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倚天屠龙记》自选角开始备受争议,王晶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为主角们“正名”。接受1905电影网专访时,我们再度向他提及这个话题,他更爆出“你来拍好不好”的金句回应。
“最初大家说千万不能有小鲜肉,有小鲜肉我就不看,现在又说(主角们)年龄太大了,所以到底是年轻好还是成熟好?”多年以来我行我素,年近七十的王晶个性依旧。在他看来,重拍《倚天屠龙记》是圆了自己多年之前的一大遗憾。至于选角,导演不能只听影迷的想法,自己觉得合适才最重要。纵横影坛逾四十载,王晶坦言,“我自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路走来,他无畏风雨,也不惧争议。如他所说,我过气了就退圈,“为什么要怕(争议),批评是正常的。”
在豆瓣超过3万人的评价中,《倚天屠龙记之九阳神功》和《倚天屠龙记之圣火雄风》双双不过4分,王晶口碑再次“触底”。但即使如此,导演心态依旧,“只接受公平合理的口碑,不合理的评论就会忘了。”“你要明白,现在有很多黑水特地要骂你,收几百块写黑稿讨生活,还显得他很高级。尤其有一个平台,大家都是风月神明。它的分数它说了算。可是我拍戏拍得很好的时候,那个平台都不知道在哪里呢!”1993年之后,重启《倚天屠龙记》续集一直是王晶的心头大石。彼时,随着赵敏回头向张无忌发出前往大都拯救六大派的邀约,《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悄然画上句号。
王晶谈到,《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是李连杰一年之内主演的第七部影片,观众审美疲劳加上同档具备强劲对手,影片票房表现并不出色。他当时很想拍续集,但投资人以商业为考虑,不愿意给他开戏,他只好默默接受。后来《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在内地播出,被大家捧为神作,观众都知道赵敏去了大都等张无忌,可是张无忌一直没有出现。他有责任还大家一场张无忌去大都找赵敏的戏。王晶能感觉到,93版虽被奉为经典,但价值观和叙事方法难免过时。这次终于等到机会重拍经典,他也下定决心把它以新的手法再讲透彻:故事还是从张翠山夫妇开始,以屠狮大会作界,分为上下两集,《九阳神功》和《圣火雄风》,两部一共四个小时。谈及新旧两个版本的区别,王晶表示,93版有李连杰,无法不加上大量打斗的设计,剩下给其他演员发挥的空间不多,只有牺牲周芷若,令黎姿这样的超级美女演纯反派。而这次新版,他决定把赵敏的外魔内仙,周芷若的心机算尽,小昭的一生只为一人活,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多年以来,《倚天屠龙记》纵然拍过无数版本。但王晶还是认为,郑少秋、汪明荃和赵雅芝主演的77版最经典。他盛赞77版的每一个演员,郑少秋是他非常喜欢的张无忌。这次拍新版,他也强调演员要契合角色。
有观众嘲讽,林峯、古天乐、甄子丹加起来将近200岁,年龄过大,跟原著描述不符。文咏珊、邱意浓与云千千,美艳不足,也无法与93版的几位女主相媲美。而面对大家质疑,王晶可谓力排众议。他解释林峯在戏中感觉只是三十出头,而且原著中少年一段已删,出场已逾三十,他演张无忌绝对适合。
此外,他希望找一个会太极、有一代宗师感觉的演员演张三丰,甄子丹无疑是最佳人选。至于文咏珊,邱意浓与云千千三位女主角,她们也完整地满足了自己的想象力。评价起新版《倚天屠龙记》一众主演的表现,王晶大赞,“非常满意!”此次把戏中最重磅的张无忌一角托付给林峯,他更直言对方表现胜于当年李连杰,“李连杰武功好,所有武戏他都没有问题,可是文戏也就那样了。林峯是个演文戏的人,把文武结合得很好。”王晶介绍,他认为林峯在TVB时期被错用和浪费天赋,双方一直没有寻求合作。后来听到后者在《神探大战》中演技大开,力迫刘青云,再加上古天乐力荐,他便力邀对方出演新版《倚天屠龙记》的张无忌。为期五个月的拍摄中,林峯百分之九十的武打戏份都亲自上阵,他夸赞对方没有令自己失望,是继郑少秋之后他最满意的张无忌,“香港演技派男星又多一位!”
25岁开始步入影坛,在父荫庇护下顺风顺水,王晶确实有过拍戏拍得精彩的高光时刻。《精装追女仔》系列让他崭露头角,《赌神》系列让他名声大噪,《追龙》则再度证明他宝刀未老。同时,诸如《澳门风云》《追虎擒龙》等作品,王晶多少也有些借势情怀,再炒冷饭的意思。但于王晶而言,这都不重要。赞美与批评皆是浮云,电影只是一门生意。他拍片有个原则,每部作品都要带来名或利,名利双收当然最好,名利都得不到的片子,他是不会拍的。
某档综艺上,有影评人当着王晶的面向一个青年导演发问,“你是想当王晶,还是想当王家卫?”
一个商业片代表,烂片之王;一个文艺片常客,影坛大咖。把两人相提并论,影评人以此暗讽王晶导演作品低俗浅薄、常常挨批。不料王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高情商地化解尴尬,“王家卫和王晶不冲突呀,我俩还经常坐在一起喝茶。”
在与我们的对话中,他再次提到“想当王晶还是王家卫”的选择。
“你以为你想当王家卫就那么容易吗?王家卫花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本事,他牺牲了多少,他放弃了多少,你都不知道。太傻了,王家卫是很难做得到的,他比我被人骂得更多。”王晶豪言不做商人的导演生命会很短。他就是一个商业导演,从不会往脸上贴金。他欣赏喜欢把作品弄得风格化的导演,但自己只追求把剧本弄得有逻辑,让角色表现活灵活现,让大家看得舒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能走自己的路最好,如果你不喜欢我走的路,那么少看我的戏就完了。”王晶在电影界属于“多点开花”的一挂,既当导演,也当投资人。他当投资人最漂亮的一笔,当属投拍许鞍华的《天水围的日与夜》和《天水围的夜与雾》。两部《天水围》口碑炸裂,横扫各大电影颁奖礼,让观众再次看到香港电影的回勇。但毕竟还是文艺片,影片市场表现差得可怜。
王晶对此也不介意,“电影行业需要文艺片,拍商业片赚钱补回来便是。”王晶直言自己喜欢看艺术电影,不过不擅长拍,他愿意支持擅长拍的人去拍,“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绝对愿意帮助同行。”
但他也爆料,很多人受了他的帮助,还回过头来骂他,“你一辈子总会遇上这种小人,不会遇不到的。所以不要计较,干你自己干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了。”拍过神作,也导过烂片,受过鼓励,也遇过批评,王晶说,他从来不怕争议,也没什么好争议的。很多说他不好的人,骂他的人,有的退休了,有的饿死了,有的消失了,什么都有,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人。
如果有一天,他觉得自己过时了,不适合电影圈了,他就会慢慢地退出幕前。王晶把退出幕前看作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这并不可怕,等于每个人都会死。”“退休不是由自己考虑,而是由社会替自己决定,社会不要你的时候,你想还在都不行;社会还需要你的时候,你想退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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