翻译，这些技术都是大家可以使用的，还有很多其它的技术，比如说定位的技术、图象识别的技术等等。在提供这些技术给大家使用的时候，同时我们也因为这些使用而积累了更多的数据，数据越多，你就越有机会去改进自己的技术，所以它是一个不断加强的过程，只有我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别人用，我们自己才能很好地提升。

回应你刚才讲的共享经济，其实是最近提出的一个概念，但是大家去看百度百科共享经济的定义，跟共产主义社会的定义几乎是差不多的，这都是按需分配。我们非常相信这样的东西，但是理想很美好，还得要靠实干，还得要靠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

对于百度这样的公司来说，我们不仅需要这样的技术，还得靠技术的进步推动产业的发展，包括现在这么火的人工智能技术，现在大家都觉得特别特别重要了，可是5年前、10年前有谁真正地在不计代价的投入。我们现在觉得它很神奇，甚至产生了一定的恐惧，网上有个段子说，“我是人类反抗军最后一个人工智能工程师”。没有那么可怕，刚才几位院士都对人工智能讨论得非常详细了，我也基本上同意这些观点，但是如果用一个老百姓的话来说这个事情，它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羊，你看着很可怕，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其实它是很有益的，可以为人们所用的。

今天百度做的自动翻译就是人工智能的体现，它已经快要进入实用状态了。有人问将来人工智能能够替代那些职业？其中一个职业很有可能就是翻译，不管是同传还是交传，将来可能这个职业就不存在了。技术会不断地替代掉各种各样的东西，一方面它会给人们带来一定的威胁，另外一方面它也不断地给人们带来收益，最后也许用共享经济的这种模式，能够让人们最直接地从技术的进步当中获益。

吴鹰：元庆，你作为传统IT企业，认为你们企业应该怎么服务于共享经济？你有没有一个战略？

杨元庆：我认为传统并不可怕，什么事情都是在螺旋上升的。我想挑战一下你的用词，共享是我可以随便用你的房，随便用你的车，随便到你家吃饭，真的是共享经济的时代到了，实际上用“分享”更为恰当，而且更重要的是“分享”后面连着一个“经济”，就说明这还是要花钱的，不是免费的。

而且我觉得不管是共享经济也好，分享经济也好，都不是一个确切的形容。经济怎么来的？在农耕时代就是从分享开始，一开始都是自给自足，到后来人们发现自己生产的东西多了，可以跟别人交换，所以才有了经济，但是由于交通的限制，可能一开始都是在自己的本土，在村镇交易，后来有了马车、火车、汽车、飞机，就可以分享到全世界。货物到了全世界，信息也到了全世界，那时候大家分享信息的方式就是通过庙会、百货商店，到后来分享的信息多了，又出现了品牌，品牌又来做广告。

可以说经济和分享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只不过是随着IT的发展，电脑的诞生，互联网的诞生，现在信息越来越发达。所以每一个个体、每一个企业、每一个家庭不但可以分享更多的信息，而且可以获取更多的信息，这就使得经济更加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可以说分享经济跟IT信息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我们今天的分享跟IT技术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没有IT技术的发展，可能就没有Uber、滴滴，就没有今天的Airbnb。基于IT技术的分享经济远远没有发展到尽头，才刚刚只是一个开始，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在谈，将来怎么样把更多、更好的农产品，通过平台，跟更多的消费者直接进行分享。

联想公司怎么运用好分享经济呢？有一个非常好的例子，我们过去给我们的电脑用户做服务，我要建很多的维修站，还要雇佣很多的第三方，投资很大，用户给我打电话，我们再派工程师上门服务。但是我们现在正在考虑用分享的方式，使得对用户的服务更加周到，同时也更加有效。

我们其实不需要有那么多的维修站，我们的工程师可以在家里，他只要随时的登录到我们的服务平台上，有用户提出服务的需求，很快就会发现在他的附近有哪个工程师，而且这个工程师的技术也很好，他就可以上门去服务了，然后我们的工程师把需要的备件送上去，这样用户的服务满意度会大幅提升，同时我们也省下了很多的费用，使得企业的效益更高。

这个还不算什么，再往下发展，大家可能更关心联想未来的发展，我觉得联想到未来，就应该变成一个分享的大平台。实际上有些工作不是小企业能做的，比如说我们大规模的采购，全球化营销的渠道、网络，这都可以是一个分享的平台。对于我们在中国的这些研发团队，不管是联想内部的还是外部的，你只要有正在开发的产品，你都可以用我们的实验室，然后通过我们的平台，可以快速把你的产品推广到更多的用户那里，我想这应该是分享经济未来的广阔的发展前景。

吴鹰：谢谢元庆。我也回应你一下，共享经济这个词正式写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五中全会的报告，但是有的地方用“分享经济”，我认为分享和共享没有差那么多，但是从专家的角度来看有点差别，它通常是指两个人之间分享，或者是企业之间共享，很多不同的品牌在共享。这个词我们不用较真，这个意思大家明白就行了，但是有些东西是没法共享了，比如说老婆肯定是不能共享的。当年国民党攻击共产党，共产共妻，这肯定是不行的。

下一位是乐视的贾总，现在乐视的市值虽然很高，有1000多亿，但是你是高市盈率的情况下拿到的，而且是在指数相对比较高的时候停牌了，下个礼拜复牌，不知道会不会跌，当然我不希望它跌。在共享经济的理念下，你的企业凭什么能挑战其它的互联网大佬？

