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先进的教育都已经换了赛场, 我们还在旧的跑道上拼命!
我们总看见中国的家长为了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孩子们为了考出好成绩废寝忘食;而我最大的感受却是,全世界先进的教育都已经换了赛场了,而我们却还在旧的跑道上拼命!
中国是一个巨无霸,它启动任何的事情都会很费力、很慢。我们可以慢,但必须要先入场。我们的教育,必须离开旧有的跑道,迈入世界公认的教育新赛场。否则,我们在距离真正的教育会越来越遥远。
作者:白滔滔;本文来源:公众号“童书妈妈三川玲”(ID:tongshuchubanmama)。如果您喜欢蓝橡树的文章,请记得要把我们“设为星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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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强调成绩
别人在强调能力
上学期结束,我女儿拿着三门主课的成绩单给我看。
他们班没有排名,但从分数上看,语文和英语很好,数学一般。我跟她坦诚地分享我对其成绩的看法:
你英语成绩很好。但实际上,我们在国外旅行时,你除了打招呼之外,基本是无法用英语交流的。所以,无论分数有多高,它都只能停留在考卷上,对实际的英语运用没有任何价值;
你语文成绩也很好。我从不担心你的语文,因为你在生活中一直保持阅读与创作的习惯。只要你保持着这种习惯,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担心;
还有你这次的数学成绩很差。在现实生活中,你能运用到数学的地方还没有那么多,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背更多公式、做更多习题,而是在生活中给你更多的运用到数学的机会——比如,去买东西、旅行时买机票、订酒店、算时差、规划行程、制定预算……你把这些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认同我这种对考试成绩态度的家长应该是极少数的。但我却在国外的教育中看到了他们对“真实能力”的重视。
在意大利的一所建筑学院采访,我们应邀去参观他们的毕业展。这种学生的毕业展,我参加过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建筑设计的模型。但是,在这所学校里,我看到的并不是一些完整的建筑设计,而是一些看起来很具体的设计。
原来,这所大学和城市规划部门合作,学生们会去调查哪些街区的哪些建筑、设施,可以改进得更加便利美观,然后,他们就会作为课题进行设计,并去市政部门投标——所以,这些年来,这所学校参与了很多城市街区的改进项目。
大家都知道,芬兰在全球教育评测(PISA )中名列前茅。但是,我在采访芬兰教育署署长海诺宁时,他说,芬兰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教育改革,这轮改革之后,他们的PISA成绩肯定会下滑。于是我问他:那你们怎样应对这种压力呢?
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芬兰根本就不在乎PISA成绩,我们更看重的是教育所带来的实际的效果。
本文作者,在上海采访芬兰教育署署长海诺宁先生
以色列人在商业和科技上有多牛?曾有人说,“在哈佛大学或麻省理工学院,每个实验里都有以色列人;在硅谷,每一间办公室里都有以色列人。”2008年至今,超过五分之一的以色列大学教授,被欧美知名大学挖走。
但是,以色列十五岁青少年的PISA成绩,数学与科学两项都在世界第四十名,远低于中国上海。而以色列七所著名大学,在新出炉的《泰晤士报》世界大学排名中,最好的希伯来大学排第191名,落后于很多中国的名校。
“我们成功的秘密不是大学,而是人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切哈诺沃(Aaron Ciechanover)一语道破天机。以色列孩子最重要的能力,不是考试考出好成绩,而是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诺贝尔奖不是考试高分得来的,而是解决实际问题得来的。
在以色列一所公立小学二年级的科学课上,主题是“世界上的房子”。教室里,不是老师站在台上念课文,而是十几个小朋友动手做实验,老师加以引导:房子的材料有哪些?要怎么配合气候?哪些房子适合盖在什么地方?要怎么设计?
