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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女儿李讷为何在韶山下跪?|读史

2015-12-31 中国好书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的韶山会发生什么。一切都还是那样的悠闲与漫不经心。


  晨霭与炊烟合在了一处,它们顺着山角的松尖缠绕,再缠绕,慢慢地,消失在远方的风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全国非毛最厉害的时候,韶山的失落感,跟飘荡在这山间的晨霭炊烟一样,不知所终。


  就是这样的一个时段里,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早晨,毛泽东的女儿从长沙出发了,她是往韶山来的。


  她要寻找父亲曾经的脚步。

  李讷出生在延安,但在她的内心中,认为老家是韶山。李讷为江青所生,是毛泽东主席的小女儿。在韶山话中,小女儿就是满女。或者也因为这个,毛泽东一直将这位满女视为掌上明珠。



李讷出生在延安,小时候与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延安城里最幸福的一家子。


  1961年,正在患病中的李讷曾跟父亲说:“爸爸,我要去韶山看看。”父亲见病中的李讷有些虚弱,没有同意,说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此后李讷从北京大学毕业了,接着就发生了那场运动。李讷也不可避免地卷了进去。或者是因为有毛泽东这样的父亲,或者因为有江青这样的母亲,李讷登上了《解放军报》总编的位置。父亲去世后,李讷从巅峰滑至谷底,失去了往日的欢乐与自由,还失去了不可言说的更多。


  父亲已经走了八年了,父亲的家乡现在怎么样了?想到父亲、想到韶山,想到自己这么些年来,特别是父亲在世时没有来韶山,她深深后悔了。


  她一直在寻找着去韶山的机会。


  1984年8月,李讷终于踏上了南行的列车。

  李讷所走的路,就是二十五年前父亲回乡时所走过的路。


  风从耳边吹过,她能感觉到,这是曾经吹过父亲脸颊的风;溪从脚下流过,那粼粼的波光,也能折现出当年父亲的身影……



毛泽东1959年回韶山,到了他儿时劳动过的地方,感慨万千


  李讷沉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这次到韶山,李讷心里一直有一个沉重的负担。


  她不敢一个人来,也不敢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


  为了这,她去云南怒江军分区,接回了刚办了离休手续的丈夫王景清。王景清是怒江军分区参谋长。


  在韶山管理局的接待名单里,就只有王景清参谋长作为参观者的名字。


  王景清出现在韶山故居的土路上,大家将他簇拥在中间,陪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参观,认真地做着各种讲述,因为他们知道,王景清与毛主席家的关系。


  李讷远远地拉在讲述队伍的后面,看起来与这一丛人没有什么关联。她的心在与这一片土地对话,也似与亲人诉说。在参观毛泽东少年时代劳动的一些家具时,李讷手摸着父亲儿时用过的家什伙,内心里涌动着一种难言以状的情绪,想像出数十年前的各个晨昏里父亲与这些家什相关联着的故事。为了不让其他人注意到她对这些物件的关注及情感的变化,她有意地将自己拉远了与参观人群的距离。


  李讷抚摸着旧时父亲的劳动用品,似乎能感受到依稀残留的余温,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依恋,内心百感交集。


  她的行为,让韶山管理局的几位陪同参观的负责人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王参谋长此行为何还带来了一个穿着很土的中年妇女。


  在从堂屋里穿过,进入牛栏房时,李讷靠在门框上,情感难以自持。王景清将其看在眼里,他想去扶扶她,但是,昨晚她的嘱咐是那么的坚决。王景清放弃了,只是埋头跟着陪同的人群往后山晒谷坪方向走。


  一行人上了晒谷坪。


  晒谷坪下,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是毛泽东同志小时候劳动的地方”。

李讷也看到了这块牌子,这块标牌,出现在各种印刷物里、各种明信片里,自然也多次出现在她成长的梦里。


  一块标牌,记载了父亲少小的身影和汗水,以及父亲一家劳作的努力与收获的期冀。


  李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内心翻江倒海般,涌动着对父亲的怀念,泪水像山涧溪流的水,奔涌而出。一声压抑的哭声,重重地从胸腔里喷了出来。她一下跪在父亲曾经劳动过的田埂上,一双手向泥里挖去,挖去,并深深地插在泥土里!


  她的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们不知道这个沉闷地饮泣着的中年妇女是谁。

  王景清立即冲出了人群,跪下来,扶着李讷。他那军人的大手,殷殷地为她擦去泪水。


  王景清觉得再也不能隐瞒什么了。他扶着李讷,向韶山管理局的领导人解释说:“这是李讷,是毛主席的小女儿——李讷!”


  李讷?毛主席的满女儿李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惊呆了的人们仔细打量眼前这哭泣的脸面时,这才清楚了这位酷似毛泽东的人是谁。


  李讷已经擦干了泪水,她怔怔地望着父亲劳动过的土地,父亲小时候爬过的远山,心里涌动着百般的滋味,酸甜苦辣痛,什么都有。


  韶山管理局的负责人责怪李讷:“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你这是为什么啊?”


  “是啊,这是何苦啊你这!”很多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王景清言语不多,想说些什么,没有说出来。


  还是李讷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我是江青的女儿,我母亲她……,所以,我怕……”


  一位领导含着泪说:“不错,你是江青的女儿,但你更是毛泽东——我们毛主席的女儿啊?你回到了韶山,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人群里一阵唏嘘,所有的人都心事重重地哭了。


  一位当地的妇女像是呆了,手中提着的猪草篮子掉在地上。泪水在脸上漫流着,谁也不认识她……


  呵,历史啊,政见啊,你要怎样地去捉弄生活中的人们?!


  远处的韶峰,似乎见证了这一幕的沉默,脚下的土地,这块曾经是一代伟人儿时劳作过的土地,同样见证和记载了世纪沉浮后的辛酸!



晒谷坪里的人一下子都惊呆了!

  李讷回来了!


  李讷回韶山来了!


  毛主席的满女儿李讷回家来了!!!


  韶山的亲友们,韶山的老乡们,韶山的老人、少年、穷农户、富商家,所有的人,都奔走相告,就像当年毛主席回韶山来了一样,人们在传递着李讷回来了的消息!


  人们把手伸过来,李讷也把手伸过去,一双双的手,一声声的呼喊,好像离别了几个世纪,几千年。是对谁的怀念,谁都心里清楚。但是,那是1984年啊。1984年的季候,乍暖还寒啊!


  李讷眼里还噙着泪水,但这泪水已经不再酸涩、不再苦楚。她没有想到,从来没有来过的韶山,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乡亲,把她当成了女儿,当成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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