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李明律师逝世四周年 | 天衡纪事录

坛中酒还在，座上人已失。李明律师是天衡的创始人之一，四年前因病不幸的离开了我们。四年来，每一年的今天，我们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纪念他、缅怀他、歌颂他也回忆他曾经的糗事，仿佛他还在我们身边，嬉笑怒骂，还是那么真实和鲜活。李明律师是一个有灵魂的律师，也是给予他人特别强烈的存在感的律师。他的灵魂活生生的嵌入到天衡的血肉，是天衡离不开的存在，是天衡忘不了的精神，是天衡史上浓烈的一笔，是文化、是历史，是天衡二十多年来最深刻的记忆。今天就让我们整理思绪，回顾这四年来天衡人对李明律师的想念。编者整理了白劭翔律师在李明律师辞世三周年时的撰文、李明的关门弟子陈庆勇律师在天衡成立二十周年时发表的回忆录以及李明律师在厦门大学最后一课的文字稿，希望以这样的方式，重温那些年，我们爱过的李明大律师。

下附白劭翔律师纪念李明逝世三周年文章。

纪念李明逝世三周年 白劭翔今天是你告别我们三周年的日子，不知道如何纪念你了。两年前的今天，我们凑在一起，办了个追思会，大家说了很多话，临走的时候，你的大儿子说，今天他才完整地认识他的父亲。一年前的今天，我在加拿大多伦多，面对大瀑布的时候想起是你的忌日，突然觉得生命像流水一样，迅猛，但消失得很快。

我从来没有为你的离世悲伤过。在你去世前的十个小时，我见到你，你已挤不出话来，每隔两分钟就要别人为你翻身，我知道那很痛。我们不惧怕死亡，但都害怕死亡的过程，那个过程，你是勇敢的。凌晨四点钟，我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是双燕的电话，我知道，那一刻来临了！厦门初冬的凌晨五点，寒意逼人，看着你就躺在那里，双燕说你是抽完两根烟才走的。我突然想起那年你在上海刚动完手术，我去看你，你说昨晚上忍着术后剧痛你偷偷爬了起来，在楼梯口抽烟，怕被护士看到。你总能那么随性，那么不负责任，再沉重的事情在你这里总是举重若轻。

如今的孩子已经不懂得那些年我们的快乐，在局口街吃川菜，在中山路旧法庭为四个超市盗窃犯免费辩护，休庭的时候，四个人集体站在法庭门口，抽着烟，由你评价着每个过路女生的身材。你会告诉我们律师为什么要为坏人辩护，你总举你那个老掉牙的故事：那天你要去为一个自行车盗窃犯辩护，一下楼发现自己的自行车被偷了，可你还得辩护啊，这就是律师，天职如此。三年前你走后，我总想，你会回来看看的，看看我们的新办公室，看看这一群人，新的，旧的，许多你不认识的。我知道，你会惦记的，你一直是那么惦记，就像那天早上，我们原没期待你参加年会，你却来了，清瘦的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所剩时日不多，一群人都起身致敬，因为你带来的是对所有人的挂念。我们看到了你的留恋，末尾你深深鞠躬，所有人都含着泪光，谁都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了。

三年前，我在你的灵堂写了十六字的挽联“律界英雄，快意恩仇；仰天一啸，李明去也”。言简意赅，我想概括你的一生和你的性格。但我想你是写不入中国律师史的，因为你没有那些头衔和光环，你是非主流的，而历史是由主流的人所写的，他们更兴趣的是头衔和地位。我想你一定会对我说，我不在意。三年来，每次给新人培训，我总要提起你，我一直在想你究竟给天衡留下了什么。我把它总结为不妥协的精神，不妥协于现状，不妥协于所谓的本该如此，不妥协于大家说打不赢的官司，不妥协于公权力，不妥协于生命的有限。因为我们总能把最优秀的人集合在一起，我们相信中国的法治之路，就得有太多的不妥协。不妥协是种力量，它能让生命怒放，就像你临死前的两根烟，那是对死亡的嘲笑，你从来没有离去，精神永在，激励后人。

忆往昔

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