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学荣：我在香港生活十年，经历了什么？

今天老冯跟大家聊聊我在香港生活十年的经历。老冯2009年底去的香港，一住就是十年，直到2019年才回到大陆居住，期间经历了一些事情，挑了一些有趣的，和大家分享分享。 经历一：歧视 是的。作为一个“大陆仔”，在香港生活十年，不经受一点歧视，那是不正常的，或多或少，总会有一点的，不过，平心而论，老冯我经历的歧视，不算太严重。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光，老冯有许多受歧视的细节，不严重的那些，都想不起来了，目前能记得很清楚的有以下几件： 例一：公司的男小便处的尿池被卫生纸堵住了，行政人员会首先盘问大陆籍的员工（例如老冯我），当然了，老冯是个有素质的人，绝对不会把卫生纸丢到尿池里，不过，作为首先被盘问的人，我还是很不舒服。 例二：我这副“大陆脸孔”去商场买东西，香港的售货员会优先给我推荐最便宜的货物，这个经常令我很反感。 例三：2009年我初到香港，用的是深圳品牌“波导”手机，有一回和香港同事吃饭，手机响，我的铃声是《山路十八弯》，结果被嘲笑了一整个下午，这个也令我很不适。事实上《山路十八弯》是一首优秀的民歌，只不过香港人瞧不起而已。 例四：我有时候回大陆，会带一些大陆的零食到香港，放在香港的办公室，分享给香港的同事吃，但是，香港的同事一看是大陆生产的零食，一般都不吃。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后来我也再不带了。 经历二：租房 我在香港经历的租房，和内地的经验不一样，值得和大家分享一下。香港租房子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民房，另一种叫Service Apartment，也就是“服务公寓”，老冯我2009年底初到香港，租的第一套房子，就是Service Apartment（服务公寓）。
香港的服务公寓 所谓“服务公寓”，就是一家公司，它租下一大堆的民房，然后，把民房布置得很精美，里面床、枕头、被子、衣柜、电视机、热水器、书桌等一应俱全，每个礼拜，菲律宾女佣会搞两次卫生，把被子枕套都换了，地板也帮你拖干净，所以叫“服务公寓”。我记得我租的第一套服务公寓在湾仔，是12平方米大小，月租12000元港币。我到港第一晚，还遭遇“鬼压床”了，幸好老冯本人是个科学迷，不迷信，所以，我没放在心上。 第二年呢，服务公寓我住腻了，把公寓退了，到湾仔的大街上找民房，去了一家房产中介，给我介绍了一套单人间，是在一栋民房的七楼，面积大约15平方米，月租金9000元。 房东是个十几岁来香港定居的潮州人，当时已经五十多岁，预交一个月押金，一个月租金，电费按电表收取，水费每月50港币封顶随便用，中介费和大陆一样，也是半个月的租金。 经历三：买房 在香港租房子好几年之后，老冯算算账，觉得不划算，还是要买房，于是，早在2014年，老冯就找了房产中介，要买房，不过，我当时也主动告诉中介，我来香港不到5年，还不是永久居民的身份，于是中介帮我问了问，说香港政府限购，非永久居民在香港购房，需要多交15%的歧视性契税，加上原本要交的3%，一共要交18%的契税。 于是，当时我被这个高额契税吓退了，没买，后来拖到2017年我拿了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再去问房子的事，结果短短3年，香港的房价已经翻了一倍，换句话说，假设一开始我不心疼那15%的歧视性契税，提前3年购房，我会白赚85%的回报，真是没眼光。 那么在2017年，房价已经翻了一倍了，买不买？还是要买啊。于是，当时中介拿着钥匙，带着我跑了好几套房子，我看中了最后一套，实用面积27平方米，当时价格是465万港币，香港当时最低可以做20%的首付，于是，我掏了93万港币做首付，就把房子买下来了，中介费是1%，不过中介免收了零头，只收我4万元中介费，契税是3%，还有律师费6500元港币，香港买房必须律师全程参与，这是法律规定的，所以，每一个环节都有律师把关，非常安全，没有任何风险。 