贾跃亭：其实乐视这种生态型的模式并没有挑战任何人，只不过让人感觉乐视似乎与全世界为敌。但恰恰相反，乐视是我们所处的生态产业中最好的生态合作伙伴。乐视的模式，其中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开放的闭环，开放的闭环看似是对立的，但其实这种模式恰恰把原来传统理论下很多看似矛盾对立的事情进行了有利的统一，所以我们叫它生态经济，它有三个特点：价值重构、共享和全球化。生态经济的特点是能够在不同的物种中间产生跨界化，不断地产生全新的价值。同时不同的物种之间，多物种之间还能有机的协同、共生、共赢、共享，这是我们所理解的生态经济的一些核心的特点。

说道BAT，他们是当下中国企业当中最最优秀的互联网企业，联想是IT时代或者是传统IT时代下最优秀的代表，作为一个全新的互联网公司怎么样创造全新的价值？我们不挑战联想，也不挑战BAT，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能创造一个全新的维度，或者更高的维度，而不是跟联想和BAT在同一个维度下竞争。我觉得我们应该着眼于全球，而不仅仅是停留在中国市场，这也是生态经济的第三大特征，是否能够全球化，才能证明你是否真正为全球的用户创造价值，而不仅仅是为中国用户创造价值。

今天的主题是共享，这是最近最热的词之一。但是我认为目前的共享还是狭义的共享，更多的是信息和资源的共享，在生态经济下的共享应该是全面的共享，包括能力的共享，包括资本的共享，最后实现价值的共享，这是我们认为不同的地方。所以如何能够真正实现价值共享，才是创造一个全新模式的核心点。乐视并没有把互联网当做一个产业来做，而是希望真正地把互联网当做一个经济基础来做，用互联网和云这个基础性的平台去变革各个传统产业。

再进一步把原来看似很多不相关的产业融为一体，产生跨界创新，真正产生新价值，变成一个完整的全球化共享生态系统，这是乐视的一些理念，我们希望能够在BAT之外创造一些全新的模式，来给全社会、全行业产生价值。所以乐视看似有7个子生态，我们涵盖7个产业，看似我们都是竞争对手，但是恰恰相反，我们认为共享当中的一个重要的理念就是价值共享，我们希望乐视所创造的这种全新的生态价值能够和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实现共享，变成真正的一个竞合的关系。

我们已经做了最佳案例，我们作为TCL和酷派的股东，我们相信能给传统产业带来一些质的飞跃，真正地让这些企业从传统的硬件公司升维为互联网生态型公司，这样才能给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最终实现为用户创造更大的价值，所以和BAT不是竞争关系，我们是处在不同的维度之间进行生态共享。

吴鹰：谢谢贾总。乐视把共赢、共享放在企业的文化里，我们探讨的共享，不是说今天来参加这个论坛临时改的这个主题，我在上次到他们公司学习的时候，就发觉到他们这个想法，共生、共赢、共享。但是你非常谦虚，也不竞争、也不挑战，但是你讲的时候，无意识中的一个词，你要站在比联想、腾讯、百度、阿里更高的维度，你来降维攻击，就像三维世界的人踩二维世界的蚂蚁是非常容易的，所以你们要小心了。

既然谈到共享，我们可以来想得更宽一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共享最简单理解就是这样的。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阿里所有的资源突然有一天被马化腾共享了，你能做什么事？能比马云做得好？马云反正也不在，你放开讲，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马化腾：每年参加IT领袖峰会非常有意思，因为吴鹰从来不跟我们沟通会讲什么，我想这也是举办IT领袖峰会的魅力所在。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是想先讲几点感想，因为今年有点特别，就是第一个环节和以往不一样，有了更多基础性学科的前沿科技的讨论，所以我在下面听得非常认真，而且也觉得跟以往不同，当然是因为很多的基础学科与应用科技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让大家感觉科技的春天来了。 

在谈我们眼前比较熟的业务之前，我先谈谈对前面那个环节的一些感想。在做互联网之前，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科学家，但是现在什么是科学家？科学家在公众中的认知是比较远的，大家更多的还是谈企业家。我觉得今天来可以让大家感受到科技的创新，又在大家的视线面前，如何让科学家成为大家眼球的追逐点，成为时尚、成为偶像，我想也是值得大家思考的一个问题。

深圳其实是一个科技创新之城，不仅是我们的许市长来自发改委的高新司，马书记更是航天科技领域的专家，在深圳有得天独厚的环境，所以我们可以举全市之力畅谈我们的科技，畅谈创新，然后才有了今天这样一个盛会，我觉得是非常有意义的。我在下面听了之后，也是有很多思考，所以先插这么一段话。

回应吴鹰的比较尖锐的问题，刚才谈到了人工智能等等方面，我觉得他这个问题是一个脑洞大开的问题，我也没有认真想过。我觉得人类和机器有很大的差异，就是它的个性化和差异化，而且它的变数很多，所以我们在人之上的社会形态，和企业之间的竞合关系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人的演变也是更有意思的。正因为是每个企业的定位、发展方向、领军人、下面的团队、内部的组织结构不同，会造成很多不同形态的多样性的产生。

一个企业的成长跟它的创始人、跟整个团队的文化和基因是息息相关的，所以很难说一个企业突然间转给另一个企业来运营，我觉得这是不太合理的方法，我觉得更多的还是要回到这个主题，从共享到分享，应该让更多的企业，包括企业内部的管理团队发挥他的特色，让他们之间能够互相协作，而不是说一个企业在一个很垄断的行业里面发展，我觉得这都是不利的。

所以我更强调的是一种生态的方式，这个生态里面可以很多元化，有很多企业，这些企业应该是越做越小，越做越专业，一直做到最底层，社会的分工要越来越细，由不同的大中小企业撑起这个生态的发展。所以我更想表达的是，未来其实不是往其中的一个方向发展，而是往生态的角度发展，每个企业都会找到自己的一个最能够立足的长远的点，而并不是说你能去帝国化，把它垄断起来。

