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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州有一群孩子,他们不是孤儿,却也没有当过一天宝贝

2017-10-02 化龙巷

化龙巷政企行业出品

摄影 | 报道

包锦涛  杨加奇


留守儿童问题已是我国重要社会问题。全国究竟有多少留守儿童?一直缺乏权威数字,在城市生活的我们亦无法体会其中的深意。天津大学法学院刑事法律研究中心26日成立,并举行“留守儿童、流动儿童面临的社会问题与法律对策研讨会”。在会上,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宋英辉说,关于我国留守儿童的规模一直说法不一,有说法是6100万,也有说法是6800万。6000多万留守儿童,加上3600多万的流动未成年人,总数在一亿左右,大约占了全国3亿未成年人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我国3个未成年人中就有一个是留守或流动状态。(数据来源:中青在线)


2017年9月15日,我来到距常州市区一小时车程的金坛区薛埠镇中心小学,在这里,我们走近了其中3名留守儿童。

他们站在这座城市的边缘。
他们没有充斥着兴趣夏令营的童年,他们只有干不完的农活。
他们向前看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往后看是近在咫尺的乡村。
他们有父母,他们不是孤儿,却没有当过一天的宝贝。



朱涛  薛埠小学六年级学生


“我很想爸爸妈妈。”



母亲出走,父亲入狱,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朱涛早已不再期待像别人那样亲昵的亲子关系。

我第一次见到朱涛的时候,很难相信他是一名六年级的学生,当时他正放学回家。

学校给朱涛提供了免费的校车,但若错过了校车,他得沿着这条薛埠大街,走一个半小时。令人最不安的是街上载货的大车,隔一会儿就会开过去一辆,车速也不慢,偶尔还会飞出一些碎石。

沿街小铺子的老板看我拿着相机,主动向我抱怨起了街上的大车:“整治多少次都没有效果,事故很频繁,孩子们上下学走这条路特别危险。”

但对朱涛而言,倘若生活只有这一种苦就好了。

我们到朱涛家里的时候,大爷爷刚好在。孩子看到大爷爷,便习惯性地藏到了背后。

大爷爷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对着镜头会笑,但遮不住疲惫生活留给他的印记,透露出无奈,也像是妥协。提到朱涛的时候他一直念着这孩子很懂事。

其实留守儿童很大的一个悲哀是,从小给予你替代性父爱母爱的老人们,当终有一天你长大了有能力报答他们了,想用所有的疼爱加倍用心孝顺他们时,他们却往往都不在了。

走进家里,一眼望到头,用“破”形容最合适。



家门上的窗是用尼龙袋封好的,底下有开着个洞。九月末已经渐渐转凉,到冬天,这薄薄的一层尼龙根本挡不了冷风,破洞也会让寒气灌进来。

锅里热着饭,冬瓜是家门口种的,芋头烧肉里面有几块肥肉,菜里放了糖,大爷爷有糖尿病吃不得,这些菜就少得很慢。等这些饭菜吃光了才会再煮,吃不完就一直热着,一直吃下去。

角落堆着几袋稻谷,门口的空地外面就是稻田。除了一些补贴,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来自大爷爷下田种地。

朱涛有时候会去走走,也会坐在稻田边上发呆。生活很苦,也许他觉得稻田就是希望,向往着有一天,攒够了钱,能踏上走出去的路。

朱涛和小爷爷一起睡,小爷爷有智力缺陷。不说话也不笑,我们采访的时候,他就低着头站着,或者自己在这个小黑屋子里踱步。

枕头是一个大块海绵,床单又脏又破,被子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没有这个接线板提醒,在这样的家里甚至都会忘记电器的存在。

一个被弃养的孩子,一个同样没有依靠的老人,谈不上谁照顾谁,不过是面对生活的窘境,抱团取暖。

和床上摇摇晃晃的吊扇一样,他们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摇摇晃晃地过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生活。


