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跨界导演入围金鸡展映，他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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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复合型人才、獠牙牙

采写｜獠牙牙

刚刚结束的金鸡百花电影节，赖冠霖带着自己的新作《北京下雨了》亮相创投展映，而这已经是这位00后导演完成的第二部短片作品。

当许多人还在讶异于这位“青年偶像”的跨界与选择时，赖冠霖却早已迅速并且完全的投入到转型后的身份：他和无数同龄的青年电影人一样，学习直面外界的评价与偏见，应对拍摄中未知的挑战，克服资金不足的拮据，甚至熬过长达数月失眠的夜晚。

《北京下雨了》与赖冠霖执导的首部短片《冬天和春天打架》一样同为亲情题材，只不过这一次，他在父子关系这层底色之上，加入了更多层次的逻辑与思考。

这当中，既有属于赖冠霖自己的情感投射，也有站在22岁重新回看过去的困惑与不解。

整个创作过程中，他彻底推翻过自己的想法，陷入过迷失目标的虚无，也曾无数次对拍摄中某个细节感到后悔。但对于拍电影表达自我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这个开始有过后悔。”

从过去更多被动接受选择的偶像艺人，到如今成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创作者，赖冠霖坦言自己还在学习和努力，迎着外界“用过去推敲现在”的目光，达成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

“其实到今天这一刻，我也依然不自洽，但我慢慢看到自洽的样子是什么。”赖冠霖说，“其实这样也挺好，起码还有（前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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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第一部短片《冬天与春天大家》拍摄时，赖冠霖就已经想好自己要继续做导演：“创作这件事不能停，当时我也写了一个偏青春向的作品，但总觉得还不到位。”

后来，一位导演朋友建议他从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取材，“那时我就想，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去讲，最终通过这些点，想出了《北京下雨了》的故事框架。”

《北京下雨了》的故事基础是一对父子的亲情关系，赖冠霖随后又在这一底层逻辑之上花费了很多心思。比如宋宁峰饰演的父亲，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他也像是如今的赖冠霖在回看几年前刚刚出道的自己。

“我现在22岁，再回看自己十七八岁的一些行为举止的时候，我也是充满了不理解和困惑。他们的不同点是什么？是‘父亲’确实穿着自己的鞋走过一段路，但‘儿子’还没有。”

《北京下雨了》最终以黑白的制式与观众在银幕上见面。这个选择，是在初版剪辑被推翻后的某一天突然决定的，而当时的赖冠霖已经因为这部作品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

“所以当时的失眠到底是在失眠什么？”

采访中聊到那同样“黑白”的四个月，赖冠霖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其实我后来想通一件事，包括拍片、吃饭、睡觉，也许本身都是虚无的。但我们又绕不开它，又必须去面对它。”

整个剪辑过程中，赖冠霖也有过无数次“后悔”：“可能我当时拍的时候就应该怎么样，或者是不是这句台词不该这么说，是不是当时就应该发现某个问题，或者这场戏当时就不应该浪费时间拍……”

但这些对过程的烦恼与懊悔，从来没有动摇过他对于选择创作这条路的坚定：“我从来没有对这个开始有过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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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冬天与春天打架》到《北京下雨了》，赖冠霖都有邀请“素人演员”参与拍摄。甚至这一次，他还让自己父亲特别客串了一个角色。

尽管电影创作十足的“后劲儿”让父子两个人戏外的关系也一度变得像电影中一样复杂，但在现场，身为导演的赖冠霖期待并且相信，自己可以给到演员足够的“安全感”。

“我觉得这是我过往入行经历带给我的，就是我大概知道怎么去激发一个人的表达欲。”他说，“演员不是不需要表达的，恰恰他们非常需要。”

赖冠霖本身就充满了表达欲，这从他着手短片创作的热情和速度上也可窥见一二。但在决定从事这个行业之初，环境给予他表达自我的空间并不算多。

赖冠霖坦言，起初入行，自己只能想到一种办法，于是就去参加“选秀”，以歌手的形式出道。并在之后完成电视剧的拍摄等等。

“但那些时刻我其实都没有停下来去往里看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在这做什么？”

直到他去到大凉山，见到了《冬天与春天打架》镜头对准的那一群孩子：“看到孩子们我就像看到了一面镜子一样，那一刻我才有了真正第一次机会问自己：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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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金鸡奖短片展映，已经是赖冠霖第二次带着作品来到厦门参加电影节。而新闻曝光后，许多声音惊讶于赖冠霖的“偶像跨界”，也有人感叹：原来他“转型导演”之后还真的是在不停拍电影。

“好像人们真的是往往会用过去推敲你的未来，可是没有人会用你的未来去保证你的现在。”赖冠霖感叹。

在一些外界的目光与偏见里，“偶像”就应该或者习惯去“安于现状”：“他们会从过去推敲你说，你就再继续这样个10年、20年，养家糊口没问题。”这样的结论，赖冠霖并不想接受。

赚钱养家糊口、过好日子，并不符合他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想象与规划。但在偶像的世界里，呈现设定好的完美的概念给粉丝才是正确的工作轨道：“那个时候非常不自洽，我会‘乱发’一些东西，这个熟悉我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因为我好像生来就是这样子。”

即便已经“跨界”成为一名青年导演，赖冠霖也依然没有完全逃开来自“过去推敲未来”视角的评判。就在采访的前一天，赖冠霖刚刚完成了自己第一个商业合作的广告。“很兴奋，所以也邀请了朋友帮我转发。”而当他打开朋友圈，对方选择的文案是：一个幕前人员也在努力搞创作。

“这句话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我也不拧巴了。”他笑说。“其实到今天这一刻，我也依然不自洽，但我慢慢看到自洽的样子是什么，我会尽量把它变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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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对于赖冠霖的创作而言是种很复杂的存在。曾经同为演员的身份，让他在和其他演员聊项目、聊剧本的时候多了一层同行视角的信任，甚至预算也能有所减少。

但拉赞助、找品牌、联系制片人，他还是和所有同样刚刚起步的导演一样“各凭本事”。比如这次《北京下雨了》进行二次剪辑创作时，他的资金已经相当捉襟见肘，“我只能和剪辑师商量能不能（免费）帮忙再做一下。”

成为导演带给赖冠霖相当多的成长。这种成长不仅体现在专业上，也或多或少改变了他的状态。比如他开始理解一个作品最重要的是找到情绪，“如果你的情绪在叙事的同时没有办法传递给观众，这个片子其实就没有拍的意义。”

这层感悟，赖冠霖透露会应用到自己未来的创作中。尽管决定不再提前和周围人透露自己创作的意图，但他还是希望在2023年底开启自己第三部原创短片的创作。

很多粉丝期待他能够“自导自演”，但赖冠霖自己却十分“抗拒”：“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实现，只有真的是大师级别的导演和演员才能做到，我觉得我可能这一辈子都做不到。”

至于如今的状态，作为一名从偶像身份转型的00后导演，赖冠霖在很多人眼中似乎比同龄人来得更加成熟。

“实话讲我觉得没有。因为我很坚持做导演这件事，所以某种层面在某些人眼里我是固执的。固执就不代表成熟，但我觉得我比同龄人确信我之后要做什么事情，这一点来说我很幸运，我觉得这就够了。”

至于眼下暂时还没有完全实现的自洽，赖冠霖觉得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起码有一个动力，去尽力把自洽画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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