谈竞争：合作和竞争哪个更能推动创新？

李彦宏：刚才马化腾讲避免竞争，包括贾跃亭讲不跟BAT竞争，感觉这些东西好像有点俗，我觉得不俗，我觉得科技的创新一直在背后有两个非常大的推动力，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过，我问过很多搞科学的人和搞企业的人，我说你觉得某种巨大的创新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个科学家特别理想主义，没有任何其它的力量推动，他就脑洞大开，想到了这个东西？很多人告诉我说是的，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在我看来有两个非常大的推动力量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个是战争，比如说怀部长讲的图灵，图灵之所以有那么多创新，其实是因为一战、二战的时候因为战争的威胁，人是惧怕死亡的，在这种情况下，就能特别激发他的创造性，产生很多新的科技。

还有一个就是商业文明，我们今天不能鼓励战争，但是我们可以用商业的力量去推动科技的进步。好几百年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好奇心，他就发现了占整个地球20%多的陆地的一个新大陆，是他背后有商业力量去支持，他最早去找葡萄牙的国王寻求支持，被拒绝了，后来又找英国国王，又被拒绝了，后来又找法国、意大利，全部被拒绝了，最后西班牙决定资助他，这样他才能有那么大的舰队，带着科学家走那么长的时间。

很多的科学的进步，背后是有商业力量推动的。我们做企业的，其实就是应该想着怎么样用商业的力量来推动科技的进步，而这种竞争又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如果没有竞争的话，谁都不会有那么大的劲去天天干。战争是死亡的威胁，商业的竞争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死亡的威胁，只不过这个死亡是你企业的死亡，你如果天天觉得我这个企业不会死，那你可能慢慢真的就死了，你天天觉得你这个公司会死，你这个公司反而会越做越大。

吴鹰：李彦宏讲的这一点我是很赞同的，这跟我下一步要做的一件事是非常有关系的，一个是战争，一个是好奇心，这是人类创新很大的动因，但是我们不能随便制造战争，但是我认为我们在座的人都很有幸能看到人工智能的发展和机械控制的发展，看到将来的战争可能一个人都不会死，一个国家派一个机器人的团去打，输的国家就投降，因为你最强的军队是你的机器人，你打不过它，你用你最高力量的机器人打完了，这样避免人类死亡。

我要回应一下马化腾的问题，我问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个深的含义，就是说阿里有巨大的资源，这个资源能不能共享，你变成它的CEO，你做什么能够贡献出来给大家。

再回到李彦宏提的这个问题，创新有没有可能造成战争或者死亡的机会，主办方好像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真的没跟他们沟通，今天的座位正好是元庆和跃亭挨着，马化腾和李彦宏挨着。假设贾跃亭和杨元庆你们俩合作，来探讨李彦宏和马化腾。在企业未来的发展上，你们俩各自说一说，你们俩如果合作了，是不是对他们的挑战，比你们单独作战更有竞争力？

因为他们俩有他们的优势，他们是巨大的平台，但是他们缺硬件，而我们的生活离不开硬件，刚才元庆说了，你们的大型制造是一套很复杂的事情，他们不具备这个能力，我想先让元庆说，然后马化腾说，你们怎么回应他们对你们的竞争，然后贾跃亭说，之后李彦宏来回应。

杨元庆：我的回答恐怕会让你失望，我觉得我跟台上三位的公司都有很好的合作的机会，当然如果吴鹰非得让我拉郎配的话，我们当然也很愿意跟乐视合作。其实联想把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智能设备服务的公司。

吴鹰：你们两家企业之间的资源共享再跟他们竞争。

杨元庆：在去年的这个会上，我也已经谈到过，实际上我们如果只是卖设备，我们其实不拥有客户，我们跟客户的接触点是非常少的，只有在买卖的时候、维修的时候，或者是他再次购买，或者是买选配件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和用户接触。

所以从本质上，我们是一个产品导向的公司。未来当然我们希望是一个客户导向的公司，如果是客户导向的公司，肯定要跟客户有更密切的联系，不是年活跃用户，我们希望是月活跃用户，甚至是日活跃用户。

什么东西能够黏住用户？除了对电脑的维护、管理，这是其中之一以外，更多的是用户怎么用我们的产品，玩游戏、看电影、搜索、社交，这些全是用户使用你的设备时，他最根本的用途，只有用了这些应用，才能让这个用户更黏住你。所以我们未来非常愿意和所有生态内的厂商合作。当然，一方面我们帮着你们推广一些应用和服务，另外一方面，你们也别把用户完全劫持，用户的信息分享也好、共享也好，这个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使得我们知道我们下面再做设备的时候，怎么改进，还有什么样更多的向用户销售智能设备的机会、销售选配件的机会，怎么样让我们提供服务内容和应用的通道使用户更加喜欢。

吴鹰：元庆还是比较含蓄，可能你们之间也有合作，不过我的问题只是假设，你不用太紧张。

马化腾你谈一下你的观点，你认为他们两个不屑一击，还是这种假设很荒唐？如果他们合作跟你们竞争，你们有什么优势？

马化腾：这个话题其实是硬件和软件的竞争，杨元庆和贾跃亭是偏向硬件一点的，我们是偏向软件的。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硬件终端的发展，对互联网的形态，包括互联网的服务和内容都有很大的变化，从PC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其实都是跟终端的变化是息息相关的。