我在香港的房贷，年利率是2.3%，非常便宜，不过，每个月供房的钱差不多3万港币，压力也很大，现在顶着这样的压力，辞职为读者写作，有时候想想，我挺佩服自己的决心。 还有，在香港，一直都有房产税。老冯我在香港的房子，就是要交房产税的。不过，香港的房产税不叫“房产税”，而是叫做“差饷”。“差饷”是什么意思呢？所谓“差饷”，是“当差的粮饷”之意，其实就是“警察工资”的意思。在清末时代，当时的香港殖民地政府，从香港“有房阶层”的人手中征税，借口说，是用来“给警察支付工资”，到头来，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有产阶级”，是这个意思，所以叫“差饷”。
这个就是老冯在香港的房子 香港房产税的计算方法，一般是这个房子的“租值”的5%，例如说你的房子假设租出去一年租金是10万，那么你每年应交的房产税，就是5000元。香港的房产税已经存在100多年，但是一直没有扮演过“降低房价”的角色，内地有些人叫嚣“房产税能降房价”，这种说法和香港的经验，并不相符。 在香港置业，还有一点和大陆很不同，那就是：香港没有房产证。是的，香港是没有房产证这回事的。那么如何证明一套房子是你的呢？答案是：香港“土地注册处”那里注明了：某某房子的业主，是你。这是律师帮你申报和登记上去的。 经历四：在香港执法 许多读者朋友并不知道：老冯在香港十年，干的是调查打假的工作，简单地说，就是委托侦探公司，摸查市场上假冒M品牌的产品，然后向香港政府投诉，和执法机关合作，展开执法行动，抓人，销货，判刑。对，老冯以前是干这个的。 我在香港从事执法工作十年，有两点深刻的体会： 体会之一：香港执法机关官员的职业素养很高，首先，他们坚决不受贿，就是一瓶红茶，他们都不敢要你的，其次就是没有官架子，一起办案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还有就是操守很高，我和他们办了十年的案子，从来没有出现过执法机关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之类的事情。
香港常规执法工作 体会之二：香港人不怕官。是的，这一点跟大陆真的很不一样。在香港，每次执法行动，那些被抓的香港人，通常有两种表现，第一种是不屑。经常发生犯罪分子和执法官员顶嘴对骂的事情。第二种表现就是很淡定。因为香港是盛世，“治盛世用轻典”，所以，香港的刑罚很轻，很多情况下判你有罪，也就罚个几万块了事，或者判缓刑，或者判你“守行为”，就是叫你乖乖待在家里，面壁思过，反省一下，时候一到，就“刑满”了，最坏也就坐一两个月的牢，可是香港的监狱是出了名的好，好吃好住，跟家里差别也不大。所以，香港人不怕官，不怕刑法。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经历五：出庭作证 作为执法工作的一部分，我在香港十年间，频繁出入香港的法庭，宣誓作证。
香港法庭内部模样 在香港做证人，和在大陆做证人，有两点很不一样之处： 第一点不一样：在香港出庭作证，需要西装革履，以表示尊重法庭，而且，在进入法庭的时候，需要向法官鞠躬，而且在法庭内作证的时候，未经法官允许，不准随意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东西，总之，整个过程，需要十分小心，香港有绝对尊重法官的传统，任何人有藐视法官的言行，都会被以“藐视法庭罪”逮捕治罪，非常严肃。 第二点不一样：在香港出庭作证，是有“证人费”可以领取的。一般证人一天的报酬是1000元左右，专家证人一天的费用是2500元左右。作证半天的，报酬折半。 经历六：漏税 这事说起来很险。我在香港漏税，差点被抓了。其实我不是故意漏税，事情是这样的：我第一家单位报销了我租的“服务公寓”，租金每年144000元，但是，我初到香港，不了解香港的税法，不知道报销房租也算是“所得”，也要交税，所以，我主动申报薪俸税（所得税）的时候，没有申报这一项。 于是几个月之后，我接到了香港税务局的电话，税务官告诉我：我漏报了144000元的“房租所得”，并要求我在2天之内补交，否则会依法处理。