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原创丨张骐、吴革：坚守与坚持一一中国影响性诉讼评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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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骐：影响性诉讼评选彰显对法治的追求和坚守

作者：张骐，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副会长

来源：2017年1月15日作者在第十二届中国影响性诉讼高峰论坛上的开幕致辞

  

    非常荣幸能够代表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为第十二届中国影响性诉讼高峰论坛致辞。虽然现在还是隆冬，但是心中有理想的人还是感受到正在临近的春天气息，愿意以自己的劳作迎接春天的到来。

    今天群贤毕至，大家来自不同的机构、不同的学校，年龄不同、学业有别，但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我们对法治的追求和坚守。不过有意思的是对于什么是法治，我们的理解和认识并不一样，我不敢说我的理解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但是我愿意把我自己认为正确的一些想法或者观察提出来，跟各位分享。

    我所理解的法治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法治是一种规则之治，这个大家都熟悉。第二，法治不仅仅是一个规则之治，法治的要义是宪法和法律至上，法治的要害是和人治相对，在人治社会当中，少数个人位居法律之上并且可以无视法律，法律是这些有权力个人手中人性的工具，而在法治当中，所有个人和组织都要在宪法和法律的规范中，在法治的框架中进行活动。第三，法治是众人之治，是公共政治的规范化。法治是在公共政治之中把众多的意志、利益和智慧上升为法律规范，与众人所形成的制度力量来约束众人的行为，来规范众人的行为。所以法治是民主之治，是民主是文明之治，那么这样的法治需要某种道德正当性。在今天我们的法治就是以对共和国所有公民的自由和人权的尊重为基本的价值支撑，法治的最高价值就是人的尊严，这样的价值追求既是法治的目的，也是法治的力量来源，或者用法理学话来讲是法治的规范性来源，也是法治得以成立的必要条件。如果有人企图以法律的名义侵犯公民的权利和尊严，那么一定不是法治，尽管以法律为手段。第四，法律内涵保证法治严格实施的规范、程序和制度，这里面最重要的制度就是司法机关依法独立行使职权，对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做出裁断，以此为社会提供公正，以此来捍卫法治，使法治名副其实。

    吊诡的是，虽然法治是众人之治，但是目前这个法治并没有被中国的全体公民所了解。所以十八届四中全会的决定号召我们要以案释法，要宣传法治理念。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做的第十二届中国十大影响性诉讼，就是贯穿落实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四中全会的决定，宣传法治理念的一个重要活动。十大影响性诉讼是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组织的一个重要学术活动，但是它的历史却比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要长，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2013年正式成立，可是年度影响性诉讼评选已经做了12届，对中国法治进程发挥了独特的作用。我理解这个意义至少有两个大方面：

    首先，影响性诉讼是进行法治教育、传播法治文化的良好平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注重培养人民的法律信仰、法治观念和规则意识，营造全社会都讲法治、守法治的文化欢迎，影响性诉讼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法治教育平和法治文化的培训基地。

    其次，影响性诉讼是促进公正司法、严格执法、完善立法的重要渠道，影响性诉讼往往蕴含着重要的法律信息，涉及司法、执法以及完善法律体系的一些重要问题，一会儿我们在专家点评时就能感受到这点。

    因此，评选影响性诉讼的客观要求往往是对司法、执法和立法工作的有力推动。我们做这些活动的目的就是使法治精神在共和国大地上生根、开花、结果，泽被每一位共和国公民。因此我向克服重重困难、细心组织，积极参与此项工作的每一位同事和朋友表示深深的敬意和感谢，预祝第十二届中国影响性诉讼高峰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各位！

吴革：坚持的力量——2016年中国十大影响性诉讼解读

作者：吴革，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

来源：作者赐稿  2017年1月15日

中国十大影响性诉讼评选活动，已经走过十二个年头。2016年的中国十大影响性诉讼，继续突显法治中国建设的特点，难点。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靠的是坚持的力量。

聂树斌案，在家属、律师、法学家、媒体多方推动12年后，终于改判，不仅使我们看到正义等得到，更让我们看到抱定正义必胜的信心，顽强地坚持才能赢得胜利。

首例雾霾环境公益诉讼，启动了法律治霾的程序。公益组织可以代表公众作为诉讼当事人提起公益诉讼，这样的制度设计，离不开公益组织和热心公益人士的长期疾呼。

“非独”抢生案入选的背后，从严格限制一孩到鼓励生育二孩的立法规制，许多人口学、社会学、经济学、法律等界别人士多年来为此顶着压力积极献策。

“仿真枪”获刑系列案，“太原警察打死农妇案”，吉林公安刑事扣押国家赔偿案，背后的共性是，国家和社会在依赖警察力量维护社会治安的同时，如何依法规制其权力的正当、适度使用问题。在社会转型期，传统社会治理方式日趋削弱，利益多元纠纷频发的态势下，警察越来越难当是不争的事实。警察体制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比司法、监察体制改革更难。越是如此，深化改革现有警察体制痼疾，以体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就越必要和急迫。

白恩培受贿金额达到2.4亿多元，另有巨额财产不能说明来源，对其适用终身监禁，是我国刑事司法的一个巨大进步，国家减少了死刑，又惩罚了犯罪。贾敬龙因为婚房被拆女友悔婚，射杀了村支书。在贾敬龙只求以死偿命之际，关于他是否该杀争论蜂起。或许改判贾敬龙死缓，主张减少废除死刑的一方会满意。这并不是支持贾敬龙以暴制暴，它仅仅是要求国家刑事司法的谦抑平和。

坚持就是胜利，是狄更斯的名言。毛泽东同志在抗日战争最艰难困苦的时期，也曾用它激励鼓舞全国军民。坚持就是胜利，当下也体现在各项改革，尤其是司法改革的攻坚克难上面。面对困难和挫折，改革者必须坚定必胜的信心，以抓铁留痕的劲头，坚持改革开放的总体路线方针不动摇，并使十八大以来的各项改革举措落到实效。

其实，面对司法改革在内对全面改革和社会转型，没有旁观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当事人。作为社会主体，坚持就是胜利也应当体现在我们身上。面对困难，最忌讳的就是主体选择逃避或放弃理性，自毁长城。贾敬龙的新房被拆，并不是世界末日，有家人亲友的陪伴，有补偿的房产，有包括诉讼在内的很多选择，但他唯独选择了最不利己利人也不利于社会的同归于尽杀人雪恨之路。对此，我们当然要反思拆迁及其背后的法律和制度不公，也要反思面对艰难困苦时，主体是否理性、执着、顽强和坚持。面对更加强大和根深蒂固的势力，长沙两位同性结婚的公民，选择提起几乎不可能胜利的行政诉讼。这并没有什么！有关科学研究，以及不少域外的立法或判例，不乏支持同性婚姻的先例。2016年的首例同性婚姻案例即使败诉了，那或许他们未来胜诉的开始。

法治社会是中国人的百年梦想，前途光明，道路崎岖，以法治的方式推动法治，是影响性诉讼的价值所在。坚持就是胜利，坚持才能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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