比如说智能手机兴起之后，如果我们不改变的话，对所有的互联网公司来说，都是一种恶梦般的状态，我们不做改变，处境也会非常危险。从这个角度来讲，硬件终端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我们现在看到有两个流派，一个是苹果，它是硬件与软件一体化，硬件起到相当大的主导作用，包括昨天有会员也提到，包括娱乐产业的Xbox，它也是硬件、软件和服务统一的，这时候硬件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另外一个流派是谷歌的安卓操作系统，我们更多的是看到软件与硬件厂商分化，这样软件和服务又变成一个主导。所以到底是店大欺客还是客大欺店，其实是一种动态平衡，这个产业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切都在变化之中，你没有办法说硬往哪里发展，这是一种博弈，如果那边大了，这边有一些合纵连横，也会有一些变化，跟你进行对抗。我觉得没有一个永恒的绝对的答案，还是要看大家各自的优势。确实这两种生态都有它的成功之道，不是说一种一定强过另外一种，消费者也希望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唯一的选择。

李彦宏：我在考虑两个问题，第一是我跟马化腾得很好地合作，但是不能合并。虽然腾讯和百度的企业文化比较类似，但是这么大体量的公司合并的话，风险还是非常大的，我们首先得商量好，我干什么，你干什么，谁的优势是什么，怎么发挥出来，这是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第二个考虑的问题，我们不能被拉到他们擅长的领域去打仗。刚才马化腾讲我们擅长软的东西、服务的东西，他们可能比较擅长硬的，或者说软硬件一体化的这种东西，如果哪天我自己一冲动说，我们也要做一个硬件的东西，这个东西可能就比较危险了，那就玩他们擅长的游戏了，那就不行。所以我觉得要打胜这一仗，最最关键的还是要脑子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别人擅长干什么，不擅长干什么。

吴鹰：贾跃亭你是哪年生的？

贾跃亭：1973年。

吴鹰：你最年轻，我把你放在最后，你来讲讲你的观点。

贾跃亭：如果非要有这么两个挑战的阵营，要分出一个胜负的话，我觉得这还是竞争的思维。刚才三位都讲得非常好，从联想、IT领域来讲，它是一个竞合的关系，而不存在直接的竞争。

乐视除了硬件之外，也有大量的软件系统，同时也有互联网，也有内容，它是四位一体的。的确在互联网的维度，在内容的层面，我们和百度、腾讯都是有一定的竞争关系，比方在视频软件方面，我们说乐视是以一敌三，压力山大。

视频领域烧了无数的钱，最后全部死掉了，真正剩下的只有BAT，再加一个能够侥幸苟活的乐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为什么乐视能够独活呢？在中国大家都说BAT三座大山笼罩了整个互联网，导致很多真正创新型的互联网企业暗无天日，大家看不到未来。

李彦宏：这三座大山都是盆景，别太当真。

贾跃亭：无数个互联网创新公司从它诞生开始就只有三种命运，第一，要么被BAT迅速复制你的模式至死，第二，要么直接被并购，第三，被参股，也算被皈依了。但是在这种局面下，到底未来应该走向哪里？我们认为真正的创新其实是破界，必须打破原有的格局，才有可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从这个角度讲，到底下一个阶段是什么？我认为不是传统互联网的模式，传统互联网的方式已经走到巅峰了，BAT都已经到了巅峰，但是下一代，到底我们年轻的创业者和中小企业，尤其是互联网企业的未来怎么办？其实和大的时代背景密切相关。下一个时代，我们认为互联网要由一个垂直的产业变成一个横向的经济基础，更好地连接各方，这也就是互联网+，它是形成更好的互联网的生态，这是能够真正产品化学反应的。互联网通过和智能终端的结合，然后再和内容结合，再和服务结合，就有可能会创造全新的经济形态出来，会创造全新的用户价值出来。

所以如果乐视和联想结合，最强的硬件公司，再加上我们有一定的软件能力，加上我们的横跨7个产业，通过我们的UI系统，可以很好地把我们的产业大同，变成一件事，服务同一个用户，再通过纵贯生态，通过我们的应用彻底把产业大同，真正把产业链当中最核心的要素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代表未来的核心要素，打破组织的边界。

原来为什么很多巨头都轰然倒塌？我觉得他们就是死于专注，因为他只是专注在自己的一个领域内部或环节内，所有的创新仅仅只是改良性的创新，当变革这个大潮来临的时候，恰恰原来所有的竞争优势都变得不重要了，恰恰有可能反而成为很大的一个劣势。

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产生颠覆性的创新。而颠覆性的创新恰恰都在于领域与领域之间，或者企业与企业之间，杨总应该非常清楚，原来的IT产业专业分工非常明确，硬件、软件、互联网应用、平台，大家都是分开的，微软开放给联想的API接口非常少，当你想做一个非常大的变动的时候，微软会跟你说no，所以你只能妥协，你的硬件去适应他的软件，反过来也是，他的软件得适应你的硬件，这就是苹果的封闭的闭环为什么那么成功的原因，但是苹果也到巅峰了，当然一攻击苹果，就会遭受无数果粉的攻击，认为你们有病，只是为了制造噱头。

但是恰恰相反，下一代的移动互联网应该是要打破各种边界的，打破组织的边界，最后实现打破企业的边界，最后所有的黑盒子打破，所有企业实现无缝的对接，所以乐视如果和联想融合在一起，我们将会在真正的入口上和BAT有一定的抗衡的可能。

现在在争夺用户的入口和争夺用户的时间，入口分为四个维度，第一是应用入口，第二是平台入口，BAT都是平台入口，第一代互联网是平台时代，平台控制了一切，第三个是操作系统，可以看到IT时代下的微软到移动时代下的IOS和安卓，第四个维度是真正的终端维度，终端是和用户24小时在一起的，微信已经占用了大家大量的时间，但是它是对终端的占用，如果在最高的维度，智能终端方面我们两家走在一起，再和平台入口、应用入口进行竞争，有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竞争。