我当时就吓尿了，立马就补上了。 后来，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香港的税法，好好研究了一下，以防自己再度踩坑。 经历七：捡钱 还有一件事，说出来也是非常的尴尬，那就是：我在香港捡钱，犯了法，自己还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住在湾仔闹市区，晚上下班回家，经常看到街角有各种1元、2元、5元的硬币，还有10元的硬币，明显属于“无主财物”，1元2元的就算了，但是看到10元的硬币，我还是会弯腰去捡，反正捡的，又不是偷的，当时我还自言自语，说“香港果然遍地是黄金”，不过后来有一回我和几个香港同事一起吃饭，我说起这个事，结果全桌的香港同事脸色都变了，他们告诉我：在香港，捡钱是刑事罪行。 我当时脸色也变了。那时我才猛然醒悟：难怪香港街角有那么多的硬币没人捡，原来如此。后来一查发现：果然是犯罪。
在香港看到钱莫捡，犯法 依据香港的刑法，在香港的街头捡到财物，必须“在合理的时间内上交附近的警局”，否则构成“拾遗不报罪”，于是，我才知道自己犯了法，第二天我就主动去了警局，把小猪钱罐里所有的硬币都上交了，香港警察做完笔录，说我是初犯，情节轻微，不予立案，我走的时候，警察一脸不开心地对我说：“其实我们警察很不情愿接待你这种小事，下回你再捡到硬币，你不要告诉人就行了。我们警察很忙，你的事虽然也是个事，但是我们警察人手不够，大案要案很多，实在不愿意处理你这种小事。”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幼稚病。原来香港警察和内地警察一样：法律是法律，但是警察在实际办案的时候，他们在内心深处，是有所倾向的，也就是说，香港的警察也希望办大案要案、办漂亮案件，而捡到几个硬币不上交这种，虽然也是刑事案件，但其实香港警察是不想管这种破事的。 经历八：闯红灯 对。老冯在香港过马路的时候，闯红灯，被逮住了，这事说起来，也是特别的尴尬。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在屯门，不是故意闯的红灯，而是在过马路的时候，顾着低头看手机，没有留意红灯，无意中闯了过去，结果，被马路对面的“交通协管员”逮了个正着。 两个交通协管员，一男一女，一边问话，一边做记录，记下了我的身份证号码、通讯地址、电话号码等，然后放我走了。
在香港闯红灯属于刑事罪行 大约两个礼拜后，我收到了屯门地区法院的传票，传票说我违反了交通规则，已经触犯刑事条例，传令我某月某日到某某法庭“接受聆讯”，也就是受审的意思，当时我的双腿就吓软了，不过，后面有一段，点燃了我对生活的希望，传票接着说，你也可以向法官写一封悔过书，法官可对你酌情处理。 于是，我立马下笔，给法官写了一封《悔过书》，说自己那天不是故意犯法，而是手机上刚好有个急事，顾着低头看手机了，所以，没有留意红灯的存在，我认错，希望法官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等等云云，然后签名，寄给了法庭。 过了三四个礼拜，我又收到法庭的信，这回法庭的书记员在信中对我说，鉴于你认错态度诚恳，现在法官决定：免去对你的聆讯，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现在令你于某月某日之前，向法庭缴纳罚款800港币，法庭的银行账号如下…… 我读信完毕，狂喜，赶紧跑银行去，把罚款给交了，然后此事就了结了。这件事，真的让我感受到了香港法治的严肃。 经历九：在香港出书 在香港出书，也是我的一个有趣经历。其实过程也平淡无奇，就是我在2013年把书稿《从甲午到七七：日本为什么侵华》写好之后，谷歌搜索“香港出版社”，搜到各大出版社的官网，然后按照他们官网上的邮箱地址，把书稿发过去。我记得发了至少10家出版社，多数都是石沉大海，但是“香港中华书局”有个总编给我回了电话，说我的书稿非常好，当天合同就发到我邮箱了，于是我就签了，后来不到2个月，书就出版了，不料成了当年香港的畅销书。 