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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750亿美元,张一鸣帝国的分量

正解局 正解局 2019-05-07

互联网帝国能否避免过度扩张的悲剧?


正解局出品


750亿美元!


虽然市场凉飕飕,但资本巨头仍然上调了“字节跳动”(“今日头条”母公司)估值。


这个估值,一举超越百度市值。


其实,“字节跳动”老板张一鸣,一直埋头于建立自己的互联网帝国。“今日头条”要成为BAT(百度、阿里、腾讯)之外,第四极。


而今,这个看起来正在成为现实。


但,帝国还在跑马圈地。


前几天,原本已经拥挤不堪的电商领域,又杀入一个抢食者:值点。


“值点”可能比较陌生,但其实,“值点”正是“今日头条”系下产品。


而它要挑战的是早日稳坐江山多年的阿里等电商大佬。


“值点”能否干掉旧主,成为新王,是当前互联网发展中值得关注的话题之一。


再深层次,互联网帝国,能不能赢者通吃?


“值点”APP首页



1


时间倒回到6年前,2012年。


那年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是,周鸿祎的奇虎360。之前,360通过免费策略彻底颠覆杀毒软件市场,又不惜和腾讯捉对厮杀。2012年,360则推出搜索引擎,进攻百度。


但6年后回头一看,这些曾经由有关部门直接调停的“大事”,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诞生于2012年的一个产品,当年默默无闻,却在避开了江湖恩怨,不知不觉建立起自己的帝国。


这就是:今日头条。


当时已经有4次不成功创业经历的张一鸣,倒腾出了“今日头条”。


“今日头条”快速崛起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可互联网永远是变化最快的地方。


成立比“今日头条”晚了近3年的“拼多多”,仅仅3年时间就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根据胡润百富榜,“拼多多”CEO黄峥身价达到950亿,不仅超越张近东、丁磊、刘强东等互联网大佬,也成为最富有的80后科技创业者。


“拼多多”崛起靠的正是“拼得多、省得多”病毒式的传播。在电商领域,农村包围城市,野蛮生长让外人惊叹。


“拼多多”上线3年,老板黄峥身家950亿,相当于李彦宏18年


不过,张一鸣们这些圈内人震惊之余,恐怕更是反思。


在网游遭到严格限令之后,电商已经成为互联网少有的“流淌着奶和蜂蜜的地方”了。


谁能不垂涎?



2


况且如今,“今日头条”日活(日活跃用户数量)达到1.2亿,成为如今中国互联网最重要的流量入口之一。


而在另一面,“今日头条”似乎已经快触及资讯APP的天花板,用户增速开始放缓。


其实,更大的背景在于,中国移动互联网疆域已经快逼近极限。今年前9个月,中国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仅增加了3400万人,而移动互联网主要终端——手机,出货量也同比下降17%。


手机出货量下滑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未来流量的增长


“流量红利期”即将过去,张一鸣也在早早就在布局。


比如,2016年先后孵化西瓜视频、火山小视频、抖音短视频,2017年推出懂车帝,收购了Musical.ly、Flipagram等,还对外投资石墨文档、live.me等等。


有人说,张一鸣已经端出一个“今日头条”全家桶。


正因如此,今年4月,“今日头条”发内部信,要求公司未来使用“字节跳动”(英文ByteDance)品牌名称,不再使用“今日头条”代表公司对外形象。


“今日头条”系主要产品


这个“全家桶”里,走出了爆款,像抖音。到2018年年中,抖音国内日活达到1.5亿,而仅仅在半年前这个数字不过才0.5亿。


但也有失败的。在今年7月初,“悟空问答”被并入到“微头条”,团队100多人已转岗。背后一个重要原因是,“悟空问答”扶不上墙,6月活跃用户下降明显,到17万人次。


“抖音”当前移动互联网领域少有的现象级APP


在互联网界,有一句至理名言:“你的产品要么赚钱,要么赚流量!”


其实,赚流量也是为了赚钱。


赚流量、赚钱,是当今整个中国互联网界的双重焦虑。


在这一点上,即便张一鸣把着海量流量入口,他恐怕也不会例外。



3


靠着这种疯狂布局,张一鸣在短短几年里建立起自己的帝国。


可今天的互联网江湖不是十几年前的那样蛮荒了,早就形成一个个山头。


而面对“站队”这个敏感的问题,张一鸣霸气的回应:不站队BAT。


“今日头条”系要成为BAT之外的第四极。


今日头条”四处出击


这也让“今日头条”系几乎四处树敌。


2017年,乌镇的世界互联网大会,张一鸣坐上了“东兴局”,和马化腾把酒言欢。


 2017年12月,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期间刘强东、王兴组的“东兴局”,居中者为马化腾


但谁料到,这边刚吃完饭,那边两家就要对簿公堂。腾讯起诉“今日头条”贬损诋毁腾讯,索赔1块钱;第二天,“今日头条”立马反诉腾讯不正当竞争,索赔9000万。


甚至,两家大佬直接开撕。


张一鸣、马化腾在朋友圈“互撕”