破砖房的木头门上贴着大红色的对联,祈祷着生活终会变好。门上写着“朱家”两个字,到现在,“家”字已经快看不到了。


比起生活的贫穷,我更害怕孩子会被成长的孤独打败。


放学对朱涛而言,没有零食和玩具等着他。推门回家,某种程度上,还意味着孤独。

家里的大灯坏了很久,没人修好像也没必要修。他仿佛不怕夜色降临以后的黑暗,或许他也怕,但早已经习惯了。

他的床底下放着一个篮球,想问问他喜欢哪个球星。他蹲下来看了看自己的球,摇摇头对我说:“我不喜欢打球,篮球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玩的,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听得却不是滋味。

我问他知道以后想要做什么吗,他低下头玩着指甲,“我知道,但我不想说。”
“警察吗?”“不是。”
“是老师?”“也不是。”
“那就是医生!”“你猜。”
当我问到是不是想做医生的时候,他没有再否认。


在杂物堆里看到了几张医院的片子,生活的艰苦同样带给这个家不少疾病,大爷爷的糖尿病小爷爷的智力缺陷,爷爷奶奶的离世。

健康生活健康成长,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很难,他们要对抗的不仅是糟糕的生存环境,还有摇摇欲坠的心理状态,甚至有时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医生,应该就是正确的答案。


聊天中,他也没有跟我抱怨过生活,没有抱怨过任何人。不幸福的孩子,大都超出常人的懂事。

如果可以任性被宠爱,哪个孩子甘愿在委屈中懂事呢。


采访快结束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搂着他的肩膀悄悄问了声,“还记得爸爸妈妈吗?想他们吗?”问得很轻,生怕不小心会让他内心的壁垒轰然坍塌。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会儿也不像在思考怎么回答,咬着牙说:“不记得了,但我都想。”就转身,折回家去了,含胸驼背的样子惹得人心疼。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过早地成为了孤单的生活战士,成长的苦楚,生活的艰辛,在他身上,表露无遗。


在薛埠中心小学,像朱涛这样的孩子还有不少。

同学们享受童年幸福生活的年纪,他们已经需要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不那么幸运的生活,不得不独自或者与家人一起,面对生活的考验。



李思彤,薛埠小学四年级学生


“我想快点长大,想帮帮妈妈。”



李思彤,父亲尿毒症晚期,曾因肾病休学一年。与母亲、外公三人同住。家庭主要收入来自母亲每天十几个小时的打工。

见到思彤的时候,她正准备去上美术课。她偷偷告诉我,自己很喜欢画画,但要的钱太多了,家里不能让她学。妈妈身体不好,但如果妈妈不去上班,家里就没有收入了。她说妈妈哪怕生病了也舍不得去医院,躺在家里挨过去。

“我想快点长大,想帮帮妈妈。”思彤很心疼妈妈,而对于未来,“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我以为生活会对那些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友好一点,好像并没有。



吴煜茗,薛埠小学二年级学生


“爷爷奶奶对我很好。”


吴煜茗,父亲患重病花费巨额医药费,借债很多,母亲出走,与爷爷奶奶同住,奶奶当环卫工的收入是家庭全部经济来源。



孩子太小也很内向,聊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回答我,他暂时还不能理解生活的不易,一直在告诉我,爷爷奶奶对他很好。
与其让这些孩子早早懂事,我更希望他们永远不会长大。


在我走近这些孩子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也幻想过他们的生活。可当他们的童年真实而又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仿佛哐当一声,对于贫穷和苦难的理解,都被打破、粉碎。采访这些孩子时,我更担心的,是他们心里的苦。即使最后成长的看起来很阳光,在大家眼中很开朗,能够给人带了快乐。却只是因为害怕被抛弃,这么多年来,终究是自卑的。知道他们不易,却难说不怨。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只是在追寻的道路上,我们的境遇不同,受教育机会的公平与合理是一个社会的底蕴和未来,也许多一个人关注,孩子的命运能够改变。

也许我们努力的一切,就是孩子眼中那远方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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