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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只要有国企在,民企想同权只能是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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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微摘:

“政府不是作为中性的调控者或者监管者,或是基础设施的维护者,而是直接参与了市场竞争,你不管怎么去描绘这个事情,它的本质就是政府直接进场”。

在11月13日举行的“《财经》年会2019:预测与战略”现场,香港金融发展局委员,招商局集团、招商银行原董事长秦晓在演讲中说道,在政府直接进场的情况下,“这些重要的政策决定是很难完全到位的。你说一视同仁,但只要存在政府自己的国有企业,那和民营企业的政策就很难完全一视同仁,这只能是个良好的意愿,但做起来就有制度上的障碍。

“因为市场经济的基本前提是公平竞争,如果市场中有人得到特殊的好处,而不是经过自己的竞争得到的,是通过分配来的,那这个市场就不太好玩了。

秦晓认为,民营企业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分为几类

一类是行政垄断,中国有些领域甚至对外开放了,但对民企却没有开放。

第二是财政补贴问题,对国企补贴显然大大超过对民企的补贴。

第三是要素价格的管理。利率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大部分国有企业通过要素价格的管制得到了好处,它不是完全市场化的价格,是保护价格,这个民企也享受不了”。

秦晓指出,国有企业的政策议价能力也显著高于民营企业,“如果出了问题,政府会出来救助国有企业。那民营企业出了问题,没有人来救”。

那么,如果破解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二元结构呢?秦晓认为应该做出明确划分,承担国家安全战略的分为一类,没有承担国家安全战略的分为第二类。

“第一类先不争,国家可以补贴,企业也可以不以盈利为最终的目标,以保障国家的安全战略为主要目标,比如有些科研费用他可以多花,但是请你不要进入市场竞争,你可以做被动的金融性投资,你不要去收购企业,不要买技术,不要去控制企业,你的产品不能进入竞争性市场”。

第二类企业,国家不许给任何补贴,管理团队市场招聘,激励机制市场方式,国家甚至在一段时间里可以逐步减持,甚至注入到社保。“

以下为秦晓演讲实录:

各位下午好,很高兴每年在对话和大家见面,刚才书记说我是共和国的长子,我确实从事几十年的国企管理工作,但是在这过程中我们第一个和民企有很多的交往、合作,结识了很多民营企业的好朋友,我也可以作为学者的角度来观察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中国面临比较突出的问题,大家很关心的问题,刚才说总书记连续五次讲话讲的问题,说明它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不能以国企的背景身份来讲,我们站在另一个位置来讲这个问题。刘总是亲历者,故事具有传奇性,把刘总的经历、故事写下来,就像一本中国的改革开放史,至少是一个重要的部分,对民营企业的发展史。

我们说到挑战和未来是永恒的题目,我们说到民营企业的时候,这完全是一个中国命题,没有人这么分的,国际上没有分为民营的和非民营的,并不是纯民营,有国家支持的一些行业,也有政府的投资,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个挑战可以按行业分,按大小来分,也可以按国际化程度分,比如上游、中游的、下游的,周波性、非周波型的企业,大型企业、国际化企业和小型企业,为什么把民营企业单提出来呢?它们虽然分布在不同的行业上,总体来说民营企业分布在中下游产业,不是在产业链的上游,毕竟分布的很广,他们如果面临的问题是共同的话,这个问题一定不单纯是经济问题,一定是个制度问题、体制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国家走到今天,有一个问题是存在的,这个问题先不做一个简单的价值判断,我们存在的民营和国企的二元结构体制,我进入这么一个概念把它展开来讲,这在国际上是没有的,只是在中国有。因为民营企业的产生是改革开放的产物,刘总他的故事告诉我们了,现在在GDP增加值,GDP的贡献中,就业、税收、创新中都是占了很大的比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大家都很熟悉。

我们看到了改革开放的一个产品,民营企业的产生、壮大和发展,国企应该是计划体制留下来的遗产,那时候只有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那时候的工厂都是计划体制下的生产单位。随着改革开放就有一个问题,这些企业存留的必要性、正当性是什么,一直有争论,现在先不谈论这个争论。我们曾经经历过国退民进的时代,也经历了做大做强国有企业的时代,现实是国有企业依然占据产业的制高点,依然有庞大的资产,尽管效益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吸纳资金的力量和能力、资源配置中占的地位都是比民企明显的有优势。