香港中华书局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非常的守信，不用我提醒，他们每一年，都会自动自觉统计当年这本书的销量，然后按照合同约定计算提成，然后按时给我寄一张支票。 我同时也在内地出书，内地出版社比起香港出版社在道德操守上差远了，内地的出版社通常很流氓，一笔稿费，你要催好几次，都催不到，通常都要拖欠作者的，而且他们还不认错，还说你作者“太小气”、“急什么急”、“迟早都会给你的”。 天下的坏蛋，都坚信自己是好人。 经历十：香港动荡 是的，2019年，我亲身经历了香港的动荡。大概是从当年6月份开始，形势严峻了，公司经常在下午1点钟左右群发邮件，通知全体员工，要求大家在下午3点钟之前，下班回家。 为什么？因为外面黑衣青年搞事，不但交通会瘫痪，而且对员工的人身也不安全。于是那段时间，我经常是下午3点钟下班，离开公司，到街上一看，已经稀稀疏疏开始有黑衣青年活动，他们在四处做联络、张贴海报、搬弄路障等等，做各种准备活动，我作为一介草民，自然只管走路，快步回家。 后来就从电视上，看到了各种黑衣青年和香港警察的激战。 很快，公司有一天从英国请来了一位退休女警，到公司给大家讲课，讲什么呢？教育大家，万一在半路上不幸遇到黑衣青年和警察激战，我们作为路人甲乙丙丁，应该如何保证自身的安全。那个金发碧眼的退休女警说，她在英国当警察一辈子，处理过无数次的动荡，有充足的经验，她耐心教育我们，如果路遇危机，应该这么办、这么办，尤其是如何躲避催泪弹，等等。

当时黑衣青年搞事的针对性较强，对从大陆来的人很不友好。于是有朋友建议我：剪个香港青年的发型，并且把安踏、李宁等大陆牌子的衣服什么的，都收起来，以免因这些被认出来是大陆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我毕竟只是一介草民，来香港也只是为了赚钱，不搞政治，没有必要惹麻烦，所以，还是保命要紧，头发虽然没有剪，但戴了顶鸭舌帽，同时，刚好家里有一根闲置的钢管，大约60公分长，我把钢管塞到背包里，平时带着上下班，万一遇到攻击，我就靠这跟钢管自卫了。 我住的地方叫铜锣湾，是当时黑衣青年闹得最凶的地方之一，那段日子，每天晚上我七八点下班回家，路过铜锣湾的街道、天桥，已经遍地都是黑衣青年，我无数次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我观察这些黑衣青年，他们都在忙着往墙上刷标语，或者打电话，或者在路边等候什么，一群一群的，布满了铜锣湾的大街小巷。 他们之中有些人凭我的样貌、气质等，还是能认出我是大陆人，所以经常有黑衣青年，很不友善地盯着我看，不过我也不怕他们，我走我的路，最终他们也没拿我怎么样，平心而论，他们也不是见人就打，还没到彻底丧失理智的地步。 不过，有一天晚上我下班比较晚，晚上九点了，回家的路上，看到一群黑衣青年拿着铁棍，在猛砸一家“工银亚洲”，也就是内地“中国工商银行”在香港的分行，我亲眼看到他们的打砸，大概有二三十个黑衣青年，多数是男，也有几个女的，用铁棍在狠砸“工银亚洲”的玻璃门，玻璃破碎，发出清脆而且刺耳的响声，我看到这一幕，立马掉头，绕路走。 几乎每天晚上到了八点之后，铜锣湾的街道上，就开始到处都听到高喊口号，我当时从家里打开窗口往下看，就看到黑压压的黑衣青年，在街上成群结队，喊口号，然后呢，从另一个方向冲过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香港警察，警察也是叫喊着，拿着盾牌，挥舞着警棍，黑压压地冲过来，然后前面的黑衣青年就猛跑，我将脑袋伸出窗外，看着他们，就像猫追老鼠一样，一直追到街道的尽头，拐弯消失不见，然后就看不到了。晚上像这样的场景，我记得看到过至少十几二十回。 有很多日子，在早上我起床上班，下了楼梯，走在湾仔、铜锣湾一带的大街上，发现一路上，触目惊心：路面上很多地方的砖头，都被撬了起来，然后散落一地，到处都是一片狼籍，毫无疑问，这里昨夜爆发了黑衣青年和警察的激战，那些砖头，都是黑衣青年用铁棍翘起来，然后用来攻击警察的，当时我心想，好在昨天晚上我没有出来逛街购物什么的，否则一不小心被砖头误击，小命都保不住。 