杨元庆：我很同意贾跃亭说的要打破边界，打破边界意味着有更多的创新空间，可能会形成更多的有利竞争。但是我觉得一个企业毕竟还是要有一定的边界，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如果一个企业试图软硬通吃，上下游通吃的话，这个企业到最后，我觉得一定是非常难成功的。所以把自己的边界看清楚，就是你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你是做什么的。

比如说我刚才讲，我的位置最好，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跟百度去竞争做搜索引擎，跟腾讯去竞争做社交，跟乐视去竞争做内容。所以我觉得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苹果在垂直整合上的确非常成功，但是说到底，它不是一个应用或者是内容的运营商，只是在最近它在设备数量、用户的数量发展上遇到了瓶颈，才开始注重在设备上做叠加的这些应用的收入，对它来说说是一个附加的价值。

所以在这些方面，我觉得企业之间的融合或者配合就显得愈加重要。你是做硬件的，肯定需要做服务和做软件的公司配合，给你的用户提供最满意的服务、提供最好的内容。所以在这些方面，如果乐视把你最强的和我最强的组合起来，我相信肯定会更加有竞争力，而且不仅仅是在中国有竞争力，我们在海外也有竞争力，但是如果你更多的地方是跟我竞争的话，我可能就要考虑更多的和百度、腾讯去做了。

李彦宏：我感觉我们的胜算已经越来越大了，他们已经“内斗”了，一个在讲模式、平台、入口，另外一个在讲边界还是得划分清楚，我是我的，你是你的。

杨元庆：你刚才也讲了，你也不想和腾讯合并。

李彦宏：但是我们没有分歧，他也不想跟我合并。

我觉得什么模式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满足了什么需求，这个市场到底在哪里，它有多大，这是最最重要的。所以我们做的任何一个东西，不是说要把百度做得怎么样，而是看怎么把这个产品做得更好，以便满足用户的需求。

比如说我们从PC到移动的转型，我们拿着手机进行搜索，屏幕变小了，网速变慢了之后，搜索应该变成什么样。转过来发现，其实还有更加自然的交付的方式，就是现在的语音的搜索，你对着它说话，你就可以获得搜索结果。这跟过去键盘使用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可是我们现在大多数人，包括90后，都是跟键盘一起长大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说，键盘输入是一个更自然的方式，但是00后开始，他们是拿着手指头上网的，在触摸屏的情况下，在手机这种有麦克风、摄像头的环境下，更自然的交互方式其实是说话，尤其是当你的需求不是一两个词能够表达清楚的时候，那你就要更加习惯用语音来表达。

我刚才看了一个实际的案例，比如说我的信用卡1月12号到期，我22号又有了消费，为什么到了3月还有消费，有一大堆的问题，一般不是文字能解决的，但是用语音可能10秒钟就说完了，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更好地满足用户的需求。我们的自动翻译、无人驾驶汽车等等，我们怎么更好地满足市场的需求，怎么把用户解放出来，而不是说我用什么样的模式，我是平台，我是入口，或者我是什么垂直的一个整合者，这个我觉得不是关键。

吴鹰：很有意思，事先完全没有跟他们沟通，也很考验领袖们的智慧，刚才马化腾对我有点抱怨，但是他们每次回答得都很精彩。其实我个人觉得贾杨的结合，我觉得是有蛮大的优势，元庆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全球化的公司了，在李彦宏和马化腾的收入里，在中国以外的收入毕竟还是占得很少的，但是你去推动的时候，也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贾跃亭的乐视作为一个相对比较小的公司，你从一开始就去全球化，往国外走，跟人家合作，有很多的合作、共享的概念，你们俩结合，在这方面我觉得可能胜算真的会更大一些。

杨元庆：我刚才讲了，我觉得很有机会，但是这取决于贾总的智慧。

贾跃亭：苹果成功于闭环，但是下一个时代阻碍它的就是它的封闭了，如果能够真正地把开放和闭环这两者看似对立的矛盾体有机的统一，它将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所以乐视除了闭环之外，我们非常重要的就是开放。

今年乐视的核心战略，第一战略是全球化，就像刚才吴总讲的，乐视还是一个很小的创业公司，就有这种堂吉诃德的想法，这是天方夜谭的，其实国内的市场我们才刚刚开始而已，而乐视的资源又极度短缺，就打国内的仗都已经精疲力尽，有可能会崩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又做全球化，是疯了吗？

但是其实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乐视习惯用未来定义未来，我们不是用现在定义未来，乐视习惯于忘掉自我，忘掉现在，我们只需要考虑全球下一代用户需要什么，下一代的用户价值到底在哪里。

我们一直呼吁一件事，中国的互联网消费电子的融合，与文化的融合，这类的企业将会在全球范围内战胜欧美任何企业，在未来10年是巨大的对中国企业历史性的机遇。

过去的20年中国是内生发展，我认为未来应该是中国的互联网消费电子融合之后走向全球，这一块中国比美国更容易，美国的产业壁垒很强，所以美国的破界很难，虽然是市场化的市场，但是由于过早的发展起来了，所以打破边界的难度会变得很大，所以在全球化中间，恰恰是和共享密不可分的，怎么整合全球的生态资源，为用户提供价值，这是中国企业是否能够在全球化成功的一个关键要素。第一代做互联网做全球化确实很难，但是下一代恰恰是中国的时代来临，所以我们和联想合作，真有可能创造一些不可能。

杨元庆：我觉得吴鹰说得很对，联想今天的收入70%在海外，30%在国内，我们的员工恰好反过来，70%在国内，30%在海外，其实我们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一个先锋，也是做得比较好的。