如果按照这样两个逻辑走下去,第一个逻辑,民企从无到有,占据了各项指标的大头,是不是应该进一步发展呢?这是没有争议的,总书记也讲了,争议的地方是国企,我们提出一些概念,国计民生,国家战略这些问题,是不是有必要在这些大的概念下来重新梳理国企?这是关于为什么有这个题目,因为有国企,才有民企这个题目,如果没有国企的话,我们不需要单把民企提出来讨论这个问题。国企的存在,我们在各种文件和各种重要的政策中都明确讲了,一视同仁,两个毫不动摇。国企存在的本质是政府介入了市场,它不是作为一个中性的调控者或者监管者、基础设施的维护者,而是直接参与了市场竞争,不管怎么去描绘这个事情,它的本质就是政府直接进场,在政府进场的情况下,我个人以为,这些重要政策的决定是很难完全到位的,你说一视同仁,只要存在政府有自己的国有企业,那和民营企业的政策就很难完全一视同仁,良好的意愿可能做起来有制度上的障碍,做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呢?还带来市场的公平和社会的公正问题呢?因为市场基本的前提是公平竞争,如果市场中有人得到特殊的好处,而不是经过自己竞争得到的,是通过分配来的,那这个市场就不太好玩儿,这个市场有这个规则缺陷就不太好玩儿。

民企的问题为什么让大家这么关注和忧虑呢?我们可以把民企的问题分成两类,刚才刘总也讲了,一类是企业普遍遇到的问题,我们在国际环境中,国际经济已经有近十年的衰退期,有中美贸易的摩擦和中美贸易战,国内经济也有将近七八年的、八九年的衰退期,这个肯定会带来一系列问题,主要是围绕着经济周波和经济结构调整的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我们的经济增长、社会发展也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的税务问题,我们的法治,我们知识产权的保护,这些问题都会有的。

回到我说的不公平待遇的问题,这是我讲的制度问题,不公平待遇和国企比较,我觉得不公平待遇,我也在国企工作过很长时间,我们客观地来讲把它分成两类,一类是显性的、直接的,一类是隐性的、间接的。

比如说,显性的市场准入,这设置了很多条件,我想很多领域民企是根本进不去的,还不要说行政垄断,我们讲的不是自然垄断,是行政垄断,甚至有的对外开放,对民企就没有开放,这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我们要平等竞争,不仅资本可以横向流动,也可以纵向流动,如果说设置了很多领域,金融、电信、能源,使得民营企业很难进入或者基本上进入不了,这就阻碍了资本的纵向流动和产业升级,造成了竞争的不平等和社会的不公。

第二,是财政补贴,这个是有的,不光对国企有,对民企也有,但对国企的补贴显然大大超过对民企的补贴,大家可以看上市公司年报,有财政补贴会写进去的,你可以比较一下国企和民企,还要考虑到当时改制的时候,像土地、厂房、设备都是无偿住的,不像民企大部分是白手起家,一步步来,刘总讲的电没有怎么办,路没有怎么办,厂房没有怎么办,都是这么一步步来的。财政注资,国资委本身有一个基金,把国资委属下赚钱的产业,留了一部分用于去补贴不赚钱的、亏损的产业,听下来也有合理性,但是我们必须承认,这是政府的财政补贴,这和民营企业待遇也不一样。

第三,要素价格的管理,长期以来,我们的利息都是管制的,对存款的利息控制住,不能提高,贷款也控制,保证银行业的息差收入,从改革来讲是必要的,为了保持一个银行稳健。比如说,能源的价格也是管制的,以及其他的价格,大部分是国有企业,这些国有企业通过要素价格的管制得到了好处,它不完全市场化的价格,它是保护价格,这个民营企业享受不了。

