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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说不可能,至少可以再想想

2016-03-30 吴主任 理性乐观派

政府的安保和法院方面的职能是否可以市场化,这个问题经常被问到。当然,更多的人是一听这种说法就急了,简直胡说八道。其实完全没必要,最终同意与否真的不那么重要。一种思考,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想一想,不会有坏处。这篇文章尚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思考,抛砖引玉。


记得抵制日货狂潮最有意思一个理由是:不让日本鬼子赚我们的钱。似乎这一点足以让日本的商品滞销,再意淫一下如此庞大的中国市场,日本人简直没法活了。如果问他们,那物美价廉的高品质日本产品从此买不到了怎么办?他们倒也是知道回答,你不会买别的吗?这个答案同样适用日货——日本人照样可以跟除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交易。


本来任何交易都是双赢的,也就是互惠互利,日货在中国畅销并不意味着日本人占了中国人的便宜,而是买卖双方都得到了利益。因此哪怕日本人只能同中国人做生意,抵制的结果也不过两败俱伤。对较为不富裕的中方,会伤得更深一些。


今天不打算谈这么简单的道理来照顾智商尚处于底层的爱国青年。而是由此想到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通常很难意识到第三方(比如仲裁机构)其实应该是存在竞争的。或者说,难道保障交易这件事只能交给固定一方(通常是政府)来执行?


一场比赛,双方会请一个裁判来。裁判之间是有竞争的,黑哨就会被淘汰。越市场化的赛事,裁判被收买的可能性越低。而如果裁判是某个集团强行垄断的,后果可想而知。这个道理不难理解。


已经有不下一个读者问我,按照逻辑一致推下去,好像真的不太需要政府,可是……可是法院这些东西居然也能市场化吗?是的,一时想象不出来,但却也指不出这里的逻辑有问题。甚至还没轮到法院这些仲裁机构,就安保这一块就已经被很多自称“小政府”的人嘲讽:没有统一的强制暴力来维持秩序,局面只能是混乱不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奇怪,人都怕乱,都没安全感。只是事实上不是这样。这里的暴力团体间的竞争是防御性的暴力。


永远存在各种抱着侥幸心理坑蒙拐骗捞一笔的烂企业,因此,交易有人被坑,存在一些糟糕的暴力机构假借保护知名侵犯他们的客户,客户本来要保护反而被干。(记住,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无政府资本主义者认为无政府是个不存在偷抢骗的完美世界,恰恰相反,无政府资本主义者从来都在警惕这一点,因此才不信任所谓的宪政能约束垄断暴力。)同理,就跟任何其他商家犯错都是其竞争对手的机会一样,这时候必然有另外安保机构介入保护,从而获得客户。


这里的安保机构还可能涌现大批的NGO组织,这个在一个自由的世界太正常不过了。因此无需担心一些穷人享受不到市场化的防卫机构的服务。只是程度上的确是有差别,富人花高额享受的高级别安保待遇,就像现在有钱人可以开性能更好安全系数更高的车一样。市场化的防卫机构也可能给穷人开通免费服务或者类似头等舱经济舱的区别定价等等,这都属于经营策略一种。而且实际情况一定要比这里构想的要丰富和贴心得多。


那么问题是,谁能保证做到最好的那家防卫公司不会摇身一变,依靠强大暴力迅速成为统治者?一夜回到大政府。


首先,一家防卫公司做大一定是消费者选择的结果,一定是服务最好有口皆碑的知名安防公司。其次,除非公司所有人都是机器人在同一秒钟瞬间被操纵,否则任何这样一个苗头都会很快引起人们的警惕的。另外,广阔的地域也是个极大的障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仅仅是其他小公司永远在为更多客户竞争,个体和每个家庭的组成的自卫能力才是让这样一个传说中的机构难以迅速转变为强大侵犯组织的。任何交易或者任何纠纷,最大的监督者恰恰是所有人。想象一下封闭式的一个比赛,没有任何观众。如果输赢涉及实际的利益,裁判就形同虚设了,最终早就不是比赛,而是演变成谁灭掉谁的问题了。


每个国家地区的具体法律不太一样,但却可以处理跨地区的犯罪。很多人设想的竞争下,某些人花钱选择“专门袒护自己的法院”是不太可能存在的。谁也保证不了自己总是钱比较多的一方,其次所有关心自己安全和利益的围观群众才是最大的监督者,就像真正盯着裁判的是球迷。球迷们都懂规则,裁判公然胡来不是找死吗?


其实真实的具体的场景谁也无法提前构想出来,竞争是个发现的过程,就像几十年前人们无从想象现在的生活,因为企业家精神,投身其中的人们的专注和创造力会想出一般人都想不到的贴心服务。而更重要的前提是多数人的观念的转变使得事情变得不会是现在人们所能理解的,就像奴隶制时期的奴隶都不敢想象没有奴隶制的世界。或许当时的黑奴会想,这一下子放开奴隶制,白人不得被黑人们集体报复?或者白人会在一夜之间把黑人都灭了再说……这社会乱成一锅,还不如由白人来当主人好歹有口饭吃好。相信很多白人也都无法想象出一个白黑平等相处的世界。


其实当人们可以不被强迫交税,自由迁徙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已经是无政府状态。现有的那些政府职能都存在,只不过以竞争的非强制的形式存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购买这其中不同的服务。地域的广阔也导致自由情况下各地方自治团体兴盛分散了可能形成的垄断暴力。揪着无政府资本主义下个暴力团体间的摩擦冲突不放的人却能对垄断暴力下所有人所有时间都被奴役的现实视而不见。


逻辑是这样一种东西,你不能说A=非A。不管如何狡辩都不能推翻公务员所得是抢来的事实,抢是不对的,那么谁来证明政府存在的合理性?又或者退一步,多大规模的政府是合适的?抢多少是合适的?又为什么这个度是刚好的,是以什么为标准的?如果可以,那么为什么其他个人和团体不能也抢到这个规模?类似的关于“适度”的疑问可以提出上千个,根本就没有人能解答。但这却不妨碍这些人武断地拉出一条红线,好比A在有时候等于非A。不自觉就扮演了全知全能的上帝。


无政府的世界的确很难想象,但不代表它是乌托邦。相反,她是一个方向,是人类繁荣发展幸福的方向,回望人类历史,所有繁荣发展都是自由竞争以及权力不断削弱的结果,反之亦然。对此不抱希望的人们也很正常,也很现实,没有人可预测什么时候能实现。只是人们可以朝着这样一个反向而无限接近。或许永远到达不了这一天——那么也说句现实的话,在当下这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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