其实我们的生产制造在中国，我们的研究开发大多数也在中国，所以实际上我们是在中国创造和中国制造这一块赚外国人的钱，而且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业务布局，使得我们在全球的运营方面很顺，而且有全球的品牌和全球的销售和市场渠道，在这些方面完全可以助贾总的理想的实现。一个是全球化的实现，第二个是把中国的文化、中国的生态带向全球的实现，但是一定要很好地配合，我们不一定合并，但是我们一定要很好地配合，大家各司其职，把自己的优势、竞争力发展到最高、最好，减少内耗，我们一定能够赢他们，至少在国际化方面赢。

吴鹰：到最后的方面，我发现元庆的变化，他已经被贾跃亭的一些讲话打动，刚开始他说没有合并的利益，他跟马化腾、李彦宏他们都有合作，最后又主动示好，可以和乐视有更多的合作。

其实这也是我的目的，共享主要的就是共享资源，包括我问马化腾的问题，你跟阿里的数据更多的合作，最终受益的是用户，百度也是一样，如果大家更多的共享，其实有很多的资源共享，到最后如果用户受益，你的企业可能是共同发展。

昨天下午马云讲传统的商业组织结构成立的时候，就是要打得你死我活。但是现在这个商业在所谓的以移动互联网为中心的时代，不一定你死我活，大家都可以很好地发展。我记得几年前的时候，大概2007年，数字中国还没有IT领袖峰会的时候，我就问李彦宏，中国再有大的互联网公司出现，10亿美金以上的，是不是容易？

李彦宏当时说，不可能，确实是很难了，当时乐视还很小，现在它发展得很大了，但是百度、阿里、腾讯还是在成长。在共享经济的条件下，如果你们能做一些事情，你们四家连在一起，你们会发展得更好。

阿里现在想搭一代一路的顺风车，把我们的桥梁、道路弄好了，物理解决了，它的电子商务有一定的优势，其实我不是给马云唱赞歌，他3到5年之后的发展会非常大的，他布局了很多的企业。但是台上这些嘉宾，他们的布局、思想，在谈的过程中，其实很多都是自然的流露。在座的嘉宾应该从他们的谈话中汲取到很多的精神和思想，还有一些战略，你们是完全可以考虑的，就是以你的价值，你怎么跟他们合作做这个事情。

谈人工智能：百度会共享人工智能数据和技术

我还想问李彦宏一个问题，你在人工智能上投资相对是很大的，而且进展也不错，你提出了“中国大脑”的计划，还有无人驾驶汽车方面的观念。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大概多长时间能走向应用？第二个，你的人工智能积累愿不愿意跟其它的公司分享？

李彦宏：我觉得在这一点百度还是比较幸运的，我们是做搜索起家的，搜索在10年、15年前它背后的一个技术就是简单的统计，这个词出现了多少次，你搜的这个词，这个网页里出现的频率最高，它就排在最前，后来我们发现了超链分析，链接里面这个词出现得最高，它就排在最前面。

大概七八年前，我们注意到用户的行为更能告诉我们哪一篇文章是更相关的，所以我们就开始在人工智能上投入，机器学习就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分支，现在的搜索引擎技术，你现在用百度和10年前用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背后的技术完全不一样，今天的百度搜索完全是机器学习技术，或者是人工智能技术在支持它。

2012年开始，我们意识到深度学习是一个即将进入爆发期的技术，所以开始重金投入，2013年1月份我们正式对外宣布，成立了全球第一个深度学习的研究院，自此以后就开始在自然语音的理解、机器的翻译、语音的识别、无人驾驶汽车，以及很多图象的识别，现在我们有这种技术，我拍张照片，就能根据这张照片做首诗出来，为什么能做出这首诗出来呢？是因为我知道拍了这张照片之后，我的机器能够识别这是一个屏幕，这是一个人，这是什么东西，我都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我才能根据这些东西进行创作。

当然这个创作也是假的，不是它真的理解了这些东西进行的创作，而是根据网上无穷无尽的语言的材料进行创作。所以很多东西就是让机器学起来，在人看来是比较容易的东西，在机器看来是难的，在机器看来比较容易的东西，在人看来反而是难的，让机器学下围棋是容易的，让机器学开车是难的，让人拿到围棋的九段是难的，让人拿一个驾照是容易的，这种问题还有很多很多，有很多我们看起来简单的东西需要让机器克服，这些东西克服之后，应该说简单的脑力劳动逐步会被机器替代。工业革命实际上是机器替代了体力劳动，大批的体力劳动者失业，但是它也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未来得人工智能革命也是一样的，它可能会替代很多简单的脑力劳动，但是也会创造出很多新的机会。这些技术我们是非常愿意共享出来的，共享大家一起用，会让这样一个技术进步的速度更快，有更多的人来我这里调用我翻译的东西，我就能看到他们的需求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解决不好，我就赶紧探索我怎么能解决得更好。所以这些东西，技术也好，数据也好，共享得越充分，其实它的进步就越快，大家就更受益，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零和游戏。这个共享不仅仅是数据的共享，技术的共享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吴鹰：跃亭，我还注意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就是说乐视体育最近用大概差不多200亿左右的估值去融了一轮资，大概融了70亿的资金，乐视体育其实是一个成立相对比较短的公司，成立大概只有两年的时间，有这么高的估值，你能不能讲一下，你做的这个理念生效了，还是你的运气比较好，还是你能忽悠钱呢？

贾跃亭：乐视体育刚刚完成了B轮的融资，现在正在走一些法律途径，估计融资额在80亿左右，估值在210亿左右。乐视体育从乐视网拆出去仅仅两年的时间，是一个新的公司，但是它的增速非常快。其实不仅仅是乐视体育，包括乐视影业、乐视超级电视、乐视汽车，都走出了一些反传统经济理论的曲线。