什么是间接的呢?我在招商银行工作很长时间,招商银行给中央企业、民营企业贷款比例比较高的一家中等银行,我们也了解这个情况,现在大家呼声最高的是银行贷款,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有差别,国企的成本远远低于民营企业的成本,其实政府并没有这样一个规定,我们客观的要承认,民企的融资能力,由于它的规模、由于它的产业链中的位置,可能它的竞争力弱一点,并不是一概而论的,大部分来讲。国企也在同样的位置上,也比它高,这就不能解释问题了,这个问题在哪儿呢?银行它认为政府有政府的导向,是支持国有大企业的,这个政策导向在相当大的程度会变成某种背书甚至担保,如果出了问题,政府会出来救国有企业,民企出了问题,没有人来救,或者说我出问题的责任带给民企了,不是带给国企了,这个责任在目前的检查部门看来,也是有区别的。

我们取一个名字称呼它,叫政策溢价,给民企为什么高一块呢,那一块是政策溢价成本,后面没有明确的、刚性的直接指示,银行独立做出决定的,银行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它折射出我们的制度上的问题,它就是一个政策溢价,这个是造成民企困难非常大的原因,就是成本高。另外,我们现在做投资依然是审批制,注册公司有新的投资项目,都还是审批制,我们是朝着一个注册制方向走,但是还不是注册制,审批里面迟早要改的嘛,它现在就是一个制度的交易费用,我要办事儿,我必须和政府各个部门都打通,都谈过,才批下来。在溢价能力上,民企肯定溢不过国企,刘董事长他做大了,到哪儿去见他,你这是民企里面凤毛麟角,你不是代表普遍的民营企业,我随便到哪个省,肯定是省领导见我的,民企在经营中的交易费用高,融资的溢价成本高,我认为是间接的,不是直接的,它是隐性的。这些差别不管是直接的、间接的、显性的还是隐性的,都和制度政策有关系。

我刚才听大家讲了很多正面消息,我们期待这些东西变为现实,到现在为止,主要的政策是个表态性的,确实有真的,刘总说四川对社保缴纳有一些优惠政策,我看那不是长期政策,那也是为了表态做个事儿,长期不可能这样做,过去不交的不补了,我们需要真正找到制度障碍,光有善良的愿望,光着急、光表态,我觉得很难落地,我们必须找到制度障碍。

下一步应该怎样解开这个制度障碍?我们叫解开二元结构,回到刚开始讲的,国企的合理性和正当性,完全去掀开这场争论是一场大争论,我们是不是能够把这个争议点尽量缩小,把共通点尽量扩大。假设说,国企承担了国家战略,是不是所有行业的国企都承担呢?国企很多啊,卖书的、卖光盘的、旅游的,再怎么说服我,我也不能相信旅游是国家安全战略的东西,查查国企的名录。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划分,把被认定是承担了国家安全战略的分为一类,把没有承担国家安全战略的分为第二类,我想第一类为数比较少,我们先不争,我认为就一类,都应该是市场竞争的,那一类国家可以补贴,也可以不以盈利为最重要目标,它可以保证国家的安全战略为主要目标,有些科研费用可以多花,但是请你不要进入市场竞争,可以做被动的金融性投资,不要收购企业、不要买技术、不要控制企业,你的产品不能进入竞争性市场。第二类完全没有国家的背景,国家不许给任何补贴,管理团队市场招聘,激励机制市场方式,国家甚至在一段时间内可以逐步减持,把它注入到社保,你去参加国际竞争去,我想川普也找不出你毛病来,我没有任何国家补贴,我就来竞争,没有理由挡我们,川普认为就是说你有国家背景,国家背景的企业介入市场,这是他争论的问题,这个入手就是易纲和领导同志最近讲的,投资中性,实际上这个概念原来叫所有制中性,这个概念在当年PPP美国谈的时候就有这个概念,以后OECD也开发了这个概念,投资中性或者所有制中性,不管是国企还是非国企的,国企不能享受比非国企特殊的国家财政政策和待遇,这叫中性,我不争论你需不需要国企和民企了,国企只要按照这个规则办多没有问题,这应该是易纲最近也讲的,这个跟刚才我讲的大思路是一样的,有一部分划出来以后,剩下的都是中性,政府没有特殊待遇,大家和民企一样,甚至有的可以民营化,把这个缺口打开的话,可能使我们从不断的讨论、不断关注、不断的出现政策,不断的表态变为真正撬开了二元结构的口,沿着这个口以后不要再开这个会讨论民营企业问题,我们都一样,都是企业,对中美的贸易问题推进也是正面的。谢谢大家!

(根据现场演讲实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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