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哲学日 | 何谓哲学？听听这位社科大师怎么说

【编者按】自2002年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每年11月第三个星期四设立为“世界哲学日”。其目的是鼓励世界各国人民分享他们的哲学遗产，使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哲学知识、认识哲学学科，并使得更多人在日常生活中感受体悟哲学的魅力和内涵。

何谓哲学？这是学习哲学时一个最基本而又最不好回答的问题。今天，在第19个“世界哲学日”到来之际，让我们一起来重温上海社科大师全增嘏先生在其代表作《西洋哲学小史》的“导言”部分对这一问题的解答。

全增嘏是我国建立学位制度以来全国第一批、也是复旦大学哲学系第一位获得博士生导师资格的教授，他在西方哲学史、现代西方哲学等研究领域都发挥了奠基性的作用。《西洋哲学小史》出版于20世纪30年代初，是最早的由我国学者撰写的西方哲学史著作之一。

【何谓哲学】

想替哲学下一个完善的定义，决非易事。一则因为哲学家所欲了解的是整个的宇宙和人生。其对象既如此之广大，当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将之交代清楚。二则哲学派别甚多，因此各有各的定义，很难在异中求得其同。不过我们不妨用霍金（Hocking）的定义说，哲学的努力非它，就是在信仰之批评。我们普通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容易盲目地接受信仰，太喜欢固执己见，不肯平心静气地批评我们自身。我们不肯运用反省的工夫，因为思想往往会改变我们的生活，但生活改变则现状动摇，而现状动摇则我们茫然不知所适从，处处反感觉不惯。所以人类采取保守态度者居多，就是为此。但是哲学是叫我们受智慧的指导而不要被偏见或威权所支配，因此其功用是在解放思想，是在改变武断的怪癖，是在保持人类的好奇心，使他们努力求知，以尽他们的天职。

【哲学的分野】

人类的信仰大概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对于宇宙的种种信仰，譬如有人相信有神，有人相信无神；有人相信命定之说，有人则反思。而批评这一类信仰的学问，就是哲学里面所谓的本体论及宇宙论。同时，人们对于知识方面也有许多的信仰，譬如普通人相信感官所接触的就是外界的真相，并且还相信所谓真的经验就是与外界事物完全符合的经验，等等。而哲学里面批评这一类信仰的学问就叫做知识论。再讲，我们对于善恶，美丑等等问题也有许多的信仰。譬如有人以为行善即等于不愧良心。又譬如有人以为所谓“美”“丑”完全是主观的，所以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俗话。哲学中批评这种关于价值方面的种种信仰的学问，就叫做价值论。（价值论又分为伦理学，及审美学二种。前者讨论“善”“恶”之分，后者研究“美”“丑”之别。普通亦有将论理学[即逻辑学]列入价值论范围者，因其讨论的是“是”“非”问题。）

照上面讲起来，哲学可分三部分。一是本体论及宇宙论，又可统名之曰形而上学。其次是知识论，再其次是价值论。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政治哲学，历史哲学，法律哲学等等的名目，我们可以不必一一列举出来。

【西洋哲学史分期】

哲学在西方诞生于古代之希腊，到现在已有二千五百年的历史。我们可以说上古的哲学实在就是希腊思想全盛的时期，从纪元前六百年起，至纪元后五世纪止。中古哲学从五世纪起一直到君士坦丁之灭亡为止（纪元后十五世纪）。这个时期可以说是基督教的全盛时期。近代哲学从文艺复兴起一直到十九世纪末叶为止。这个时期，科学复兴，而哲学亦因之而有重要的发展。尤其是在十五世纪至十八世纪之间，一班有名的哲学家同时在科学方面皆有贡献。但因为各种科学渐次与哲学宣告独立，所以到了十九世纪，一方面就有许多思想家公然宣告哲学的死刑（如孔德Comte是），一方面也有许多哲学家（如黑格尔Hegel是）以为哲学与科学对象不同，方法亦各异，所以还是可以离科学而继续存在。从十九世纪以后，一班哲学家才觉悟孔德与黑格尔之说皆非正确之论。所以现代哲学的特征就是对于哲学同科学的关系已有一种新的估定。关于这一点，本书最后一章（编者注：第十章 现代哲学的趋势及展望）就要详细讨论到。

《西洋哲学小史 | 宇宙发展史概论》

(全增嘏 著译；黄颂杰 编，复旦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

编辑：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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