当然一个公司的能力是有限的，需要专注在某个领域做到全球最强，但是乐视横跨了7个产业，显然资源非常分散，显得非常不专注，绝对不可能把每个点都做到最好，很有可能是每个点都做得极差，这是原来的传统经济理论。但是恰恰相反，可以看到乐视每进入一个传统产业，都会用非常快的速度来变革传统产业，这其实就是背后的整个跨界化的生态运营。原来认为一个小企业的发展会有很多的瓶颈，会受到很多资源不足的压力，虽然在传统资源上我们不足，但是在代表未来的核心资源上，我们的生态力是非常强的，乐视体育的成功是基于整体乐视生态的成功，它才能发展，乐视体育是打通产业链的，而原来的体育产业是专业化分工的，所以乐视在未来商业模式的空间上已经远远不是原来传统的互联网体育公司的这种理念，我们不单单是从融资上忽悠能力很强，其实乐视的资本能力也是非常强的，我们不仅是在这一个领域，现在越来越多的真正的前瞻性的投资家看到了或许乐视的模式能够代表未来的一种模式，或者是正确的，这些投资家愿意为未来的可能性买单，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谈企业市场：互联网公司应该如何切入？

吴鹰：所以我们也可以关注一下。我问马化腾一个问题，你知道阿里最近推出了钉钉，大概不到一年时间，有100多万的企业用户，我不是为他们做广告，我跟他们没有股权的关系。钉钉是深度社交和工作结合的，和我们的泛社交是不太一样的，腾讯会不会推出企业版的微信？有还是没有？为什么？

马化腾：如果留意的话，我们现在有一个企业版的PC网络上的通信工具，现在我们把它升级为企业微信。当然微信原来也有企业号，它跟很多企业的OA也深度整合了，效果也非常不错。

但是这个企业的市场，在国际上来看是很大的市场，但是它的消费者对品牌的关注度其实不高的，很多人用了就用了，不会形成一种消费级的浪潮。在企业市场，国内会比国外市场慢很多。我们在十几年前，企业市场曾经列为我们三大战略，但是做得还是很失望的，过了很多年，还是非常不容易做。纯粹做企业IT，目前来看也是开始往消费的方向走，当然现在看来这是一个趋势，虽然还不太明显。

但是我感觉目前的重点，可以说有几种打法，一个是从消费者往企业渗透进去，另外一个是从企业端直接往外走，我觉得这两条路都有它的道理。但是从我们的社交通讯角度来看，它的特点是在于，它的这种网络效应的规模非常明显，也就是说通讯和社交，就像传统的电话网络和以前的对讲机集群系统的区别，100个或者1万个集群小网加起来，是不是和一个大网是一样的价值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加法，一个是乘法，所以从我们这个行业的角度来看，我们更注重的是消费者的这种大网络。企业市场我们也在做，但是并不是相同的维度，它的量级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会更重视消费级和传统的企业级应用的结合。

李彦宏：你是说你不看好企业级软件这个市场，还是说你虽然看好，但是你不想进入？

马化腾：我是说它的发展会慢很多，它不像消费级的，出一个应用瞬间就发展了。

李彦宏：虽然是慢，但是你10年前就已经开始做了，是不是这个市场10年过后还没发展起来？

马化腾：它可能慢到你的终端发生变化，再重新推动起来，不要想着挖几个PR在市场上造几个事件就可以了。 

李彦宏：终端会发生什么变化？手机之后是什么？

马化腾：有很多，比如说VR等等，会有很多新的东西出来。但是我觉得更多的还是要从消费级这一块入手，这是更容易做的。企业级市场其实是慢工出细活，不是能用消费市场的思维来做的，想在一两年内形成热潮做起来，这是不太可能的，需要十年八年，甚至20年的时间来做。

杨元庆：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开始掐起来了。其实我今天想帮马化腾出出主意，我觉得企业市场非常重要，非常大，现在每个企业都有企业内部基于移动沟通的需求，钉钉能够起来，就是这个需求在增长的一个原因。但是好在现在钉钉还没有垄断的形势，很多企业都在发展各自的移动应用，我知道百度有，联想也有开发，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去抗衡钉钉更重要的一招，其实是把你的微信变得更加开放，能够让这些企业更方便的跟你的微信连接，这个才是更有效的途径。

马化腾：确实是这样，我们现在企业微信其实是把微信的功能下放给企业，甚至还可以进行自己的一些开发。

吴鹰：我觉得很有意思，嘉宾之间已经开始互相评论了，把我这个吴鹰放在一边，这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也补充一点，我同意杨元庆的观点，To B的市场非常大，美国这个市场基本上C和B的比例是6比4，C还是大，但是两者几乎是相近的，但是中国是8比2甚至9比1的关系，B的市场很小。

我们中国的很多传统企业还在用PC初期的IT的方式，其实它完全有机会直接跳到用移动互联网来管理公司，效率会高很多，这个需求肯定是很大的。我也同意马化腾的观点，就是To B和To C是完全不同的，特别是大型企业是很难的，我很难想象腾讯的内部管理是用钉钉来做移动协同工作的，大企业的安全就会有问题，但是中小企业不在乎，他先用着，因为它原来的效率太低，钉钉不到一年的时间，发展了100多万用户，而且没有太多的宣传，我觉得是非常好的。所以我还是希望有更多的B端产品出来，提高中国企业办公的效益。

时间已经到这里了，我们按照传统，还是开放几分钟的时间给到场的嘉宾提问，对台上的4位嘉宾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提问环节

