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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入围戛纳,他是华语电影的未来吗?

Miss moon 正點观影 2022-03-18


2020年戛纳,有两部华语片入围,一部是香港七位大导演联合拍摄的《七人乐队》,另一部是魏书钧导演的《野马分鬃》。

魏书钧是谁?
对国内主流观众来说,这个名字仍然陌生,但这位90后导演,早已是电影圈炙手可热的新秀。

他的作品《延边少年》《野马分鬃》《永安镇故事集》三度入围戛纳。
《野马分鬃》被戛纳评审称赞“影像风格如空气般自由”、“为华语影坛带来新的视角和力量”,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一票难求。


野马分鬃是二十四式太极拳的第二招,运动状态与奔驰野马的鬃毛左右分披相似。

影片的主人公阿坤(周游 饰),正好留了一个潇洒不羁的马鬃头。
阿坤是传媒学院录音系的大四学生,此时的他正面临人生的重重考验。

在学校因为缺课挂科无法毕业,感情上,给不了女友想要的稳定,家庭方面,因为没有选择母亲喜欢的职业,母子冷战,有家不能回。

影片一开始,阿坤花两万块买了一辆二手吉普车。
卖车的人告诉他,这辆车可以开到内蒙,在草原上可以自由自在地驰骋。
自此,内蒙承载了阿坤对“远方”的想象,而吉普车,是助他逃离现实、驶向广阔天地的那匹野马。

野马、阿坤、吉普车,三者互为镜像。

在言情类青春片占主流的市场环境下,《野马分鬃》提供了青春片的全新视角,有着令人着迷的野生气质。

它拍的是一种“状态”,没有狗血和抓马情节,聚焦于人物内心的情感流动。
“故事性”的薄弱,提高了观看门槛,使影片的评价呈两极化。
但无论喜不喜欢都得承认,电影的视听语言、场面调度非常出色,审美高级。
色彩、光线的运用,显示出导演在影像方面的过人天赋。

王小波说生活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即将大学毕业的阿坤,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想要大展拳脚,拳头却像挥向空气一般无力。
梦想与现实的碰撞,由此生出的迷茫和失落,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平凡而深刻的忧愁。
主人公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焦虑和游离。
每年毕业季,都能在无数年轻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导演在这个角色身上投射的情绪,很容易引发广泛共鸣,前提是,不是在无病呻吟。

《野马分鬃》最大的败笔,是只呈现状态,却不交代缘由。
这个“王朔式”的主人公,并不存在真正的困境。

生活的铁锤没砸向他,他偏要和生活作对。
在驾校学车,他没耐心练车,故意撞坏驾校设施,把教练气的半死。
在学校,他瞧不上重理论轻实践的老师,破坏课堂纪律。

在家里他也不省心,为了换车灯,偷窃妈妈的真题卖给学生,害得他妈名誉扫地。

阿坤就像被一个宠坏的小孩,明明衣食无忧,父母健全,有朋友,有女友,也有工作,什么都不缺,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间疾苦,自以为是,目空一切,觉得别人都是傻X,屡屡意气用事,闯出祸来。
没错,他还是一个大四学生,算不上社会人,但他起码是一个成年人吧。

试问普通观众,要如何与这样的人物共情呢?
影片描绘阿坤的内心状态,探讨的是“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通过阿坤从学校走入社会的过程来展现成长的阵痛。

阿坤向往自由,向往草原。

后来,借着拍戏的机会,他终于去到了内蒙,却并未抵达心中的“远方”。
草原,只是一片“草原度假区”,在那里,城市里的一切仍在上演。
阿坤因无证驾驶被警察拘留,在狱中,他看到犯人练太极拳,有一招就叫“野马分鬃”。
站立的阵型是SB,蹲下是感恩
野马奔跑,是生命的律动。

太极,不止是一项修身养性的运动,在中文语境中也代表一种圆融的处世哲学。
野马融于太极,隐喻着人被驯服的命运。

阿坤在监狱中被剃掉了马鬃头,他终于像一匹被困住的野马,接受被规训的命运。

每个人的“成人礼”,都始于这样一场默默无闻的“精神阉割”。

就像《狗十三》中的李玩,一次次失去心爱的小狗,最后冷静地吃下狗肉。

《野马分鬃》的结局留下了一些光亮。

困于城市的吉普,在报废前夕,被卖到了草原,代替阿坤实现了未完成的梦想。
这部片子的野心很大,在残酷青春和成长命题中,穿插了很多行业问题,包括影视圈乱象、影视教育的失败等等。

但也仅仅是肤浅的拼贴,缺少更深层次的反思。
情绪先于剧本,导致整个故事缺少清晰的主线,叙事稀碎,视点游离。
根据导演创作剧本的灵感,阿坤所处的城市,作为“内蒙”的对照,应该是北京。
城市作为叙事的重要一环,在影片中的地域性是模糊的,使这个故事好像在全中国任意一个县城都能发生。

观众对一位优秀的青年导演在技巧上的不成熟,一向抱着极大的宽容。
影片更大的问题,是创作者对女性角色的刻板印象,透着不自知的“恶意”。

阿坤的女友,漂亮又上进,很爱男友,只因多看了一眼豪车,就被塑造成一位虚荣的女性。

阿坤一边向女友借钱,一边嫌弃女友的工作服太暴露。
因为“三观不合”,阿坤最终提出了分手,一个男孩的成长非要献祭一段爱情来自我感动,以他那孱弱的自尊来批判女方的“现实”,真没必要。


阿坤在剧组结识的女演员,一位单亲妈妈,迫于生计忍受着导演的骚扰,在草原的那个夜晚,女演员和阿坤因为寂寞而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们接吻了,隔天,这位女性就被塑造成为片酬讨价还价的丑角。

阿坤的母亲,在片中从未露脸,在儿子的描述中,她是一位编了很多练习册的教师,一位反对儿子追求梦想、严厉固执的母亲。
客串出场仅一分钟的李梦,饰演的是一位妓女,是帮助阿坤的好友童童蜕变成男人的工具人。

在直男(癌)视角下,片中没有一个女性角色是正面的,她们全是俗人。

只有阿坤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只需要追寻诗与远方,完全没有金钱和生计压力的“梦想家”。


野马分鬃,是太极拳招式。

太极表面无力,却暗藏内劲。
而这部电影,是表面有劲,实则无力。
它捕捉到一些珍贵的情绪,却在自恋中滑向了虚无。
撰文:Miss moon
微信编辑:刘芳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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