以色列的孩子在学习科技
一位当了22年的老师说:我们用的是问题导向学习法,用活生生的问题,激发学生找解决方法。例如,沙漠缺水,要怎么找水?……教育的目的,是让孩子有意义地学习,为实际生活遇到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案。
我们强调竞争
别人在培养合作
此前在采访法国导演席里尔·迪翁(曾获戛纳大奖)时,他表示,“芬兰教育是全球未来的方向,而其中最令人触动的,就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在任何一所学校里探寻自我的价值。”
目之所及,在西方多数学校里,都在提倡项目式学习、团队式合作、混龄式组合、多文化交融、多学科交叉......很多的考试和评价,也都是以项目小组的形式来进行。且这不仅是在大学阶段,在中小学阶段也都是如此。这些已经不是创新教育,而是主流教育了。
曾有一位同事深有感触地表示:
“我们在学校里都强调个人竞争。你得了全班第一,就淘汰掉了几十个人,你得了年级第一,就淘汰掉了几百个人,你得了高考状元,就打败了十几万人。
所以,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感觉处处都充满着敌意——如果和你成绩相当的同学生病了,你会感到欣喜和庆幸。这不是我们人性有多恶劣,而是我们在竞争制度下的生存本能。
但当你冲破了所谓的重重难关,打败很多同龄人,参加工作之后,你才发现,不是你把同事打败了,你就成功了。相反,如何与同部门的人合作、如何跨部门的合作、如何调动更多资源的合作,才是把事情做好的关键。”
抛开宏观的东西,单从最实际的角度去考虑,我的孩子如果从小就被迫学会的是对人不能太真诚、太老实,要随时提防、随时警觉,怕吃亏、怕被淘汰。那么,长大成人之后,他的这种怀疑性人格的心态,怎样才能够获得别人的信任呢?
中国教育出来的孩子,不是失在智商、勤奋、能力上,而是失在我们的孩子过于“聪明”、“现实”、“利己”上。
在美国,Google和NASA合办了一所大学,叫做奇点大学。一年里,有100位来自40个国家的学生聚在一起。他们的学习任务是根据具体的项目,组成不同的团队,然后为110个国家解决当地的问题。
比如:3D打印房子以降低住宅成本,最终用来解决流浪者的居住困境;发明自动搜集手指上微量血液的穿戴式智能戒指,透过无线网络,把血液数值传到手机app,分析后再传回云端......
奇点大学的负责人艾斯摩塔说:未来的大学得打破传统体制,无需竞逐排名或名誉,“未来评断一间大学好坏的,绝对是学生组成的多元与创新程度”。
美国奇点大学在球场上演示无人机
我们强调学科学习
别人强调人的价值
一直以来,我们的老师都是分为数学老师、语文老师、英文老师、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然后,我们还调侃那些语文成绩不好的人:“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所以,当我第一次听说“全科老师”这个名词时,感到分外困惑,一个(或几个)老师负责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所有课程,这难道不是教育的倒退吗,这不是私塾教学吗?
可当我接触得越来越多,才发现全科教育有其不可替代的优势——老师会更全面地了解一个孩子。比如,某个孩子语文成绩很差,但拥有数学天分,那么,老师就会结合他数学学习,来引导他更好地学习文字的能力(不一定要用最高的要求……
如果用所谓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来要求孩子,最后只能得到几个优秀的孩子而已。但如果每个孩子最后都能找到自己独特的价值,他便拥有了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的能力。
我们的教育,要采用“帮助每个孩子都找到自己价值”的思路,而不是每个单科老师只盯着自己教学任务是否完成,根本不去了解和顾及孩子的现状。
法国有一所编程大学,叫做School 42。这所大学目前还未被纳入正统教育体系,所以并没有授予正式学位。但每年仍旧吸引了7万至8万名学生申请。
