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尬吹了,巩俐最好的表演真不在这里
首先是刚结束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担任评委会主席的她成了媒体的焦点。严肃媒体关注着特别为她设立的“巩俐电影回顾展”,复盘她多年来的演艺之路。八卦媒体则关注着她的保养和穿衣打扮,感慨她多年来的驻颜有术。各有各的看点。
然而,本片却在国内公映的时间上,一直没能定档,吊足了观众的胃口。直到今年的北影节,在主演兼北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主席巩俐的协助下,这部备受期待的娄烨新作被选为了闭幕影片,并确定在10月15日上映。
(本文尽量做到在不影响观影体验下,做少量剧透)
从娄烨的采访得知,虹影的《上海之死》为电影提供了最初的雏形,之后编剧马英力将横光利一的新感觉派小说《上海》替换到戏中戏的部分。他认为与虹影原著的气质非常契合,起到了补充以及互文的作用。
不过在光鲜亮丽之下,也有着不可对外人道的B面。于堇(这是否是她的真名,也是个疑问)是一名女间谍。从小被外国人收养,在养父的指使下执行各种任务。这次她从香港到达上海的租界,当然不会只是演戏那么简单。
比如其中一个任务就是打听自己的前夫倪则仁(张颂文 饰)的下落。根据故事设定,倪则仁是国民党的一员,而他却替日本人做生意,被利用完之后遭陷害,被日本人关进了监狱。电影中似乎暗示了这其实是一场不实的婚姻,两人因为某些原因凑成夫妻。如今,倪则仁被日本人关了起来,在情在理,都应该找到他。
注意,这里的“找到”并不等于救出。从电影种种迹象表明,倪则仁很可能是“引蛇出洞”的一颗棋子罢了。演戏是假的,救前夫也是假的,背后有更为深谋远虑的计划。
“被欺骗和背叛”是整部电影贯穿的情节,电影中每个角色都有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身份(整个谍战计划就叫“双面镜子计划”),上一秒是友军,下一秒说不定就叛变。所以在这个孤岛般的上海,不存在纯粹的信任,所有人都必须如同孤岛般隔绝掉与他者的联系。一旦动了真情,就意味着受伤,甚至是丧命。
从简单的故事介绍可知,这个故事是关于“大事件之下,人与人之间幽微的情感”,个体的情绪流,最终都会被时代的洪流吞没。
而演员方面,更是集合了海内外的优秀演员,大家都是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巩俐更是为了演好女间谍,花了长达两个月时间学射击和外语,而且还是男式手枪,扮演间谍的她需要学会使用后坐力很大的长枪。于是她在手臂挂上沙袋练习了2个月,直到可以单手连开几枪手臂不晃。
截图自新浪娱乐日爆社
按理来说,这是个电影立意和演员都诚意满满的作品,按照巩俐的说法,“这会是一部可以给这个世界留作纪念的片子。”我们都预期《兰心大剧院》会在诸多以上海租界为舞台的谍战片中另辟蹊径,开垦出一部“娄氏风格”的谍战片。
其实《兰心大剧院》在2019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威尼斯场刊只有2.4分。外媒普遍不认同这部电影,负评综合起来,就是一个字“混乱”。
虽然这是部谍战类型电影,但出自娄烨之手,他选择做的是反类化的处理。开场那段具有欺骗性的“戏中戏”,一时间模糊了观众的认知,虚实之间相互交错,看似演戏的台词,似乎假作真时真亦假,里面蕴藏着弦外之音。
过于贴近人脸的特写镜,伴随着的失焦,导致空间和时间上的混乱,也给观众产生了当局者迷的体验。这种开场方式,确实很有电影作者的风格。
比起娄烨的前作,《兰心大剧院》的故事其实要更庞杂,重庆、南京、日本、法国等一系列有明确所指的符号,扑面而来。各方势力盘踞在上海,如何掰扯清楚彼此的关系,其难度不输《复仇者联盟3》,这非常考验电影作者的叙事功力。
可是娄烨这种反类型的处理,在面对这种偏偏要类型化叙事才能讲明白的故事时,问题自然就暴露无遗。过于细碎的剪辑,读者没法一下子理清故事的逻辑。
这是娄烨不会讲故事吗?不是,娄烨其实一直有拍悬疑片的本领,像《浮城谜事》和《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在设谜和解谜上,都相当成熟。这两部电影在叙事上,也借用了一些类型片的技巧。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可是在《兰心大剧院》里,娄烨只顾着设谜,而在解谜的工序上,并没有做好。所有解谜的关键信息基本是在人物过于密集的只言片语,和一些稍纵即逝的镜头片段,观众得在晕眩中,全神贯注才能抓得住这些信息,这种体验像极了去年的《信条》。
在这种困惑感下,再加上手持摄影的晃动、对不上焦的大特写还有大量非常暗低照度的场景,观众不得不在这种“失衡”中瞪大眼睛去还原故事,这无疑是一次引发生理不适的催吐式体验。
如果说,《兰心大剧院》强项不在故事,而是侧重于人物的情感世界,它同样是不及格,因为电影中基本没有一个人物是立得住的。塑造人物必须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塑造,本片在人物关系的不清不楚,反过来左右了人物形象的建立。
以巩俐和赵又廷扮演角色的情感关系为例,两人的关系仅通过你侬我侬非常草率地交代完毕,连闪回的片段都省掉,让本就因为年龄差距没什么CP感的两人,更显违和。你无法共情地理解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当两人被拆散时,你更没有伤感可言。《兰心大剧院》更像是一部缺少前传的续集电影。
撰文:海边的卡夫卡
微信编辑: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