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室外的桌子 ▍ 古琴的故事
在“文会图”一画中,我们可以看到一行雅客在徽宗皇帝的花园里,树下桌上有一张古琴。这一类桌子,要么用整块石头砌成,要么用砖镶在一块木头中,一般来说是家境优越的人家,按照不同季节轮流摆设在自家花园里的。
春冬季节中原地带少雨雪,虽然阳光灿烂,自西伯利亚吹来的北风却冰冷料峭,令人瑟缩。这种时节古人就喜欢在花园一隅弹奏,尤其是南墙下避风而又阳光充足的地方。
夏季,他们则在树荫下或者宽敞通风的亭子里,躲避暑气。因为古琴琴音低缓,树叶、竹林的瑟飒声很容易减弱其音,这时石桌便发挥了加强琴音的效果。此外,石桌一年四季在屋外日晒雨淋也不怕损坏。
有些花园里有专门消暑的琴亭。因为亭内四周空空荡荡,没有回音的墙,有时就在地下放置个1公尺左右的泥罐,使琴声可在亭中院内萦绕。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在他设计的剧院中也曾使用过类似方法,将音色高低不等的几个铜瓶放置在座位之间,以加强对白时的扩音效果。
▲双琴案。琴轸向下,对着案上一侧开着的一小口,便于调音时使用。
石桌内有小孔间隙,扩大了音量。有的桌子宽到够两人对面而坐,各执一琴。他们往往一边轮番弹奏,一边谈论着各个不同的曲子及其相关的诗词典故,伴以杯酒消夜,甚是惬意。
一般而言此类桌子的大小为130乘60CN。因为极少有古琴宽过20CN,桌上还可以放个香炉或插有鲜花的瓷器花瓶。桌内有时还制有专门放琴轸的地方,设在比琴盒更低的位置。
▲单琴案,配以小凳。有些琴案之宽,足够两人面对面各自抚琴而坐。
据说“绿绮”的主人司马相如,就常常坐在故乡成都金华寺以北,一个特建的带有风景的院台上弹琴。后来曹魏攻入蜀国,于成都安营扎寨,士兵在他的琴台下挖掘地道时,发现了地下20个大大的扩音泥罐。
室内的桌子普遍用梧桐树做成。梧桐树也是用来做古琴琴面的好材料,和砖桌一样,它们也有小孔和间隙。中国古时候通常不用钉子而是使用一种榫接技巧,将各个部分契合而成。这种技术亦用于家具制造和木材建筑,包括大型宫殿和高塔。
弹奏古琴的桌子向来十分低矮,凳子也没有扶手——不能有任何阻碍动作自如的东西。一般而言,弹琴者坐在琴中间五徽的地方,右手——最固定的一一正好弹到岳山和一徽之间的琴弦,那里音色最美,左手完全自由地弹出古琴中特有的颤音和滑音,为了防止琴滑动,可在琴和桌子间垫个小沙袋或湿毛巾。
有些桌子,尤其是那些在户外和花园里的,叫做“琴坛”这又证明了古琴近乎神圣的地位,也让人再次察验到与琴传统和道家及佛家传统的丝丝联系。
最古老的一张著名琴桌被再现于一块汉砖上,从图片来看,桌子较矮,桌脚斜架着以保持绝对平衡。那个时代的琴桌没有能保存下来,但在古琴演奏家和音乐研究者黄耀良苏州的家中,却有一张他亲手照汉砖上的图案做的琴桌,高度和平稳度都极完美。
家境优越的人家,往往专门设有琴房。他们力求使琴房有最好的音响效果,尽量避免宽大而屋顶敞开的厅堂,否则音响会单薄疏散。最理想的空间是不大不小的一间房,有着或平或弯的有回音的屋顶。他们也很留意不在房间里放上过多家具和摆设,以免阻碍声音畅通。
如果琴房不大,就可以像在花园里的琴台那样,在地下放个泥罐,加强音响效果。据说有时还在泥罐里挂一口铜钟,当木地板把声音传到地下,相应传来的便是铜钟沉闷而稳重的回声。
和文房一样,中国人也会为琴房命名,请人刻匾挂在墙上。
琴房的装饰可以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或者四季花草,要不就是个盆景,一个香炉,
一方砚,一些笔墨纸张,以便满足一曲之后想表达和记录自己思想的需求。
此外,还可以有一个插满孔雀羽毛的花瓶。孔雀羽毛代表高贵和美丽,自明代以来也做为某种身分标志,一瓶孔雀羽毛不书自喻地暗示着其主人冀望高升的野心。每一个时代都有其密码符号。
《古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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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林西莉
林西莉,瑞典人,生于1932年。 林西莉的瑞典名字是塞西丽娅·林德奎斯特,现在是教授、作家和摄影家。1971年起,林西莉在瑞典任汉语教师,1978年后为瑞典电视台做有关中国语言的节目。现专心研究中国文化。出版有关中国的著作多部。林西莉结合她几十年学琴的经历和对中国文化的体悟,写成了《古琴》一书。2006年书甫一出版,即获得当年瑞典最高文学奖——奥古斯特文学奖,在瑞典又掀起一股中国热、古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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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名师楼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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