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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网往事:成王败寇尽东流

正解局 正解局 2019-05-07

互联网的大潮之下,人人网只是一朵小浪花,注定要因势而来,随势而去。


正解局出品


以宣告死亡的方式刷屏,应该是互联网时代独有的黑色幽默。


11月14日,人人网宣布把社交业务以6000万美元(2000万美元现金+4000万美元股票)卖给多牛传媒。


一个王朝终结了。


1


互联伊始,西风东渐。


中国互联网的商业模式,很多都可以沿着太平洋,在彼岸找到源头。


2003年圣诞节,正在美国特拉华大学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攻读博士学位的王兴,怀揣一份创业计划,匆匆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王兴)


计划书里,正是一个源自美国的灵感。王兴看中了刚刚在美国走红的全球首家社交网站Friendster,决定抢占先机,将其复制到中国。


回国之后,王兴先后创办了多多友、游子图等社交网站,均以失败告终。


2005年,王兴又盯上了Facebook。综合之前的经验和教训,王兴决定专注于大学校园SNS细分市场,开发出了校内网。


(早期的校内网)


校内网主打大学生实名制交友,打破了校园交际的时空局限。一经推出,大受欢迎。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Facebook的中国学徒,不止王兴。几乎在同时,一个叫5Q校园网,通过发鸡腿等简单粗暴的营销方式,迅速拿下了校园SNS的另一半江山。


(5Q校园网)


5Q校园网的创始人叫陈一舟。陈一舟是中国最早的一批互联网创业者,被周鸿祎称为“湖北第一聪明”。屈居第二的是雷军,第三自然是周鸿祎本人。


1999年,陈一舟创办了中国最大年轻人社区网站ChinaRen。后又成立千橡互动集团,猫扑、5Q校园网、DoNews即隶属其下。


(陈一舟)


得益于创办ChinaRen的经验,陈一舟敏锐的意识到校园SNS市场巨大,半壁江山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2006年10月,陈一舟思虑再三,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收购校内网。


巧合的是,王兴正好遇到了麻烦。校内网用户量暴增,急需海量的服务器和宽带,王兴却融资不畅,资金难以为继。


万般无奈之下,王兴只好以200万美元,将校内网卖给了陈一舟。


好一个大便宜。


2


2006年12月13日,5Q校园网与校内网完成整合。数据显示,每日流量高达2500万,拥有的活跃用户群突破250万。校内网一举成功垄断中国校园SNS市场,成为中国最大的校园社区。


整合后的校内网,生逢其时,赶上了后博客时代的红利。


从2006年到2009年,中国博客用户迅猛增长。仅2008年一年,就增长了2.5倍。与博客相比,校内网的优势还在于,具有传统博客没有的分享和互动机制,并以熟人社交关系锁定用户。


(博客用户规模)


风口骤起,校内网乘风起航。


大船航行,须有优秀的船长。其时,校内网的掌舵者是许朝军。


这位陈一舟的湖北老乡,算得上“湖北第四聪明”,同时也是王兴的清华校友。


许朝军,少年天才。


(许朝军)


16岁就考进了清华计算机系,大二时,靠帮中关村的小老板编程序,月入2000元。当时,北京二环房价,不到3000元一平。


1999年,陈一舟创办ChinaRen,以1.5万元月薪力邀许朝军。2000年,陈一舟把ChinaRen卖给了搜狐。许朝军由此进入搜狐担任技术总监。那年,他刚刚毕业。


5年后,许朝军重回老领导陈一舟麾下。之后,担任校内网负责人,带领校内网(人人网)走上巅峰。


(人人网上市)


巅峰时期,校内网(人人网)拥有上亿用户。2011年,人人网登陆纳斯达克,市值一度高达94亿美元,力压阿里、网易、搜狐,成为仅次于腾讯、百度的中国第三大互联网公司。


3


繁华之下,暗藏危机。


校内网专注校园SNS,受益于中国庞大的学生群体,潜在用户颇为可观。然而,学生一旦毕业,角色转变,必然流失。再者,校内网局限校内,自我限定了发展边界。可谓,成也校园,败也校园。


正是意识到这个问题,2009年8月4日,校内网更名为人人网,试图扩大用户群和发展空间。


(校内网更名为人人网)


吊诡的是,此举两头不讨好,原来的“老用户”大学生失去了群体归属感,新增的“新用户”职场白领并不买单。


内部用户流失,外部的竞争也在增大。


2008年,开心网靠着一款偷菜游戏横空出世,俘获了大批白领用户。陈一舟大为紧张,先是人人网迅速接入,后又开发出一个山寨开心网截流阻击。


(偷菜游戏)


两边打得不亦乐乎,没成想腾讯半路秒杀,直接买下了开心农场的开发商,专供QQ空间使用。


今天看来,这似乎是一个预言:人人网的敌人,不是平起平坐的社交网站,而是高高在上像腾讯这样的巨无霸。


在争夺“国民总时间”的战场上,人人网固守城池,先后抵抗开心网、微博的攻击。当腾讯推出微信,这场战争胜负已定。


人人网并非坐以待毙,先后尝试金融、直播、短视频甚至比特币,试图靠近风口,也只是喝了点西北风。


(人人网市值)


如今,人人网94亿美元的市值,只剩下1亿美元,只好卖身多牛传媒。



4


人人网之败,时也,命也?  


马后炮式的分析,已无太大意义。


互联网的大潮之下,人人网只是一朵小浪花,注定要因势而来,随势而去。


比人人网的成败,更值得玩味的是,人的沉浮。


卖掉校内网后,王兴创办了饭否网,再败;创办海内网,又败;推出美团网,如今成功上市,位列TMD三小巨头之一。王兴以390亿财富,排名2018年胡润百富榜第58位,是为“九败一胜”。


陈一舟搞垮了人人网,投资却是一把好手,先后投资了唯品会、艺龙、雪球、SoFi、Fundrise,赚的盆满钵满。“投资眼光狠毒,做产品不行”的评价,一语成谶。


带领人人网走向巅峰的许朝军,先是以25岁的年龄当上盛大在线首席运营官,后又创办轻博客点点网和语音应用啪啪。2017年7月19日,因涉嫌聚众赌博被逮捕。


最富戏剧性的是一个叫刘韧的人。


(刘韧)


2000年,刘韧创办了DoNews网站,这是当时国内影响力最大的IT社区。2005年,DoNews网站卖给了千橡互动,也就是现在的人人公司。


2008年,因“公关敲诈”,刘韧被“湖北第三聪明”周鸿祎送进了监狱。受此案影响,千橡互动抛售DoNews股权,DoNews借机从千橡内部独立出去。


10年后,多牛传媒收购人人网。


多牛传媒的前身,正是刘韧创立、千橡抛弃的DoNews。


人人已成往事,成王败寇尽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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