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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好粑粑过大年

2017-01-25 腾冲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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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在菜市场偶遇你,那包裹在芭蕉叶中的片片白糍粑,忽然触动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那些全家老小聚在一起舂糍粑、围着火盆烧糍粑吃的场景又浮现眼前,恍若隔世!



激动的买了几块回家,放在烧粑粑的架子上打开电炉开始翻烤,可糍粑没有变成记忆中的“小胖猪”,挫败的我面对一摊粘在架子上的“浆糊”束手无策,这一刻,我是那么怀念老家那带着炭火味的又糯又软又香的糍粑!



小时候,每逢腊月年关,家乡蒲川便进入了舂糍粑的高峰季节。每到傍晚,寨子里无不弥漫着糯米的芳香,飘荡着村民的欢笑。老家的糍粑均以上等糯米为主料,有高粱粑粑、饭豆粑粑、红米粑粑、白糯米糍粑等,纯手工制作,柔软爽滑、韧而不粘,久煮不糊。寨子里常做的是白糯米粑粑,简称糍粑。


 晚饭后,奶奶称好25斤自家种的糯米淘洗干净,放在一个大盆里泡着,把厢房里笨重的石碓洗干净,然后踮着小脚到隔壁大爹家请他们第二天来帮忙。



天刚亮,一家人便忙活开来,驼背的爷爷将他从蜂筒里掏出的蜂蜜放到锅里炖化,打好蜂蜡留着捏糍粑用;我和弟弟把芭蕉叶洗净放到簸箕里晾着,留着包糍粑;妈妈将泡过的糯米倒进大木甑,用长长的竹筷在米里扎上几个洞,然后盖上甑盖将甑子抬进锅里蒸起。



 添柴,加火,伴随着大锅里里咕嘟咕嘟水涨的声音,木甑里冒出的水汽越來越大,阵阵糯米饭的香味儿便在屋里蔓延开来。“记着加水,別把锅烧干了。”“把火烧大些,火越大糯米熟得越好。”“快去叫头间你庄哥和大妈来帮忙,就说糯米蒸熟了。”大人们的吩咐声此时好像都被叫做“高兴”的字眼浸泡过般悦耳。



  堂哥从锅里抬下装满糯米饭的大木甑,大妈从木甑里撬下一大盘晶莹透亮的糯米饭,玩得起兴的小伙伴们立马唧唧喳喳涌过来,聚了半堂屋,好不热闹。正在换牙的弟弟被糯米粘住了门牙急得大喊,大家吃着笑着聊着,早已忽略了是在谁家帮忙舂糍粑,此时舂糍粑不仅是做一道美食,更是一种和睦友好的乡邻亲情,是物质和精神的双重享受。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开始舂糍粑了。将蒸熟的一臼糯米放进石臼窝里(一种石头制成的器皿,旧时舂米之用,圆形,上宽下窄,中间空心,可放4公斤左右的糯米),力气大的堂哥们便开始舂碓了。他们一边有节奏的用脚踩下木碓一边哼着调子,伴随着木碓咣咚咚咣咚咚有节奏的起起落落,跪在臼窝边满脸堆笑的大妈赶紧往手上抹上蜂蜡,凑准每次木碓起来的间隙,用两手团一团粘在木碓上的糯米团。(这个得讲究配合,否则会舂到手)



待糯米全部舂碎没有颗粒状时,大妈小心翼翼地捧起舂好的米团放到八仙桌上,早已等候在旁的奶奶和姑妈便开始拧糍粑了。 舂最后一臼糍粑时,通常要做一个大大的“糍粑娘”,寓意有了糍粑娘,全家人来年生活定会团圆美满。



经过大约10多分钟左右的搓、揉、团,糍粑慢慢圆润起来,最后按压成圆月一样均匀的形状,放到洗净的芭蕉叶上一叠叠堆放好,又圆又白的糍粑便做好了。七八天后待糍粑变硬开裂时切成块泡在缸中,老家的糍粑一般要吃到次年开春,为了长久保鲜,每家都有专门用来装糍粑的大水缸,想吃的时候就用一个漏勺进去舀。



 糍粑的吃法就多了,蒸、煮、烤、炸,每样都各具特色。糖煎糍粑便是一道绝佳美食,把糍粑切成薄片,锅里火烧旺了,倒些白糖,等糖化了冒出气泡时,把糍粑片贴在锅面翻煎几分钟,色泽金黄,香气馥郁的糖煎糍粑就出锅了;也可把糍粑切成薄片晒干,在油锅里慢火炸上几分钟,做成松、脆、酥、香,落嘴即化的油炸糍粑片,这是一道下酒好菜。




我最喜欢的是烤糍粑,在烧得通红的炭火上架上专门烤糍粑的铁架子,放上糍粑不停翻烤,待两面焦黄,里面空心,糍粑鼓起大大的肚子时,奶奶总会说:糍粑已变成“小胖猪”了,赶紧吃吧!我们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在手上边吹边翻,然后蘸上蜂蜜,那般香甜糯软,令人垂涎,令人难忘,连手指上沾满的蜂蜜都格外香甜。



 冬天一家人围着碳火盆烤糍粑,那是儿时冬季最真切最温暖的回忆。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手工糍粑已被机制糍粑代替,那些舂糍粑的时光已在我们的生活中渐行渐远,我已经很难见到曾经每家都有的石碓,也很难吃到家乡那种带着炭火味的又糯又软的糍粑了。


某个晚上,屋外星光满天,我和父母围坐在火炉旁聊起在老家舂糍粑的趣事儿,不禁嘴角上扬、眉眼含笑。


 对我来说,乡愁就是一块蘸着蜂蜜的烤糍粑,永远缠绕在我的梦里头。


文:杨荣华

图:腾冲旅游微博 张黎

编辑:李燕滔  

审稿:申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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