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欧洲国家制度之父还是政治赌徒
1870年的今天,法国作家大仲马逝世。他的《基督山伯爵》和《三剑客》在今天仍然广受喜爱。2002年,法国总统希拉克让这位通俗作家移柩巴黎的先贤祠,与雨果、左拉等相伴长眠。
《三剑客》是以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三和红衣主教黎塞留掌权时期的历史事实为背景,描写三个火枪手和他们的朋友如何忠于国王,与权倾朝野的黎塞留斗争的故事。
今天就来读一篇黎塞留传记的书评吧。书评作者认为,与书名所示不同,黎塞留并不是现代法国的缔造者,也并未能真正提高法国的国际地位。
对于让-文森特·布兰查德(Jean-Vincent Blanchard)所著路易十三时期法国宰相黎塞留的传记《枢机黎塞留与法国的崛起》(Eminence:Cardinal Richelieu and the Rise of France),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教授大卫·A.贝尔(David A. Bell)在《外交事务》撰文指出,这位16、17世纪著名的政治家并不是现代法国的缔造者,也未曾将法国打造成欧洲的领导国家。贝尔认为,政治大玩家黎塞留的成就更多在于为后继者开路。
传主阿尔芒-让·迪普莱西(Armand Jean du Plessis,1585—1642)在历史上更为人所知的称谓是枢机黎塞留(Cardinal Richelieu)。他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二等贵族家庭,1608年被任命为吕松主教,1616年升任国务秘书,此后取得摄政太后玛丽·德·美第奇的信任。在法国国王路易十三正式掌权后,黎塞留先遭流放,后又以自己的忠诚说服了国王。1622年,他被提名为枢机,1624年成为宰相,执政时间长达18年。
长期以来,法国历史学家们都将黎塞留誉为17、18世纪主导欧洲的君主专制国家的设计者。黎塞留也是法兰西学院的创立者。即便是批评者,比如将黎塞留写成《三剑客》中的恶棍的著名作家大仲马,也不能不欣赏他为实现目标而表现出的冷酷无情与随机应变。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在《大外交》里,称黎塞留为“现代欧洲国家制度之父”,认为他开创了建基于民族国家利益的国际秩序。此外,终结欧洲“三十年战争”的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合约》中体现出的国家主权至上及国际法的思想,也都被认为可以追溯到黎塞留的政策和理论中。
但是,贝尔认为,黎塞留并不是第一个将国家利益置于道德或宗教要求之上的欧洲政治家,并且,以均势和结盟为特征的现代欧洲国家制度,并不是直到《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缔结、也即黎塞留去世6年后才真正成型的。黎塞留作为史上最冒险的赌徒政治家之一,重要的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如何做。在这个层面上,成为王冠背后实际上的权力操纵者,以及在国内政治的血雨腥风中杀出权力之路并以此作为将来处理国际事务的经验,这才是黎塞留对当代政治的意义。
贝尔并不肯定黎塞留在法国长期发展中的历史作用。他认为,黎塞留成功制衡了法国的主要对手——例如,毫不犹豫地让作为天主教国家的法国鼓励、资助荷兰和瑞典等新教国家,来对抗奥地利和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但是,他没能巩固这一外交上的战果——黎塞留在国内成倍提高税收,让法国在“三十年战争”中大举战事,在这个过程中残酷压榨农民和地方封建贵族,由此引发一系列起义。
贝尔认为,另一个君主和另一个宰相——路易十四和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Jean-Baptiste Colbert)才是真正确立法国现代国家边界的人,而且,他们与地方精英更紧密地合作,用很小的冲突换取了更大的国家收入,以发动更为雄心勃勃的战争,并且把黎塞留设立的有收税、审计之责的各省钦差真正转型为中央政府的行政分支。总之,在贝尔看来,黎塞留并不是现代法国的缔造者,也并未能真正提高法国的国际地位。
新传记作者让-文森特·布兰查德目前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斯沃斯莫尔学院教法语文学,他出生于加拿大,在欧洲长大,于1977年在耶鲁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他挑选了17世纪法国剧作家皮埃尔·高乃依(Pierre Corneille)的一句话作为传记的题词:“他对我做了太多好事,让我没法说他坏话;他对我做了太多坏事,让我没法说他好话。”
贝尔认为,布兰查德作为一个研究17世纪文学的专家,所著的新传文笔优美、扣人心弦,但仍略显散漫、单薄,在宏大的欧洲历史背景之下对黎塞留的定位有欠准确,尤其是在处理旧制度的行政与外交的复杂机制时。
▞
猜你喜欢
编辑:spr
资讯(2012.3.5)| 现代欧洲国家制度之父还是政治赌徒
编译/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