最头疼的，是交通瘫痪，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因工作需要，在九龙塘应酬饭局，饭局散了，大概晚上九点，买单的时候老板告诉我，说因为黑衣青年闹事，地铁停了，不但地铁瘫痪了，而且九龙区许多的公交车（香港叫巴士）也停运了。 于是，我走到街上，发现地铁果然停运了，所以呢，我站在路边打车，发现出租车出奇地少，偶尔看到一辆，也都亮牌不载客，他也要回家避险，秩序大乱，都无心挣钱。打不到车，于是，我到公交车站去，发现回铜锣湾的公交车（巴士）也停运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咬咬牙，横下一条心：走路。 于是，我从九龙塘，就靠两条腿，步行到尖沙咀码头，一路上，还遇到好几波警察和黑衣青年的激战，所以每次还要绕道，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到尖沙咀码头，一问，到湾仔的船也停了，只有去中环的船，无奈只好上了中环的船，到了中环，再走路回铜锣湾的家，回到家，已经几乎是午夜12点，一看手机上的运动记录，当天这一路，足足走了15公里，第二天起床，两腿酸麻，真是苦不堪言。不过，当晚顺利穿越几个激战区，平安回到家，不出什么意外，已经属于万幸了。 从那次以后，晚上应酬什么的，一律找借口推掉、改掉，晚上能不出去，尽量不出去。不但交通经常瘫痪，而且经常连吃饭都成问题，在好些日子里，一到中午，下去吃饭或者买饭，发现自己经常光顾的饭店，都关门了，一家关门，去第二家，也关门，去第三家，也关门，商家都怕秩序混乱，所以经常关门，所以我呢，只好去超市，买一些面包、罐头之类的充饥，有时候也买方便面，回公司用开水一泡，就这么将就一顿，那些日子就这样。 那段日子的香港，我亲眼所见，到处都是涂鸦，到处都是标语，到处都是宣传画，最常见的有什么“光X香港，时代X命”、“黑警死X家”、“XX下台”等之类的，还有什么“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此仇必报”、“打倒XX”，等等各种，把铜锣湾的人行天桥，粘贴得到处都是，把原本光光滑滑的玻璃墙，贴得密不透风。不但如此，铜锣湾、湾仔、中环一带，也是满目疮痍，路边的护栏被毁坏，交通灯被砸烂，曾经整洁干净的路面，到处都是坑坑，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 我的邻居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她跟我说，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自从“日本仔三年零八个月”（指香港沦陷时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香港这么乱，她说她很痛心。 那段时间，我打车外出办事的时候，偶尔会借机和出租车司机交流，听听老百姓的看法，从我亲耳听到的来看，出租车司机的看法，其实并不统一，有的反对黑衣青年，说他们影响出租车司机的谋生，有的则说支持黑衣青年，说反对警察。在公司里，我和同事谈起这件事，发现同事的看法也不一致，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其中有一个同事最有趣，他说他和家人吵架，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说，他家里人都是“黄派”，支持黑衣青年，而他自己则是“蓝派”，支持警方。 更有趣的是，我由于工作的关系，和香港某政府机关的某位公务员在业务上经常合作，偶然有一回，我从新闻上看到那位公务员上了头条，原来他作为公务员，在业余时间加入黑衣青年的行列，被媒体拍到，曝光了，于是他被政府开除了。 好吧，今天老冯就跟大家聊到这。下回再聊。
说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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