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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 | 徽州的韵味

2015-12-04 央广新闻


方言,承载着一方水土的文化基因,岁月流转,熟悉的俚语却正在改变。让我们一起,找回故乡的声音,续写缕缕乡愁。


今天,为您推出《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第五篇:《徽州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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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要到市里去录声音了,我走了。


哦,好。


一大早,72岁的胡留芳跟老伴打了招呼,就匆匆赶往市里。作为徽州的“发音人”,录制方言这件事既让他意外更让他得意。


翻过群山环抱的村子,越过潺潺的溪流,一个半钟头后,胡留芳老汉见到了今天负责帮他录音的小胡。简单的问候后,胡留芳走进录音棚,开始了他的工作——将普通话转化成地道的徽州祁门方言。


胡留芳:现在我来读一段口彩,新娘子结婚时候的。“一对烛火亮堂堂,恭喜新娘与新郎。百年夫妇今相会,早生贵子状元郎”。




一年前,黄山市档案局启动了徽州方言语音数据库采录工程。在全市选定70个方言点,112位发音人,录制最“土”的徽方言,建档存储。


我们在抢救保护和深度挖掘中,这些语音发言人还能找得到,如果再推迟的话也就很难找得到了。


一首名叫《我们都是黟县人》rap歌词中唱到的:“没有办法,黟县旅游就是发达,西递宏村让你玩得舍不得回家。”


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慕名来到这片古称徽州、现在叫做黄山的旅游城市。他们弄不清,简单的一句“欢迎您到徽州玩”究竟有多少种说法。




徽州方言被语言学家称为“中国语言活化石”、也是最复杂、最难懂的方言。一个不足两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往往因为一座山、一条河的阻隔,语言便千变万化。徽文化研究者徐艾平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当一只猫在徽州旅行》。


徐艾平:当一只猫在徽州旅行,它走着走着它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它在休宁的时候,休宁的地方方言是读“民、民、民”,它是这样发音的。然后到了祁门,过了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它又变成了“棉、棉”,有一点像叫声。然后到了黟县,它又变成了“命、命”。就是一只猫的发音它也不断地在变化。


有着“吴头楚尾”之称的徽州,环山闭塞,让徽州方言保留了更多的古汉语词汇和发音。数学老师出身的钟海军出版的《休宁词汇考古》,一个举例就是南宋徽州理学大师朱熹的名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钟海军:最典型的我们这个地方“他”,我们这个“他”字是用“渠”表示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渠”就是“他”,我们休宁到现在一直没有“他”字,第三人称就是“渠”。


安徽省徽学会理事许琦曾经在田间地头采集到一首徽州小调《十绣鞋》。


许琦:它就是一个徽州女人对丈夫长期在外经商,一种对丈夫思念的心情,她一边修鞋,在特定的环境下,唱出思念丈夫的心情。


在她看来,当年不论是肇始于徽班进京的京剧,还是纵横江湖几百年的徽商,也得益于徽州方言的文化基因。在徽帮靠脚板走天下的征程上,多少误会、多少生意,就在一句简单而亲切的乡音里一笑而过,握手达成。


许琦:徽州民歌是调解情绪的,比方我说高兴的时候我可能唱一些劳动的歌,可以鼓劲。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唱一个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徽州民歌确实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它没有一些曲子、谱子可以印出来,都是通过传承人口口相传传,一代一代地这么传下来,它就是用原汁原味的徽州方言唱出来的。


百年后的今天,徽学、 徽文化依旧是文化界的显学,与他们的兴盛相比,作为徽文化载体的徽州方言却陷入尴尬。黄山市档案局局长田玉峰无奈的是,方言生存的根基开始动摇。


田玉峰:丢失一些语词,在语音上面越来越不够标准,与原先的徽州方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方说以前“中午”就是“当头”,就是日头啊,现在来讲的话就是“吃午饭”,就把原先的“当头”去掉了,这个词语就慢慢就从口语中丢失了。




没有什么比徽州话更能让一个徽州人迅疾地回归到徽州味道了,这比白墙黑瓦马头墙的徽派建筑更经得起风吹雨打,更加余韵悠长。黄山徽州文化研究院理事胡时滨说,不管身处何处,当徽州话讲起,一下子就会把自己从异地他乡的浮躁寂寥带回江南的梅子黄时雨。


胡时滨:在我们的学校里尝试着这样的传播,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多少年了。在幼儿园专门进行这样的传承。方言属于语言的一种,它不仅仅是一种历史文化现象,就像一个碗一样,里面可以装饭装菜,但如果这个碗打破了,饭菜就洒了。它的历史文化的脉络就没了,假如徽州方言没有了,研究徽州文化没有基础、纽带。


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徽州民歌传承人凌致远正一句一字地教着一群小学生学习祖先吟唱过的徽剧。而徽州方言承载着的徽州印记,就在这独具韵味的唱腔中,流淌在这些娃娃身上,承接过去,走向未来……


一个字“古”,因为它有很多古老的元素在里面。第二个“多”,数量多,在我们黄山市就有70多种方言。
黄山市档案局编研科科长胡乃玉


李丽娥
徽州的方言就是,很直接。天亮了,就是天光,表达很直接很口语。


徽州语言是一种粘合剂,为什么徽山实力这么雄厚呢?人多怎么多起来呢?这个亲情就是通过语言联系起来的。
胡时滨


黄山学院老师王琳
它非常令我着迷,它的语言除了很有特色之外,还有很多可探究的东西。比如说像大年初一吃面条,就叫长长利事,其实这是一个口彩,一个单纯的名称背后,它里面有非常丰富的这个寓意。



来源:央广网

记者:张秋实 王利

本期编辑:王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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