徐少春：本来我是不想提问的，但是刚才吴鹰谈到了钉钉，谈到了企业市场，我想提个问题。金蝶做了20多年的企业软件市场，我们其实有一个云之家，我们连续这几年的应用量都是排在第一的，钉钉的企业用户数和客户数是不如我们云之家的。

吴鹰：徐总，您这有点广告之嫌了，我不得不警告您，您提什么问题？

徐少春：我非常同意刚才贾总这样一种气度，中国不能只背BAT这三座大山，我们还是要鼓励创新，所以这种气度我是非常鼓励的。

阿里巴巴有钉钉，腾讯有企业微信，就是百度还没有，我在想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李彦宏：这是问我的问题吧？我刚才问马化腾几个问题，其实我也是非常看好企业软件市场的，如果过去10年它是一个平缓发生的，可能未来10年它会是有一个很大的上涨过程。原因是过去中国还是靠廉价的劳动力在市场上竞争，那时候如果你花很多钱买个软件，还不如花更少的钱多雇几个人把这个事就干了，未来这个东西是不可持续的，所以企业级软件，我觉得未来会有一个长期的高速的成长，所以这方面虽然现在还不是百度主要的业务，但是在未来我们会逐步加大这方面的投入，也欢迎各种各样的公司跟我们来谈合作。

提问：我问贾总一个问题，贾总刚才提到了几个屏，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线下商户的收银这个屏有没有在贾总的视野里面？这个也可能介入到线下的传统的商业或者是O2O方面。

贾跃亭：这其实也是今天的主题的一部分，也是共享经济的一部分，乐视的共享是生态共享，而生态共享当中最重要的不仅仅是To C，传统的共享更多的讲的是C端闲置资源向使用上的转移，但是生态型的共享我们认为是全方位的，包括B端的共享，所以乐视推出了乐趴，我们通过乐趴这种非常创新的制度的设计，非常好地和整个生态系统当中很多的合作伙伴融为一体，包括价值融为一体、资本融为一体，所以乐趴是资本互投的，我们可以投到乐趴，乐趴也可以反向投到乐视任何一个资本板块当中，当然和我们线下收银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是乐视自身的生态对支付的要求更多的还是线上的要求，乐视的生态是O2O的，是从线上再到线下。当然这一块不是我们的强项，我相信我们大量的线下的乐趴对线下的支付支撑是非常强烈的，这方面也有很多共享的经验。

提问：我们知道数据要流动才会产生价值，今天各位都在讲共享经济，大家对这个都很认可，但是在数据的层面上，如果各位的企业把数据共享出来，以一种什么方式让数据流动起来会产生更大的价值？但是实际上我们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说我们跟阿里沟通做数据的共享，阿里会说，我的交易数据是最有价值的，只能是你们的数据进来，我们的数据处不去。然后我们跟腾讯沟通，说要去做数据的对接，要去共享，也会遇到问题说，腾讯的用户数据在我这里是最宝贵的，你们是不可能跟我们做对接的。所以我想请问各位，如果数据都不流动、都不产生价值，数据放在那里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做数据的共享呢？

吴鹰：我请马化腾回答你这个问题。

马化腾：其实这里有广义和狭义的理解，大家都讲的数据分享，包括我们企业内部不同部门之间的数据，我们现在还在谈怎么把它共享得更好。其实这个难度还是相当大的，因为这里面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用户隐私的保护。

大家都知道，你的手机会收到很多骚扰短信，那就是你的信息被人共享出去了，最大的前提还是要怎么保护用户隐私。当然这里面有很多方式，比如说可以用脱敏处理，把用户信息抹掉等等，但是这也得看需求方，如果说需求方是要一种趋势性的、统计性的数据，我觉得开放给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具体的涉及到个人用户隐私的问题，我们可能无权这么做，因为这些数据是用户自己拥有的数据，我们无权动它，所以这里要区分法律方面的一些问题。

我们现在平台性的公司都会非常希望数据成为一个核心竞争力，一定是希望我们的开放平台对上面的商户，对合作伙伴的API接口能够使用，当然是在不侵犯用户隐私和得到用户同意的情况下，能够和合作伙伴分享，我觉得这是一个趋势。如果不这么做，这个平台反而就失去了它的竞争力，这个不是我们愿不愿意，而是说整个商业模式一定是往这个方面走的，所以也请放心，这方面是会开放的。但是确实也是我们的考虑也很多，进入这方面未必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快。还有这里面要遇到的问题，要怎么给，企业要得多，你能不能给那么多，这在很多公司都是面临的难题，我们也在思考怎么解决。

吴鹰：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就没办法再提问了，我知道还有嘉宾在举手，还有很多很有意思的问题要提，实在抱歉。我已经超了10分钟了。

今天上午的论坛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也非常感谢嘉宾们的精彩发言和各位嘉宾积极的参与，我觉得我们在中国的IT领袖们都很优秀，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都有使命感，在昨天下午的闭门论坛的时候，像美国有一些企业家，他们都是很有使命感的，对人类的发展有使命感，他们做了很多东西，我觉得创新除了李彦宏讲的战争和好奇心之外，使命感还是能够驱动人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也非常欣慰我们中国的企业家有这个使命感，除了使命感之外，可能马云的煽动力更强，他能让他的公司里打扫卫生的老太太都对阿里的使命感有使命感。

我们今天上午的论坛结束，下午还有很多精彩的内容，希望大家积极参与，期待更多精彩，谢谢各位。

贾跃亭：我今天借这个机会和我们三个竞争对手共享一下，马上进入4月份了，我们有一个4•14生态盛典的活动，希望邀请几位能来参加乐视的生态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