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息于天的圣徒再一次生命相交
橡树出版之【橡果故事】
与安息于天的圣徒再一次生命相交
——班扬《天路历程》新译本译后记
文/苏欲晓
自己第一次翻译的《天路历程》2001年译林社版，已经断版多年。多年来默念重修重版之事，与橡树相商，感谢橡树信任，欣然应允。
去年六月份访英期间，在距离班扬的家乡贝德福郡仅一小时车程的牛津寓所内，再译《天路历程》，既重温近二十年前（着手译林版始于1997年末）天路客给我的安慰与激励，亦不时生发全新的感触：一方面，由于前年受橡树委托，翻译并出版了班扬的自传《罪魁蒙恩记》，重译过程中，委实每每感受到班扬著作编者乔治·奥弗（George Offor）的深切体会：“《罪魁蒙恩记》中所记载的经历，在《天路历程》的人物角色身上一一呈现。”仅举一例为证：
“在可怜的人中，魔鬼的这一类试探比往常要多……这些试探蹂躏他们的心灵， 使他们的内心变得邪恶、枯干，并麻木他们的良知；这份良知，魔鬼用悄无声息的狡诈方式让它充满绝望，这样，即便灵魂并没有犯多少罪，他们的内心却悄悄地这么认定了：这是枉然，他们没有盼望了。”（《罪魁蒙恩记》页7）读过《天路历程》的读者，一眼便认出，此人正出现在《天路历程》中最令人惊惧的段落之一：关于那位关在铁笼子里的人——
我现在成了绝望之人，被关闭在绝望之中，就像关在这铁笼子里一样。我出不去了；唉，我出不去了呀！
……
我放松了警惕，不再警醒谨守（帖撒罗尼迦前书5：6）：我任凭情欲放纵；我得罪了真理的光、神的恩慈；我让圣灵担忧（以赛亚书63：10；以弗所书4：30），圣灵就走了；我招引魔鬼，魔鬼就来了；我惹神发怒，神就离开我了；我的心已经刚硬非常，不能再悔改了。
另外，着手重译工作的前一个月，刚刚走访过班扬家乡贝德福郡，见到了市中心的班扬铜雕像，以及《天路历程》中重要人物与场景的浮雕，参观了重现班扬生命重要时刻与事件的班扬博物馆，也来到班扬三百多年前服事过、如今依然坐落于旧址的“班扬聚会教堂（Bunyan Meeting Church）”，在此驻足良久，还遥遥望见环绕贝德福郡的逶迤群山——或许故事后半部天路客受到盛情接待的喜乐群山也不乏它们的形影？此回重译班扬，当这一切班扬生活场景伴随着他栩栩如生的故事情节映现眼前时，宛若与安息于天的圣徒有了再一次生命的相交。如此生动的生命相交之感还缘于另外一个原因：此次重译工作中，对遍及整个寓言的深刻的心理描摹与高超的人物刻画有了重新的认识和惊讶不置的叹赏。试见下面两例：
第一例为基督徒受魔鬼攻击时微妙、细腻、极其真实的心理反应、心里斗争和得胜门道——
亚玻伦：“你刚一出门就畏畏缩缩，差点给灰心潭呛死；你本该等你的王把身上的重担卸去，却想另寻出路摆脱它；你犯罪贪睡，把宝物弄丢；你一见狮子就差点跟人家往回撤；你一边谈你的旅途见闻，一边暗地里想从所说所做的每件事中讨取一份虚荣。”
基督徒：“一点不错，还有更多的你没讲到呢，但我所侍奉、所尊敬的王，祂是满有怜悯、乐意赦免人的；再说了，那些毛病都是在你的国中染上的，在你的国里养成的，它们重压着我，让我呻吟不止，痛悔不已，但这一切，我的王都已经赦免我了！”
第二例完全以对话活脱脱呈现自我陶醉的“能言（Talkative）”的话语泡沫与内心中空：
此人个头高高，远看比近看要漂亮些。忠信与那人这么打起招呼——
忠信：“朋友，要上哪儿啊？到天国去吗？”
能言：“正要去那地方。”
忠信：“真好。但愿我们能跟你结为好伙伴。”
能言：“能跟你们结伴，何乐不为。”
忠信：“那么，来吧，咱们一起走，趁这机会谈点有益的事情。”
能言：“要谈美善之事，跟你们或跟任何人谈，我都求之不得。能碰上这么好品味的人，实为幸事。说实话，旅途中愿意这样消磨时间的人还真少，他们宁可谈论些没有益处的东西，我为此很是烦恼。”
忠信：“这的确可悲。除了天上神的事情外，还有什么值得地上的人去费口舌呢？”
能言：“我太喜欢你啦！你的话句句都说到人心里去了。容我再加上一句，有什么能像谈论属神的事那样叫人快乐、使人得益呢？什么事能这样叫人快乐呢？就是说，如果有人喜欢奇闻异趣，比如，喜欢谈些历史或奥妙之事，喜爱谈论神迹、奇事或预兆，那么，除了圣经，到哪里去找那样生动的记载、那样优美的描述呢？”
……
“随你便吧。天上的，地上的，道德的，福音的，神圣的，世俗的，过去的，将来的，异国的，本乡的，必然的，偶发的，这些事我都会谈，只要对我们有益就行。”
重译贝德福郡补锅匠这卷梦境寓言，属灵的、知性的、艺术的滋养与快意，尽得于中。笔者无需赘言，惟愿读者共享并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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