这所大学不收学费。18岁到30岁这个年龄段之间的任何人都可提出申请,不需要任何证明文件。几次的线上测试筛选,最优秀的3000名还将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魔鬼测试。最终只有大约有900名学生能够顺利入学。
School 42的创始人尼尔表示:“各国高等教育都面临相同问题——高昂学费与僵化筛选机制。这让大学成了精英阶级的专利,不再是创造社会流动的公平管道。因此创立School 42的初衷便是希望打破学术高墙,让高等教育普及化。”
这所大学甚至没有课程,只有专项的任务。学生须依序完成指定任务,才能顺利晋级,最高到21级,大约3至5年的时间即可毕业,学生可自行决定学习进度。
学校里也没有老师、没有教科书,一切得靠自学和同学。有任何问题,就上网问Google大神,如果还找不到答案,就去问隔壁桌的同学。
这些做法完全颠覆了传统强调知识传授的学习方式。另一位创办人萨迪拉克说:“学生不应该浪费时间学习知识,而应该要训练批判性思考以及问题解决的能力,重点不在于你懂得多少,而是你如何思考。”
我们不肯改变
别人拥抱改变
我遇到很多在中国做创新教育的人,可以说,都做的很艰难——政策不支持,家长不理解,孩子的适应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说到底,教育创新的力量来自三个领域:
1、政府部门
如果你仔细研读政府的教育政策、教育理念、教育措施,是符合创新教育的思路的。我想,无论是教育部门,还是各级校长,都很清楚地看到了教育必须改革的方向。他们也做出了很多很多教育的改革,很多从上个世纪90年代就已经在推行了。
2、外围力量
这里面包括教育媒体、教育机构。北京很多公立中小学学校里,已经实施了很多不低于世界水平的教育创新,比如走班制、选修课、项目学习等。
也有很多教育研究的机构(如21世纪教育研究院),做了很多深入专业的研究;还有众多的创新教育的实践机构,如道禾在中国文化上的创举,一土、探月学院的国际化创新;营地教育的启行、坚果派;企业办学校的阿里、万科、华为;线上教育的众多平台……
3、老师和家长
很多真正有志于教育行业的老师,以及见识过真正好的教育的家长,也形成了一股合力,在倒逼我们的教育,不得不进行改革和变化。
但三者结合的力量仍然十分微弱。通俗来讲就是,你的孩子上了巴学园,但之后就要去公立小学了,初中可能进入到创新学习的学校......但是,你总是要面临高考,而到了大学,又有几所学校能够给你提供真正能力的学习呢?
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状。
所以,无论是公立学校、国际学校,或民办学校;无论是培训机构,兴趣班,或营地机构;无论是以中国文化为核心,还是国际体系为根本……在中国都应该被得到大力的鼓励和支持。哪怕他们会犯一些错误、走一些弯路——因为这些都是希望的所在,他们都走在通往正确的路上。
新加坡的学校曾经是以说教、死背学习和学术表现优越闻名。学生在国际学生能力评估计划(PISA)与国际数学与科学教育成就趋势调查(TIMSS)中皆排名第一。
而目前,新加坡教育正在进行一场多数人没有注意到的革命,重点不只是教出聪明的学生,还要教导学生如何成为更好的人。具体做法如下:
1、减轻学生的考试压力,取消了中学排名,停止公布最高得分者的姓名,扩大了一流中学的入学考察标准;
2、考试题目变得更具开放性,鼓励学生强化批判思考和科目知识,教师评估则会同时考虑学生的学术表现和社会发展;
3、教学方式也在改变,每位教师每年都会获得100小时的训练,学习新的教学法;
4、培养真实的能力,到了2023年,取消传统考试,每间学校都会有“应用学习”课程,着重于在真实世界环境中练习;
5、家长对教育改革的支持。
新加坡的教育改革,肯定不会一帆风顺,那些理想化的措施也会遇到重重的困难和阻力。但我们看到各方都在努力,还制定了时间表,这些都是希望。
我们也知道,中国不同于新加坡,也不同于日本、美国。
中国是一个巨无霸,它启动任何的事情都会很费力、很慢;我们可以慢,但必须要先入场。我们的教育,必须离开旧有的跑道,迈入世界公认的教育新赛场上去。
否则,我们在自己陈旧的、封闭的跑道上,跑得越快,距离真正的教育也就愈加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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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