开疆拓土,但也往往容易忽视自己的边界在哪边。


其实,和腾讯相比,阿里看起来是“今日头条”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阿里、腾讯是中国当今市值最大的两家互联网公司。两家之间争夺也是难舍难分。阿里虽然暂时势头领先,但是在社交领域屡屡试水都不见起色,还有资讯传媒也是短板。


而对于“今日头条”来说,与阿里合作,无疑壮大了自己的声势,今后发展的路也会少些坎坷。


但“值点”上线表明,张一鸣“不结盟政策”还会执行到底。



4


当然,“值点”上线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催化因素。


出生在福建龙岩的张一鸣,毕业于南开软件工程专业。


大学时代,张一鸣给自己取过一个外号“道德状元郎”,不打牌、不打游戏、不看碟,除了上课、看书或者帮别人修电脑,其余时间都用来写代码。


他曾多次感慨,睡觉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有“今日头条”高管评价自己的老板:“他真的像机器一样在工作。”


还有一次,上海一家知名财经媒体专访张一鸣。记者暖场就问,请用几个字定位下你自己。结果,他有条有理地回答:我现在在上海徐汇区中金国际广场,第9楼。


理工男的脑回路,恐怕让记者蒙圈。


张一鸣对技术的沉迷,是深入骨子里的。


恐怕没有几个大佬,会手握魔方摆pose


所以,如果说腾讯、百度、阿里,包括早已退出舞台中央的门户网站,都有copy to China(拷贝到中国)的影子,但“今日头条”算得上是中国互联网的创新。


“今日头条”完全依靠算法,创造出让人“上瘾”的产品。去年有数据显示,单用户日均使用时长超76分钟。“今日头条”总能源源不断地给用户提供无穷无尽的、适合用户口味的内容。


但这种模式从开始就饱受争议。《新京报》《楚天都市报》《江南都市报》等纸媒发现,自己辛辛苦苦采写的新闻,被搬到了“今日头条”上。


江南都市报的檄文


但更大的危机却产生在2017年后。


权威媒体接连炮轰“今日头条”引以为豪的算法创新,痛批单纯依靠算法推荐,价值观缺失、制造信息茧房、媚俗化,过度追求“眼球新闻”。


甚至扔下一句:互联网巨头也不是大到不能倒,而应大到必须好。


张一鸣这个醉心于技术的理工男,恐怕第一次不寒而栗。


APP下架,频道更停整改,停掉旗下的“内涵段子”,扩充审核团队……


在悄悄之间,“今日头条”APP的slogan也从“你关心的,才是头条”,改为了“信息创造价值”。


危机中,据说张一鸣曾严禁公司任何人向外发声


多元化,才能让风险分散,也才会更安全。



5


其实,这已经不是“今日头条”在电商领域的第一次发力了。


靠着强大的流量优势,“今日头条”先后获得阿里、京东等电商大佬青睐,达成合作,“今日头条”为后者导流。


2016年9月27日,京东和今日头条宣布推出“京条计划”


但拥有雄心壮志的张一鸣显然不甘为他人做嫁衣。


2017年9月,“今日头条”旗下的电商“放心购”上线。2018年,又拆分为“放心购3.0”、“放心购鲁班”2个产品线。


所以,“值点”上线,只不过是多重因素作用下,“今日头条”系在电商领域,再次加码。


“值点”目前在苹果商店购物APP中排名102


回看互联网发展,拥有流量优势的大佬,很少有意愿放弃电商这块大蛋糕的。


其中,执念最强的恐怕当属百度。


哪怕是在还有Google的时间里,百度仍然是中国搜索市场的老大。在PC时代,通往淘宝的路是要经过百度的。百度早在2007年就成立电商事业部,2008年又推出C2C交易平台“有啊”,甚至放话“三年内打败淘宝”。


在2013年时,百度高层一个星期内拍板,上线“百度微购”,两个星期内组建人马开干。可见百度对电商的渴望。


2010年1月,斥资5000万,和日本乐天建立乐酷天商城。


2015年6月,又上线百度MALL。


虽然,百度一直没有停止进入电商领域的努力,更没少砸钱,可惜百度电商一直不温不火。


在电商领域,百度真可谓,“起个了大早,赶了个晚集”。要知道正是2007、2008年之后,中国网购出现井喷式增长。在2007年6月,京东商城日订单处理量才刚刚突破3000个。


近年来中国电子商务交易规模及增长速度


百度电商“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其实说明,流量只是电商的必要条件。


即便是放在全球,也没有一家能够通吃的。


某种程度上,这和国家征伐也有几分类似。


在国际政治学领域,有一个经典命题:帝国过度扩张(imperial overstretch)


帝国将权力的触角延伸过宽、运用过度时,也将遭到透支、衰落。罗马、拿破仑的法国,莫不过如此。


互联网帝国会有不一样的命运吗?


张一鸣的“今日头条”帝国,正在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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